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贞操带使用方法”的“伪娘学院”里，我发现了伪娘圈的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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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男孩子，也得带上贞操带现如今，我们已经很难对一个名为“伪娘”的群体感到惊讶。在一些ACG作品中，木下秀吉、小仓朝日这类“可爱的男孩子”并不少见，而现实世界，活跃在漫展男厕所中“女装大佬”也算得上是频频出现。

这些人是如今“伪娘”群体的一个缩影——但他们并不代表这个群体的全部。前列腺高潮、人体穿孔、贞操带，在这个群体的另一侧，一个名为与光同尘“伪娘学院”的圈子里，我了解到了关于这个群体的阴暗一面。

一“光”还是“暗”？

推特上，一个正在宣传“伪娘学院”的账号吸引了我的注意。简介中，这是一个包罗万千的机构：从化妆技术到灵魂认知，它能够提升一个“伪娘”所需要的各项能力。

出于好奇，我伪装成了一名希望报名的“学生”，并顺藤摸瓜地在qq上联系到了它的负责人，她自称是“伪娘学院”的院长，同时也负责三门“课程”的教学。在我表示想报名“伪娘学院”后，她向我发出了某电商平台的课程购买链接。

在这些课程中，包括了“化妆”、“伪音”和“健身”一类比较明了的教学，但也有“院长”亲自负责授课的“前列腺高潮”或是“乳首高潮”课。不过其中最离谱的当中关于“人体穿孔”和“贞操锁使用”的课程，这两门课程的“导师”都号称自己有着数十年的丰富经验。

并且，这些课程的售价也并不低廉。价格从99元到199元不等，购买全套的花费达到了1500元，在拍下其他课程之前，所有人都需要先购买一个17元的“先导课”。我只拍下了“先导课”，并告诉她想要先“了解一下”，于是我被拉进了一个80多人的“学员大群”中。

根据电商平台上的销量记录来看，这些课程一共卖出了超过200份，这代表着这个群聊里的其他成员除了购买“先导课”以外，平均每人至少还选择了一门其他课程。群聊中的一个“讲师”说，这些课程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陆续展开，课时基本保持在2-5节左右。

在6月10日，他们开展了一次“公开”的招生宣讲会。宣讲的开头官方到使我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校长演讲，在后半段，“院长”则与“讲师”们聊起了关于这个项目的未来。“院长”声称她希望能够建成一个容纳伪娘群体的社区，还提到了自己打算开全国连锁的“整容整形医院”。对于这些付费的课程，她认为这是一种“分享”，而较高的费用则是由于课程的成本所致。

我相信你已经注意到了——关于“院长”的表述，我一直使用的是“她”而不是“他”。“院长”本人无疑是一名生理女性，她自称是一名“女攻”，这种角色往往与“伪娘”相对应，在性关系中扮演相对强势的一方。除了“伪娘学院”，她还有一些其他业务，比如在网店中出售贞操带、在朋友圈贩卖号称能够“催眠”的音频。而“伪娘学院”也并非是她初次涉及这个方面，在此前，她就与其他人合作开展过一个售价799元的“男性多重高潮奥秘手册”网课。

我试着查询了其中一名自称为“禁忌心理师”的“讲师”社交媒体账号，并发现她发布的视频内容与一些 “女菩萨”的日常推文无异。另一名“讲师”在知乎了回答了一些关于“pa环”和“鼻环”的问题，我在互联网搜索了一下他们所说的“pa环”，并发现这是一种在生殖器上穿孔的钢环，而这种危险的道具对他们的意义似乎是为了“美观”。唯一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讲师”是一名在b站上有着一万多名粉丝的小v，他发布过一些关于女装与游戏的日常，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关于《艾尔登法环》的女战士捏脸视频，吸引过不少玩家的点赞。

6月17日晚8点，在“院长”的组织下，他们开始了第一堂“宣导课”。这场直播长达两个小时，“讲师”通过连麦与展示PPT的形式说明了这些课程的构成与内容。观看直播数量的人数达到了七十多人，这是一个挺荒诞的数字。想象一下，这么多人同时坐在自己的电脑或手机前，去真正严肃想要在这个所谓的“学院”中学到一些什么，“讲师”在PPT中所展示的内容偶尔还会出现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片——尤其是涉及人体穿孔的部分。

