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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秋水:乾隆禁书禁掉了什么

2016-01-15 庄秋水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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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因为恐惧而不敢冒昧下笔的时代,写作者的自我审查,经过历次文字大案的摩荡,已发展为一种自我压抑自我禁制。




这个叫王锡侯的读书人,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与公卿们如此这般相对。

作为在盛世中长大的人,这位江西新昌(今宜丰)的才子,早岁聪慧,被寄予厚望,而他也极为勤奋,据说他曾经住在王氏祠堂里苦读,三餐皆由家人从小窟窿里递到室内。在这条拥挤的狭路上数次应考,王锡侯终于在三十七岁那年中举。此后他连续九次出入场屋,却始终没能成为一名进士。

帝国最高统治者认定王锡侯大逆不道,实在是欲加之罪。王氏族谱记录了王锡侯的两首诗,其中有“霖雨酝蒸扬圣泽,泰皆万里仰升平”这样的颂圣诗句。仰慕圣恩,祈祷升平,这是读书人祈望进入仕途、最为平常的愿望与心迹。在他的供词中,“还有什么辩处”,“还有何说”,“还有什么说处”这样的语句,出现在回答审案官员的问题之后,令人感觉到对自己的命运,王锡侯已经完全不抱希望。此后他被查禁的十数种“悖妄”书籍,也并未检点出什么过激之语。以至于百多年后,周作人说他的著述“实在都是无聊的东西,不值得去看”。(《苦竹杂记·读禁书》)然而,这些在后人看来不值得一读的“东西”,在18世纪之帝国,却可以成为令普通人人头落地的罪证。发生在1777年的“自贯案”正是这样的一起文字狱。

王锡侯放弃了科考之后,长居乡里,成为地方上的一位士绅。像许多仕途走不通的读书人那样,他试图通过著述,获得声名,也许还有财富。在他后来的供词里,他自陈心迹:“我著书初心不过指望得名,并图书籍刻成发卖亦可觅利。

这位安静的读书人,数十年过着典型的寒微学者生活,读书、写作,在苛薄生活中磨砺,直到1777年十月灾祸降临。族人王泷南,和王锡侯因祖坟纠纷而结仇,又恼恨他曾举报自己逃归乡里(王泷南曾因唆使人打官司被发配),于是向官府举报王锡侯删改钦定的《康熙字典》,另刻《字贯》,序言里有“然而穿贯之难也”这样的悖逆之语。




那么,王锡侯为何要删改《康熙字典》呢?实在是原书卷帙浩繁,检阅不便。于是,他把《康熙字典》的字解散,按照《尔雅》的体例重新编排,方便后学者查找,其动机绝对是出于至诚,作为学者也堪称是眼光敏锐。1774年,《字贯》在朋友的资助下刻印出版。

江西巡抚海成接到汇报后,迅速上报,连同《字贯》原书呈给乾隆皇帝。海成认为王泷南是挟私报复,《字贯》并无悖逆,属于狂妄不法,只需将王锡侯革去举人作为处罚。乾隆起先也认为是又一例“狂妄之徒”著书立说,及至看到原书序文的“凡例”中,把康熙、雍正和自己的御名开列,龙颜大怒,“深堪发指,此实大逆不法为从来未有之事,罪不容诛”,应该以大逆论处。尽管王锡侯的本意是教人如何避讳,其方法完全按照官方规定。

十一月十二日,王锡侯和连坐的家人共二十一人被押解到了京城。他的著述名单亦被详细列出,全部家产,瓦房十间半、空地一块、小猪一头小鸡五只,折合银两不足六十两。除了王锡侯本人被斩首(原判凌迟处死,皇帝开恩改为斩立决),儿子三人、孙子四人也一并斩监候。女性家属和幼童被配给功臣之家为奴。

如今再读当年的档案,王锡侯的性格、眼光和社会处境宛然若出。作为蹭蹬于乡间的穷儒生,他可能反映出未入仕途读书人的精神世界。在功名上找不到出路,著述扬名较为容易,设若顺利,还可得些利益,解脱贫寒之苦。于是,一生消磨在冷板凳上,生活寡淡,却无法淡于荣利。当主审官问他因何将家谱附会周朝列王直至黄帝认作远祖,他回答因“攀附帝王后裔觉得家世体面”。 历史学家孟森评价他“锡侯之为人,盖亦一头巾气极重腐儒,与戴名世略同,断非有菲薄清廷之意”。(孟森《心史丛刊》)然而,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读书人,也仍然无法自免于18世纪的风狂雨骤。





王锡侯的最大悲剧,在于他生存于18世纪的清帝国。但在《字贯》一案中,有一个人的命运比他的故事更具戏剧性。当乾隆发现王锡侯在凡例里的“悖逆”之后,江西巡抚海成的命运陡转。

