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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度十大“草根”

赵皖西 新周刊 2022-01-05

草根,一个理应熟悉的群体,一个有点遥远的词汇。


2005年,《新周刊》高呼“越草根,越大声”,这是我们在互联网时代前夜的一次预言。


2021年,看惯了“精致”的人们目光下沉,重新凝视“草根”——


在互联网的透镜下,草根的面目形象和精神内涵正在日益拓宽,它所指代的不再只是一个庞大而艰辛的平凡群体,也还可以是一种蓬勃生长的力量,一种发端于日常的源源不绝的文化创造力。


对于生活悬浮的人而言,草根看似距离很远,对草根的假想和演绎也难免真空、狭隘。但草根实际上离每个人很近,在接过外卖的时候,在挤上地铁的时候,在网络话语的海洋中泛游的时候,草根编织起我们的社会赖以运转的基础。


或者说,在越加条分缕析的社会中,我们都想做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想活出自己理想的模样。向更高处仰望的你我,皆是草根。


丁真

成为“顶流”的这一年


这不是一个人的突然走红,而是一代人的共同努力。/《丁真的世界》

 

如同爱丽丝误入兔子洞,去年11月,四川理塘19岁藏族小伙丁真误入摄影师的镜头,凭借7秒“野性又纯真”的笑容,瞬间成为中文互联网的“草根顶流”。

 

没人能想到,这位藏区牧牛少年的出圈能够持续一年之久。演讲、代言、出单曲、拍真人秀,媒体和大众的广泛关注彻底改变了这位藏区牧牛少年的人生轨迹,也将理塘这个贫瘠县城多年来的扶贫努力呈现在公众视野中。

 

丁真走红后,理塘走上脱贫致富道路,当地畜牧业、旅游业、文化产业迅速发展。今年8月,理塘县被列入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名单,当地政府借助“丁真效应”,积极推动文旅体农商融合发展。

 

越来越多的游客慕名而来,据理塘县假日办发布消息称,仅双十一黄金周期间,四川理塘县共接待游客137967人次,实现旅游收入1.52亿元,同比增长72.4%。

 

藏区正在经历着一场现代文明冲击下的史诗级巨变,理塘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近年来,国家大力投资藏区基础设施的建设。水电、公路和网线的搭建,犹如人体中被激活的毛细血管,流淌在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大地上,物资和信息跨越地理边界,输送到每个村庄和藏民手中,翻腾起藏族地区之间、藏区和内地之间,交流的水花。

 

丁真的走红,或许只是这场旋风开启前的一个小小征兆。


千万卡车司机

一人一车的隐秘行业


卡车司机,以车为家。/视觉中国


发生在2021年的接二连三的新闻事件,让很多人因此第一次关注到中国3000多万名货运司机的生活。


据《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卡车司机以车为家,原子化地流动在全国各地的公路上,他们的劳动充满了不确定性。天气、行业政策、货运平台、路费油费、罚款,都能影响他们的收入。


“除了付出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他们还需要对内进行情绪劳动,对外进行多维度的情感劳动。因此,卡车司机的劳动是一个综合性的复合型劳动。”但是,他们的劳动往往不被注意。在年轻人聚集的B站上,网名为“田野上的繁荣”的卡车司机小刚拥有超过两百万粉丝,他分享日常,分享旅途,还把寻找被拐儿童的信息贴在卡车车身上,走遍中国。这是无数奋力生活的卡车司机中的一员,劳动塑造平凡,而平凡亦有力量


互联网和物联网时代,人们的生活被高速的物流所形塑,但在背后,支撑起这种现代生活的三千多万货车司机,也需要被看见。


全红婵

奥运赛场上的“草根”运动员


水花消失术。 


今年夏天,东京奥运会赛场上刮起了一场名为“全红婵”的风。

 

8月5日,全红婵在东京奥运会女子十米台单人跳水决赛中获得金牌。以三跳满分,总分466.2分的成绩,打破了陈若琳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中所创造的447.7分的奥运纪录,成为女子十米跳台的历史最高分。

 

但假如不是因为疫情,东京奥运会延期一年举办,2007年3月出生的全红婵根本没有机会踏进本届奥运会的赛场。此前,她完全没有参加过任何国际大赛,全国性的比赛也只参加过奥运选拔赛。

 

这位少年小将之所以能受到那么多的关注和赞美,除了让所有观众瞠目结舌的“水花消失术”外,还有她的年轻、幸运与身世。

 

获得金牌后,全红婵接受媒体采访称,妈妈生病了,就想赚很多钱给她治病;从来没去过游乐场,喜欢吃辣条;最大的梦想是开一家比小卖部更大的超市,这样就有很多零食吃。

 

