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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屺瞻:下笔喜粗犷,用色喜“狠”而邋遢

2017-10-06 青藤艺术

朱屺瞻(1892——1996)


朱屺瞻擅画山水和花卉蔬果,作品清新质朴,雄健磅礴,意境高远,在画坛上独树一帜,深受行家赞誉,被视为无上精品。他的创作继承传统,融会中西,致力创新,所作笔墨雄劲,气势磅礴,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个人风格,生前历任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教授、上海新华艺术专科学校绘画研究所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他的作品融会中西,致力创新,所作笔墨雄劲,气势磅礴,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个人风格。是我国著名的寿星画家,画坛的一代宗师。



他八岁起临摹古画,中年时期两次东渡日本学习油画,五十年代后主攻中国画。他经历“文革”浩劫,人生几度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而后却以九十岁高龄而衰年变法,叫人惊叹为“横空出世”。 朱屺瞻先生绘画艺术的总体审美取向,大致有以下三个主要特征:

第一个特征,是生机蓬勃的元气画面。“气”作为中国古典美学范畴中的一个核心观念,在谢赫“六法”中占居了异常重要的位置,“气韵生动”影响了历代文人画家对于绘画艺术的关照和理解,也成为后人解读中国绘画艺术最高的法则。



第二个特征,是厚、朴、拙的审美趣味。即,风格要浑厚一点,色调要强烈一点,笔意要拙朴一点。

第三个特征,是平淡天真的情韵格调。他笔下的山水,很少作重峦叠嶂、奇峰危壑,无论是丈二巨幛或是册页小品,都呈现出一种雄浑宽博与坦荡的特质。



朱屺瞻先生作品构图简洁,造型概括,用笔简练。在笔墨、造型、章法上求简,而在内涵上则要求更生动、更丰富、更充实。

纵横老辣的笔墨:运笔在厚拙之中变化繁多,他写兰草曲折奔腾有“激楚回风”之概,画竹老笔纷披不假修饰,墨荷大片破墨泼丽沉酣,写松枝苍劲老辣,画石粗犷、厚实。其笔下的“水”更是奇妙无穷,有流畅婉转,有奔腾急疾,有轻歌细语,有浩渺辽阔,极尽运笔变化之能事。腕底的节拍随天地的脉搏而起伏奔流,各种笔法“从心所欲”但始终没有离开厚、朴、拙之“渠”。

强烈而微妙的色调:朱老的衰年变法,在色彩方面取得的成就令人惊叹。他在传统国画方面的深厚功底、在油画色彩方面的丰富修养、新的色彩观念,以及无数新型颜料的问世,都为他的色彩创新提供了有利条件,使他在色彩运用上驾轻就熟,绚烂焕备,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小编节选了《朱屺瞻画语》部分内容,供各位交流学习!


施色有大道,就像作乐一样,最须求个全面的协调,整体的和谐统一。修养的苦功夫最须放在“协调感”上。至于繁简浓淡之间,都可由个人下笔自主,不宜拘谨自缚。


“拘”则“怯”则欠活力,无生气了。但须严防“乱”与“俗”。


画面的和谐,有时可借助中间色。调色盘上残留的复色最有过渡性,看上去邋遢,到画面上就有了色彩倾向。



黑墨与白纸是两个极色,其本身就有调和作用,此两色与任何色彩都能协调,如果在两个对比色间留出一道白线(白纸的本色)或勾上墨线,则可起到同样的作用。白线忌“板”,须留得自然,有变化。


色可淡而不可灰,灰则无生气。


可厚而不可腻,腻则无神韵。


烘染不可平涂,要见淡墨笔痕,有些地方,须得保留纸的本色。山坡、沙滩等大块面施色,不是简单地平涂一遍,仍要讲究用笔。元赵子昂画沙滩,先用赭石平铺,然后勾线,显得厚而不腻,富有变化。