海成一度是乾隆的宠臣。某种程度上说,在1777年之前,他的命运已经以某种方式与王锡侯联系在一起。1772年,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以文治武功自诩的乾隆帝,下旨命令地方督抚搜访民间藏书。早在他继位之初的1741年,就曾下旨要求地方官员们采买书籍,但效果不佳,于是他再次要求各地督抚学政征书。1774年的一道谕旨,透露了这位帝王内心的真实想法:“明季末造,野史者甚多,其间毁誉任意,传闻异词,必有抵触本朝之语,正当及此一番查办,尽行销毁,杜遏邪言,以正人心而厚风俗,断不宜置之不办。

从初始充实内府藏书,到禁毁书籍,乾隆步步为营。在此前的一道谕旨里,他宽慰各地官员,文人著书立说,各抒所长,自己断不会因为书中有敏感文字,而罪及收藏者。各地官员也才大量呈送书籍。此后的一系列文字狱表明,这不过是皇帝设好的一个文网而已,至1774年,更藉由编篡《四库全书》之机,开始了一场浩大的禁书运动。

满洲人海成正是乾隆树起来的查缴书籍的典型。

此时,帝国并没有完善的出版审查政策。从明代以来,在中国境内,书籍出版流通有关三种:一为官刻,也就是政府出版;一为家刻,即私人出版,刻好在亲友之间流传、抄录;一为坊刻,书铺书商既卖书又出书。在江南一带,尚有“书舶”,即专门卖书的船。比如乾隆时期,浙江湖州有不少书船,往来各处州县,从藏书家那里收购书籍,然后兑卖。帝国的出版可谓具有相当的自由度。

海成被委任巡抚出版藏书大省江西,主导这场运动。他不负所望,提出了一套方案。他的办法就是“传集地保,令其逐户宣谕”。也就是利用官府在基层的合作者或者说代理人,将查禁范围深入到家族和家庭等私空间,而此前的征书范围多局限于藏书楼、书铺等公共流通领域。海成在奏折里谈到自己的心得,一般士绅对于查缴书籍比较配合,那些乡野不识字之人或是败落的旧家子孙,家藏遗书残书,往往逃脱官府的监控。乾隆对此深为赞许,他下令各省督抚都要照海成的法子办。1776年,乾隆特别表彰海成,以激励其他官员:“看来查办遗书一事,惟海成最为认真,故前后购获应行毁禁书籍,较江浙两省尤多。

帝国大员们觉察到了皇帝的用心,他们不敢不行动起来。他们非常卖力,动员帝国下层的官吏都介入了这项运动。学政,被选出来的士绅,闲职人员,都被派到本地四乡,代为清查书籍。各人皆有负责的地区,清查后要取印结,此后如果在该地查出禁书,该人必须负责。

到1776年底,江西一省查缴禁书多达八千部,巡抚海成成为一位禁书楷模。然而,他这位急先锋,居然成为查禁运动中第一个倒下的高级官员。当乾隆在《字贯》序文凡例中发现所谓的“大逆不法”时,他申饬海成,将如此严重的案子“委之劣幕”。皇帝目光如炬,指出海成自己曾不仔细查看,而是交给无能幕僚随意粘签,可说是“天良尽昧”。接着,这位曾经的“能吏”被革职交刑部治罪,最后竟落得与王锡侯子孙相同的结局,斩监候秋后处决。

无疑,海成的脑袋是被乾隆“借来”一用。皇帝的宠臣办事不力也难逃一死,总督被降级,自然对其他官员形成一种绝大的压力。同时,对县府一级官员则没有革职治罪。但在上谕里,皇帝警示广大官吏“倘所属内或有不法书籍刊布流传”,那么就要严查重治,否则一旦被发现则从重办理。这种恩威并施的权术,对各地官员们的心灵有极大的震撼和警策作用。从此,查办禁书狂潮迭起。





《字贯》一案在整个禁书运动(1774—1793)中,案虽小,却是一个节点。康熙时期,触犯禁讳的书籍多为涉及满洲人政治合法性的历史著述,雍正朝不少涉案人则与当时的朋党之争有关联,至乾隆一朝,那些远离权力场的社会下层,可能因为几句颂圣诗,或仅仅较为关注地方事宜,提出一些建议,就沦为皇帝忌讳的“笔墨妄议之事”,身首异处不说,还累及妻子兄弟。可以说王锡侯无意中撬动了一块皇帝早想落下的砖头。

如果说此前的查禁,还主要是查是否对满人统治不满、思想是否出轨、是否违背学术传统等面向,此后则进入知识是否正确的广大领域。于是,查禁的范围,从前代遗书进入时文著述,从藏书楼书铺到个人家藏,从经史子集到族谱地方志,乃至戏曲剧本乐谱,最后连各地名胜古迹的题咏、碑文门匾,皆被严格审查。是时,帝国到处都有人在摩碑,盛京将军福康安汇报说,他派遣干将到锦州府(清代府名,地处今辽宁省西部),由地方官员监督,将可能具有妨碍清朝的字样磨毁殆尽。

