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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太原南丨我们在村里上过的事筵——

2017-09-19 郝妙海 小店通

在我们太原南部地区,老百姓把办大事,摆宴席招待亲朋,俗称“做事筵”或“办事筵”。婚嫁之事筵,俗称“红事筵”。丧葬之事筵,俗称“白事筵”。村民们前往帮忙、赴宴,则叫“上事筵”。旧时,由于事筵上待人的范围窄,一个人一年上事筵的机会屈指可数,孩子们视上事筵如期盼过大年一般。如今,随着办事筵项目的逐渐增多和待人范围的日益扩大,上事筵成了很频繁的事情,有时一个月内就会有三五个事筵或更多。孩子们已将上事筵看作一件很不情愿的事儿,就连大人们一说上事筵也有点发怵。

然而,无论事筵如何演变。办事筵对于一个人、一个家来说,仍是一件决不可掉以轻心的大事。而依附于事筵上的浓浓乡俗,也从未走远。



事筵上的人

办事筵如同唱大戏,要的就是个红火,热闹。办事筵的人如同台上的演员,尽心尽力地将自己完美的一面奉献给大家.上事筵的人则如同台下的观众,除了尽情的享受之外,必要时还得喝个彩,叫个好,免不了还得买张票。熙熙攘攘之间,一个事筵就开场了。

事筵上戳发的人

晋源地区,将邻里乡亲办事情互相帮忙称作“戳发”(cua fa)。

“戳发”的盛况,尤其体现在办事筵上。早些年,村民们红白事筵,都选择在家中办理。红事筵的前两日,“戳发”的乡邻会主动上门,搭掤、打火、借家具、贴对联、扎彩、买菜、剥葱捣蒜、和泥捣炭……凡事筵上的活,除少数提前有安排外,其余人员都会根据情况自己找事情做。近年来,随着事筵规模的逐渐扩大,提前来事筵上“戳发”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事一起做,没事大家坐着闲聊,直至饭后离去。对于主人家来说,则是人越多越高兴,会忙不迭地打招呼,端瓜子,递纸烟,倒茶水,生怕招待不周。往往500人的事筵,前一日就有300人吃饭,哄哄吵吵之中,体现的是一种浓浓的乡情。人们也往往把事筵上“戳发”人的多少作为评价这家人与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们相处好坏的标准。到办事的正日子时,为了避免乱中出错,事筵上的总管会和主家商量,以事定人,将“戳发”的人员固定下来并张榜公布。如果是老人去世的白事筵,则需“戳发”5天至7天,时间拖得更长。

在太原南部地区,事筵上安排戳发人的名单,叫“执事单”。红事筵的“执事单”,大体为:总管、礼房、大伙房、二伙房、看席、端盘、洗碗、杂使。白事筵的“执事单”还要多出迎亲、灵前、端遥祭盘、抬材等几项来。

在戳发的人员中,总管至关重要。因为事筵上的大小事务,主家届时很少顾及,均托靠总管来办理。总管不仅要通晓人情事理,懂得风俗习惯,还要通盘掌握,指挥得当,一般由村内或族内有一定威望的人担任。在几天的事筵中,其它戳发的人可忙里偷闲,唯独总管必须天天坚守岗位,不敢有一丝毫懈怠。接下来,礼房的人选也很重要,这几个人,必须要精通事筵上的全套礼数,如红事筵上礼盒内该放些什么;娶亲、送亲该什么人去,各应注意些什么;白事筵上孝怎么拉,头怎么磕,祭奠时什么人在前,什么人在后;排席时哪些人先坐,哪些人后坐等等。旧日,上事筵的人对这些礼节十分看重,若安排稍有不慎,很可能闹出大的麻烦来。因此,礼房先生在精通的基础上还要精心,如果说总管是事筵上的总指挥,那礼房先生就是总参谋。

在事筵上,其它戳发人的职责大体如下:大伙房,主要负责午餐的炒盘和碗菜,有厨师(俗称大师傅)和帮厨之别。二伙房,主要负责早餐和午餐的冷盘与面食。看席(也叫执席),主要负责下菜。早先年,这几个人必须通晓桌面上各种餐具的摆放规矩,各种菜式的摆放样式和位置等。捧盘,负责端饭盘上菜,大多由腿脚利落的年轻人担当。在这里,看席和端盘者绝不可嘴叨香烟,否则会遭总管或长者呵斥。

由于事筵上戳发的人全为义务,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作为酬谢,主家会在办完事的第二天请这些人再喝几盅。这些年,此规矩已取消,主家会事先安排由总管在席散后另发几合香烟作为酬谢。

