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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迄今为止,关于木造像最重要的一个展览。| 退藏

2016-11-28 谢谷 退藏


佛像堂藏

汉传宫廷风格木造像专题展


时间

2016.11.26-12.31


地点

广州佛像堂古雕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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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



“这尊我不参与,但我想听一下现场。”詹皇台关注着电话委托那头的新进展。


造假水平与时俱进,伪劣木造像已经流入拍卖市场,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轻易出手。


他时常会留意拍卖信息,一场拍卖会偶尔会出现一两件精品,如果是小拍,关注的人又不多,价格可能就比预期低,如果是大拍,就得咬着牙买。


“在可承受范围,偏高也就偏高了,因为不常见,一旦错过就不知道何时再能遇上。”詹皇台说。


这尊他不参与,是因为朋友也喜欢,纯粹出于信任,找他出主意,本已相中,也只好放弃——他已经有了更好的。


近十年,“佛像堂”收的精品,相当部分是以回流形式购得,部分是直接购买,部分经过专营海外的行家购买。早年,詹文静和詹皇台的父亲会觉得好佛像量不少,请到的精品也并不太珍惜,因为可以再请。到了他们姐弟接手,藏家越来越多,留东西短则十年八年,长则几十年,于是量越来越少,精品就要尽可能地留下。


“现在几个出木造像的大省,山西、江苏、浙江、福建、湖南等,基本上都没有一线水平的造像了,偶尔有一个出现,当地人就觉得如获至宝,价格被抬升得极度夸张。”詹皇台说。


▲脱胎夹纻漆金 明早期宫廷风格 释迦成道像



父亲



父亲很早就在经营古玩,但木造像这个门类,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开始。


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来自欧美、香港、台湾等地的人,对雕塑颇为关注。特别是台湾人,较早地跨出国门,接受了欧美地区中国艺术品的熏陶,国外博物馆的馆藏木造像对他们来说非常震撼,直接唤醒了其收藏意识。


“国外对木造像的题材和品相并不是很注重,而纯粹以雕塑的眼光去看待,他们认为这与石雕乃同等门类。”詹文静说。


那时父亲接触了很多欧美人,都是专程过来找他交流。他开始注重造像这一块,尤其是木造像,金铜和石雕则偶有涉猎。与木头的长期接触,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随着天气的变化,皮壳还会随之发生改变,就像家具一样,耐人寻味。


“木头更容易实现雕刻师的追求,五官可以雕刻得更加传神,让人感到有沟通,金铜由于材质的关系,精美是无疑的,但是让人觉得冷冰冰的,五官也没有那么细腻传神,所以看多了木头的,比如相同的尺寸都是佛,水平都相当,但是本身具有生命力的木材质予人的亲近感更多,就像是一尊活生生的佛坐在那里。”詹文静说。


于是父亲发自内心地越来越喜欢,在经营以外,掺杂进了更多的个人喜好。古玩的诸多门类一直在变,一会儿这个涨,过几年又是那个涨,玩古玩的人总是变来变去,父亲却一路坚持了下来。这么多年,木造像的市场价格一直在稳步上升,从未暴涨过,因为它的精品稀缺,实在不足以支撑炒作。


十五六年前,父亲在国内某藏家手上看到一尊观音,已经开了很高的价钱,对方却一定要卖满价,最终还是放弃了。


“前几年因缘巧合,别人给我们看图片的时候,父亲恰巧在一旁看到了,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定那就是他十几年前看到的那尊观音。我们就马上联系对方,最终以当年父亲出价十几倍的价格将其请了回来,代价虽大,却了了父亲一个多年的心愿,请得如此顶尖水平的佛像,我们也很欣喜。”詹文静说。


▲木胎 明代京造风格 麻姑献寿



接手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内涌现不少木造像,北方有山西、南方有江浙、福建、湖南等,都遍布父亲的足迹。因为收的人少,所以相对来说能收到一些好东西,现在收藏群体大了起来,资源也随之枯竭。


詹文静、詹皇台从小就看着那些木造像长大,自然而然感觉那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父亲也喜欢说,经常给他们上课,讲解如何区分不同造像的水平高低,而真正有意识地去研究,定下这个方向,还是从他们大学毕业以后。如今,已经小十年了。


“一开始是父亲需要人协助,毕竟年纪越来越大了,同时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事业与爱好。做了二十多年,看了很多门类的起起落落,他认为这条路可以走得很远,没有人为的炒作,没有泡沫,就是凭借自己一点点地起来。”詹文静说。


