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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会是最后一代虎扑女神吗?

李路修 新周刊 2021-09-14

五年过去,虎扑依旧没能上市,女神比赛也变味了。当所谓“理想型世界杯”的初衷不再是简单的快乐,而是充满算计与商业,所谓女神比赛的公正性和客观性,自然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质疑。这种变了味的评比,不办也罢。

一年一度的直男选美大事件“虎扑女神大赛”,轰轰烈烈地开始,悄无声息地结束。不过,这部年更的大型连续剧,似乎早在去年就该宣告完结。

在这一年的“第五届虎扑女神大赛”中,此前连续四年亚军的高圆圆夺冠,终结了“友谊第一,高圆圆第二,比赛第三,阿森纳第四”的著名口号。根据冠军来年不再参赛的传统,虎扑直男们不得不跟这位资深三亚市荣誉市民说再见了。

来自女神的临别祝福。

论坛官方给高圆圆送去锦旗“世上女神千千万,下次没你怎么办”,高圆圆方也通过工作室回应并感谢虎扑网友的深情厚谊——“世上女生千千万,下次没咱也能办”。一来一回之间,“虎扑女神大赛”的风头达到了顶峰。

然而,就像人们被《速度与激情7》的结尾赚足眼泪后,终将迎来口碑不尽如人意的《速度与激情8》《速度与激情9》,虎扑也并无意愿给JRs“爷青结”的机会。

在今年女神大赛的发起词里,“虎扑的步行街”官博这样写道:“虎扑想让JRs的快乐一直延续下去,未来我们也会一直做下去。”

第二届女神大赛冠军邱淑贞的经典镜头。

然而,这场被誉为“直男审美风向标”的民间选美的意义,终究无可避免地从网友茶余饭后的自娱自乐,演变成了官方下场的拉新促活。

无论是微博抽奖高调官宣活动,还是隐藏在预测四强瓜分奖金规则玩法背后的小心思,虎扑一通真金白银砸下来,反倒成就了史上水花最小的一届女神大赛。

在娱乐账号搬运比赛结果的微博下,网友们的留言难掩诧异——这就结束了?什么时候评的?这届女神为什么是李沁?

流水的虎扑女神
铁打的步行街JRs

先来介绍一下这届比赛的战况。

冠军是上一届的亚军李沁,亚军古力娜扎和四强林允儿也是往届四强的熟脸,张钧甯接替了林志玲的宝岛女神席位,港风美人却不复往届的大势,八强里仅剩“紫霞仙子”朱茵这一支独苗。

“最美港姐”李嘉欣遗憾出局。

直男的大局观,往往体现在海外艺人的票数上。受东京奥运会期间舆论影响,今年日本女星的支持度普遍下滑——

石原里美因言论争议,被驱逐出了这场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参加了的比赛;连续六年入围的虎扑美坛常青树长泽雅美不敌95后小花周也,被拦在十六强的大门外;就连历年大热门、在全亚洲犯了重婚罪的gakki新垣结衣,这一次也没能挺进八强。

前段时间,因“给心爱的男孩一些宽容和理解”而在虎扑喜爱值暴涨的乃万也出现在100人的初选名单里,遗憾的是最终名次在五六十名,没能更进一步;反倒是年初凭借高分处女作电影《你好,李焕英》爆火的新晋导演贾玲备受欢迎,跻身三十二强。

8月31日,在经历三局两胜的投票对决后,李沁以2:1的大比分战胜古力娜扎,成为继贾静雯、邱淑贞、佟丽娅、刘亦菲、高圆圆之后,第六位进入“名人堂”的虎扑女神。有人纳闷,在虎扑受欢迎的女艺人一般都是亲和力max,为什么气质清冷的李沁人气会这么高?

其实,早在去年,李沁就以黑马姿态一路过关斩将,把林志玲、朱茵、王祖贤、李嘉欣等老牌女神都PK下来,直到决赛遇到高圆圆。


李沁如此受欢迎,离不开角色的加成。

据统计,历届32强80%以上是演员,冠军则全部是演员。但说起李沁,普通路人想到最多的是《如懿传》里的“香妃”寒香见、《庆余年》里的“鸡腿姑娘”林婉儿,年纪大点的可能还记得一个新《红楼梦》里的薛宝钗。

但你大概想不到,为了回味一个李沁的甜美瞬间,虎扑直男能把2020年春晚cut翻来覆去看多少遍。


上到8.8分的《白鹿原》,下到4.3分的《爱上特种兵》,平庸到在及格分边缘徘徊的《楚乔传》《狼殿下》《中国机长》……影视剧只要有李沁参演,甭管是不是主演,全在JRs的观赏范围内。

直男们似乎一致认为,虽然李沁可盐可甜,但最绝的还是她看起来很惨的时候。

越是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越是面色凝重、眼神坚定,李沁就越迷人,要是再有个受伤出血,更是忍不住惊呼“战损版李沁,yyds”。

