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啸：《侵权责任法》第三版序言｜LEGAL书单

高杉峻：程啸老师的《侵权责任法》一直是我在侵权法领域的首选参考书。《民法典》已正式施行，程老师的《侵权责任法》亦作最新修订。特此推荐！

《侵权责任法（第三版）》序言

作者｜程啸（清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学院副院长）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不代表其供职机构及「高杉LEGAL」立场与观点，且不作为针对任何个案的法律意见或建议*

2020年5月28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民法典》是我国第一部以“法典”命名的法律，是我国民商事领域最重要、最基本的法律，是新时代我国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重大成果。它对于增进人民福祉、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对于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全面依法治国、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国《民法典》分为总则、分则与附则三大部分，共7编、1260条，各编依次为：总则、物权、合同、人格权、婚姻家庭、继承以及侵权责任。《民法典》编纂并非是另起炉灶，推倒重来，而是对现行的民事法律规范进行科学整理，对已经不适应现实情况的规定进行修改完善，对经济社会生活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作出有针对性的新规定。故此，我国《民法典》的编纂工作是在现行法律法规与司法解释、丰富的理论与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完成的。就侵权法而言，我国《民法典》的侵权责任编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等法律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关于确定民事侵权精神损害赔偿责任若干问题的解释》《关于审理利用信息网络侵害人身权益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关于审理道路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等众多司法解释的基础上，为适应社会经济发展和全面依法治国的需要，进行增删修改而成，既有传承性，又有创新性。

所谓传承性，就是充分尊重民事立法司法的历史延续性，对原来的侵权责任法等法律和司法解释中科学合理的、符合实际需要的体系结构、规则制度加以保留，并予以完善。所谓创新性，意味着侵权责任编不仅要满足当前的现实需要，更要满足未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故此，需要以民法典编纂为契机，澄清一些错误观点或片面认识，突破既有规则体系的局限，以勇敢的姿态，确立新的规则与制度，为我国侵权法的发展开创崭新的发展空间。总的来说，我国《民法典》侵权责任编的创新之处体现可归纳为以下八个方面：1、区分了侵害与损害，明确了归责原则是损害赔偿责任而非所有侵权责任的归责原则，将侵权责任编规范的侵权责任集中在损害赔偿责任。停止侵害、排除妨碍、消除危险等侵权责任承担方式在性质上属于绝对权请求权，分别由《民法典》物权编和人格权编予以相应的规定。2、对公平责任的适用进行限制，将其限定于法律明确规定的情形，从而防止司法实践中不分是非对错，息事宁人，滥用公平责任的情形。3、根据社会生活实践的需要，增加了自甘冒险、自助行为和好意同乘等减责、免责事由的规定。4、完善了责任主体的特殊规定，明确了用人单位、接受劳务一方对有故意或重大过失的工作人员、提供劳务一方的追偿权；新增了定作人责任的规定；细化了网络侵权责任中的通知规则，规定了错误通知的赔偿责任等。5、完善了产品责任，明确了销售者承担的是无过错责任。6、对于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的主体作出了更细致的规定。7、新增了生态破坏责任，有利于生态文明的建设。8、对建筑物和物件损害责任的相关规定进行了修改完善，调整了规范顺序，同时对社会关注的抛掷物和坠落物致害事件进行了全方位的规范，更好地保护广大人民群众“头顶的安全”。

《侵权责任法（第二版）》自2015年9月由法律出版社出版以来，承蒙理论界同仁与实务界人士的厚爱，先后印刷7次，销售3万余册，不少法律院系也将之作为侵权法课程的指定教材或列为必读书目。2017年和2019年，《侵权责任法（第二版）》还先后荣获第四届中国法学优秀成果奖著作类三等奖、北京市第十五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著作类二等奖。由于《民法典》已经颁布，将于2021年1月1日起施行，加之近年来我国侵权法的理论和实践又有不少新的发展，而笔者在参与民法典编纂工作的过程中也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和观点。故此，《民法典》通过之后，笔者摒弃杂务、集中精力，花费数月时间对本书进行了全面的修订，形成了《侵权责任法（第三版）》。希望本书能够对于广大读者理解与适用《民法典》侵权责任编有所助益，并推动我国侵权法的研究。

作为《侵权责任法（第三版）》的责任编辑，法律出版社法律教育出版分社吴昉女士为本书的出版付出了巨大的辛劳，谨致最真挚的谢意！清华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阮神裕、杨嘉祺、李西泠等同学为本次修订工作也提供了不少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本次修订所依据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及案例，截止到2020年9月18日。