全红婵长达七年的艰苦训练、训练时的吃苦耐劳、开朗乐观也被媒体陆陆续续挖出。草根背景加上童真发言,瞬间戳中亿万网友的心。

 

出身贫寒,凭借自身努力站在职业生涯的最顶峰,实现鲤鱼跃龙门的阶层跳跃,这是每个时代都被推崇的草根叙事。

 

全红婵的可贵之处在于,她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的未来,仍有无限可能。

 

从“中职生”到大学生

普通青年群体面对的共同生活


大多数“中职生”的出路:产业工人。/图虫创意

 

10月下旬,“正面连接”一篇名为《40%:“毫不重要”的中职世界》的文章报道了长久不被大众关注的“中职生”群体。


文章开头,作者洪蔚琳即表明:“这篇报道是关于我们国家15到18岁之间大约40%的少年:他们在完成义务教育后,没去上高中,上了‘中职’。更确切地说,这篇报道是关于‘消失’的40%——一个如此庞大的群体,近15年的入学人数总计超过1个亿,然而生活中,媒体上,我们很少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听见他们的声音。”


这一可贵的调查让人想起去年8月黄灯老师出版的《我的二本学生》,在书中,她用自己15年的一线教学经验,通过对4500多个学生的长期观察和长达十几年的跟踪走访,向我们勾画出中国转型期青年群体最为常见的成长路径。


某种程度上,非重点本科生和职校生所面临的困境是一样的。教育产业化后,教育资源分配不均所带来的恶果最先映射到他们的生命境况之中。我们必须承认,应该直面职校生群体的生存处境,他们所遭受的结构性不平等,正在逐渐被“个人奋斗”的话语所遮蔽,其后耸立的教育公平问题,是我们这一代人必须解决的命题。


值得期待的是,今年6月《职业教育法(修订草案)》明确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学习成果要融通、互认,而近期“职校学生人手2到4个offer”“职业技术院校学生未毕业就被抢空”等新闻和话题频频登上热搜,显示出我国制造业对中高级技术人才的高需求,职校教育的价值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

 

读海德格尔的农民工

正常与不正常之争


类似的故事,以后还会有。/图虫创意

 

今年11月18日,世界哲学日,谷雨实验室发表的一篇文章《一个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第一人称自述的形式,讲述了农民工陈直(化名)因为沉迷哲学而退学,打工间歇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翻译哲学书籍、进行哲学研究的故事。

 

文章发出之后,在网上引发了广泛讨论和争议。评论区里,有人佩服他超强的学习能力和仰望星空的精神,认为“哲学让他的灵魂得以栖息和升华”;有人不赞同他对于世俗生活的部分放弃、对于妻儿的冷漠,认为他应该更多担负起家庭的责任。更多后续的公共讨论,则集中在“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这个故事背后所隐藏的叙事逻辑和阶层凝视。

 

将时间轴拉长来看,类似的媒体报道范式其实一直存在。复旦保安自学微积分、湖北农民工与东莞图书馆结缘十二年、收废品大叔蜗居出租房画千幅油画、上海流浪汉沈巍出口即哲学、“脑瘫诗人”余秀华励志写诗……对于“小人物”伸手去够那些看似不属于自己阶层的事物,无论最后能否实现草根逆袭的神话传奇,都能引发旁人无限的激动和感慨。

 

一个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正不正常?这个问题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更值得我们思考的是,自诩为主流的“我们”,为何对于非主流人群的想象力越来越匮乏?类似的“小众书写”真的能体察、关心到中国几亿农民工的普遍生存状况吗?思考海德格尔又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呢? 

“矿工诗人”陈年喜

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我的诗篇》


“早晨起来/头像炸裂一样疼/这是大机器的额外馈赠/不是钢铁的错/是神经老了/脆弱不堪/我不大敢看自己的生活/它坚硬,玄黑/有风镐的锐角/石头碰一碰,就会流血/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我把岩层一次次炸裂/借此,把一生重新组合。”

 

2013年的一个夜晚,身处河南灵宝矿山深处的陈年喜,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得知母亲被查出食道癌晚期的消息。他一夜无眠,在清晨写下这首《炸裂志》,表达自己像“岩石一样,炸裂一地”的心情。

 

因为这首诗,矿工陈年喜意外得到很多关注,受邀参加中国历史上第一场“工人诗歌”朗诵会,并被导演秦晓宇看见,成为纪录片《我的诗篇》中的一位主人公。

 

