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助力人民币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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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孟刚
2017年5月在北京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在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领域共达成了76大项270多项具体成果，特别是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方面，国家主席习近平宣布了多项具有引导预期意义的重大举措，如国家开发银行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2500亿元人民币专项贷款，鼓励金融机构开展规模预计约为3000亿元人民币的海外基金业务等。
“一带一路”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历史性战略机遇，将有力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
人民币国际化程度
与我国经济发展尚不匹配
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实现境外流通，在国际上被广泛用作计价、结算、投资和储备货币的过程。当前，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与我国经济总量和贸易总量全球排名第二尚不相匹配。从货币贸易结算职能分析，2016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24.33万亿元等值人民币，其中以人民币结算量4.12万亿元，占比16.93%，在全球贸易中人民币结算量占比更低至2.17%。同期，美国跨境货物贸易绝大部分采用美元结算，在全球贸易中美元结算占比则约为42.09%。从货币官方储备职能分析，截至2016年12月，人民币在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中份额为1.07%，美元在全球官方外汇储备中份额高达63.96%。从货币计价投资职能分析，以人民币计价的国际债券和票据余额约为980亿等值美元，在全球占比0.48%，美元计价的国际债券和票据余额在全球占比则为43.73%。毋庸置疑，人民币国际化发展潜力巨大。
“一带一路”贸易合作
将有效推动人民币计价结算
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和计价水平大幅低于美国、德国、英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国的本币使用程度，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一是我国企业国际贸易起步阶段以低端制造业为主，多是依靠境外贸易伙伴，因此长期在全球分工价值链体系中处于下游，定价权较弱，推动人民币贸易计价结算的实力积累有个过程;二是国际贸易往来中存在货币惯性，贸易伙伴的货币替代选择需要时间;三是人民币外汇交易市场和金融衍生产品配套不齐全，不能完全满足企业融资和防范汇率风险的需要;四是人民币的便利性不够。
通过加强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往来和资本流动，降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中国和沿线国家的经济依存度不断深化，为贸易领域人民币计价结算创造出巨大需求。人民币将由周边化扩展至区域化、国际化，进而形成以人民币为主要流通货币的“人民币投资与贸易圈”。以大宗商品和跨境电商为例。“一带一路”贸易领域，大宗商品的人民币计价结算，将可能率先实现规模性重大突破。跨境电商则可以通过人民币和他国本币的双计价机制，产生货币替代效应，为贸易领域人民币计价结算奠定扎实基础。
“一带一路”投资合作
将产生巨大的人民币资本需求
“一带一路”建设强调中国和沿线国家发展战略的对接，在基础设施、能源开发等方面对资本、产能、技术有巨大需求。这些项目的实施需要长期稳定的资金投入，有利于人民币在资本项目项下对外输出，在经常项目项下通过跨境贸易形成回流。人民币国际化是从贸易结算开始的。但是可以预测，资本项目开放未来将成为人民币国际化的主要动力。
但我国资本项目开放一定要稳步推进并审慎监管。完全的资本项目放开并不意味着所有的11个子项目分类都必须全部可兑换。人民币资本项目完全可兑换的条件尚不具备，资本项目开放得太快会出现负面问题。对外投资必须要加强监管，增强规范性。近年来，我国企业对外投资中存在一些不规范行为，对美元外汇储备产生了一定冲击。且投资目的地国具有多样性和异质性，跨境资本流动监测和风险管理难度较大。人民币有境内和境外两个市场，需要进行有效监管协调，防止过度套利套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资本流动要提防域外干扰和热钱投机。
金融合作：制约与进展
从金融合作角度分析，人民币国际化主要面临如下制约：一是中资金融机构的服务范围不能覆盖企业“走出去”的需要，人民币投资和贸易的便利性不够。二是需要加强货币互换创新力度，大力推动外汇储备合作。三是关于人民币汇率的弹性以及资本项目可兑换程度的争议依然存在。四是人民币清算结算系统不够完善，金融基础设施薄弱。五是人民币尚不能占据国际金融市场交易的主导地位，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建设还有很大空间，人民币“走出去”和“流回来”的渠道不够畅通。
在融资方面，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等国内金融机构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加快搭建银政企平台，支持了大批重要合作项目。在人民币清算方面，中国在20多个国家和地区确定了人民币清算行，其中7个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货币互换方面，中国与33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总规模超过3.3万亿元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在外汇交易方面，人民币可以与20多种货币进行直接交易。在储备货币方面，IMF首次单独列出人民币持有情况，将极大促进各国在外汇储备配置过程中接受人民币。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建议