在父亲活跃的那个年代,最好的东西已经身居国外,很多东西就是从乡下收来的,属于乡民传世之物,多是些风格粗犷或品相不太好的,但在姐弟二人眼里,会觉得那就是很厉害的精品了。当近十年他们越来越多地从海外回流一些东西,逐渐有了一个颠覆性的认识——木造像原来还有比父亲那个年代更好的精品


大约七年前,他们提出了宫廷风格的木造像概念,就是因为接触了很多高级别的木造像。参照流传有序的金铜造像,他们总结并归类出木造像中也有一部分是京造和宫廷风格,而不纯粹是民俗的东西。


“佛像堂”是他们接手后起的一个名字,很直接。十年前雅昌论坛非常活跃,想了想,他们还是决定用这个名字注册。那时候造像并没有自己的独立版块,被并入杂项,显得很尴尬,直至最终独立,到逐渐发展成市场上的一个大门类,这几乎成了造像近十年发展的一道缩影。


▲木胎髹漆 明代京造汉藏风格 胁侍菩萨



空间



新的“佛像堂”古雕塑馆选址在广州西部城区的某别墅区内,室内展示面积近千平方,平常并不公开对外。


“之前我们在老城区,虽然那里有老城的氛围,也很不错,但都是小楼房居多,面积有限,所以就找了一处离市中心最近的别墅区,造像的展示需要大的空间,排布不能太密才有感觉。”詹皇台说。


这儿的空间设计和布局,姐弟二人也是煞费苦心,造像的展示空间没有现成的专业经验可供参考,但显然他们并不想营造博物馆那样带有距离感的氛围。


“这里会让你感觉很亲切,你可以上手触摸,零距离去感受。”詹文静说。


最难的是灯光调教,但某种律动已经感染了我,每一尊造像都在动与静之间,那些打在它们身上的光,如一束束摇曳的花火。


▲佛像堂古雕塑馆一隅


这里陈列着一百余尊精品木造像,就整体数量来说只是一小部分。


“一是地方不够,二是不能摆太多,所以还有一些精品没能摆出来。展示出来的藏品定期还会进行更换。”詹文静说。


“高古造像如果不够精,我们也不会收,很多人认为高古就是好,其实是一个错误认知。所谓高古精品,就是辽宋金元时期一线团队制作的木造像,其中大尺寸的居多,供皇家寺庙使用。由于目标大,多数都在战乱时期被毁坏,或者流到国外的博物馆,民间私藏且可供流通的非常少。”詹皇台说。


现在他们比较注重的是元明清时期宫廷风格的木造像,它们代表了那个时期的最高水平。因为与市场比较贴合,有国际视野,看的东西较多,故能准确地甄别一尊木造像的艺术水平。每年全世界会释出什么木造像,他们都会关注,而且关注得很密切。现在,收的难度越来越大,精品越来越少,而价格越来越高。


▲佛像堂古雕塑馆一隅



评定



“因为精品量少,很多人以为在古玩市场看到的那些普品,就是木造像的全部了。木造像确实普品居多,大多都是民间工匠就地取材做的,但它呈现的其实是两极分化的状态:普通的很普通,漂亮的很漂亮。没接触过精品的人就会形成一个误区,认为木造像就是糙的。”詹文静说。


为什么精品少?据她分析,一方面本身制作成本就高,需要工匠具备极高的水平,这种工匠很少,做出来的量本身就少。另一方面遇到时局动荡,被毁坏和拿走的很多。


“佛像堂”为姐弟二人共同经营,彼此早已有着极高的默契。看到一尊藏品,想把它请进来,他们就会探讨:这件佛像依他们的经验和标准能打多少分?能够达到艺术性的哪个级别?以什么样的价格请回来合适?而最后的分歧总是很小,很多方面他们会达成共识,尤其是在艺术性上。


▲木胎髹漆金 明代宫廷风格  菩萨像


标准与价值之间的关系其实难以量化,需要艺术水平、年份、品相、地域和题材的综合评定,没有公式可以套用。”詹皇台说。


玩木造像的几个要素,首要便是艺术水平的高低,但这实难说清,大抵在玩到一定水平之后,就会形成一个共同标准、一条金线。再者就是年份和品相,精美程度相当,自然是年份越早越好,品相越完整越好。而地域性是说在某几个主流地区精品率会高一些,水准相对来说比较平均。