“院长”说，在统计完人数后还要进行分班，将这些学员们分配到不同的“讲师”手下。她让所有学员都上传了自己的个人资料。这些学员的年龄最大的已经35岁，甚至中途还有一段离异史，最小的不过17岁，还是正在读高中的年纪。在这些人中，有一些是抱着好奇心初次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也有深耕这个圈子多年的“老炮儿”。

事实上，这个“伪娘学院”所用的这个“伪娘”的名头并不属实。“偶尔去漫展女装几次”的伪娘群体并非是它的受众，在这些学员中，超过一半的成员都表明了自己是MtF（跨性别女性）。

二“不被理解”的人

在国内，MtF群体主要分为两类，前者是一些已经完成变性手术的人，诸如知名舞蹈家金星等等，她们也被称为“变性人”。后者是未完成手术的人，不做手术的理由不少，包括了社会对变性者的异见、相对保守的家庭氛围，以及高昂的经济投入等等。在这个群中，有一部分人利用药物使自己的生理体态变得更接近女性，在互联网上，这群人被称为“药娘”。

这些被服用的药物主要分为三类：抗雄激素药物，雌激素与孕激素，但对她们来说，这几种药物在使用上并没有很明显的区分。在一个名为“边缘人变装社区”的bbs上，我看到了一个名为“药娘药物评测”的帖子，作者正在这里分享自己“吃药”的心得。在这个帖子的评论区中，有人提问能否只吃“雌激素”而不吃“抗雄”,而另一名网友则立即向她说明了这种情况会对身体造成的危害。对于“药娘”来说，她们通常通过口口相传的“技巧”来服用药物，但这使得她们几乎避免不了“用剂超标”或“使用不当”之类的问题。

有人估算她们的平均寿命只有40岁左右，这并非完全是受到了药物的损害，不良的心理健康状况往往也是这个群体的普遍困扰。

我在一个MtF组成的群聊中向她们询问如何看待“伪娘学院”，一名群友告诉我她光是买一盒“色普龙”（一种孕激素）就要花费数百块，并没有多余的钱去参加这些课程。过了一会，一个刚入群的人开始骂道“一群不男不女的东西”，随后，立即被管理员踢出了群聊，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们司空见惯的东西。“不被理解”是这个群体面临的通病，这让我联想到了那些“伪娘学院”的参与者们，在她们的个人介绍中，“想要交到更多朋友”是几乎每个人都会说出的话。

三性别、权利、未来

在少数国家，这些MtF相对会好过一些。她们被归纳到了另一个更大的人群中：LGBT群体（性少数群体）。这与他们在上世纪做出的一些运动有关：就比如1969年美国的那场“石墙暴动”，一些警察连续几周对同性恋酒吧进行“临检”——这引发了那些同志们的的集体愤怒，并造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斗殴，而这是引发美国性少数群体维权事件的一个开端。

时至今日，LGBT群体的处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这甚至在“政治正确”的旗帜下显得有些走火入魔。就比如美国去年推出针对LGBT群体的《平等法》，它允许“自认为是女性的生理男性”进入供女性使用洗手间、更衣室等公共设施。这些过于魔怔的条款实则激化了普通人与LGBT群体的矛盾，对于真正的LGBT群体来说，起到的其实是反作用。

不过正面意义的行动也有不少。在2016年，中国导演吴叶润拍摄的跨性别群体纪录片《有性无别》引起了不少MtF的关注。他追踪了8位跨性别者，讲述了这些人在家庭、医疗、工作方面陷入的困境，并向人们发问：“为什么要用身体来定义灵魂？”这无疑改变了一些人对跨性别者的看法，而在一些风气相对开放的地区，人们对这个群体的包容度并不低。

事实上，这些跨性别者总能让我想起游戏《古诺希亚》里的“女主角”赛思。在那个近未来的科幻世界里，人们被分为三种性别：男性、女性和泛性。这位坚强勇敢的“女主角”在一次次轮回中与作为玩家的我结下了深厚的羁绊，但正当我打算把“她”喊成我的新老婆时，我打开了她的个人信息面板，发现在性别那栏，俨然写着两个字——“泛性”。

这让我有点错愕，但又很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它给了我一种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未来，人们对于这些性别的定义是否会更加宽泛？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至少像加入到“伪娘学院”中的那些学员们，不必在这个圈子中“寻找同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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