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 | 蚁 | 摄 | 影 |
批评若不自由 赞美则毫无意义
《裸模10年-围绕摄影展开的生活》
特别鸣谢：语音整理：玫瑰之上、文字整理：刘路予
大家晚上好，我是张俊佳。今天由我就我摄影的生活、实践和尝试，来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分享。我是一个1996年出生的广西女孩，从小学画画，但是没有考美院，因为画画可能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那么多可能性，所以就放弃了。大学学习的专业是传播学，学习的是有关摄影的专业。但是我拍照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都是别人在拍我。我大二的时候就去了全中国每个省市，跟不同的摄影师合作。我16年开始上大学，没有开学的时候，就已经跟我学校附近的摄影师开始合作，在北京有任航、许熙正这样一些名摄影师。我对摄影师也没有很多的要求，各种层次的摄影师我都跟他们合作。我希望我是一个无条件者，给摄影师最大的空间去创作。可能摄影人体模特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材料。我的朋友也很疑惑很反对我为什么去做这样一件无用的事情。其实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更好的创作空间，就算自己做一些牺牲也没有关系。我经常自己掏钱，自己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做这样一件事情：去不同的地方、自己买机票住酒店、慢慢的去跟当地的摄影师合作，就算他们没有出片，我也不会在意。就算一些摄影爱好者不会用相机，我都还会赤裸的身体站在一个废墟当中，帮他们摆脱器材的问题。我不想去挑选摄影师，因为我想每一种画面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就像每一种音乐你不知道谁在听。“香水有毒”或者“爱情买卖”这样的歌曲，都会有人跟它达到共鸣，所以我觉得我们对影像的包容性应该更强。什么样的画面我都可以接受，就算把我拍丑也没有关系。我在上初中学画画的时候，就跟我的画画老师合作拍了一些照片，但是现在找不到了，那是我最早拍裸照。后来2012年，我大腿断了，在医院里准备做手术的前一晚上，医生在我手上和腿上写了个“yes”，代表着明天可以做手术，我拍了一个照片。我的父母知道我在拍裸照，他们虽然也很担心，也没有口头上的支持，但是他们给了我经济上的支持，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支持了。他们还让我每天可以出门，可能也是因为我之前大腿骨折了，他们对我就很包容，希望我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这是在高中的时候合作的摄影师，那时候还没有出过门。然后我每天都是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更多的照片是上大学以后才开始接触到全国各地的摄影师。跟他们拍了很多不同风格的照片。山里雪里雨里海里不同的场景，一年四季都在拍照，不管天气的是冷还是暖热。像最后面发的这两张照片是在沙漠里拍的，看起来像是夏天，但其实是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1月、2月、3月我都去了同一个地方，跟不同的摄影师。就在北京的冬天，风很大，但是拍出来的就像夏天一样。这是跟北京的时尚摄影师刘佳楠拍的照片。
之前有一次采访，别人问我遇到的危险事情是什么？我想了半天还没想出来。后来我想到了这次拍照时候是在北京的冬天，在没有暖气的厂房里拍照，就点了一盆碳火，我一直在炭火前面取暖，可能待了半小时，后来一站起来走了几步就晕倒了。其实这样危险的事情经常遇到，但是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把它消解掉。我的摄影师层次很多，有很知名的摄影师，有以摄影作为谋生工具的，有摄影爱好者，还有一些初学摄影的学生。照片很多，只是来不及一一打码，所以不太方便发。在我接触到的摄影师群体里还是男性居多，女性摄影师还是相对比较少。我不希望给摄影师创作上的压力，都是尽量给他们最大的空间去创作，大部分的人都希望我不穿衣服拍照，但是也有一些摄影师喜欢我穿着衣服拍照。我从2016年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摄影师，大部分人都会找我拍人体的照片，然后这个群体也在逐渐的增加。2018、2019年是最多的时候。因为大家没有地方展示，只能自己在小圈子里分享或者做一些画册， 所以拍的人也会在减少。我感觉很多摄影师受到日本私摄影的影响，他们很喜欢看一些有关私摄影的照片，以荒木经惟、莜山纪信这样的摄影师为偶像，去模仿他们拍照片。这样的照片我有很多，我很想把我所有的照片都打印在A4大小的纸上，在一个巨大的厂房里全部铺开，那样一看就知道我的摄影师都在拍一些什么。接触不同的摄影师，也让我看到他们每个人的想法都有很大的差别。