乡情是浓郁的,但也是世俗的。在老南郊地区,有两句实在话。一句是:“吃糕送糕,留下的道道”;一句是:“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就是说,“戳发”是要基于一定条件的。在大大小小村里头,都会有那么几个“寡人”,平时别人有个大事小事,他装聋作哑,不闻不问,更少伸手,到他家有事时,“戳发”的人也就寥寥无几。而办事情没有人戳发是很没面子的事情。这样的人家,会临时抱佛脚,提前跑东家进西家,请人“戳发”,或花钱雇人“戳发”。不过,这样的“戳发”,双方都很尴尬,离“戳发”的本意有了些距离。

这些年,由于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农村办事筵由专业厨师承包或选饭店承办的逐渐增多。虽然事筵上真正需要戳发的事情越来越少,但体现浓浓乡情的“戳发”,仍在延续,仍在传承。

上事筵的人

旧日上事筵的人大致为三部分:一为亲戚、二为族人、三为邻里。亲戚的范围变化较大,随着时间逝去,老一辈人的下世,旧的亲戚会越交越淡,最后不再来往。虽攀上几辈仍可沾上亲戚两字,但办事筵时你若不待,他也不来了。族人的情况也大致如此,五服之内,为近亲属,有事筵时自然会互有往来,出了五服,则不一定了。而邻里之间就不大一样了。在老太原地区,旧日的事筵讲究有“礼”才待,所谓有礼,即祖辈上即有交往,这个范围比较固定,后辈人轻易不会去突破。因此,尽管屋舍相连,可上辈没“礼”,办事筵时也不会告。而即便后辈搬离原住处,老邻居们有事时仍会相告。

近些年,太原南部地区上事筵的人员范围逐渐扩展。族人已不太讲究“五服”,只要是一姓本家一般均告,而邻里更无一定之规。除上述人员外,同学已成事筵上的一个主要群体,有新人的同学,新人父母的同学,包括小学、中学、大学等同学。另外同事、朋友、战友……甚至凡能沾到点边的交往者,也会出现在事筵上。


在老南郊,事筵上有部分亲戚会受到主家和办事人员的特殊款待。红事筵上,把他们称“上司”,白事筵上,把他们称“人主”。

“上司”的称呼出现在亲戚交往中,显得比较奇怪,它本是旧时下级官吏对上级官吏的一种称呼,是官场用语。据考证,它的由来缘自明代的军屯制度。在旧太原县,有九营十八寨一说,足见军屯相当普遍。当时,屯军多贫苦,只好娶卫所军官(即“上司”)家的“丫头蛮女”为妻。名分所碍,只能将岳父家称为“上司”家。后军屯制虽亡,这一称呼却在民间流传下来。红事筵上所称上司,现在特指结婚男女的舅舅、姨姨。旧时,婚礼要在天地堂举行,叩拜亲朋时要由礼房先生按序呼叫,必须先叩舅舅、妗子,再叩姨夫、姨姨。然后才能呼叫姑姑及其他亲戚。安席时,第一桌的上席必须先安排舅舅。这一顺序绝对不能出错。而旧时讲究男女分席,一桌只能安排一个“上司”,如果事筵规模较小,如上司家七大舅八大姨人数多时,主家和总管必得向上司家多说好话,求得谅解,才可将“上司”安在副席的位置。在晋源,还有“老上司”和“小上司”的说法。在婚事当日,只是新人母亲的娘家人,才会受到高规格的款待。新人奶奶的娘家人,老南郊称“老上司”,虽也是上司,却要退居二位。但席位足够时,尽管靠后,也要给“老上司”安排上席。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不安排副席,即“‘老上司’不陪‘小上司’。”还有,旧时办喜事,一般新人的姥爷和姥娘都不会去。否则会给主家和总管帯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在老太原,还讲究“姥爷不夺舅舅的席”,当日必须由舅舅坐第一桌上席,这是因为姥爷已享有过这样的款待了。但舅舅先坐了,姥爷则很难安排,会使场面很尴尬。

白事筵上的“人主”称呼比较好理解,他们应当是为丧者作主的人。在老太原,“人主”分“正人主”和“偏人主”,其实与红事筵上的“小上司”和“老上司”大体一致。如果去世的是女性,则该女性的娘家人,即孝子的舅舅、姨姨为“正人主”,而该女性丈夫的舅舅、姨姨为“偏人主”。如果去世的是男性,人主的正偏要调个个儿。“人主”在白事筵上享有相当高的礼遇。如报丧时,其他亲戚派个族人上门即可,“人主”家则须孝子亲自出面。又如死者亡故后第三天下午由亲朋及族邻上门吊唁,叫“烧三”。这一天,其他人不论远近,均自备交通工具,而“人主”则必须由主家派车接送(旧时是马车,现在是汽车)。其他人上门,有人接待即可,“人主”家上门,孝子(女)等必须全部跪道迎接。其他人的孝衣由总管安排,“人主”的孝衣必须由孝子用托盘顶到头上,跪地奉上。到出殡那天,祭奠、排序等也须处处将“人主”放在头前,特别是掩棺前,必须由人主在侧并放话才可进行。

