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滩，一分钟就能让自己成为艺术品
走进复星艺术中心二楼，这里热闹得有些不可思议。几颗躺在地上的小球、一顶固定在墙上的超大型棒球帽，这些我们生活中常见的普通物品静置在场馆中，沃姆通过提供书面或手绘指令，而参与者则将自己的灵感融入创作，摆出特定姿势并保持60秒。
短暂的时间里，参与者的身体与沃姆提供的道具间滑稽乃至尴尬的互动与摩擦，提示着个体与难以捉摸的世界间的竭力校准与不相适应，同时又在沃姆神经质的指令操控下显得随意与缺乏纪律——荒谬的瞬间正是其可爱所在。
更为特别的是，尽管每个人的动作都充满了临时性和自发性，但是都会被相机记录，以另一种方式转变为似乎永久的持存。有评论家认为这是一种雕塑范畴的革新：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主角，有时，简单到你只需要伸出舌头。
“我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创作的‘一分钟雕塑’系列。当时我已经一年半没有工作了，家庭生活也不太顺利。正好收到当地艺术中心的邀请，我决定就地取材，在那个空间里创作，这就是‘一分钟雕塑’系列的开始。”沃姆告诉记者。
复星基金会及复星艺术中心主席王津元表示，“观众刚进展厅的时候可能会觉得，看到的展品不同于以往的艺术展览那么明确，对于这些日常物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当观众和它们互动起来后，就会把平时生活中的感受和想法融入进去。在你的想象里，这一分钟很快，也一定很深刻。”
是什么让沃姆在艺术实践上持续挑战着雕塑的定义、人体的局限性以及与居住空间的关系？沃姆笑称，他学雕塑就已经是个“意外”，“从小我就梦想成为一名画家，也申请了学校，结果阴错阳差之下却上了雕塑课。”
一向乐观的沃姆接受了“上天给他的考验”，他开始思考，雕塑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而在这个过程中，沃姆仍对绘画念念不忘，“我早期的作品里，会用很多不同的颜料，做成一个饺子的形状，既是绘画也是雕塑。”而这次在展览中呈现的《扁平雕塑》系列新作，就是沃姆对于绘画的再次尝试，“它们作为雕塑被推挤、压扁乃至削减至最薄的变体，是对于脆弱性状态的抽象表达。”
“一开始走艺术这条路时，因为没有钱，我用的材料是木条、旧衣服，后来我意识到其实可以用周围的任何东西，一切都能成为艺术材料。”沃姆将“灰尘”系列视作其雕塑艺术的起点，“衣服”系列持续至今。
他认为，服装是人的第二层皮肤、保护壳、轮廓与体积的外化，充当着身体边界及外部世界交汇点的角色。此次展览展出的青铜雕塑《罗丹的大衣》，就是沃姆以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的巴尔扎克长袍习作为灵感的作品。
通过探索平凡的、习惯性的决定以及存在的问题，沃姆的创作提示着参观者去关注与处理日常生活，并去思考围绕衣食住行的周身物件如何定义了自身。展览将展出至8月25日。
记者 / 刘艺
编辑 / 孙超慧
图片 / 周菲 复星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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