就像上面这张照片，是一个来自英国圣马丁学习摄影的摄影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他就给我用iphone 5拍了这样一套照片。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用胶卷相机只拍了一卷胶卷，让我带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把它冲出来。这个摄影师在给我拍了很多次人体照片以后，还是喜欢我穿上衣服的样子，所以他还是给我拍了穿衣服的照片。认识到不同摄影师然后他们的想法一直有在变。我和摄影师合作的不是一次性的，也许他们以后再找我，我还是会和他们继续合作，这样可以看到他们的变化，他们对摄影的态度。我对摄影师的创作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不管是白天黑夜。在上大学时候，我在宿舍里，半夜有摄影师找我去拍照。我就从学校宿舍的三楼爬水管到楼下，还翻过了两个围墙。从北京的西北边开车到北京的东南边，好像已经出了北京到了燕郊，当时已经快天亮了。下面三张单张的，第一张是去西藏的珠峰大本营拍的，第二张是去美纳多的火山口，印度尼西亚的，还在海底拍了一些照片。第三张是去新疆拍的，还去了天山山脉。在那拍照的时候还下了冰雹。
下面这张照片就是我在跟很多摄影师合作拍了很多照片以后，自己有了想法，做了一个行为的作品。我打印了一个跟我一比一大小一样的娃娃，我把它模拟成我理想中的那个人，我去给它拍照，然后现场的观众再给我们拍照，用的就是拍立得。我在给理想状态中的我拍照，观众在拍我们，留下的照片，就是这个行为所寄生的形式。
我也没有整理好一个脉络来跟大家交流，我只是看着一些照片，然后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大家可以通过提问的形式，来聊聊。Q1：人会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思考，并从中得出一些感悟。我相信你的路给你带来的感悟与大多数人是不同的。你觉得这个行为对你带来的最积极的一面是什么？张俊佳：我的朋友经常反对我去做这样一件无用的事情。但是我更希望给摄影带来一种新的活力，给人带来一种新的思考。我去做这样一件尝试性实验性的事情，是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想法。积极的一面大概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于他人和自己的了解更深刻，更知道珍惜当下拥有的一切，珍惜爱我的人。
张俊佳：我觉得不一定要脱光了才能展示。很多摄影师选择拍人体，我觉得是因为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矛盾集合体，很多感受不能用一个花或者一个草就能代替的，但是放在人身上，它就更具有包容性，更能承载一些想表达的问题。Q3：请问你做的算是一种行为艺术吗？你对行为艺术的理解是什么？张俊佳：虽然很多人觉得我在做一个行为艺术，但是我只是想用模特这个身体作为一种材料，去使用它，给人带来一些新的启发，带来一些新的思考。就是这样一种比较直接的实践和探索。张俊佳：我和很多摄影师的合作都是比较随机、灵活的，所以很多摄影师也没有跟我签肖像权，只有少数几个。我觉得这也能反映出目前对于摄影这件事情的态度，市场也不是很规范，大家还是处于一个很机动的状态。Q5：这些照片在群中的展示是否也是为了让大家观照自己的内心呢？张俊佳：在群里分享的照片没有经过分类和归纳，其实应该归纳出一些比较具有典型代表的例子。我是希望不同的照片能跟大家产生共鸣。Q6：我有点好奇你与摄影师许熙正的合作。请问你可否分享一下与他合作的摄影理念呢？张俊佳：和徐熙正的合作在我还没有上大学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模特和摄影师的身份在生活中不断地变化，然后在影像中呈现。这在每一个摄影师的图片中，你都能感受到。我跟他的合作能留下这样的一些照片，我觉得很开心。Q7：关于通过行为艺术的实践，去探索您想在人性或者哲学方面深入考虑的问题，这个过程您是如何做的？一开始产生两者关系这个念头的契机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张俊佳：我希望跟我产生交集的影像样本容量尽可能的巨大。所以我会尝试跟不同的摄影师去产生不同的影响。其实这样的念头并不是一瞬间产生的，而是融汇在我每一次和摄影师的合作中。从一开始，对于新鲜图片的好奇，到后来一次又一次这样具有反复性的尝试。然后到现在是进入了一个出门都需要有勇气的这样一个阶段。Q8： 你是不是想像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这样一直做行为艺术下去，不结婚了。她对你是不是影响很大？张俊佳：阿布拉莫维奇她对我确实是有一定影响，但是我并不需要模仿她。我只是希望能从她身上学习到一些东西，然后融汇在我的生活中。Q9：免费当人体模特，有没有人不是为了拍照，而只是想欣赏人体的？有没有碰到耍流氓的？张俊佳：从我开始在这里去做实践的时候，一直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和支持但是我了解的其他一些模特确实有遇到这样的情况。Q10：您已经用了十年的时间，应该已经完全了解国内大部分摄影师或者摄影爱好者不重视肖像权的情况，你是准备一直继续下去吗？张俊佳：我对于影像的实践当然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发展是具有一定的反复性和上升性的。我想大家也会开始重视这个问题。Q11：如果有摄影师或行为艺术家想找你合作，你对对方，有哪些要求？
