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的电影之路，注定孤独！

第2611期文化产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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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一个电影界传奇般的人物。执导电影29年，从电影叙事、拍摄手法，到技术效果，他从未停止尝试的步伐。作为创新排头兵的李安，哪怕是电影遭受争议、票房落败，也依然自我。在《双子杀手》上映的第五天，让我们一起走进这位伟大导演的世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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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安冬阳

来源 | 文化产业评论

正文共计4029字 | 预计阅读时间11分钟

2019年10月11日，李安执导的《双子杀手》美国上映，IMDb评分5.7，烂番茄新鲜度仅25%。10月18日，《双子杀手》登陆国内影院，上映前三日排片为：27.1%、18.7%、17.6%、16.3%。同日，改编自经典童话的迪士尼电影《沉睡魔咒2》上映，上映前三日排片为：17.4%、24.3%、25.9%。

尽管《双子杀手》豆瓣评分7.1高于《沉睡魔咒2》评分6.2，但观众明显更喜欢看后者。《沉睡魔咒2》不仅排片逆袭，超越《双子杀手》十个百分点左右，票房成绩也超越了《双子杀手》。

由于《双子杀手》国内外票房和口碑表现都显平淡，1.38亿美元的制片成本恐面临亏损。120帧技术加持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与《双子杀手》口碑与票房表现均不理想，媒体和观众的对李安的质疑不断，就连斯皮尔伯格反对高帧数摄影，因为太过于“复制现实”。

所以，李安真的不行了吗？

回顾李安近三十年的电影生涯，我们不难发现他是一个从未重复自己的导演，有的导演只会执导固定的电影类型，有的导演会迷失在商业大制作中，有的导演会炒自己的陈年冷饭，然而李安不会。从电影的故事内容到技术，李安都在不断尝试与突破中，这样一个开拓者，我们以一部电影的成败评价未免局限。

如果我们站在10年，20年，甚至100年后的时间回看今天，大胆想象一下，在5G甚至6G及以上的技术全面铺开以后，120帧+4K+3D也未必能满足未来人们的观影需求。

29年14部电影，李安的神话与争议

从事电影行业29年，李安执导过的电影类型十分丰富，从家庭、爱情，到武侠、动作乃至科幻等多类型影片，每一类影片均取得了不俗成绩。

从1990年《推手》的诞生开始，29年中，李安荣获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金球奖最佳导演、金马奖最佳导演以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等诸多荣誉，作为目前在国际上最具影响力的华语导演之一，李安早已成为神话。其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哲学思辨，以及他对人性与情感极具深度的表达，都成为李安特有的符号之一。

然而，被誉为大师的李安在面对媒体采访时，依然谦逊的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为什么李安会认诸多国际奖项，但他的多部影片票房并不理想。尤其120帧技术加持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与《双子杀手》，备受世界观众瞩目的两部影片的口碑均呈两级分化，并且皆面临亏损。两部影片的观众也明显分流，喜欢的观众都十分认可李安对电影技术的执着追求，而不喜欢的观众则普遍抨击影片故事的单薄，因为许多观众已经习惯于探究李安影片故事背后的隐喻与哲学。

尤其对于《双子杀手》而言，影片故事较李安以往电影最显简单。不同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断背山》《色戒》等影片存在的情感张力与话题热度，《双子杀手》简单来说就是本体与自我克隆人之间互相发现对方存在的故事，但与克隆人相关的电影已经很多，比如《逃出克隆岛》《别让我走》《云图》等影片。所以《双子杀手》在题材、叙事方式、故事新颖度与哲学思辨上，较之李安以往的影片故事并不占据优势。

而根据猫眼电影数据显示，《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与《双子杀手》“观众想看”一项的性别比例均是男性高于女性，尤其是《双子杀手》中男性“想看”比例高达77.9%，是女性观众的3倍之多。许多男性观众在看《双子杀手》后均感叹仿佛历经了一场真人版吃鸡游戏，而《双子杀手》没有在女性观众中形成极大口碑，就意味着它在国内市场失去了最大的女性消费群体，这直接造成《双子杀手》票房的疲软。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呢？

一方面源于李安东方儒家式的谦逊性格，而更重要的一方面在于李安即便是获得了

我们不难看出，男性观众更喜欢技术与动作场面，女性观众更喜欢故事。要同时征服男性观众与女性观众，必须要到达技术与故事的完美融合。但电影故事与技术的完美融合，一定程度上要依赖于编剧与导演的角色结合，比如经典科幻电影《黑客帝国》系列、《阿凡达》以及《星际迷航》的导演，他们同时也是电影的编剧，或是也亲自参与了编剧。

而65岁的李安要同时完成编剧和导演的工作已经有些困难了，在国内男性60岁已经到达了法定退休年龄，而我们的李安导演还奋斗在世界电影的第一线，这真的十分让人钦佩。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双子杀手》聘请了三位好莱坞知名编剧，其中的戴维·贝尼奥夫是将经典美剧《权利的游戏》最终季直接写糊掉的编剧，所以如果《双子杀手》的故事大家没看过瘾，可千万别只怪李安导演。（友情回顾：《权利的游戏》第一季到第七季豆瓣评分均在9分以上，第八季最终季豆瓣评分6.1）