作青绿山水,唐人的传统方法是画好后将上层浮色抹去,然后再上一层,如此反复几次,目的是得其“细腻”,但往往显得“板”。


吾喜用杂色表现青绿,有时参照油画厚涂抹,抹上一点厚颜料,随兴涂,随兴堆,求其厚实与松动。画石绿、石青用花青加墨打底,叶作墨青。


石涛说过,“我有我法”。我辄谋一“闯”字,自觉有点成功处,有当与否不可知。


使用西来的颜料作国画,总嫌带些火气。这可能由于传统的影响,或习惯与偏见。似宜探索“洋为中用”而又避免舍己从人。


我爱马蒂斯的鲜明色调,无意中亦有“移植”之处。看来,这里面的消息,与其说应从色调上做功夫,不如说应从整个风格的支配下来取得制服火气的作用。



用色有二种:和润与强烈。


强烈法不是一味浓厚,要利用鲜明的对比。冷与热对比,明暗的对比,面积大小对比,再加上有力的运笔,庶几得之。


画有夸张法,不必拘泥于原物的色相。画一朵花,可以比原物更加鲜艳,更加强烈,亦可以比原物更秀丽,更温雅。这同样是一种夸张,只是朝另外一面去夸张罢了。色彩如此,造型亦如此。


写生要在写神,应以我所感受到的美为主。


施色使用强烈对比法,取其有力,须防为强烈而强烈,浓而无韵。



韵者是一种旋律,一种能动的气势。色愈强烈,愈须画得有能动气势。


杜甫写《韦偃双松图》:“白摧朽骨龙虎死,黑入太阴雷雨垂。”写出了其强烈对比中的能动气势,“摧”字、“入”字透出此中消息。


我下笔喜粗犷,用色喜“狠”而邋遢,邋遢者,不在于繁多其色,喜在一色多调。


布局甚难,颇想破除陈法,闯出新路,殊未能也。


用海绵洒色,非正道,却有效果,如果使用新媒介而不夺“笔法为主”的特征,也不妨一试。



用色的厚薄与画面的厚薄是两回事。


前人论画云:“体要严重,气要轻清。”体不重则轻薄,气不清则俗。


色涂得厚,未必就有厚的效果。而色用得薄,也未必不能画出厚的感觉。


我画风求“厚”,意在使运笔与布局上透出消息。


四季景色不同,色调不同。色调不同,反映出来的情调也不同。


春多嫩绿色,多花;夏日炎热,树色深绿,可用泼墨泼色法,惟法与春景不同,笔要粗犷,水分要多;秋天色转金黄,间以红绿,色彩丰富;画冬景须有凛冽感,树叶雕零。



郭熙云:“春山烟云连绵,人欣欣;夏山嘉禾繁阴,人坦坦;秋山明净摇落,人肃肃;冬山昏霾翳塞,人寂寂。”写出了景物特点,又写出了人的感受。


重色以石质颜料居多,年久不变。焦墨亦不会变色,花青、藤黄、胭脂,年久色变,经不起日晒。


石质颜料,短在易板、易滞。植物质颜料,好在滋润。在植物质颜料中蘸以墨色,则年久色褪,墨底仍留,可取得相对的保存作用。


石青色,必须打墨底,方显得厚实。须等墨干后加色,否则青色会化掉。


石绿色须用汁绿或赭石加底,干后加石绿,显得厚些。



赭石与墨相和,会起粒子,要画得快些。有时可加些花青。


藤黄是树的胶汁,锡管的藤黄太鲜,可以加墨色,应加多少要以实践为凭。


胭脂很容易褪色,冲淡些画肤色很美。


粉:铅粉易变黑,锌钛白较薄。用粉时,水要干净。


红色和墨和花青色都易腻。


恽南田用色鲜艳,花瓣染色夹粉。吴昌硕早年也画过有色有粉的荷花。晚年纯有墨色勾茎写梗,叶用泼墨为之,力量大,不愧大家!



八大山人的荷花极堪嚼味,简中有变化,花梗的穿插有独到处。


画山水有境界,画花卉翎毛,何独不然?须画得有生气,有天趣,斯有境界。舍此皆非上乘。


画花卉忌“板”,画鱼鸟忌呆。须画得“生动”。“动”是契机,能“动”方才能“生”。生者,生机天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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