无疑,政府权力在禁书过程中实现了前所未有的扩张。在十九年的运动中,从朝廷到地方都系统组织了大批的稽查人员,设置查办机构。按禁书来源,朝廷有三处办理相关事宜:一是红本处,专门处理内阁固有藏书;二是办理四库全书处,查办各省采买的遗书;三是军机处,办理各省督抚进呈的违碍书籍。地方上也在省、府、州、县各级衙门设立收书局,负责查办本地区的书籍。

清查禁书的工作流程,一般由收书局送交布政使司,转呈给本省督抚,督抚审定之后,如列为应禁毁书之后,即开单进呈,送军机处转办理四库全书处查核,由总编篡纪昀等协同承办,乾隆也会亲自披览。办理四库全书的工作人员在书籍违碍之处,写成黄签贴在书眉处,然后写成详细的汇褶上奏,请旨销毁。

这些被查禁出来的书籍,大部分被销毁,少数经过删改后保存下来。除了朝廷汇总的查办禁书目录,各省也刻有简明的《违碍书目》。在查办禁书结束之后,各省督抚又将这个书目单收回销毁。直至清末,收藏家姚觐元得到四库馆一册《销毁抽毁书目》,才翻刻印行,公之于众,此后陆续有其他研究者增补书目。




翻阅雷梦辰编著的《清代各省禁书汇考》(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在书目条下有禁毁说明文字。“语多违碍”,“妄诞”,“鄙俚不俗”,“语渉感愤”,“语多不捡”,“不伦语句”,都是最常见的禁毁理由。此外,尚有由吕留良钱谦益(这两位偏偏作序非常之多)等敏感人物作序的著作,可能有稍好的命运,被抽掉序言后,仍可以流通。




很难想象,一个处于18世纪的读书人,他要如何下笔,才能避开防不胜防的雷区。《字贯》一案提供了一个视角。

在供词里,王锡侯否认署名为“钱陈群”和“史贻直”的两篇序文是他们本人所作,而是自己作文刻上他们的名字。主审官因此质问他是否是“做好汉子开脱别人”。钱陈群和史贻直的兄弟史贻谟,是王锡侯中举时的主考官,按科举传统,他们便成了座师和门生的关系。从整个档案来看,我认为这两篇序文确如王锡侯所言,是“假借他们的名字,见得学有渊源”。事实上,这也是明清书籍出版的常事,借助一些高官名人来提高书籍的知名度。许多被“借名”的人,往往在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卷入一场杀身之祸。

此时,钱陈群、史贻直、史贻谟都已经去世,钱陈群的儿子钱汝诚位居刑部侍郎,连忙上奏为父亲辩护,说其父“一生谨慎小心,向来所作诗文从不敢冒昧下笔,此皆久在圣明洞见之中”,所幸皇帝不加深究,钱、史两家必定吓了个半死。事实上,1778年徐述夔《一柱楼诗》案发,为徐述夔作传的沈德潜,虽然已经去世,还是被予以革去官衔、谥典,撤去乡贤祠牌位,扑毁祭葬碑文的处分。

《字贯》案发次年,一位住在北京的耶稣会传教士,写信向法国人介绍“不大符合我们的习俗,但因为能让人了解鞑靼人和中国(汉)人的习俗”的王锡侯事件。他依据当时的《邸报》作了详细的叙述,最后得出结论说:“在这里,说一句反抗政府的话就会遭到死刑的惩罚,甚至读一本说政府坏话的书也是死罪。”(《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翻阅文字狱档,传教士的这个观察可以说毫不夸张。

在一个因为恐惧而不敢冒昧下笔的时代,写作者的自我审查,经过历次文字大案的摩荡,已发展为一种自我压抑自我禁制。许多作者或者不敢出版自己的文集,或者像四库馆的工作人员一样,检点自己的著作,一旦有官方可能认定的“违碍”之处,就焚毁自己所存的刻板。敏感的藏书家也小心翼翼地涂黑或者剜掉忌讳字眼。

书籍厄运,自秦政后,实以此次为甚。”文史学家郭伯恭如是评价。对于禁书运动造成的长期影响,历史学家们多有论述。譬如王汎森先生提到在清代政治压力下形成了一种结构性的“文化无主体性”。民间社会、士大夫文化难以发展成一种对国家权力的制衡力量。普通人因为害怕惹祸,小心翼翼防止公开讨论一些政治或公共议题。官方不必直接管束每个人,而是人们自动管制自己。