程 啸

2020年9月18日于清华园

《侵权责任法（第二版）》序言

本书出版自2011年问世以来，深受广大读者的欢迎。在短短的四年里，大量新的侵权法案例、司法解释和学说的产生以及笔者对一些问题的深入思考和研究，使得修订本书变得非常必要。本来，侵权法就是整个法律体系中最为活跃的领域之一。在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且经济高速发展，社会生活急剧变动的大国，每年更是发生成千上万的侵权纠纷，这使得中国侵权法的研究永远不会缺乏新材料和新问题。作者修订本书时，苦恼的只是如何能恰当地处理浩如烟海的案例，吸收最新的研究成果。正因如此，本书修订所费时间长达一年零六个月。由于此次修订是全面性的，故此无法对修订之处一一说明，需要特别说明的有以下两点：

其一，参阅案例的安排问题。本书修订中增加了大量的供读者参阅的案例。研读案例对于每个学习法律的人来说是必修的功课。为了既能够提供更多的参阅案例给读者，又能控制本书的篇幅，使作者可以将更多的笔墨用于对相关问题的讨论上。本书责任编辑吴昉女士建议，将所有的参阅案例均由出版社做成网络版，不在书中印出。读者可以通过扫描相应的二维码在电脑或手机上加以阅读。这种好主意，笔者自不应拒绝。但，究竟效果如何，还需要通过读者的检验。

其二，《侵权责任法（第二版）》与《侵权责任法教程（第二版）》的关系问题。常有读者问我，本书和笔者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侵权责任法教程（第二版）》（2014年）有何区别。简单地说，二者的区别在于：首先，定位不同。《侵权责任法教程》属于教科书，而且是典型的简明教科书（Kurzlehrbuch）。该书以系统但简明扼要地，结合实例介绍侵权法的基本概念、规则与制度，供初始接触侵权法者使用。而本书即《侵权责任法（第二版）》并不属于教科书，而是属于所谓的体系书，该书不仅全面系统而且要详细深入地对侵权法的所有领域和问题加探讨。故此，本书的页码和字数都是《侵权责任法教程（第二版）》的数倍，当然价钱也更高。其次，个性化上不同。《侵权责任法教程（第二版）》中主要介绍通说和主流观点，对笔者个人观点基本上不做太多的介绍。而《侵权责任法》的个性化色彩更浓，在几乎所有问题的讨论上都会介绍笔者个人的见解。就如何使用二者，笔者的建议是，如果读者对侵权法一无所知而又希望快速掌握基本知识，则应阅读《侵权责任法教程》。倘若已有侵权法知识，希望有更深入的了解和研究，应阅读本书。

在本书的修订过程中，笔者先后得到以下师友的鼓励和帮助，在此表示感谢！他们是：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王利明教授，清华大学法学院崔建远教授、王亚新教授、张明楷教授和黎宏教授，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尹飞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高圣平教授，暨南大学法学院刘颖教授，华东政法大学金可可教授、姚明斌博士，北京大学法学院薛军教授、常鹏翱教授、许德峰教授，最高人民法院陈现杰副主任、姜强法官、田朗亮法官，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史德海法官，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民二庭副庭长王忠法官，陈特律师、郑厚哲律师。

清华大学法学院何子儋、陈丹洪、孙劼、奚静鹏、余琳琳、秦浩、刘强、刘果、张兰兰、石英琳、鲍鹏峰等同学，也曾向笔者指出了本书第一版中的手民误植之处。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感谢法律出版社王政君社长助理、孙东育分社长和吴昉分社长助理为本书第一版和第二版所付出的辛劳！

最后，需要特别感谢的是杨松林律师。杨君慎思明辨，勤学好问。他在阅读本书第一版后，就其中的错谬缺漏、含糊不清之处，专门撰写了详细的、二十余条修改完善建议发给我。并于在京开会期间，专程到清华大学法学院与我交流讨论。他的意见令我受益匪浅，绝大部分的意见都被本书第二版采纳。在此，对杨松林律师表示衷心的感谢！

本书使用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与案例截止到2015年6月20日。

程 啸

2015年6月20日（端午节）于明理楼

2014年1月至今，「高杉LEGAL」长期致力于中国民商法实务研究，高杉峻（个人微信：gaoshanlawyer）出品。

投稿请寄：[e-mail]

▲长按识别关注「高杉LEG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