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卖出的4万份二手情趣玩具，都是谁在买？

情趣用品可能是最难二手交易的商品。就算不考虑卫生问题，人们也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当你把杯子娃娃卖出去的那一刻，世界另一个不知名位置的陌生人注定要拥有跟你一样的高潮体验和亲密关系。

只是人类在房事上价值观的差距可能比想象中要大得多。这像是一个密而不发的市场，毕竟不论是买还是卖，这个东西的交易总是想藏着掖着，其实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一家名为Squeakycleantoys的公司专职从事这个行业。这家成立于2021年的公司一月份刚刚被FOX报道，每个月的访问量已经接近十万。截止到截稿日期，他们在美国地区48小时内就上架了200多个商品。红迪上面子标题r/usedsextoy也足足有3万多个关注。

日本中古买手店里的二手飞机杯

另外有两个经常被摆在成人玩具收藏家面前的问题：

再爱看书的人，把买回来的书真正认认真真看完的可能也就十分之一。任何事物的爱好者买的欲望永远是大于用的欲望，更何况这类型的玩具总是要消耗精力的，最后的使用比例可能就更小了。

而另一个问题，所有人都很容易想到：

“这玩意儿该怎么扔？”

没人想因为抛弃充气娃娃被路人看见而报警怀疑抛尸。还有我在搜索“used sextoy”时，看到了好多美国专门报道社区里鸡毛蒜皮事儿的新闻媒体，经常拿着摄像机怼着不知道哪里的下水道乱拍，画面上是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假老二，底下配文“这引起社区里积极的讨论。”

大多数情趣用品的原材料都是不容易降解的硅胶，会对自然产生一定的危害。而且没有哪个垃圾分类和垃圾回收指南会告诉你它算什么?

为了解决这个回收困难的问题，甚至有一个叫做“性欲解放组织”的Ngo专门去收集没人要的二手玩具，然后赠送或者以极低的折扣给需要的人。他们致力于通过这个方式实现男女在快感方面的平等，“只要拥有玩具的人够多，就没有人性焦虑。”

另外还有一家洛杉矶街头服饰品牌Rose in Good Faith与性玩具制造商Doc Johnson合作，用回收的成人玩具制作鞋子。虽然这款鞋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据说专门用来制作成人用品的塑料TPE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柔软，可以给鞋子带来独一无二的“踩屎感”。

不过，关键还得从买方这里看。根据Squeakycleantoys自己的说法：成人玩具销量最主要的阻碍是因为贵。以坏龙（Bad dragon认准这个名字，除此之外国内大多都是山寨的）为代表算上邮费需要一百多美元。现在想要买一个高质量的大几百甚至千元价位的比比皆是。

这个价位对于玩家来说可以接受。买一个然后一个月玩五六次，成本甚至比和人打交道要少得多。但是对于收藏家来说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马克斯·奥坎波收集了21个“坏龙”，他叫自己收藏的假阳具“孩子”。这21个几乎全部都是二手，因为他“唯一关注的就是价格，消毒？我有一口专门的锅去煮它们。”

以前卖的贵更像是在亲密关系之间彼此关照的小快乐。现在的贵是正儿八经能够摆在橱窗手办柜里的，“你看我刚花了两万块钱买的大玩具。”

这种人存在也无可厚非。当人们在讨论坏龙溢价的时候，人们最容易提起来的观点就是，“它真的用的是很好的硅胶，而且非常干净，在这个产量下让人非常放心。”但即使考虑到成本和设计，它们价格变得越来越夸张的原因是商品本身的使用属性被削弱。

即使是最真诚的欲望载体。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买回来不是用，而是更多地去“看”。鲍德里亚说过，“商品的使用属性会逐渐地消亡”。我曾经以为性用品可能是最不可能被改变的一类商品，但是事实如此，今天早就轮到它了。

“我曾经买到过一台1902年制造的Hamilton Beach跳蛋。它看起来像一台带有大得吓人的电机的电钻。那个巨大的电机让机器震动起来的样子就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养了一只铸铁做的猫。”

这款日立魔术棒上市于七十年代，曾经被称作“震动棒里的凯迪拉克”。经过整个70年代后这个跨时代地产品彻底地改变了成人玩具地市场。

Tenga曾经一直把自己当作“时尚单品”。但是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仅于此。在《时尚作为文化的翻译：符号、图像、叙事》一书中，帕特里齐亚·卡莱法托提到，曾经有一段时间，时尚和色情对性爱玩具有着相同的符号观，性爱玩具从一方向另一方招手，并被赋予了显著的象征意义。它们是转喻，代表性解放，一种反对传统主义和审查制度的方式。

至少它们工业化的一起崛起于60年代，一样出于对于“传统”挑战。而它们变成符号和商品的过程也一样地相似：“基本上，主流一直并将永远对处于其边缘的事物感兴趣”，并且“不断重新发现作为边缘的扭结”。

让人看到就觉得饿的食物，也能称得上是美食，让人看到就想入非非的衣服或者是玩具，为什么不能同样作为审美的一部分而被人们接受呢？在这种逻辑下，现代时尚业大量地从软色情用品中去汲取灵感：1992年秋季，当时詹尼·范思哲（Gianni Versace）为S&M小姐颁奖，从此之后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元素开始出现在时尚所引导的美学体系之中。

现在成人用品的商品社会的符号价值也许可以单独存在了：高的不行的溢价、逐渐繁荣的二手的市场、以及层出不穷的黄牛，这条路奢侈品走过，时尚行业走过，街头品牌走过，现在可能轮到成人玩具了。

不过回到中国，提到“二手情趣玩具”总能让人联想到这是挣钱的野路子，曾经靠着实体娃娃火过的“成人惊奇体验馆”。已经因为政策和邻居举报的风险彻底地转入了隐秘经营，法律地位无限向真正意义上的“窑子”靠近。真正的做到了从地上转到了地下。

不过据相关人员说，“进入地下之后反而挣钱的机会变多了”。

谁知道呢，没准二手玩具也能再创一轮辉煌。

撰文 三F王   编辑三F王    设计J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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