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与连接:艺术与思想的碰撞(第三幕:火攻?机攻?)
第三幕:“火攻”?“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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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平(对羅一说):给你推荐一篇自恋的文章哈~~
()
羅一:不是自恋,远古的农妇的朴实想法而已。
岳路平:羅一,请吐槽
季小枫:陈嘉映有一本书叫《说理》,值得拿来读一读。
[插入链接:http://www.aisixiang.com/data/40197.html
陈嘉映文章“说理之为教化”:“与暴力、利诱、欺骗相对照,逻辑的力量是内在的,但与心悦诚服相对照,逻辑的力量是外在的。”]
羅一:岳路平,牛人牛人,无槽可吐。
梁春晓:你在谈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谈。更重要的是,你在。尤为重要的是,你。
岳路平:羅一!你才是牛人,你全家都是牛人!
羅一(先对梁春晓说):给最牛的一句一个大大的拥抱!(转而对岳路平道)嘿!招牌式捂脸啊!
季小枫:其实很多时候,争执源于概念不清楚或者不统一。
更多时候不是道理在说话,二是人在说话。
羅一:季小枫,能量更真实。
梁春晓:是话在说人。
季小枫:比如,“能量更真实”是什么意思呢?能、量、真、实,能指和所指各自都是啥东东呢?
所以,每当想起哲学家们得那句话我就战战兢兢:“没有经历现象学训练的人,我们基本上可以认为他是野蛮人。”......
防止自己成为野蛮人,或者努力让自己不那么野蛮,可能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
羅一:意思是每一次动念和动嘴皮都是能量的耗费,所以我要先补充一点能量去~~
师曾志:什么是文明人?搞懂文明人才能搞明白野蛮人哈。
岳路平:动念和动嘴,按照列斐伏尔的说法是消耗“小能量”,四肢和生殖消耗的才是“大能量”~~
季小枫:用柴老师的话说,现象学训练大概就是“实事求是”的过程。当然,此实事求是非彼实事求是。
羅一:岳路平,他的计量工具是啥,改天拿来称称?
岳路平:大脑和视觉消耗的是麦克卢汉说的“古登堡星系”的视觉中心主义的能量,导致现代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像我一样。未来的后人类是大小能量全卷入的,感官配比重新取得平衡~~
羅一:某某说的啊,嘴皮称量法呗!
我说错啥了?
其实艺术家本质上都是谦卑的,比如很多思想家振振有词说自己不懂艺术,言下之意是自己不需要懂艺术,但真正的艺术家基于这种逻辑就绝对不敢说自己不懂思想。
岳路平:【需要对“明天”进行考古,YesterdayOnce More……】@羅一
“另一个有意思的点是岳先生将很多大众眼光里的前卫(被普罗大众暗想的明天)统统归结为昨天的话题,我想这也不是不合乎逻辑,即昨天今天明天我们的大体(不是全体)关切(或说不得已之关切,从自由与必然的角度)是同质的围绕现实界现象界的,而真正的后天的合法是建立在我们是否过得去明天这样一个前提,这就又使我不由自主从秋风与段先生关于艺术的昨天或许就是明天的类似提法中更进一步想精确到“后天就是前天”。而这种时空跨越凭借的是一种朴素的历史循环理论下的自发自觉(如秋风先生提到的对人本的关切)还是互联网技术未来威力对后天的必然预构,我想这里留存的思考空间应该足够脑洞大者舒展畅游吧”
【从李小山的“中国画穷途末路”到“当代艺术的无路可走”@羅一】“精英化本来就是西方当代艺术理论未解决之悖论,中国当代艺术更是将此悖论突破为荒诞,“你们全家都是艺术家”的自黑心理是自我精英化沾沾自喜的极端表象,而对应的整体社会面的“我不懂艺术”的理直气壮(其实是更本原的当代艺术心理机制缘起)却注定要和轻狂自大的自我精英化合力夹击将中国的当代艺术逼向走投无路。
当然我上面所说的“当代艺术”本身就是一个一直存在问题的伪概念,所以当代艺术的走投无路恰恰是当代艺术的真正出路”。
季小枫:我也斗胆做个全称判断——事实上,中国在“艺术精英”层面的当代艺术一直几乎是与世界同步,甚至是同构,甚至是更有深度和探索空间的。只是步子太大扯着了蛋。公众层面并没有形成基本认知,因为被主流媒体彻底疏离,业内的纠缠实在是因为内部空间过于狭小而利益的蛋糕不够养活。又少有人真的愿意跪下去或者低到真正的市场中去操作。无论是中国传统中真正优秀的部分(齐白石张大千之流可能算不上)还是西方艺术史中从文艺复兴到现代主义的科普工作,都极少有人操作。公众离艺术的距离实际上越走越远,艺术圈内的口水也就越积越多。
加之“奸商”和“文特”的各种套路,让很多人对所谓中国当代艺术心灰意冷。包括很多艺术家和艺术机构。
梁春晓:失衡复失衡~~
季小枫:不过从另一个视角看,中国的艺术圈才叫真正的多姿多彩,挑战认的判断力和成事能力。
是天堂般的欧洲和俗浅不堪的美帝所不能比的。
所以,真正的艺术,无论是不是当代,在中美两国都充满机会。有如当年不穿鞋的非洲。
岳路平:掉链子再掉链子!