人民币国际化是中长期战略，应当做好顶层设计，不断完善人民币金融基础设施建设，稳步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以企业为主体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力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构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合作框架。日元国际化失败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日本对美国依赖过重，早期忽视了和亚洲国家的合作，等到抛出“亚元”概念时，为时已晚。欧元国际化成功的关键则是欧洲经济一体化的成功，使得各国间要素流动性较高，货币国际化水到渠成。应当借鉴国际货币经验，积极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构建经济合作框架，为人民币国际化创造有利条件。
成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央行合作组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中国的政治经济合作基础扎实，对中国投资、贸易和资本的期望值和依赖程度都很高。应当抓住有利时机，推动成立沿线国家央行合作组织，形成“一带一路”区域性货币合作体系，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融资和贸易合作的便利化，加快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职能。
在保持基本稳定的基础上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从美元与欧元、日元的国际货币之争的历史经验看，在保持基本稳定的基础上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有利于维护人民币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稳定地位，增强国际投资者对人民币未来价格的信心，这是人民币国际化顺利推进的前提条件。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影响人民币汇率的因素和机制日趋复杂，应当及时有效地采取措施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
稳步推进有管理的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历史经验表明，坚持有管理的资本项目可兑换，有利于减少国际资本大规模进出对我国的冲击，有利于保持经济金融的稳定，有利于更好地把握经济发展的主动权。在“一带一路”建设中需要防范国际金融风险传递，不能盲目加快资本项目可兑换步伐，必须坚持稳步推进有管理的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
加快金融机构布局，便利人民币投资和贸易。“一带一路”沿线多为发展中国家，其中不少国家没有我国金融机构的分支网点，人民币和该国货币需要通过美元和欧元等实现在银行间外汇市场的兑换，交易成本高，汇率风险大。企业在投资和贸易活动中即使有人民币需求，也由于非常不便利而不得不选择美元或者欧元等。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迫切需要加快我国金融机构的合理布局。
推行大宗商品和跨境电商的人民币计价结算。应当争取和沿线国家以人民币为大宗商品主要计价结算货币，大力推进原油期货人民币计价结算，加快铁矿石等人民币计价商品合约的国际化交易，为大宗商品交易提供必要的人民币金融衍生产品支持。此外，应当结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劳动力成本低和商品需求强烈的特点，大力发展跨境电商及人民币计价结算机制，在批发和零售等环节共同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以货币互换推动人民币的投资和外汇储备职能。近年来，许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现了严重的美元流动性不足的情况，因此对我国提供流动性支持的需求很强烈。建议和沿线国家协商扩大货币互换的适用范围，同时推动人民币和沿线国家货币的直接交易兑换，引导“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将人民币作为投资货币和国际储备货币。
完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币金融基础设施。应当加快境外人民币清算中心等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健全人民币登记、托管和交易制度，完善支付清算系统功能，将人民币交易系统的报价、成交、清算以及交易信息发布等功能延伸到沿线国家的金融机构，进一步健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逐步形成支持多币种清算的人民币全球化支付体系。
加大人民币离岸中心和金融产品的多元化建设。应当在条件成熟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打造多元化的人民币离岸中心，在国际结算、外汇买卖、债券发行、国际清算、国际信贷等传统跨境业务的基础上，加快发展人民币投资和融资类相关产品，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贸易驱动、投资计价驱动及金融产品创新驱动等多层次发展模式。（作者单位：国家开发银行）
（来源：《国际人才交流》2017年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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