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黄油大厂Alicesoft发布了新游戏《夫人的回复术》（《奥さまの回復術》）。这是一款主打“人妻”“ntr”类型的18禁游戏，故事发生在一个奇幻世界的小村落，身患重病的炼金术士苍夜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将注定与其他人产生一些交集。游戏内包含一些rpg元素，玩家需要通过打倒怪物来推进剧情，也有能将游戏导向不同结局的选择分支。这听起来与一部普通的rpg黄油无异，但事实上这款游戏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有趣不少，因为它正在尝试解决黄油届的一个终极问题——纯爱还是ntr?ntr是什么东西？作为一个舶来词，它是日文中“寝取り”的罗马音缩写，代指对象被他人夺走的情况。一些本格派ntr爱好者认为只有“肉体被夺走但心还不变”的这种情况属于ntr，但随着词汇的泛用化，“横刀夺爱”和“主动出轨”也逐渐被赋予了“ntr”的含义。在中文语境中，ntr爱好者一般也被称为“牛头人”。熟悉黄油业界的玩家可能会立即想到《兰斯》和《Fate/stay night》这些知名的限制级作品，在这些业界顶尖的作品中也不乏ntr情节的出现。不过玩家们对于ntr内容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牛头人玩家看到这些内容自然是甘之若饴，但纯爱战士和普通玩家对ntr自然是难以接受。Alicesoft试图为“纯爱”与“ntr”这两种互斥的内容划上一道分界线。他们把《夫人的回复术》分为“纯爱篇”与“寝取篇”切割发售，在“纯爱篇”中，少年狮音向女主角瑠衣学习成为治疗师的技能，不过学着学着就学到了床上去；在“寝取篇”中玩家扮演的则是瑠衣的丈夫苍夜，作为苦主的他会发现村里的不少人都对他的妻子虎视眈眈，而剧情的走向将取决于玩家的选择。这种作法其实并非没有先例，2016年Alicesoft推出的《妻中蜜3》就在游戏内首次设置了“纯爱模式”与“竞争模式”两种选择，游戏的主干大致相同。“纯爱模式“中的玩家可以在不被妨碍的情况下，与女主角们进行一些深度的交流，但“竞争模式“中的普通男性角色也会对女主角们展开行动，从酒铺店主到一般社员，玩家在追求女主角过程中要时刻提防来自他们的威胁。“牛与被牛”的游戏体验也就顺利应当地成为了游戏的主轴。或许是因为当时很多玩家都只单独玩了《妻中蜜3》的“纯爱模式”，才促使了如今《夫人的回复术》的切割发售。更深一步来讲，其实对于游戏中的ntr而言，玩家们仅仅是受到了心灵上的创伤，但ntr的威力还远远不止如此。为了探究真正的ntr之道，我们不妨通过人类的历史一窥究竟。自人类诞生以来，就从未摆脱过ntr的困扰。据《荷马史诗》记载，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勾引并带走了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的妻子——全希腊最美丽的女子海伦，这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并以特洛伊的毁灭告终。在中国古典文学中，《水浒传》里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间接导致了武松血溅鸳鸯楼，最终把人逼上了梁山。这些涉及“ntr”的故事无一不展现着它的巨大破坏性，但一些不吸取教训的人类仍然对追逐别人的配偶乐此不疲。作为一个人人都会关注的情感话题，从《茶花女》到“品如的衣服”，ntr要素真正做到了俗雅共赏，高强度充斥在人类关注的各个领域中。一些游戏开发者们也在想方设法地利用这个噱头。在steam上，以“ntr”为关键词可以搜索到大量的廉价小黄油。一家名为Kagura Games的发行商更是丧心病狂，他们直接把自己发行的一些游戏制成了一个大型NTR捆绑包，让喜爱这种游戏的玩家享受到一次“绿”个够的游戏体验。不过这类作品本身的内容确是乏善可陈，大部分游戏都是让玩家扮演女主角或者黄毛，简单粗暴地搞一搞黄色。也有一些毫无ntr要素的作品却被开发商冠以了ntr的名字，试图强行蹭一波热度，不过即便是有ntr内容，玩家也可能会在指责“作者根本不懂ntr”后在游戏的评论区写上洋洋洒洒几千字的小作文。事实上，这些小黄油往往只是套了一层ntr的皮，以试图把游戏变的更色，却仍未触及ntr的真正要义。试想一下，当一个人发现自己的老婆——他最信赖与最喜欢的人正在和别人一起睡觉时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是愤而分手还是默默忍受，亦或是欣喜若狂？这种事件能够给人类带来极强的心理冲击，一些玩家在感到痛苦后愤而弃游，但另一群玩家却对这种剧情欲罢不能。这些人中的前者通常被称为纯爱战士，而后者被称为牛头人。严肃一点的ntr作品试图表达这种复杂的情感，比如土天冥海执笔的《民工女友》。这款游戏并未像通常的小黄油一样使玩家带入黄毛（第三者）的视角，而是使视点在丈夫、妻子与黄毛之间切换，它不只聚焦于出轨后的情景，而是把男女主角克服困难并最终走到一起的美好感情全都描绘了出来。