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雪芽

茶以悦己，茶以贵人。

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千山雪芽！这名是张狂，它树起了无数高峰，令人去攀登；它留下许多神秘的踪迹，令人去找寻。这名充满是诗意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不由得令人想入非非。这名又是深邃的，冷峻蓦然，令人为此着迷，夜不能寐。

雪芽是十分珍贵而又稀罕的东西，可谓千金难求。经验告诉我，倒春寒里的雪，她不像隆冬那么执着而又真诚地一股脑地下，给大地织一床厚厚的、暖暖的，确保入冬万物有一个平稳祥和的洁白世界。而倒春的雪，少了许威严与狰狞。那是逗人俏皮的，温柔清爽的。即便猛然抽打，也是老天故意而为的突然袭击。当然对那些爱兜风卖俏的“家伙”，也包含着绝地封杀的“阴谋”，是一场临阵大考。它需要给这个春天使者一个警醒，让她们出世就能做好经受千锤百炼的准备，避免过于娇嫩柔弱的身子，不暗世事，经不住摔打，象那些凌空招展的花枝，过早地凋零萎蔫于俗世的街头。也算隆冬老人送出的最后一份礼物吧。我猜想着这“千山雪芽”就诞生于这雪影斑驳的“刀光剑影”之下，清秀且任性，风情也固执，见一面即入木三分。

命运注定了你我有一段不解之缘。你也许来自于一个俊俏的山峰；也许来自于一堆烁岩烂石，幸好遇到村姑或是老妪的呵护之手，才免去了你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的疲劳艰辛。看着眼前的你，一定是在“铁砂掌”那里吃了不少的苦，受了许多的委曲和冤枉气。你被他烈火熏陶，高抛低揉地不断拿捏，说是他功夫好会掌握分寸，可谁知道呢？你这小身板骨，离开了故乡的山野和家里的兄弟姐妹，独自来到这个这里，本就孤单可怜，怎么能经受得住他为你“量身定制”的一次次生死淬炼呢？

你晕了，休克了，睡了！脱胎换骨后的你，已看不到那活泼可爱的俏皮劲了；看不到你光鲜嫩绿的小脸了；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打探世界的好奇心还在吗？眼前娇小卷缩的你似乎面目全非了。你冥冥之中告别了“东家”又来到了我这里。前行的路竟然是这样地变化莫测。真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啊。

我就是凡夫俗子中普普通通一员。我们这些人生命只有一段旅程两个节点。而你却有着数段旅程数个节点。今天我要与“铁砂掌”唱一曲对台戏，他折腾你，把你送入冥冥之中。我专门为你准备了一口硕大红云般的瓷杯，把你投入其中，逗逗你，摇摇你，喊喊你，用高冲低旋的开水来唤醒你，帮你回忆起故乡的瀑布溪流和那朗朗的童声；我想帮你卸掉铁艺般的盔甲，让你自由灿烂地奔放在原野上。我想看看你曾经傲然旷野的目光里，珍藏着什么样的柔美？铁性雪影的骨子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你果然不负我真情善待的一片好意！退去面纱的你露出了稚嫩可爱的面容，玲珑剔透，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绽放撒欢，深入浅出，就像雪影里的云雀，起伏于翠峰绿崖间，令人目眩；进而似下凡的仙女，在我的银河里楚楚动人，目不暇接。你令我开心极了，邀请夫人一同欣赏观看，此刻你静如处子，壁立威严，纹丝不动，就是待征的勇士。到此我真要感谢“铁砂掌”高超的老工匠技艺，硬是把你塑造成了另一个前世今生的你！

你的上空，我的周围，都弥漫着你散发的芬芳和喜悦。我急不可待地要更加深入地品尝你的真味。轻啜滚烫的滋味是精美的，惬意的，打着转转徐徐咽下的感觉是值得回味的；慢饮吸溜地琢磨是要找寻你们家的清香和神秘；虎口豪放的灌入是释放自身的洒脱与久违的过瘾啊。

奚斌锋，一个与你一样好听的名字，因你结缘了我，真是一段幸福美妙的过程。谷雨还未到，追随你脚步的声音似乎已在门外响起。

2020.4.12.

（文/王国龙，图/茶贵人，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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