由于对技术的迷恋，短时间内李安也许应该很难回归到《推手》《断背山》这样的剧情片中，而他估计也很难再亲自编写剧本。所以关于李安与他热爱的电影技术之间的争议，或许将持续到他接下来的每一部作品中。而无论外界如何议论纷纷，李安注定会一路向前，因为他相信他看到的未来。

120帧 + 4K + 3D会是电影的未来吗？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是李安的首部3D电影，也许正是通过这部电影的拍摄，让李安感受到了电影技术的极大魅力。对于观众而言，《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无论是故事还是3D视效都是完美且震撼的，但李安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画面呈现还可以做得更好更完美，只是受制于当时的技术条件。

所以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之后，李安的电影越发像是一场内容、技术与艺术的大型实验。而这个实验的过程充满未知，实验的结果李安亦无法完全预估，市场与观众的反馈更无法捕捉。对于李安导演而言，继续使用120帧的技术虽然未必会取得商业上的成功以及观众认可，但他也只能去做，直到有一天，所有的观众都能接受和拥抱这种技术。

在最近大热综艺节目中《演员请就位》中，郭敬明的青春小说与电影再受质疑。郭敬明电影的造诣肯定不及节目中的陈凯歌导演与李少红导演，但他面对质疑的回答却直击人心，“我们在对任何一件事物去发表意见之前，我觉得至少有第一点，我需要去了解它是什么……我想起我看过的最让我动容的一句话是：你可以永远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但请允许它存在；你可以讨厌自己的讨厌的东西，但请允许别人对它的喜欢。”

就目前而言，国内能够放映120帧+4K+3D的影厅数量有限，绝大多数观众看的还是2D版本与60帧3D版本。在许多观众还未体验过这种技术的情况下，一些媒体其实不应片面地将120帧电影唱衰在摇篮里，虽然没有人可以100%肯定回答，120帧是电影的未来。你可以不喜欢120帧，但请允许它的存在。

其实，120帧技术并未在《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与《双子杀手》中发扬光大。受制于两个影片的故事与题材，120帧所带来的现实感并未给一些观众带来冲击，即便《双子杀手》中的本体亨利与克隆人小克的摩托车追车戏十分精彩，120帧动作戏的震撼以及人类面部清晰到毛孔的视觉体验也并非120帧技术的最大亮点。

120帧技术可能更适合科幻类电影或是奇幻电影。试想一下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系列和彼得·杰克逊的《指环王》系列采用120帧+4K+3D的技术会是什么样子——潘多拉星球的奇观触手可及，星球上的奇珍异兽、神秘植被与蓝皮肤的纳美族人都细腻到每一丝纹理都清晰可见，120帧所带来的沉浸式体验将直接带领观众体验一次极度真实前所未有的太空之旅。而到了《指环王》系列，120帧技术将带领观众穿越到中土世界，精灵、矮人、兽人等将会是更加生动立体的存在。若是陈凯歌的《妖猫传》与曹盾的《长安十二时辰》也采用120帧技术，梦回大唐也不再只是说说而已。

电影技术一直是中国导演的薄弱层面，但李安导演勇于创新与挑战的精神十分值得国内青年导演和青年电影人学习。许多国际大导演，尤其是极具全球票房号召力的商业大片导演，都非常注重技术，比如乔治·卢卡斯与他的《星球大战》系列，其创立的工业光魔影响了全球的视效大片；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系列，引领观众进入3D观影体验的时代；沃卓斯基姐妹、克里斯托·诺兰等大导演也用技术服务于故事，创造了《黑客帝国》《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等多部内容与视效同样精彩的影片。

国内一直缺少技术型导演和电影技术先驱，所以国内电影工业一直落后于好莱坞很多。要掌握了技术才能用技术服务故事，中国青年导演们若逐渐勇于尝试和拥抱新的电影技术，相信国产电影将会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随着将来5G甚至6G技术的覆盖，谁也无法预知未来的世界究竟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能肯定的是，默守陈规终会被时代淘汰。未来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可能面临全面的迭代与升级。

李安这一次走在了时代的前沿，现在不被广泛接受的他，注定要走一条孤独的道路。但李安导演是一个勇者，无论质疑声有多强烈，他依然坚信自己的信仰。尽管120帧电影目前均呈亏损状态，但李安表示只要有人愿意投资，他会继续拍摄120帧电影。而120帧电影才有两部诞生，相信未来会有不同类型与题材的影片来证明它的魅力。电影从无声到有声，从黑白到彩色，从平面到3D，从24帧到120帧，时间会是技术变革与升级最好的回答。

任何一个行业的先驱者都会备受质疑，而李安一路孤勇一路向前。

无论旁人嘲笑也好奚落也罢，自有喜爱他的影迷在他身后，伴他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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