有人说,李沁越惨就越美。/《爱上特种兵》

类似的,还有张含韵。

这位初代“超女”季军,在经历了漫长的沉寂后,去年凭借在综艺《声临其境》《乘风破浪的姐姐》上的出色表现成功翻红,并在今年的虎扑女神大赛中成为八强。

在JRs眼里,张含韵外表的甜美可爱只是一面,她在唱歌、跳舞、演戏、配音方面实力都不错,刚出道时无端被诋毁网暴的经历更是令人心疼。或许也正因如此,今年女神大赛中,张含韵与李沁在四分之一决赛的遭遇战,是投票最为激烈的一场。

张含韵《浪姐》一公投票一度倒数第一,把JRs急坏了。

或许,比起白瘦幼,美强惨才是虎扑直男的真爱。

叹不完的昔日女神
回不去的少年时代

谷雨数据曾统计过前五届全体参赛选手的年龄,发现虎扑JRs更加热爱熟龄女星。在历届入围过32强的女艺人里,30岁以上的占到七成,平均年龄在40岁左右。

前几年,提到女神大赛,曾有网友表示:“看到那些小花跟林青霞、王祖贤、李若彤排到一个榜单里,就像看到北京500分考生和山东、河北、浙江600多分考生同在北大、清华录取名单里一样心情复杂。”


但随着老牌女神逐渐凋零,这种困扰似乎消失得很彻底。今年四强里,除了一个80后的张钧甯,其余三位(李沁、古力娜扎和林允儿)都是90后。

于是,在今年100进32的赛程中,一位虎扑网友不无伤感地发帖,表示自己青春时代的女神只剩下一个黎姿,还即将要被淘汰了。在细数了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些女神后,他释怀了,“其实我不是为了黎姿拉票,而是为那个时代拉票”。

从黎姿到贾静雯,再到陈钰琪,虎扑直男的真爱大概是敏。

这种惆怅心境,其实并不难理解,人们总会觉得自己年轻时接触到的世界才是最好的,就像科幻作家@宝树 化用“科技三定律”梗,总结出的“流行文化三定律”——

大多数我出生时已经有的流行文化都是陈旧老土不值一提的; 

大多数我10—30岁之间诞生的流行文化都是无法复制的经典;

大多数在我30岁之后诞生的流行文化都是愚蠢肤浅、幼稚可笑的。

让人怀念的,不仅仅是隐退的女神,更是自己逝去的青春。


女神大赛,不办也罢

在外界看来,如此乐此不彼地评选女神,总是难免带有一丝评头论足的意味,但虎扑官博则辩称“我们只是天生的爱比较”。

比较是人类的天性。相声大师有名段“关公战秦琼”,金庸迷也会争论“黄蓉和赵敏谁更聪明”“郭靖和乔峰谁更能打”。

但放眼整个中文互联网世界,似乎也只有在虎扑能见到会有人讨论谁捡的棍子更直、勒布朗·詹姆斯能不能徒手打赢一头成年老虎,以及连吃100天不重样的盖饭并结合人气、食欲、性价比评选哪种盖饭更好吃。

2020步行街神帖《打算把所有的盖饭都吃一遍》,发帖网友连续吃了一百多天不重样的盖饭。

事实上,一开始的女神大赛只是网友自娱自乐的投票帖,最终能够出圈,靠的正是虎扑直男那股聊天吹水时也不松懈的认真劲儿。

他们用世界杯的赛制,让32位女明星在虚拟空间捉对厮杀,从16强小组出线、8强、4强、直到决出冠军;用熟悉的球星来对应崇拜的女神,哪位是齐罗时代(齐达内&大罗纳尔多)的巨星,哪位算梅罗时代(梅西&C罗)的红人,分分钟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初由虎扑网友“我是神棍123”发起的女神大赛,如今堪堪走到第六个年头,指挥棒也早已流转到官方手里。


2019年,女神大赛开始由虎扑官方主办,并引入了赞助商。也正是这一年,主办方被质疑利用新增的参赛规则将赞助商竞品代言人排除在外。

不少老JRs大概还记得,为了保证公平,避免刷票,最初的女神大赛是严禁粉丝打投的。然而,2020年起,虎扑账号开放注册,不再需要答题,注册门槛从具一定的体育知识降低到拥有一个实名制的手机号。与此同时,给女神大赛投票无法在网页端进行,还需要下载App所谓女神评比的公正性和客观性,自然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质疑。

近些年,虎扑破圈的欲望展现得更加直白赤裸,或嘲讽,或力挺,文娱界有点风吹草动总能看到虎扑积极下场的身影。这种流量焦虑,也被外界认为与谋求上市的压力有关。但不断炒作娱乐热点,已经越来越让虎扑用户失望。

经常有网友感慨虎扑变味了。

今年6月底,随着中金公司和东方财富证券终止对虎扑的上市的辅导工作,虎扑寻求IPO的努力再度失败。这时,距离2016年虎扑首次报送招股书,已经过去五年多的时间。

五年过去,虎扑依旧没能上市,JRs那个“很黄很温暖”的精神家园反倒一去不复返了。说到底,当所谓“理想型世界杯”的初衷不再是简单的快乐,而是充满算计与商业,这种变了味的评比,不办也罢。

《虎扑女神,变了吗?》,壹娱观察,2021-05-14
《直男都爱的白月光美女,凭什么是她们?》,谷雨数据,2021-03-02
✎作者 | 李路修
✎校对 | 吴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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