但另一位历史学家卜正民(Timothy Brook)则认为这种特殊的政治运动,并没有带来毁灭性打击,因为图书印刷业依然以它特有的方式作用于历史,乾隆皇帝恐惧它,却无力改变。在他看来,乾隆缺乏现代的国家图书检查制度,而只能依靠官僚体系。所以他认为乾隆不遗余力地兴起文字狱的部分目的, 也是藉此“纠正”官僚系统的僵化和低效。卜正民的依据之一,是禁书运动没有那么彻底,不少禁书历经浩劫而幸存了下来,有的在几十年内就出现了新版本。不过研究中国思想史的日本学者岛田虔次却另有看法。他提出一个看法“中国近代思维之挫折”,即明末以来具有近代思维特征的思想,在清代文化与政治范围下造成的中断或挫折。乾隆对明末具有突破性思维的文人和著作极为厌恶,成为禁书运动中的重点对象之一。某些在他看来“荒诞”“狂妄”的思想,往往在现代人看来,则具有“近代思维”色彩。譬如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激烈批判君权,虽然此书没有出现在禁毁目录里,但黄宗羲其他的书被禁,《明夷待访录》便一直沉潜,直到1839年才有了第一次重印本。





如果我们像那位耶稣会士一样,以世界性的眼光来看待发生在18世纪的禁书运动,会有有趣的发现。18世纪清帝国与欧洲都在禁书,而结局迥异。在缺乏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平庸盛世中,帝国迎来了悲剧性近代的开端,而欧洲却在启蒙运动的狂潮里奔向现代社会。

改变对世界的看法是桩极为危险的事。就在禁书运动的浮沫淹没最规矩的帝国读书人时,一本危险的书正在欧洲疯狂印刷、传播。法国启蒙学派狄德罗的《百科全书》,在1770年代提供了关于万物的详细知识,明确知识来自于理性,伟大的秩序化力量是人类的理性,而非上帝。在1759年,法国巴黎高等法院禁止出版商销售《百科全书》,认为在它背后,是毁灭宗教、侵蚀国家的阴谋。但是这桩启蒙运动的生意,依赖于金钱和权力的联合,《百科全书》的支持者们围绕旧制度的特性,矛盾地迂回前进,在阴谋和斗争中不断逆转,最终走向普通读者。 在1789年之前,出版商们一共印制了大约24000部《百科全书》,法国读者手中约有11500部,成为当时最畅销的著作。

狄德罗的《百科全书》收录了有关中国的条目,主要取材于那些在中国传教的耶稣会士的著作。半个世纪后,汉学家儒莲将一部中国的科技著作《天工开物》译成法文。日本科学史家薮内清认为,18世纪出版的《百科全书》是在科学勃兴的背景下讴歌近代文明,出版于1637年的《天工开物》则是在追述往日荣光,告别传统技术。在17世纪中叶,帝制中国积蓄数千年的物质能量已臻于烂熟,技术趋于突破临界点。大量制造技术需要总结、推广。有一批人立于时代启蒙的潮流,以学者身份实地调查当时农业手工业等领域,写出总结性的著作。这样的人物,除了宋应星,还有王徵、徐光启、徐霞客、李时珍、方以智等。

《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被后来的科技史家称作“中国的狄德罗”。但是这位“中国狄德罗”非常不幸运,他的著作在战乱中勉强被保留下来,散见于官修书里。在乾隆皇帝的禁书运动中,《天工开物》虽然没有出现在禁毁数目中,但这部技术中,仍然有不少敏感内容,譬如将满清称作“东北夷”、“北虏”,也有明朝守城将士投掷火器,将满洲士兵炸得粉碎的插图。这本伟大的技术著作因此没有被收入《四库全书》,兼之宋应星哥哥宋应昇的著作《方玉堂全集》,被发现有反清思想,属于禁毁书籍,这些因素都压制了《天工开物》在社会上的流行。反而差不多同时期,日本却在大肆刊刻这部技术名著。



在官方大规模的禁毁运动之下,许多历史文献或消声或匿迹。最有创造力的思想没有开启一个“机”,让启蒙思想能够成为社会潮流,进入普通人的层面。试想,如果一个像王锡侯那样的读书人,仅仅出于方便和降低成本的考量,编著一本实用性强的字典,却招致那样的灾祸,所以即便是出于商业利益和学术兴趣,仍然难以启动活跃的思想市场。

据考证,《四库全书总目》凡著录图书10231种,但在编篡过程中,全部禁毁书籍约3100多种,15万部以上,占四库全书总目收入图书的三分之一左右。为了营造玫瑰色的盛世,帝国规定用什么知识来形塑人们的精神世界,禁毁一切稍涉创造性的知识与思想。在晚清,这种禁制力量却造成反满思潮的强大反弹,那些隐匿在书架深处的禁毁书籍,每一部的重新面世,都唤醒当地人的历史记忆,成为刺向帝国心脏的匕首。



作者:庄秋水
腾讯·大家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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