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已经变成野生商学院了
盼了六个月的大柳树终于在本周星期二开门了，但不到72个小时，一条紧急通知让南楼梓庄的夜晚重新遁入死寂。
在这个短暂的缝隙里，已经有几万人涌进了这个四环外的旧货市场，试图从一堆破烂里翻找被疫情尘封已久的快乐。
但如果你还把大柳树叫做鬼市，你对它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三年前公路商店对它的介绍里。
朋克们早就消失了，老物件儿们也退居二线了，整齐划一的潮玩下午就占领了广场，这里不再是恋物癖的天堂，而是下一个南锣鼓巷。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已经五个月没捡漏儿的王哥天刚一黑就出了门，一路上还背诵鬼市的规矩，什么不能和别人抢东西，不能问老板货的来历，兴奋地像是喜迎六一儿童节的小学生。
他提前准备好的手电根本没派上用场，还吃了一鼻子重庆豪爵的尾气，数量庞大的珠宝玉器和家用洗洁精让他以为自己还在王府井大街。
大柳树变了，原来半夜才营业的大柳树那天下午两点就开门了，以前随处可见的黑胶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倒是有人兜售过年压在手里的口罩。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大柳树的蜕变让传统的卫道士们扼腕叹息，但当晚的其他人却都乐在其中，毕竟已经戒了半年夜生活，不是哪儿都能一次见几万个人的。
更何况很多人并不是来这儿捡破烂的，如今的大柳树比之前规范多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东西来路不明了，很多东西还套着崭新的塑料袋。
致力于发展野摊生意的年轻人甚至主动拥抱了这份变化，在他们眼里，如今的大柳树却比过去更富传奇色彩和教育意义。
过去大柳树老板们对进货来路总是支支吾吾，生怕你学走了他的谋生门路，如今的老板们不仅可以陪你侃上半天，还能附带教你如何赚钱。
很多人赶来大柳树观摩学习，主修灯光，辅修叫卖吼货，每个商家独有的营销玄学让这里变成了小商品届的霍格沃兹，北中国唯一的野生商业大学。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光学，是大柳树最重要的一门课，一盏鹤立鸡群的台灯是保证你今晚成功的充分必要条件。
同事焦老师曾试过在大柳树摆摊，身为视觉设计的她精心绘制了各式风格的海报，还带了自己珍藏的小玩偶，但前一个小时她只卖出了一样东西——自己的台灯。
后来的一整晚，焦老师都坐在黑暗里，没有一个人上门。
没有灯光的钱币摊只能苟活在隔壁摊位的阴影里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只有新手才只想着把自己的摊位打亮，懂得借势的老板会利用场地灯光和连串的氛围灯从一众平庸的竞争对手中率先突围。
熟悉吸引力法则的张妮甚至故意调暗自己摊位的其他光源，在货品中央放一颗爆闪灯。
竞争对手都因为她摊位前昏暗的光线放松了警惕，殊不知她才是当晚获得最多注意力的销售冠军。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如果说在大柳树摆摊是一场光学领域的较量，那卖台灯的老板就是这个考场里的发卷人，他们这样的大师宁愿坐在黑暗里，也不会打开自己的台灯。
真正的高手不需要玩弄灯光，买灯的人自然会找到他们，无尽黑暗的角落里才是光明的起源。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重新开门的大柳树云集了近1000个摊位，乱花渐欲迷人眼，游魂还没从五光十色的灯光里回过神，摊主们热情洋溢的商业说唱已经劈头盖脸地迎了上来。
一个长得像孙越的店主想用相声的方法推广商品，“便宜好抽的电子烟，润喉清凉帮你戒烟，要不您尝尝，可谨慎点儿！我真担心您买！”
而另一个长得像奥利给大叔则寄出了流行偶像的招牌：“冬泳怪鸽卖的头皮按摩刮，奥利给！用了我的按摩刮，人人都要奥利给！”
专攻吼货的摊主都觉得声音才是练摊的最佳创意，你以为货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人的购物欲望往往是被摊主顺口溜的韵脚勾出来的。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在大柳树，定价完全取决于你的穿着。眼尖的老板把这里的顾客分为了三六九等，拿个手电筒东照西照的都不卖高价，深谙砍价套路的中年人次之，能卖就卖绝不恋战。
穿着入时的年轻人才是狠宰对象，100块的东西先叫个600等你砍。我亲眼看着一个女孩儿抱着300块钱买的kindle欢天喜地地走了，摊主别过头跟我说那玩意儿收购价5块。
在这里遇到一个主动承认是A货还绝不还价的摊主，反而真诚得让人猝不及防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但有些老板总喜欢剑走偏锋，他们主动降价，让刚刚适应砍价理论的你措手不及。
王哥买了个瓶起子，老板本来要5块，还没等王哥还价，老板就着急的让他三块钱拿走。要是他再犹豫，我都担心老板直接送给他。
原本计划花钱买快乐的王哥，最大的快乐反而来自对夜摊的观察，店主给善于总结方法论的新媒体从业者王哥上了宝贵的一课——别试图总结大柳树。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这场疫情杀死了太多店铺，但同时也让野摊上多了很多深谙广告学的店主，经过五个月的封闭培训的新摊主更加懂得如何利用心理学精准把握每一位顾客。