上述种种事筵上对“上司”和“人主”即女性娘家人的抬举和尊重,体现着民间对旧时男权社会中妇女地位低下的一种救济和补尝。然而这种救济和补尝的现实意义十分有限。在境内,也曾有舅舅因受到慢待而掀翻桌子、离席而去的事例。还曾有姐姐受虐而亡,兄弟(人主)用哭丧棒教训忤逆外甥的传闻。但其结果也仅是亲家变成仇人,并给事筵制造一点混乱,给乡民增加一点闲聊时的谈资而已,与改变妇女地位丝毫无补。近年来,尽管作为一种习俗,关于“上司”和“人主”的一些说法仍在民间延续着,但已越来越多地趋于一种形式,一种过场,逐渐淡化了。

事筵上的“礼”

中国,有丰富而悠久的“礼”文化。这个“礼”,往大说,是礼节、礼仪、礼俗,几乎涵盖了人际交往的所有方面。往小说,则指礼金、礼物、礼品,是金钱、物质在人际交往中的体现。在晋源地区,事筵上的礼,也有众多的讲究和说法。

礼盒

在红事筵上,娶亲的队伍和送亲的队伍中,都会有一个专职提礼合的小孩。这个小孩一般为新人的弟、妹(叔伯弟妹、表弟妹也可)。在娶亲队伍中,唯独提礼合者会得到对方赏的一份喜钱。而送亲队伍中的提礼合者,往往是除压轿者外得赏钱最多者,可见这一礼合在事筵上的重要性。而礼合中所放物品,也各有说道。

娶亲礼盒内,早期放有《投门帖》,解放后取消。其它物品各村小有差别,但大体均延旧习。一是新媳妇所需物件,如红布裤带(缝成筒状,内可装物)、铜刀铜镜(系于红裤带上,辟邪用)、富贵钱(早期4元8元,后增至88元,现888元或更多。装于红裤带内,婚后过100天方可取用)、岁数钱(先为铜钱,现为硬币,其数为新娘虚岁数加二,供新娘下轿时抛撒)、开脸线、开脸蛋(五色线各壹条,染红的熟鸡蛋四个,供新娘开脸用),另还有头花、胸花、茶色眼镜等。二是专给新娘母亲准备的奶抱赠,旧日为较讲究点的一身衣料,现大多为一千元至几千元的现金。此礼也可提前交付。若新娘有奶奶,则要另备一份抱孙赠。第三部分为酬谢女方帮忙的人的红包。如开脸钱、梳妆钱、戴花钱、茶水钱、下饭钱等(原来为2元、4元,现在增加到20或40元)。另外还有一包总犒钱,意在犒劳女方总管和礼房,望有不周之处时多多包涵。还有喜烟两合,喜糖一包,作为打点礼房先生和总管之用。

送亲礼盒内,原来所放贴式有《叨谢帖》《送亲帖》等,现基本不用。其它物品,一为喻意吉祥的,如铜铁各一块,即父母希望女儿结婚后的基业做到铜绑铁底。谷根一束,老辈人都说谷子有探海之根,寓意女儿成家后要深深扎根在婆家。豇豆一摄,日子过的比人强;蜂蜜,用两酒盅对扣,里面放少许蜂蜜,再用红纸条搭成十字封好,另加一束艾草,表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筷子、葱、辣椒、长寿面、盐,在睡觉前,让小两口喝和气拌汤,做到和和美美,有滋有味。枣、核桃以示早生儿子。此外,还有最重要的《妆奁礼单》,现通称为彩单。彩单为两部分。一部分封皮上写着“完璧归赵”,意为用男方所付彩礼钱所购之物,如首饰、衣物等。另一部分叫“锦上添花”,是女方的陪嫁。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日婚礼结束后,礼房先生会约新郎母亲在喜房内与新娘依照彩单所列,一一核对物品。届时,会有不少好事的女人们前来围观、品评。现在人们已无此兴趣,彩单由礼房先生直接交给主家,有时连翻看都不看。送亲的礼盒内,同样也有烟、糖馈赠男方礼房、总管。

