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南：专心致志地画花鸟画
节选自《吴冠南的花鸟画》
文： 彭德
我一向不爱观看整齐划一的团体操，它总是使人联想到《芥子园画传》、《十竹斋笺谱》、《淳化阁帖》之类的刻本，照本宣科，呆呆板板，毫无生气。惟有一个队形转向另一个队形，刹那间人群大乱，脱离有序的状态，同时又有一种乱而不散的动感，才能使我感到眼前一亮。吴冠南的花鸟画，犹如团体操转换队形时刹那间的效果，乱而不散，有聚的趋向，画面明快响亮，松动活跃，不像当前众多迷恋表现手法的水墨画家，张牙舞爪，一味地胡画，毫无章法。乱而不散、乱而有致、杂乱成章的绘画境界，清代以前无人追求，包括林良、徐渭在内。直到八大、吴昌硕、黄宾虹出，才显露端倪。
吴冠南的传统型花鸟画，条幅款式、画面章法与用色，很容易使人想到吴昌硕，但却比吴昌硕的画更有味。如果把历史压扁，单纯地就画论画，吴冠南的画面效果高出吴昌硕之上。吴昌硕的画，潇洒、随意、老辣。吴冠南的画，进一步增加了空间的层次和笔墨的音乐感。这种音乐感在于画面笔迹形成了具有动感的韵律。他作画很少用长线，偶尔画出长线，也是断断续续，似线非线。他的笔法近乎于皴法，皴墨、皴色、皴粉，满幅皆皴。中国传统的皴法，讲究书法用力的顿挫以及一笔一画的独立韵味；而吴冠南的“皴”，画得很放很飘，不是刻意写出来的笔画，组合在一起，如同金蛇狂舞，如同琵琶上的五个指头同时在弹拨，如同一盘醉虾活蹦乱跳，如同击鼓传花的紧张与紊乱。
乱这个字眼很值得回味。乱字右边的乚，本义是飞鸟。“乱”是中国古代乐曲的结尾部分。楚辞中的《离骚》和《招魂》，结尾都有乱辞。《离骚》：“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翻译成白话：“算了吧！举国都没有人理解我，还犯得着留念故乡吗？”
吴冠南专心致志地画花鸟画，陈传席说他聪明，我说他执着。任何事业只要坚持20年不变，坚持者必定会成为一个人物，可惜今人大都流于势利，老是跟着时尚变化，以致人们很难发现成器和成大器的人物。吴冠南有希望成大器，只要耐得住寂寞。
2001年1月于西安
艺术简介
吴冠南 1950年生，江苏宜兴人。1962年步入画道，初学芥子园画谱，后学吴昌硕，旁涉黄宾虹、齐白石。精于写意花鸟画。数十年来在各种媒体发表大量作品及论文和多次参加大型学术提名展、双年展。如今致力于本土传统文化艺术的拓展与创新。现为江苏省国画院艺委会委员、陕西国画院名誉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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