“很多刚入门的人,从产区的识别开始可以说是一条捷径。区域性和价值之间本身没有直接的联系,即使是不热门的区域,也会出现精品,只是概率问题。还有就是个人喜好问题,就像紫檀和黄花梨,很难说水平孰高孰低,只是一个偏向于宫廷的华丽审美,一个偏向于文人的素雅审美,各有所好。区域形成的价值,只是某个阶段的市场趋势,区分产区更多的是收藏过程中的一个乐趣,是深入下去的系统化研究。”詹文静说。


题材主要是佛教,以佛、四大菩萨、罗汉像、天王像为主,道教则是常见的神仙一类,如老子、三星、诸天文官像、八仙等,儒教主要就是孔子像,但数量较少。


佛像受宗教仪轨的限制,变化不会很多,道教随性一些,表现力会更强,每尊造像不会完全按照同一形式制作,有自己的发挥和想象。往往是看多了佛像,再看看道教的一些造像,会觉得很有意思。


▲木胎髹漆金 元代宫廷风格 菩萨像


遇到与常见不一样的佛像,并不容易。


“我们有一尊元代的菩萨,手是断的,头有点侧,一般人就会觉得,菩萨怎么可以坐不端正?是不是制作时出现了什么失误?但也许那个年代就是鼓励发挥,让脸部多一些动态。值得强调的是,这些变化却并不意味着它的价值就更高,还是要看藏家的个人喜好。”詹文静说。


和价值直接相关的是线条的刻画、比例的掌握,及动态的捕捉,这些细节代表了当时是什么级别的工匠在做,从而决定了木造像的价值。在姐弟二人看来,地域和题材问题迟早要被抹平,最终将纯粹以艺术水平去评定一尊木造像的价值。



金铜



▲蒙古17世纪 铜鎏金哲布尊丹巴像·扎那巴扎尔


中国嘉德2016年秋拍,一尊“蒙古17世纪 铜鎏金哲布尊丹巴像·扎那巴扎尔”以7302.5万元成交,再次为时下火热的金铜造像市场续写了一段佳话。木造像和金铜造像之间是什么关系?缘何金铜造像火热,而木造像看似沉寂?它们真的有云泥之别吗?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的也许不只是我一个人。


“在我父亲的那个年代,八十年代,金铜并不受人关注,那时候他也有收金铜,但价钱很低很低。金铜真正涨起来,就是这十年国内带起来的。早年西方的藏家从西藏和周边地区,收了很多藏传佛像,当时完全没有这么热,但是他们收了很多很多,正是因为他们和国内拍卖公司的合作,推行了相关理念,把这一块带了起来,并输送了很多藏品过来。”詹文静说。


金铜造像量很大,仅就国内拍卖公司而言,春拍、秋拍几乎都有专场,每一次都会上数十件,且精品量大。


▲木胎髹漆金 明代宫廷风格 菩萨像


“再者市场容易接受,因为工艺比较类似,本身对此没有研究的人就容易找到参考,以尺寸、完整度等,对照相应的价格,很容易入门,对有投资意愿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门类。另外,它与宗教尤其是藏传佛教的结合度极高,有宗教信仰的人也极易进入。”詹皇台说。


而木造像都在背道而驰:量虽然大,精品却很少。看似停留在一种孤芳自赏的状态,实乃由于它的审美门槛更高。木造像类似的很少,风格变化很大,哪怕是同一个工匠做的一对,也不一样。


“木造像没有一样的,在综合评定后,90分和95分的价格相差,也许会很大,最重要的还是从细节上把握艺术水平的高低。看似抽象的鉴赏法则,也决定了它是审美门槛比较高的门类。”詹文静说。


▲木胎髹漆金 明末清初宫廷风格 男相观音


“金铜造像,相似度达到90%以上的很常见,甚至一模一样。顶尖的金铜造像,虽然未必能简单地复制,但做模子的时候,它有一个方向,就是照着相同的格式。有制式在,而且可以修改,做到完美了,就拿去铸,因此很接近。但木头都是在做减法,没有反悔余地,顺势而改,改得越多,与之前的越不一样。”詹皇台说。


如此,在极端状态下,只要认准一个制式,即使不用看照片,某些金铜造像也可以用尺寸衡量价格,尺寸和品级很容易划等号,有标准器可供比较。木造像即便知晓它的地域和年份,价值也很难判定,因为变化多端,而审美多样化也带来了更多的乐趣。