张俊佳：我希望在影像实践方面的样本容量足够巨大，所以我不去挑选摄影师。我的摄影师中有很知名的摄影师，也有以摄影为生的人，也有一些摄影爱好者，也有还不会用相机的学生，所以我希望自己具有足够的包容性。
张俊佳：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你不知道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哪些是好事，哪些又是坏事。但是在发展的过程中，这样的矛盾就会一直存在，这样的矛盾也许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Q13：你用什么方式谋生？不可能一直都靠父母吧？
张俊佳：我现在还一直是靠父母支持，所以我是一个很幸福的人。虽然父母也没有口头上的支持，但是他们已经用行动支持了我。当然自己也在想办法改变这样的模式。
Q14：想请问老师在过往的合作中，以及在接下来的创作中会不会对自我产生质疑？如果有，那么这种质疑又体现在哪些面呢?张俊佳：当然在创作中产生这样的矛盾和自我质疑是每天都存在的。可能主要表现在从以前的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拍摄、生活没有一点空隙，到现在比较宽松的状态。Q15：你觉的自己美吗？100分是满分的话，你对自己打几分？你对自己身体的哪一部分最满意？张俊佳：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复杂美丽的有机体。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是100分的。我对自己的身体都很满意，主要是一个健康的身体。Q16：您在青春时代是一个拥有着怎样性格的人？作为被摄体这件事有没有推动您个人灵魂的成长？张俊佳：我其实是一个很腼腆然后不善言辞的人，在去了很多地方，接触了很多人以后也改变了很多我对这个世界、对人的看法，当然推动了我的成长。
Q17：很好奇你合作的那么多摄影师里面（看介绍有100多位）印象最深的摄影师是哪位，为什么？张俊佳：其实每天都会被问到最喜欢的城市、最喜欢的摄影师、最喜欢哪一张照片，这样的问题。但是在我的想法里，我每一位摄影师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在心里每一天都默念着他们，虽然平时很少联系，但是我都很爱他们。张俊佳
生于1996年广西人 。大学传播学，大二时去过中国每个省拍照 ，游历四方与形形色色的摄影师合作。虽然本人学习学影视方向 ，但更多的时候她以模特的身份出现在镜头前。
做裸模至今十年。合作过许多知名摄影师，也有不会用相机的摄影爱好者。她希望自己是一个无条件者，不选择摄影师，自己投入大量的时间金钱，她也不收费，更给摄影师最大的创作空间。
许多人问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用的事情。她只是想做一些实验性的，能给摄影带来一些新血液，新话题，新的可能性。无关实用性概念，探索无用的用处。希望给人带来新的思考方式，单纯的动力成为她多年来为之“牺牲”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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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严志刚，主题《时代背景下，让摄影和自己发生关系》49，龚月强，主题《观展志-摄影展览带给我们什么》
50，王志平，主题《遍地风流-普罗旺斯的恢弘抓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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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王若地，主题《黑白摄影的形式、空间和技巧表现》
73，吴小淮《群雄逐鹿 ——135单镜头反光照相机典藏与鉴赏》
78，王璜生，《重读1984年珠江流域的影像纪录》82，陈立群，《金石声（金经昌）一个跨界的摄影大家》86，傅尔得，《《对话》与《在场》：当代摄影艺术在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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