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萱：成功的女人，最想得到什么样的男人？
---Tips：点击上方蓝色【大家】查看往期精彩内容---
她打扮得相当俏丽，躺在自家院中的摇椅里，心满意足。她仍然步履快捷，对漂亮衣饰兴致勃勃，每天自己梳妆，不假手他人，虽独居，对生活热情不减。她拥有的房子与仆从，得自时装经营收入，从未仰赖过任何一个男人。未婚，却有两个远距离的儿子，不闻不问，但心有牵挂。
三十而立，被远隔重洋多年的95岁高龄祖母邀约到南非，共度晚年。身为德裔荷兰籍的犹太人汤姆，直到拿着摄影机，决定记录祖母颇为不寻常的一生，才发现自己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同时，也发现了父亲与叔叔纠结一生的隐秘。
这是纪录片，不是剧情片，只言片语串联出来的戏剧性，却远甚于一般高潮迭起的娱乐电影。片中人物斯文有礼，说话语气云淡风轻，却时时让人心惊胆颤。
从镜头开始，汤姆先是让父亲叙述自己的幼年苦痛，早已儿孙成群的父亲，白发苍苍，拿出多年珍藏的黑白照片，一再检视，喃喃自语：“这么多年来，每次拿出来看，都可以发现新的意义，回回如此，即便是现在，我又发现了新的细节，那么微小，却非常有意义，看母亲的表情，弟弟的表情，还有我的表情，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姆不断地询问祖母，旁敲侧击地百般讨好套问，然后祖母说：“你想知道什么？真相？这世界有真相吗？谁看见的真相才是真相？至少你在我这里永远拿不到真相。”
那么，父亲耿耿于怀的事件，终究发生在哪一年？“三岁！”那弟弟就更小了，您怎能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沉重地说：“三岁那年，我和弟弟忽然被送去寄宿的儿童福利院，母亲彻底消失了两年，这两年对我们造成非常深的伤害，到今天想起来都痛。”汤姆深觉不可思议，继续追问，三岁的记忆可靠吗？父亲手上有各时期的照片为证，但他自己也说了，每次拿出来看，都会产生不同的解读。
父亲对祖母的感情是“怨”，叔叔对祖母的执着则是“恋”，兄弟俩用一生的情感捆绑于始终不在身边的母亲上，在极少的几次相处里，用埋怨指责来逼走挚爱的母亲，那幼童期间两年的缺席，成为这纠缠毕生的拉锯战筹码。即便是祖母晚年试图重聚，亦功亏一篑，而晚年最后一次的尝试，亦成罗生门。做为第三代的汤姆，该相信谁的真相？
就在汤姆跟祖母相处得越来越好，慢慢获得信任的同时，也取得了更多的往昔画面，却忽然被祖母真情告白：“我真希望自己不要这么老，我竟然比你年长两倍……”汤姆提醒祖母，是三倍。然后祖母呵斥汤姆不许再喊他奶奶，不许提年龄，最后更猛烈地攻击汤姆不许提同居九年的女友，不许她出现在家族聚会与合照上，因为祖母不承认汤姆的女友是家人。
祖母爱上汤姆了。她清楚明确地告诉汤姆，非常直接。
同时她也首度披露自己的家族史，对父亲的批判，以及自己未婚生子的过程。当年家族被纳粹驱逐到荷兰，她厌恶父亲以及周遭人认同她的美貌之余，却藐视她的内在渴望，而更用力地利用了自己的年轻貌美，来达到叛逆与抢夺自由的目的。她成为当代知名时尚模特儿，痛快地享受爱情与夜生活。一如她逃离传统认知下养儿育女的责任，从荷兰飞到南非这么远的距离，来摆脱亲人的指控。祖母的一生，只忠于自己，男人，不管是父亲或儿子，都是不可理喻的制约。
需要普通母亲的儿子们，面对一身反骨又自力更生的母亲，既崇拜又痛恨。