以精品做比较,木造像更偏向于艺术性,往往会有工匠自己的发挥和表达,表情与姿态更为丰富,金铜造像则更偏重工艺的极致,工匠的个性色彩少有流露。


▲木胎髹漆金 明代京造风格 土地财神


姐弟二人眼中,木造像相对来说还是一个价值洼地,其制作工艺的复杂程度和成本,有时比金铜造像更高,保存难度更大,存世量更少,价值理应更高,现实却是颠倒的。


“这个差距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补上来?能不能补上来?很难说,这也不是我们追求的,我们期待的还是一个稳步的上升,我们‘以藏养藏’,以大部分可替代的藏品进行交流,从而让我们能留住自己最喜欢的那一部分藏品,让更多的人接触到这些精品。我们并不愿意看到它暴涨的那一天,对我们这种长期想玩下去的人,那并不是一件好事。”詹皇台说。


吊诡的是,一些玩金铜造像的资深玩家平日里很喜欢找他们交流,并表示要收一尊好的金铜造像,只要它有木造像的艺术水平,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这竟成了他们收藏金铜造像的一个标准。”詹文静说。


▲木胎髹漆金 明早期宫廷风格 释迦禅定像



展览



11月26日,“汉传宫廷风格木造像专题展”在“佛像堂”开幕,展出相关高规格木造像及夹纻造像数十尊,仅供预约形式参观。此前,姐弟二人从未做过专题展,也没有刻意要去做一个展览的想法,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从他们接手父亲的工作以后,便不断地将藏品进行淘汰、更新,去除一些普品,收进精品,逐渐换代,以藏养藏。如此积累到现在,总算有了一定的量。


能代表木造像水平的,除了一些高古的精品,我们认为就是这些宫廷风格的,它们代表了那个时期的最高水平,都是由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料、最好的漆来做,综合水平更高。那些对木造像有爱好的人和想进来的人,对木造像精品的概念尚未形成清晰的认识,有的人也许收了类似风格的,但可能还搞不清楚这就是宫廷风格,或者是有的人想进入这个门类,想收藏,但是没有方向,于是胡乱地收一些东西,而我们有这个实力将其梳理、总结、呈献给大家。”詹文静说。


▲檀香木胎髹漆金 明代宫廷风格 释迦成道像


对他们而言,能小规模地搜集到这个珍稀的系列,已是幸事。另一方面,此前从国家到私人,都未做过关于宫廷风格木造像的专题展览,不是不愿做,而是由于相关资源实在太少且难度亦高,导致没有这方面的倾向和动力。


“大众对木造像的认识不深,甚至有很多误区,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家在这上面的不重视,它无法像青铜、石雕等可以有现成的海量藏品进行集中展示。如果现在要做一个木造像精品展,既没有出土的,也没有办法从民间征集,只能从国外买,国外博物馆不会卖,从私人藏家手上买又很贵,去民间找又很费劲,所以弄不起来,往往只有三两尊可供点缀。”詹皇台说。


这反过来给他们提供了空间,“可玩性非常大”,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种成就感,也是做这样的专题展最过瘾的地方。


▲脱胎夹纻漆金 明代京造 自在观音


虽然小众,但他们并没有自娱自乐。作为极富艺术价值的一个门类,他们认为木造像不应该被时代所忽视,现在他们做的更多的,是从中提炼一些经验、心得和他人分享。


“有的人十几年玩了上千尊木造像,慕名前来,然后就觉得自己十几年都白玩了,相当于重新认识了木造像,甚至感慨直言自己十几年玩的都不是艺术品,而是柴火。我们不会拘泥于木造像本身,更重要的还是挖掘蕴含其中的艺术和文化价值。现在虽然到了一个搜集后的整理阶段,但我们仍在不断地收进一些新的藏品,不会停下脚步。”詹文静说。


现在,她习惯被人称作“静哥”,比起“文静”,这个名字更具辨识度。而就像这个昵称本身所传达出的感觉一样,无论她还是弟弟詹皇台,都在动静之间充盈着满满的能量,就像这里的每一尊造像,就像一走进这个空间就萦绕在我耳际的管平湖先生的《阳关三叠》。


▲夹纻漆金 清康熙宫廷汉藏风格 菩萨像



赏析



是次展览呈现的是宋金元明清时期宫廷风格的木造像。每个时期其实都有宫廷造像,国外几大博物馆馆藏的那些高古造像,就属于宫廷制作,是当时顶尖的水平,到了元明清时期则又多了另一种风貌:汉藏结合


宫廷造像有几个脉络,有北方山西的结合西藏尼泊尔的风格,呈现出的是比较偏向于北方造像的特点——大气;也有江浙一带的柔美气息跟西藏、尼泊尔融合在一起的风格,开相比较有亲切感,没有那么庄严,是南方工匠过去做的,再结合北京地区的审美,三者融合在一起。虽然某些会受到藏传佛教的影响,但有些也是纯汉传佛教风格的,整体上是汉藏结合偏向汉的居多。


