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没有LGBT的地方?
文 | 第四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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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iej Gosniowski,好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波兰人起名字那么饶舌,但是在4月7日他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我不希望还有年轻人有跟我类似的遭遇。”
他的经历,便是在高中时期的校园,遭到恐同者有组织的肢体暴力。Maciej Gosniowski出生在波兰南部一个传统的农村家庭,当时他对自己的老师鸣不平却得到的冰冷地答复:“如果你的表现更像男子气点,那会更好,这会让我们大家都没那么多麻烦。“
Gosniowski的老师代表了一部分波兰人,或者说是波兰民粹主义者的看法。上月,波兰首都华沙的市场发布了一则关于旨在促进宽容的声明后,遭遇了强烈的反对声浪。波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在今年五月即将举行的欧盟选举和今年秋季的波兰大选当中遇到了“难题”,尤其在同志人群上可谓:一句话不说也不好。
在如今被难民问题搅得水生火热的欧盟里,波兰可谓是一股清流,不得不令人联想到波兰在1683年的表现。那一年奥斯曼土耳其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涌向欧洲地心脏维也纳,在1453年攻占君士坦丁堡以后,整个巴尔干都被奥斯曼土耳其所控制,基督教文明在伊斯兰势力面前瑟瑟发抖。波兰国王扬·索别斯基放弃了过去的恩恩怨怨,率领13000名翼骑兵向数倍于自己的奥斯曼围城大军勇敢地冲锋,翼骑兵的盔甲上有作为装饰用的华丽羽毛,当战马奔跑达到一定速度后,羽毛与空气猛烈摩擦,发出巨大的啸叫。波兰人一战成名,他们不但拯救了维也纳,还成为了全欧洲的守护者。
所以,当波兰执政党抨击难民问题是“对国家灵魂的威胁”之后,又把矛头转向同志人群。
这是在中欧和东欧国家里日益凸显的社会问题,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政党开始攻击性少数人群,以求谋取他们的政治利益。去年的罗马尼亚就曾经发生过反对同性婚姻的公投,差点就让来之不易的平权成果打了水漂。
在匈牙利,LGBT群体被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者视为传统家庭的价值的威胁。显然这是和欧盟所标榜的“欧洲价值观”相违背。不过他们不care。
波兰历史上又特别不争气,曾经三次灭国又三次复国,如果回到居里夫人的时间线上,那时的世界地图上还没有波兰这一国家。波兰没有赶上西欧国家如英法那样的殖民浪潮,也没有德国那样的迫害行为,因此波兰民族没有所谓的历史负罪感,也就产生不了西欧国家那样的“政治正确”,对难民,LGBT这些少数人群罕有宽容。在欧盟“欢迎难民“的基调里,波兰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甚至国内还发生了反难民示威。
法律和正义党领导人雅罗斯瓦夫•卡钦斯基(Jaroslaw Kaczynski)在3月份的党代会上强调现在是到了波兰要赢的生死存亡的战争的关键时刻。他说:“我们需要保卫波兰人的家庭。我们需要疯狂地捍卫它,因为它对文明构成威胁,不仅对波兰而且对整个欧洲,对整个基于基督教的文明都是一种威胁。“
尽管卡钦斯基没有点名威胁是什么,然而同为该党并且正在参选欧盟议会议员的Elzbieta Kruk曾说:“我认为波兰终将会成为一个没有LGBT群体的地方。”
经济衰退,难民问题,人口老龄化和低生育率是如今横在欧盟上的“四座大山“。不少国家为了解决都挖空心思,为了鼓励生育,匈牙利总理奥班.维克多(Orbán Viktor)在2019年2月10日宣布,未来匈牙利女性生育超过4个孩子以上的将终身免除个人所得税,爷爷奶奶帮忙带孩子也能领取“隔代教养津贴”,试图促进更多的“匈牙利之子”出生。
1936年纳粹党卫队头子希姆莱在成立“打击同性恋和堕胎帝国中心办公室(Reich Central Office for the Combatting of Homosexuality andAbortion)“时所言:”我们(德国)在一战失去了600万青年,而他们不能繁殖后代,将使得我们优等民族后继无人。“
波兰当地著名的天主教神父和教育家马雷克·德兹维茨基牧师在最近接受当地一家广播电台采访中告诉观众:“LGBTQ +中的加号代表恋童癖者,动物爱好者,嗜尸者,最终目标是让人们陷入不孕的躁狂症。“
本月初,超过1500人规模的极右翼团体的来到波兰最神圣的琴斯托霍瓦教堂时,亨利克·格拉扎科牧师向集会的人群发出警告,波兰正在经历“文明入侵”。——“这归结于他们挥舞着彩虹旗,并试图窃取我们的内在价值观,如真理,爱情,人生,基于婚姻的家庭观,以及基于福音和十诫的道德。”
发表促进宽容声明的华沙市市长Rafal Trzaskowski表示,虽然他预料到了民众的反应,但是对舆论走向极端现得十分焦虑又无可奈何。市长在声明里呼吁在学校开展性教育,遵循世界卫生组织制定的指导方针,并在城市为家庭和社区居住的人提供庇护。
益普索(Ipsos)最近对波兰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56%的波兰人并不反对民事伴侣关系,但是,波兰人仍然坚决反对同性婚姻合法,只有18%的民众表示对同性婚姻支持。
回到开头,MaciejGosniowski说他希望有不久之后的一天,所有学校都会有一个灯塔般的守护者,学生们可以放心的寻求保护而不是二次伤害。
在高中经历了被殴打后不久,他决定成为一名异装表演者,这是仍在波兰活跃的仅剩几名表演者之一,他说现在对自己的性取向很有信心。最近在华沙一家餐厅吃午餐时,他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运动衫,长长的金色头发下是大金圈耳环。有很多年轻人担心他作为一个活动家的人身安全。
“我觉得我自己的出现比什么都重要。”他说:“这里的人们甚至会害怕在街上携手同行。”
虽然针对同志人群的攻击令人忧虑,但他说自己身后仍有一股强大的社群力量在支持他:“我找到了比以往更多的支持,还有比以往更多的仇恨,社会正在两极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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