礼金或礼品

事筵上的礼,最直观的,还是反映在礼金上,中国自古就有“礼尚往来”或叫“来而不往,非礼矣”的传统习俗。因此,无论红白事筵,都设有礼房,备有礼薄(或称礼账),由礼房先生收礼、回礼,处理相关事宜。

旧日,在老太原地区,红白事筵上礼大不相同。同样的红事筵,嫁、娶也不相同。在娶媳妇的事筵上,“礼”一般为现金,且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正常的礼金,另一部分叫“拜礼”,是新人在天地坛拜过天地、高堂以后,由礼房先生按预先拟好的亲戚名单呼叫:“某某舅舅,新人拜下了!”“某某姨夫,新人拜下了!”然后新人鞠躬,呼叫的舅舅、姨姨须另掏一份礼。这一习俗,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些村还延续着。此外,还有一个不明文的规矩,即事筵上,舅舅的礼是最高的,如果有人上礼高过舅舅,舅舅会很没面子。但是,由于旧日农村生活水平普遍较低,如果舅舅的礼低了,会让整个事筵收入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新郎的母亲往往会私下给娘家兄弟垫几元钱的礼钱。但如果娘家的兄弟姐妹多,只垫给其中的一位,(往往是老大),或是数量超出了常规,往往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嫉和不满,影响以后的亲戚交往。

嫁闺女的事筵,旧日太原境内较娶媳妇要简单一些,规模也小的多。嫁闺女事筵上的礼一般为物,且有“大”、“小”礼之别。大礼,一般为衣料,上礼者主要是新娘叔伯(称大爹、二爹)、姑姑、舅舅、姨姨。小礼,也称“村礼”,是有交往的族邻以及新娘同伴等人送的礼,如合伙买块挂镜、脸盆,或单买个香皂盒、一双袜子等。无论大礼、小礼,都会提前送去。合伙送的小礼会用红纸写些吉祥的话并题上全部名字。上大礼者,办事筵的那天会待以酒席,上小礼者,则仅回赠喜烟喜糖。

到上世纪八十年带以后,娶媳妇和嫁闺女的事筵已趋于一致,上礼全成现金,再没有大小礼一说。至于礼金,已从解放初期的1元2元到后来的10元、20元, 100元,100元、200元……一路水涨船高,现在的事筵上500元、1000元的礼金已很平常。上述礼金中,小数是待一个人时上的礼,大数是待全家人时上的礼,是一般亲戚或族邻的标准。舅舅、姨姨、姑姑仍然要高一些。

白事筵上的礼,叫“四色礼”,即四种礼品。解放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四种物品为一抬(多为笸箩,12斤到16斤)或一篮(4斤)馒头,2瓶酒,2瓶罐头,一块布料(挽帐,俗称帐子)。四色礼仅限于亲戚本家之间。馒头的多少和布料的好赖与亲戚的层次有关。上述礼品由礼房先生登记入账后,布料须另用一张裁好的白纸,上写类似“驾鹤西归”等悼词,落款后贴于布料上先挂在院内,待出殡时还要挂于车上供人浏览。同时,与红事筵不同,白事筵讲究回礼。一般为一抬馒头者回一半,一篮者回一斤,酒与罐头各回一瓶。

解放前后,一般村民白事筵十分简单,事筵上戳发的村民也不上礼。后来也多是几人合伙买块布料。到八十年代以后,白事筵与红事筵规格趋于一致,礼金成为了主体。现在除少数亲戚携四色礼(其中现金代替布料)外,其余全部为现金。

另外,老南郊地区的白事筵上,“人主”只上普通礼,反而是亲(念qìng)家,即逝者儿媳、孙媳的娘家人上礼十分打眼,叫“死人头上亮亲家”。如果有妯娌几个,会互相攀比,叫“妯娌娌,相比比”。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即有上冰箱、彩电者。近些年,随着物质生活日益丰富,上述风俗逐渐趋于理性,很少有人攀比,也极少有人品评了。还需提及的是,无论亲家所上礼品贵贱,所上礼金高低,均归该媳妇所有,不归大账。

事筵上的席

事筵上招待亲朋的饭菜酒水,叫“席面”,席面丰富与否,直接反映着这个事筵的档次高底。礼房安排亲朋就座用餐,叫“举席”。亲朋就座,叫“入席”。斟酒下菜,招待亲朋好友吃好喝好,叫“执席”……事筵上,一个席字蕴含了众多乡俗。