三十岁的汤姆，用相机与录像机默默地记录九十五岁祖母的言行举止，包括她打扮自己的过程。不反驳不批判不争辩，就只是记录。也因为他的温顺，让祖母享受了最后的温情脉脉，忽然动念产生遐思，她认为孙儿是临终前的最佳情人。
濒临垂危的高龄祖母，竟然也有欲望，且咄咄逼人。摄影中的汤姆，仍处变不惊地完成了纪录片。
我想起休·杰克曼与妻子之间的高龄差，亦想起许多好友们甚至好友的儿子，纷纷在女人四十一枝花的盛年，遇到自己的终身伴侣，且一直备受年轻丈夫的呵护，如胡因梦、龙君儿。我亲眼目睹了他们多年来，美人迟暮，丈夫仍痴情专一不减，始终没有如旁人预期的那样制造绯闻。这群女人，有个共同特色，如汤姆的祖母那样，拥有自己的专业，都不依赖男人维生，且个性鲜明而直率。
▲ 休·杰克曼与妻子
片中，最大的症结，还不仅仅是汤姆父亲在三岁那年被送走。他声泪俱下地表示，多年未联系的母亲，忽然邀约长子携带妻子与三名儿女，一起到南非共同生活，并决定把自己旗下产业交付经营。当一家人高高兴兴搭乘飞机落地后，住进祖母提供的宅邸里，两周后，所有的承诺被收回。
中年失业，带着一家人在异地挣扎四年，妻子亦因无法忍受屈辱与困境而选择离异。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汤姆锲而不舍的追问下，父亲不说，祖母也不说，两名活生生的当事人，就是不说。
做为观众，亦为步入晚年的职业妇女而言，我可以猜想。这对儿子显而易见，渴望拥有一般人眼中的母亲，给自己“理所当然”温暖的怀抱，但这位母亲仅止给了几天兴之所至的拥抱，便搁置了。她始终很忙碌，因为她没有可以依靠的男人，她必须养家活口，且满足自己的奢华生活，这一切，既要有才还必须有相当的交际手腕，才能如愿。无论如何，做为职业妇女，很难抽出足够的时间照顾子女。于是，汤姆的父亲有怨，而恰恰祖母痛恨被埋怨，尤其是已经成年后的父亲，仍经常埋怨祖母，却又不舍得放下。
我常常在想，事情没有对错，而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恰如祖母对汤姆说的，对她而言，汤姆的出现，正是那个对的人，却又不合时宜，她祈愿自己与汤姆之间的身份与年龄不存在。当然，这不可能。幸好祖母已经95岁，我们可以一笑置之。然而，若祖母只是四十一枝花呢？
事业有成又个性鲜明的女人，最想得到什么样的男人？仅只是小鲜肉吗？我想起了胡适之始终对发妻不离不弃，想起了古人始终存在的童养媳。这些女大男小的稳定婚姻关系，妻子把丈夫当儿子一样地照顾呵护，等自己老了，小丈夫仍执迷眷恋的，似乎比例颇高。至少，在我周围发生的就有四对夫妻男小女大，年龄差在15-20之间，且男帅又有才，相处已二十年未变。最近热闹哄哄的休·杰克曼，便是最佳案例。妻子年华逝去且臃肿肥胖，这位性感男星看妻子的眼神热情如故。这些年龄差巨大的姐弟恋或姨侄恋，只说明了一件事，好男人不在乎女人的外貌，且这些好男人自己的智商与颜值甚高，专情程度亦远高于常人。
汤姆表示拍摄祖母故事的目的，为解开父亲的愁怨。他只是拍，不插手，不注解。让当事人说话，自己什么都不做，这似乎是世界上最好的心理治疗。
·END·
大家 ∣ 思想流经之地
英文ID：ipress
洞见 · 价值 · 美感
※本微信号内容均为腾讯《大家》独家稿件，未经授权转载将追究法律责任，版权合作请联系ipress@fox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