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当剧情的走向急转直下时，故事开始变得格外揪心，承受不了这些的玩家会早早退出这款游戏，但坚持玩下去的玩家，或许能体会乃至开始迷恋这类ntr作品想要表达的情绪。而黄油领域中严肃向的纯爱战士与牛头人之争，大多也是由于是否能达成这种共情所致。但说到底，这些ntr作品并不构成玩家们真正的分歧。纯爱战士往往不会去游玩ntr题材的作品，而ntr玩家也基本都不反感纯爱作，真正引发众怒的作品，往往是在正常作品中埋下一堆令纯爱战士无法接受的ntr内容——就像elf曾经做过的那样。成立于1989年的elf是著名的Galgame开发商之一。在它活跃的年代，18禁游戏市场的主流是简单粗暴的H-game以及沾点黄色的RPG游戏，真正的恋爱元素十分淡薄。于是他们借1992年制作的《同级生》喊出了“合理化的H”的口号，在这款游戏中，不少玩家们首次在游戏中真正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1996年的《下级生》则与科乐美的《心跳回忆》等作品继续推进了H-game与Galgame的彻底分野，标志着美少女游戏这一品类的成熟。
作为当时处于业界顶点的游戏开发商制作出来的招牌游戏续作，《下级生2》这部作品自然备受玩家们的瞩目，但它却在当年引发了巨大的争议。游戏中女主角一号名为柴门环，她在剧情中有男朋友并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玩家在游戏流程中能够目睹他们的约会，不过最离谱的是她在床戏中，把玩家当成了和前男友比较的对象。感到头顶上冒着绿光的玩家纷纷对此打出了差评，甚至还有人直接掰断了游戏光盘并寄到了elf总部。中文互联网上的ACG圈有一个“破鞋十二神将”的说法，凭借在这款游戏中的表现，柴门环在里面占据的首席地位至今仍未被撼动。这起事件给黄油业界敲响了警钟，游戏开发者们开始更严肃地审视自己作品中的ntr元素。而Alicesoft的转变其实就是一个例子，在他们制作的大部分游戏中，尽管仍保留了“战败play”（失败后被ntr）之类的ntr内容，但只要玩家操作得当，基本不会向上世纪末期很多黄油那样，出现强制性ntr内容。但也不是每个厂商都仔细吸取了游戏业内前辈的教训，一些游戏搞出的离谱操作甚至同时惹恼了纯爱战士和牛头人两种玩家，两年前的《解神者：X2》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二次元抽卡类手游通常被认为是花钱养“老婆”的游戏。这些游戏内的角色剧情中会与玩家产生羁绊、培养感情，厂商也会尽力在剧情中体现“老婆”的魅力，从而得到玩家们撒下的大笔银子。但这款游戏的剧情显然是出现了一些差错。在主线中，一名叫做“少昊”的男性配角，在女性群体中的地位比主角高很多，这时，玩家们会发现自己操控的主角常常被忽视，女主角甚至还会把玩家的名字喊错成别的男人，这把游戏一时提上了风口浪尖。因此，玩家论坛炸开了锅，有人传言身为女一号的初玖在个人剧情中会与少昊结婚，还有人p了一张初玖与其他男性角色的接吻图，尽管很快就被辟谣，但这些涉嫌ntr的内容在玩家群体中的造成的影响已经不可阻挡。滑稽的是，牛头人玩家也不喜欢这款游戏。传统的ntr剧情起码要有一个男女主角互相爱慕的过程，女主角在受到第三者胁迫并沦陷的过程才是ntr的精髓所在。但这款游戏的女角色们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关注少昊一个人，受到忽视的玩家与其说是苦主角色，实则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舔狗。在这款游戏面前，纯爱战士与牛头人放下了相互的分歧，纷纷先对开发商提出了建（cha）议（ping）。最终游戏的主文案引咎辞职，剧情文本也进行了回炉重做，但整个游戏ip因此受到的损害已经无法挽回。
经历了这么多教训，普通游戏开发者在心里自然多了杆秤，都会自觉地避免去触碰这个题材的作品。其实随着Galgame业界的式微，如今的一些黄油大厂都很难再下定决心去制作受众很小的ntr作品。把“纯爱“和”ntr“内容分别拆开卖，其实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出于对市场的考虑。但《夫人的回复术》带给业界的总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它在节约宣发成本的同时尽可能地覆盖了各个类型的玩家。对于玩家而言，这种模式也能够有效避免“踩雷”，并且能以比本体游戏更低廉的价格玩到自己想要的内容，达成了开发商与玩家双赢的效果。随着消费群体的改变与日本市场的萎缩，目前的黄油行业正面临着严峻的生存问题，而厂商们也不得不更加积极地改变商业策略。柚子社的大举进军中国市场和调色板的分割商法皆是这种环境下做出的举措，而Alicesoft的《夫人的回复术》也仅是这种积极求变策略的产物之一。或许在未来，会有更多的ntr作品以这种形式发售，而纯爱战士与牛头人这两种的玩家的冲突，也将化为黄油届被尘封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