作为一名巷道爆破工,陈年喜常年深潜于地下5000米,足迹遍布祖国大江南北。2015年,因为做了一项颈椎修复手术,无法再从事弯腰低头的矿洞劳作,他离开了矿山。2020年,他又被确诊尘肺病。如今,他成为一名专职作家。

 

为了维持家庭开销,他不停地写稿,出版了一本诗集《炸裂志》,两本非虚构故事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微尘》。这是他在幽暗矿洞中激发出的炸裂诗句和汇聚成的悲怆故事。

 

正如陈年喜接受“澎湃翻书党”的采访时所说:“我们这些‘低微’的骨头,在中国、在越南、在土耳其、在巴西,一根根杵着,和那一块块金属一样。它们的声音被风吹散了,或者只会用沉默来表达。毕竟这个世界有七十亿人,能够发出声音被人听到的不足万分之一。那些沉默的灵魂,当他们终于能发声时,他们能讲些什么?我想,我作为其中的一员,写下的这些故事,多多少少给出了一些答案。”

 

漠河舞厅里的独舞老人

说不尽的东北往事


独舞老人。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这个冬天,一首《漠河舞厅》莫名其妙地火了。网易云音乐上,平均每4个人就有一个听过《漠河舞厅·2022》。这位叫柳爽的音乐人将我们带到中国的最北端,见证了一场大火中的真挚爱情。

 

1987年5月6日,一场特大火灾席卷了漠河这座城市,火灾过火面积达101万公顷,受灾群众达5万多人,烧伤266人,210人死亡。老人张德全(同音)的爱妻就不幸丧生火海,往后30余年,老人始终孤身一人,只能在想念亡妻时,来到两人曾经共舞的漠河舞厅,张开双手,独自一人迈着舞步,幻想着舞伴就在身边。

 

两年前,歌手柳爽来到漠河采风,无意中得知了老人和他妻子的故事。在征得同意后,他创作下这首《漠河舞厅》,并加以文学想象,借老人之口写下一篇文章《再见了晚星》。文中写到:“康氏,我此生的义务,即为同你一起领略自然界鲜为人知的浪漫瞬间。”

 

如今。无数网友通过这首歌来共同缅怀那些因为不幸而逝去的生命,鼓舞那些有幸活下来,但艰难生活的灵魂。

 

值得注意的是,《漠河舞厅》能在多年之后突然火爆,其中有反商业化的大众情绪,也和近几年所谓“东北伤痕文化”“东北文艺复兴”的趋势相暗合,他们背后指向的,都是东北那群越来越模糊的群体。

 

刘小样与韩仕梅

出走和留下的女性

 

2021年,两位女性让人动容。

 

1968年出生在关中平原上的农村女性刘小样,因为不满足于当下的现实生活,多年以来不断出走,上下求索,寻找精神家园,又一次次地失败,回归故里。

 

“我宁可痛苦,我不要麻木。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很满足。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这就很好了。我不满足这些的。我想要充实的生活,我想要知识,我想看书,我想看电视,从电视上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我不能出去。”新世纪初,刘小样在国内最早的女性栏目《半边天》上,倔强又坚韧地说。


娜拉的出走,已经不能简单用成功或失败来概括。/《我叫刘小样》

 

将近20年后,《人物》记者安小庆在作品《平原上的娜拉》中,再次追寻这位在平原上“发着一场旷日持久高烧”的女人,她现在怎么样了?什么塑造了她?在外界关注退去后,在往后的岁月里,她又如何安抚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与不甘,平息所求永远无法得的悲哀?

 

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薛岗村,51岁的农妇韩仕梅,同样面临着如何寻找心灵归处的问题。初二就因家庭条件差而辍学,19岁时,因为三千块钱彩礼,她被母亲“卖给”了现在的丈夫。对韩仕梅来说,婚姻就像一场无期徒刑,其中伴随着无数的争吵、操劳和寒心。

 

写诗成为她疲惫婚姻的短暂休憩。去年四月,她在短视频平台发表自己写的诗,和其他诗歌爱好者对诗,这让她长久无法安放的情感第一次被接住。她说,写诗能给她带来好多快乐。


墙里写诗的农妇:用诗句为生活开一扇窗。/《新周刊·局外人》 

因为网上写诗的经历和现实婚姻的苦楚,韩仕梅被一些媒体争相报道。陈旧腐败的生活打开了一个鲜活的缺口,容许她喘息片刻。她的婚姻和家庭,也因此经历了一次重新审视。

 

11月25日,国际消除家庭暴力日,韩仕梅受联合国妇女署邀请去北京参加活动,并在活动上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她说,互联网给了她新生,热心的网友们让她感到生存的意义。

 