羅一:我倒觉得泛泛而言的公众与艺术的疏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整体知识阶层的麻木不仁和缺乏真正的批判力参与心,这不亚于釜底抽薪。欧洲之所以成其为“天堂”不就是欧洲的艺术界从来没有也不敢和广大的知识阶层真正疏离,反而在不断地互相游戏博弈刺激激发新的灵感思路,同时又通过知识阶层普及到更广泛的人群中去吗?
季小枫:做全称判断的时候也要小心哦。“整体知识阶层”概念也比较含混不清。
羅一:失去知识分子集体参与的艺术界可不就像僵尸自舞吗?
季小枫:你可以看作是缺憾,也可以看作是使命,或者我把它看作是机会。
羅一:非严格全称判断在语境中是可以理解的~~
季小枫:可以理解,但是基本无效。
羅一:那就加上定语修饰好了。
季小枫:羅一,比如我在798经常能看见在里面干活儿的民工围着一个作品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人们对他者的主观期待基本上都会落空,期待的满足多半是因为被期待者的需要。所以,没有什么是应该被抱怨的。
羅一:问题又出来了,如何形成艺术界与知识界更广泛的互动?这恐怕靠几个艺术界或知识界的理想主义者是无法解决的,这是中国的政界企业界必须共同来支助解决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仅关涉到我们的后代的文化生态和他们将来行走世界的体面,更关涉到一个国家民族真正的实力,即文化的影响力!其重要性绝不亚于军事政治经济实力,甚至更加伟大恒久。比如说宋朝再积弱积贫,它的文化影响力至今也是作为一个中国人的骄傲体面。所以,艺术绝不是几个苦哈哈的艺术家为了自己的饭碗要委屈求全的破事,而是关系到中华子孙千秋的大事!!!
季小枫:“乌合之物,例如民族主义”。
羅一:说到这,我想关于艺术的后天的主题才真正开始。
季小枫:艺术史乃是因为“几个苦哈哈的艺术家为了自己的饭碗”构成的,不是因为“子孙千秋的大事”构成的。
岳路平:羅一啊!当代艺术已经没有明天了,多想想后天的艺术,这样明天才会有艺术~~
季小枫:市场,不是情怀,才永远是自由创作最好的伙伴。
羅一:同意。
岳路平:羅一,原教旨主义的当代艺术,比当年李小山眼中的中国画更该死。
季小枫:~~房间里其实一直有一头大象......
岳路平:是的,昨天我在在3画廊看见了这头大象,但是大家都假装没看见,我也就假装不说了~~
季小枫:我们各自写在手心里.....