他们可以大方的向你兜售50万的宝马，张贴买卖人口的横幅，但对于你看上的马歇尔音响，他们就摆摆手说这个自用。
“那你们卖什么呢？”
“知识，我们是来教书育人的。”
从他们身上我唯一能总结的就是：金钱是最好的教育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与时俱进，是一所大学保持高水平的内在动因。年轻人竖起直播用的环形灯，给老炮们上了堂传播进修课，他们用实际行动说明新时代的生意应该链接线上线下的需求。
卖耳环的张美美平常就在快手上做直播带货，她把直播间搬来了大柳树，据她所说，现场售卖的所有货品都可以在她的直播间下单。
“哪头都不耽误，甚至线上的人更多一点。”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当晚我们大概见到了几十个正在快手直播的老板和顾客，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华夫人，她把兰博基尼和劳斯莱斯摆在大柳树的大门口，在大牛的引擎盖上卖起了西瓜。
华夫人和她的朋友们都是一身LV，强硬的搭配和身材站在大牛边儿总显得不易近人，但没想到面对我们的搭讪，她却热情地邀请我们登上大牛，感受一下什么是杜比音效。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像你我这样没开过豪车的土逼才会在乎推背感，真正拥有豪车的车主从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和现场一样，她的直播间也没有任何滤镜不讲究灯光，她只是为了参与快手上的助农义卖活动，帮助瓜农尽快卖掉西瓜。
对她来说，时尚和品味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噱头，她早就脱离了靠外表满足自己的低级阶段，如果你不能理解，只能说明你的修为不够。
图片来源：公路商店
大柳树市场撩开了一道迷人的缝隙，但你刚探出头它就已经匆匆关闭。
幸好那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摊主们都已经被忠实的记录，只要在快手搜索栏输入“摆摊”，这些摊主们的生意经就会自动开始播放，你甚至还能追踪他们最近在哪摆摊。
那些在夜摊复苏的热搜里吵着要创业致富的年轻人应该向把学习的目光投向这些人，曾经你认为和你身处平行宇宙的摊贩，已经从经验中梳理了宝贵的练摊哲学，翻身变成了夜市KOL，手把手教你如何在浪潮中立足。
在中国除了一线城市之外的土地上，有约300个地级市，3000个县城，40000个乡镇和66万个村庄，只有打开快手，你才知道这些地方不仅是数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而他们的想象力，也许远在你我之上。
自从摆摊出现在公众视野，朱辉清大概跟我提了一千次他要支个煎饼摊实现下班时间再就业，但至今下班之后他还是守着他的PS4不动窝。但快手老铁们穿起了孙悟空的衣服，手里的金箍棒却变成了印度飞饼。
这些人把自己的特长融入到了摆摊里，让我们得以通过6.1英寸的屏幕直接感受到他们的视觉冲击。
图片来源：快手@舞面师
在快手的真实镜头里，济公用郎朗上口的顺口溜售卖着胶水，洋葱哥把整捆的洋葱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没有被消费文化规驯的他们才拥有真正的快乐，那比任何虚假的狂欢都更有价值。
看完他们，你才明白了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
图片来源：快手@胶水哥
如果不是情趣游戏，赤膊上阵并在身上写字就意味着屈辱，但如果把它当做生活的调味剂，反而会收获更多的快乐。更何况，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领。
也许在你看来这是人间迷惑行为，但那些摊位里却凝练着最普世的智慧，和那些玩地下的年轻人比起来，他们才来自街头，他们才拥有街头。
图片来源：快手@快手小铁
在大柳树，老摊主们占据着话语权，但在快手上，你还可以看到更多年轻人在反哺这些跟不上市场风云变幻的老摊主们，他们紧抓消费前沿的话语权，工作的同时，也在享受着镜头的快乐。
图片来源：快手@炫客勇闯天涯
快手是这场全民盛宴的调味剂，这些连接着土壤的创意因为镜头而平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观看者也得以在钢铁丛林之中体会到了一丝返璞归真的快乐。
就连快手自己制作的MV也带着你和小贩一起徜徉在街头，品尝今天新鲜的西红柿和甜美的樱桃，你甚至可以隔着屏幕闻到那边传来的饭菜香味，他们支起来的不仅是摊子，还有不认命的劲头。
正如快手小铁在MV介绍里备注的：“这是老铁们的真实人生，也是小摊里的人间烟火。”
经过漫长冬眠的大柳树变了，也许再次醒来的时候它还会继续变化，变得更加大众，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凝聚了底层智慧的地摊文化在历史的进程中无数次趋近消亡又重新复苏，这源于它顽强的生命力，如今那些带着烟火气的迷人瞬间也逐一被快手记录，定格在赛博空间里。
在这场全民参与的浪潮之中，你应该对每个先行者保持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