刘小样和韩仕梅,无论是出走还是留下,即便深知在不断与外界搏斗的过程中,失败是永恒的结局,但也不妨碍她们一次次地尝试突破局限,表达自己作为个体的感受,寻求女性生存的疆域,对抗上天给定的命运。


郭刚堂、孙海洋

多年寻子路


孙海洋夫妇与儿子孙卓认亲现场。

 

今年7月,电影《失孤》的原型郭刚堂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郭振。12月6日,电影《亲爱的》原型孙海洋失散多年的儿子孙卓也被找到。孙海洋夫妇与儿子相拥而泣的画面,引发镜头背后的无数网友感动落泪。

 

两部聚焦孩童拐卖的电影,都在现实生活中迎来了大团圆结局。一方面,亲生父母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不放弃,迎来了今天的团聚。另一方面,各地公安机关积极作为,全力追寻拐卖儿童的犯罪嫌疑人;社会公益团体坚持不懈地搭建网上信息平台,提供免费寻人服务,才能让这一份份等待有始终。

 

然而,美满的故事之外,我们不能忘记,还有很多奔波在漫长寻子路上的家庭。他们的生活,从孩子被拐那一刻,就已经陷入痛苦的深渊。

 

只希望,天下无拐,再无分离。

 

都红江与陈小峰:

多一双筷子的收养,

老百姓的温良


一个村子的温良,续上一段相隔十三年的亲情。/《路边野餐》

 

2008年,河北省泊头市四营镇都李泊洛村,40岁的聋哑村民都红江失踪了。一年之后,他被湖北省老河口市的村民陈小峰“捡”回家中。从此陈小峰“收养”了都红江整整13年。这是《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在最近的文章《多一双筷子的事儿》中报道的年度感人故事。

 

因为都红江没办法清楚说明自己的姓名和来历,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手语训练,公安机关一直无法查询到他的身份有效信息。陈小峰和他的父母、妻子便决定把都红江留在家里,让这个“哑巴”先在家里住着,“反正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邻居们知道陈小峰家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时,一度有所防范,但后来看这个“哑巴”人不坏,还聪明,又勤快,也就没说什么。这么多年来,陈小峰的生意几经失败,都红江都在旁帮忙、陪伴。后来,他彻底融入了这个地方,甚至还会用手势跟村民开玩笑:自己以后死了就“永远躺在这里”了。

 

今年,因为接种第三针新冠肺炎疫苗需要身份证,陈小峰又开始给都红江寻亲。幸运的是,这次的寻亲之旅终于成功了,都红江得以回到失散十三年的亲人身边。

 

十三年的养护恩情,说起来只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但对受恩的那个人来说,却已经是近乎血脉的联结。


[1]《十一黄金周四川理塘县接待游客137967人次,创历史新高》环球网.2021-10-09

[2]《全红婵:十四岁的奥运冠军》在人间living.2021-08-05

[3]《“被看见”的全红婵》剥洋葱people.2021-08-19

[4]《全红婵:妈妈生病了,我想多赚钱给她治病》澎湃新闻.2021-08-05

[5]《这个爱吃辣条的小姑娘,将家庭扛在肩上》澎湃新闻.2021-08-05

[6]《40%:“毫不重要”的中职世界》正面连接.2021-10-21

[7]《一个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是再正常不过的》谷雨实验室-腾讯新闻.2021-11-18

[8]《工厂里的海德格尔》GQ报道.2021-12-13

[9]《“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的叙事,难道不是似曾相识吗?》重木.新京报书评周刊.2021-12-08

[10]《“农民工读海德格尔”,我们为何迷恋这样的故事?》梁文道.看理想.2021-11-25

[11]《爆火的<漠河舞厅>,暴露了年轻人最缺的东西》木大.新周刊.2021-11-06

[12]《“矿工诗人”陈年喜:非虚构写作里有诗歌背后的故事和情绪》澎湃翻书党.2021-08-24

[13]《一个矿工诗人的下半场》卫诗婕.《智族GQ》二〇二〇年五月刊

[14]《平原上的娜拉》人物.2021-05-26

[15]《寻找刘小样,以及安放自己》人物.2021-07-16

[16]《写诗的母亲想要离婚丨谷雨》谷雨实验室-腾讯新闻.2021-09-03

[17]《一个写诗的农妇计划出走》剥洋葱.2021-12-23

[18]《卡车司机吃播观察:一人一车的日子里,吃得带劲,活得不易》界面文化.2021-12-17

[19]《虚拟团结、相对弱势与性别隔离:针对中国卡车司机的一组调研》界面文化.2021-04-10

[20]《多一双筷子的事儿》朱娟娟.冰点周刊.2021-12-01



✎作者 | 赵皖西
✎校对 |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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