[俩人分别在手掌里写,然后同时亮出]
季小枫:“火攻”,[哈哈哈]
岳路平:“机攻”[嘿嘿嘿]
岳路平:艺术家需要加快速度搞机(器),不要再被“艺术”搞。
季小枫:我对机的看法可能与你有差异,因为那是权力最容易把握的东西,艺术则不同,它不可捉摸但永远属于自由市场。不过,殊途同归吧。
岳路平:你所说的“自由市场”目前正在进入“川普时刻”,你觉得权力最容易把握的“机器”被阿桑奇利用让希拉里出丑影响了美国大选大约10%的选票。
季小枫:你看,自由市场和精英权力,哪个更有威力呢?不过自由市场和机器也不是可以比对的概念。如果要以此证明”机器“和非机器的艺术创作的区别,我好像get不到你的Point。
我一点都不反对搞机,相反这段时间比较痴迷。
只是有时候稍稍站开一点看看。
艺术要不要搞机,完全看艺术家是不是需要。你若需要,我就赞同!
至于总体上是不是必须,我稍稍有所保留。
岳路平:从杜尚的下楼梯的裸女开始,艺术已经搞机很多年了。只不过中国当代艺术强化了“政治性”、“社会性”的一支,对于机器属性的一支小儿麻痹症。就像当年中国的救亡图存选择了徐悲鸿的路线一样。
季小枫:嗯。这事儿做宏观判断是有道理的,工业革命把中国给绕过去了嘛。文人和野心就占了上风。有一点异议就是,徐悲鸿是被选择的,大象选的。
岳路平:这头大象的急功近利导致了“包豪斯”和MoMa的缺失,直接进入MoCa和乔布斯,中间的坑太大,需要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能填。
羅一:@岳路平我正做着愚婆移山之蠢举,因而倍受智叟们冷眼。
季小枫:对现代生活影响最大的是包豪斯,画价最高的却是毕加索,这事儿确实荒诞。所以,确认是山,不是海市蜃楼,这个很重要。@羅一(Loy)
羅一:@季小枫海市蜃楼是聪明人们的去处。
季小枫:说点好懂的吧,大家觉得引进现代主义大师展有市场么?比如贫穷艺术、基里科、奥斯卡·史莱默(包豪斯艺术家)......
岳路平:有市场,但是需要新形式新场景。
季小枫:通过搞机完成。@岳路平
我只谈门票市场,作品,太贵了.......
羅一:要填坑不惜埋人。
岳路平:这个思路是对的。
季小枫:@羅一(Loy) 那坑不填也罢。架个桥好了
现代主义这一课,应该能补上”我不懂艺术“这个缺憾。
因为太切身了。
羅一:传统现代艺术不够。
所有的历史都需成为今天的重组的批判的被撕开的历史
否则,相对于历史,我们都是死人
死人是没有历史也没有未来的
梁春晓:彻底的市场,与彻底的情怀,可能都没有问题,而且都会导向对方。问题可能出在半吊子市场加半吊子情怀,十三不靠。
羅一:极左极右都是对方的镜像。
不左不右又成了半吊子十三。
季小枫:翻译一下@梁春晓 梁老师的说法: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市场选择的是价值,价值取决于艺术。在这个意义上,全世界的人们都在为艺术家打工。所以,可不能再说谁不懂艺术这件事儿了。
羅一:艺术家是最先自埋的好吧@季小枫
为了道成肉身,没资格上十字架自己挖坑自己埋还是能做到的。
季小枫:我把机器做好,100块,你配个外壳加个苹果,还被咬了一口,就卖6000.
我难道不是在为艺术家打工?这跟钱落在谁手里暂时还没有关系。
我苦哈哈写完程序,你给我一百万,你画个logo上了APP,卖100个亿......
梁春晓:其实半吊子没什么不好。绝大多数人和事都是半吊子。半吊子是常态,全吊子才是变态。问题是,不要将半吊子装成半吊子。
羅一:若此半吊子不是彼半吊子,那么此问题不是彼问题。或许文化最大的驱动力就来源于装,装产生需要,足够强悍的需要产生价格,至于价格和价值的区分再度刺激更高逼格的装的需要,如此递进。而这种递进的需要的演进规律里是否符合康德所说的那个内在的实践形而上学,即符合合目的性的道德自律,还是并不存在这样的潜在的神性指引,人们终将在装的愈发无法遏制的欲求中走向歧途并堕落于深渊更深处,这些都不单单是货币单元可以简单量化,或大资小资们的情怀可以轻便装盛的吧。
邵青:越来越有意思了!
季小枫:据考,装,源于夏娃身上那几片叶子,让人与猴子拉开了距离。所以,装,很好,推动了文明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