席次

即举席的次序。红事筵上,其顺序一般为新人的舅舅(妗子)、姨夫(姨姨)、姑父(姑姑),如同一次序有多位,则依年龄大小安排,若有叔伯舅舅、姨姨、姑姑,则排在亲舅、姨、姑后面。以上为第一席列,是举席的主要对象。其后为新人的老舅、老姨、老姑,要先举母亲系列,再举父亲系列。最后其他亲戚,如儿女亲家等。族邻则不专门安排,有空位入座即可。在红事筵上,还有两类人员虽不在亲戚序列内,却需要特殊安排。一是娶媳妇事筵上娘家的送亲人,须根据人数提前安排。二是介绍人,介绍人旧称媒人,也称“冰翁大人”。有俗语叫“媒婆婆、媒汉汉,混的吃饭饭”。旧俗,专职的媒人社会地位不高,在事筵上并不享受特殊待遇。解放后,介绍人的地位日渐提升,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的村事筵上需安排专人送一桌酒席至介绍人家中。现这一习俗已不复存在,但在事筵上介绍人席位往往安在舅舅前头,以表其功高劳苦。

白事筵上,则按先正人主,后偏人主,再其它亲戚的顺序安排。

在开席后,主家或新人(白事筵上是孝子)敬酒时,同样要依上述顺序来。

席位

至上世纪七十年代,老南郊地区摆席用的都是方桌,办事筵时从左邻右舍借来。高脚的叫“团桌”,安在地下,配以条凳,为男人席。矮脚的叫“炕桌”,安在炕上,席炕而坐,为女人席。早先,每桌只坐六人,正面左手叫上席,右手叫首席,安排主要亲戚入座,两侧为陪席,安排一般亲朋入座,下首不坐人,为上菜口。后期,由于事筵规模扩大和饭菜品量增加,方桌改坐八人,下首增加两人。到八十年代,方桌便逐渐被圆桌所取代。虽仍有上席、首席的说法,却远不如方桌分明。

旧日,一桌的上席即一桌的灵魂。上席入席,须从右侧绕过首席后入座,首席也须从右侧入座。他两人不入座,其他人是不能坐的。冷盘上齐,执席人为每人斟满酒并说“请”后,须上席先喝一口,其他人才能喝,上席先动筷子,其他人才可动筷子,上席先夹那道菜,其他人只能动那道菜,直到上席放话“大家随便吧”,其他人方可随意拣自己喜欢的菜吃。碗菜上来后,重复上述程序。酒足饭饱后,上席会征询大家是否吃好,如大家都说好了,待上席离席,其他人才可离座。

 如今,上述程序已不再讲究。但一桌人入席时,仍会推举年长辈高者坐在正面。且尚未有人放下筷子时,决不能离开席面。即使有事需提前退席,也要和同桌人打个招呼,说声“对不起”,否则,会被视为没有教养,不懂礼貌。

席面

乡村之间,将事筵上待客的饭菜,统称席面,席面的档次,反映着事筵规格的高低,席面的演变,则反映着时代的发展和乡民生活水平的提高。

传统的席面分浇头和整菜两类。浇头菜是在碗中衬以白菜,粉条,豆腐,山药蛋等普通菜,只在表面浇淋一些带汁的肉块,肉丝,肉丸等,档次较低。整菜则是表里如一,名副其实,档次较高。旧日的席面,一般会上8个凉碟,4-8个荤素各半的碗菜,主食是馍馍,酒则一律是汤壶烫热的烧酒。八碟(猪头肉、肝花、俊儿肉、蛋卷、豆豆、豆腐干、酸白菜、豆芽)八碗(条儿、肘子、粉箭肉、喇嘛、蔓菜、炸豆腐、海带、灌肠)是传统的席面,直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都变化不大。改革开放以后,老南郊地区曾一度盛行三八席,即除8个冷盘,8个碗菜以外,中间又加了8个炒盘。而且菜的品种也与时俱进,先是整鸡整鱼,后是海参鱿鱼,近则各种山珍海味,凡饭店所能见到的菜品几乎都可见诸于乡村的席面上。

然而,无论席面如何变化,有两点却至今仍在讲究。

一是“有样没样,豆豆为上”,无论席面怎么变化,冷盘中必定得有一盘“豆豆”,早期一律是煮黄豆,后改为花生豆,现在有用桃仁、杏仁、核桃仁、腰果等代替的。且这盘豆豆必须摆在上席的前面,即方桌左上角。

二是席面必须要有“头儿”。即烧肉块。一般席面,头儿有两个,一碗叫“条儿”,肉块为条状,一碗叫“肘子”,肉块为块状。这两大碗上桌后,均摆在桌子的正中间。旧日,南郊人称上事筵为“吃烧肉疙呀!”可见这两道菜的重要性。


以上内容作者为郝妙海先生

由政协太原市小店区委员会科教文史委提供

篇幅缘故,略作改动。

专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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