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兴十年 第三篇 一入天竺-1

好了，这篇开始，就要真正进入正轨了。之前的入职经历比较枯燥单调，也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出差就不一样了， 好多好多的精彩故事等着我们。而且，这篇开始，要开始有插图了。
前篇提到，在三个月的所内培训之后，我就被安排要出差了。售后部门就是出差部门，几乎所有人都是要出差的，无非是出差时间长还是短以及出差国内还是国际的区别。当时我是属于CDMA南京用服部。用服，就是用户服务，一开始我听到这个名字，也是觉得怪怪的，其实就是售后。我们部门主要是负责CDMA核心网产品的全球售后服务。深圳有一个CDMA深圳用服部，他们是搞无线的，就是基站啊BSC啊那些，另外还有网规网优的部门。南京研究所主要是搞核心网和其它的业务产品之类的，所以售后也是跟着研发在一起，在一个城市。 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还是叫CDMA事业部吧。CDMA作为中兴弯道超车的典型案例，给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很可惜，我错过了号称最捞金的那个时代，只能羡慕地听着前辈们说各种丰厚奖金的传说。。
虽然是我做好了出差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要出差的时候，还是蛮紧张的，一方面技术不过关，底气不足，另一方面第一次出国， 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状况。我们这拨新员工，和以往以及以后的相比，有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我们中的同事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出差直接去国际。通常情况下，新员工都会在国内锻炼锻炼，再去国际。我们之所以直接就去国际，主要是因为当时国际市场好多局点批量上V3平台，也就是3G设备，例如苏那个丹、斯里兰卡、印度、印尼等国家。而国内没有发3G牌照，基本上还是在玩老的2G设备。海外人力严重不足，所以新员工没有办法，直接出发海外。2006年的年末，2007年的伊始，大家都在揣测自己会分到哪个国家，有的盼望去条件好的国家，有的盼望去补助高的国家，有的则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听任分配，例如我。领导的决定终于下来了，我被分到印度。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咖喱和泰姬陵。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开挂的阿三国这个叫法。我只知道，印度是一个神秘的国家，人很多，然后就是那个孟买被上海 赶超的笑话。其他我同一拨的同事，有的是斯里兰卡，好像是大飞（吴云飞），后来好像在那待了很久。有的是苏那个丹，我记得是李华，爽死他了，妈蛋，原因后面再说。还有的是去了印尼，宋久亮他们。波哥（宋小波）好像是去了南美还是非洲小国，我记不得了。现在回忆起来，我觉得分配出差地点真的是决定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不同的出差地，后来都见证了每一个人的传奇故事，也影响了每一个人的性格和处事风格。
出差前，各种采购物资，各种行李准备。我必须要先介绍一下我的出差几大法宝。首先就是手机。出差前，我专门买了一个新手机，为什么要先提这个手机呢，因为这tmd真是我这辈子买过的最值的东西了，NOKIA 6233，后来的许多年里，它随我出生入死，应对各种场面，经历各种状况，从来不掉链子，妥妥得值得信赖。这个手机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外放音质很好（我觉得比我现在的手机还好），所以我经常拿着它放音乐，对我打发漫长孤独的出差岁月是帮了大忙。另外，这个手机有摄像头了，正因为如此，我开始可以用影像记录我的工作和生活（我的记录开始有插图，也是为此）。这个手机真不是一般得耐摔耐用，一直到后来智能机普及，经不住诱惑，把它换掉了，其实那时它都没坏（差不多有5-6年），不服不行。 第二就是我的小黑，thinkpad X60，这个电脑是公司配的，实际上是我出一半钱，公司出一半钱。这个电脑真心是贵，好像是12000元多，我是从每个月的工资里面扣，每个月扣几百，扣了半年还是一年，才还完了欠款，这有点按揭的意思。不过事实证明，这个笔记本物有所值，真心是耐操啊，出差那么多年，也是结实耐用，从不掉链子，我记得我很多年都没有重装过系统，而且它的蓝屏次数也极少，偶有蓝屏也是拜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安全软件”所赐。多插一句，thinkpad牌子被联想做砸了，那个时候是刚被联想接手，我的机器还有IBM的标，后面的机型就没有了，而且后面的型号一个比一个差，最近我看公司同事用的X240，渣一样，各种毛病，唉，一代传奇，毁在联想手上，痛心疾首。X60这个笔记本很轻，我经常单手端着在机房和办公室之间跑来跑去，非常轻松。不过我也经常被嘲笑一个体型硕大的胖纸拿着那么小巧的笔记本电脑显得很不协调。。其它的法宝，也许没这么牛逼，但也是出差必备神器，例如我的瑞士军刀，我的瑞士威戈背包，等等，有的陪伴我三年出差生涯，有的时间不长就离我而去，弄丢了。
我勒个去，突然发现我还没开始写出差就已经废话连篇一大堆，如果按照这个架势，我看我写本书还真是没什么问题啊。。
开始出差，废话退散！
我本来想写写办护照签证的，妈蛋，一句话总结，中国护照办签证那真是世界上最操蛋最烦躁的事情！总结完毕。
机票订好，新加坡航空，听说是很好的航空公司，不错！ 出差通知邮件发出去，出差申请流程搞定，各项准备工作就绪！背上背包，拎着箱子，告别LD，怀揣着美刀、护照和机票的我就开始出发了！ 我记得出差的那天是2007年1月24日。一大早的航班，打车去的机场，第一次进机场的国际通道，感觉萌萌哒，换登机牌PASS，安检PASS，海关PASS，武警叔叔问我去哪，我说印度海德拉巴，武警叔叔说，中兴的吧？我说是的，既吃惊又马上不吃惊了，那个时候去印度的除了我大中兴和华为的屌丝青年之外还能有谁啊。登机OK，旁边是一个貌似做生意的大叔，好像是新加坡人。嗯，新航的空姐确实很漂亮，气质好，服装也很有民族特色，服务更是棒棒哒。行程是南京到新加坡，新加坡到印度海德拉巴。到了新加坡樟宜机场，那个机场蛮不错的，干净整洁，也蛮大的，免税店很多，来来往往的旅客在其中穿梭，空气中弥漫着免税店香水的味道。穷屌丝一没钱消费，二对自己英语不自信，三怕搞错转机航班登机口和时间误事，所以早早就来到转机航班的登机口等着去印度的飞机。一来到转机登机口，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味道，没错，就是咖喱味。。。已经有很多的印度人在那边等飞机了。出于对免税店商品的好奇，也是被味道熏得够呛，我就在登机口周边一定的范围内逛起免税店来。时不时地看看航班有没有改登机口和登机时间，也竖着耳朵听着广播，最终是什么也没买，偷偷拍了几张机场照片作为到此一游的纪念。
转机登机之后，又飞了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终点，印度AP邦的首府，海德拉巴市。
下了飞机，又是更加浓烈的咖喱味（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味道了）。 觉得很热，当时国内冬天，南京是最冷的时候，海德拉巴当地比较热，身边基本上都是穿衬衫，所以我下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脱外套。机场比较旧，但好像还是比较干净的。我在飞机上已经填好了海关的表格，一路上其实最忐忑的是过印度的海关，害怕会问问题，也害怕遇到传言中的刁难，实际上最终过关非常顺利，对方什么也没问，直接啪地一下，盖章通过。过了安检，取了行李，就往出口处走。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亲切的中国面孔拿着ZTE的蓝色纸袋子在向我挥手，我想，那应该就是接我的同事吧。赶忙走过去，自我介绍，果然没错，是付刚师傅，身边还有一位同事，是廖昕廖总。简单寒暄之后，就领着我去停车场坐车回house了。去停车场的路上，我才认真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位前辈，我记得好像都穿的是拖鞋，廖总好像还穿的是背心。。。
至此，我的印度天竺生涯，就正式开始了。。。