▲木胎髹漆金 明代宫廷风格 释迦禅定像


元代,宫廷邀请尼泊尔工匠阿尼哥在元大都成立了宫廷制作佛像的专属机构梵相提举司,当时就形成了一种中原结合西藏、尼泊尔风格的造像。西藏、尼泊尔风格比较灵动,身段挺拔、婀娜,这是元代之前汉传造像所没有的,二者融合,面部既有汉传的端庄、肃穆和宁静,也有藏传眉眼飞舞的夸张、鼻梁的高耸和双唇的极富立体感,身上多了大块的璎珞,身段则保持了西藏、尼泊尔的灵动。制作数量比较多的是金铜,还有泥塑、脱胎夹纻等各种材质,当时阿尼哥也安排了不同的人经管不同的材质。


随着汉藏两种风格结合的深入,造像也慢慢地偏向于汉传的身子,不会过于婀娜,开脸也会更偏向中原风格,眉眼之间虽然也会有藏传韵味,但跟纯藏传还是有区别。


到了明代,宫廷造像更渴望恢复盛唐气象,所以明早期的很多造像能做出盛唐时的那种感觉,再结合藏传风格,和元代的又不一样,永乐时期表现得会比较明显。到了中晚期,藏传的因素越来越少,这与皇室的信仰有关,造像显得更加安详,眉眼不会起伏得很厉害,眼睛半闭半睁,嘴巴看上去像是在念经,又像是没说话,衣纹行云流水如丝绸,裸露得会少一些。


到了清早期,由于皇室信仰藏传佛教,这时候的造像风格,汉传和藏传几乎是一半一半,甚至于偏向藏传。其后又渐渐偏向于汉传。


值得强调的是,京工并不等于宫廷风格,京工包括宫廷,里面做得最极致的部分才可称作宫廷风格。

 

——詹文静、詹皇台

 



▲明中期 脱胎夹纻宫廷风格十八臂准提像

 

这是宣传海报封面上的那一尊,脱胎夹纻,披麻挂灰反复髹漆再贴金,典型的宫廷风格。


法相是三只眼睛,持根本手印。整身有汉藏的味道,束腰,身姿挺拔。脱胎夹纻是成本极高的工艺,更多的使用在宫廷这一块儿,制作工艺比较复杂。这尊品相非常好,是明代的,表面均匀地出现了蛇腹纹、龟裂纹的皮壳包浆。


做工细致,璎珞的处理很规整,丝织物的质感表现得很到位,流畅而飘逸,整身给人营造一种很端正、庄严的气质。因为有十八臂,所以难度很大,每一只手臂都有自己的动态,却丝毫不凌乱,与主身搭配得很好,这是经过巧妙的艺术加工的。



▲元大都风格 西方三圣


这一组是西方三圣,元代的宫廷风格,很难得的三尊一组保存下来。一个是阿弥陀佛,一个是大势至,一个是观音菩萨。


阿弥陀佛是主尊。它是最早期的元代汉传中原风格和西藏、尼泊尔风格交融在一起的代表,双眉是飞舞的,鼻梁很高,胸脯非常挺拔,很健硕,侧面看非常有气势,很像早期印度建陀罗的风格。


菩萨也是如此,有汉传风格的影子,有着典雅的气质,从神情来看也是比较偏向于汉的,但也是比较多元素地呈现了西藏、尼泊尔一带的风格,如方块的璎珞、手钏和臂钏等装饰。发髻则传承了金代时期的雀屏状发髻。可以看出当时汉和西藏、尼泊尔一代的风格没有交融得特别好的时候最早期的雏形。全身披麻,起到一个很好的维持木质和漆质稳定的作用。


这几尊是真正代表了元代宫廷风格。



▲明晚期 木胎宫廷风格释迦牟尼

 

这一尊是纯汉传宫廷风格的造像,开相比较平缓,五官分布得很周正,就像我们讲的中庸之道。衣纹比较的内敛,不像藏传那般飞扬向外散的感觉。显现出一种安详、肃穆的气质。


这尊造像的皮壳状态也很有看点,这种由于高质量生漆底子经过数百年自然生成,犹如蛇腹的断纹,均匀且紧实,细细观赏,不自觉地让人联想到古琴身上质地的美感,引人入胜。




▲詹皇台、詹文静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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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堂——和光同尘》

“前后文化”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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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丨谢谷

撰文丨谢谷

主编丨程香

出品丨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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