补充：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这才是一个开始，就已经几千字了。。。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我最开始的打算，是一次出差写一篇的啊。。 看到这里，我只能默默地把标题改成了 一入天竺-1 不知道后面还会-2 -3 到-X。。。
发现刚才比较急着开始写出发，忘记交待出差背景。我去印度是参加Reliance项目，关口局，当时孟买一个点，海德拉巴一个点，都是刚启动的点，前期已经有同事过去了，孟买那边是王吉中总在负责（王老大后来是我的科长，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王老吉，我就叫他王老大，呵呵，他的英文名字很好记，叫Lucky），海德拉巴这边是付刚总在负责，廖昕总是印度IEC（工程中心）的，属于这个项目，和我们接口。我过去，一方面是加入这个项目，另一方面，付刚的妻子要生了，也快要过年了，我实际上是去顶替他的。付刚是我在现场的第一个合作同事，也是负责带我的，所以也就是我的师傅了。
出差顺利不顺利，关键的一点就是准备，尤其是第一次出差，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而且，我的建议是，这些关键的东西，一定要买好的，会让你避免掉很多的麻烦，也会让你摆脱困境。光是出差准备物品，就能列出很多一串清单，我文中还未提交的，还包括药物、锅具（别笑，真的很有用）、蚊帐、产品资料、软件版本等，以及方便面、辣椒酱、罐头等等（稀缺物资），这些都需要提前准备，非常非常有用。如果你没带，或者用完了，那你只有厚着脸皮去借，碰到别人也没有，或者当地就你一个中国人，你就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海外各个办事处的物资都丰富起来了，大部分地方的生活都舒适了很多，基本上每个办事处都会提供出差指南，帮助新同事做好准备工作，这降低了出差的难度，方便了很多，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一辈无产阶级出差家羡慕不已啊。。。

（未完待续）


插图（图片模糊，都是NOKIA手机拍的，那个时候的手机像素，你懂的）：

新航的空姐

樟宜机场

樟宜机场登机口

写于2015年9月16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