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癌症街,看看拎着尿袋的那些人……
导读
有人治好了,那就能走出去,有人没治好,家财散尽,什么都没了。
来源:“当时我就震惊了”微信公众号
作者:震惊叔
癌症街的人是没有未来的,打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们跟外界的人不一样。
大多数住户眼神空洞、步履蹒跚,有人身上插着输液管、输血管,手里拎着澄黄色的尿袋来回走动。
多走几步路,转个角,就能看见刚诊断出癌症的病人,蹲下身子掩面哭泣。
有人治好了,那就能走出去,有人没治好,家财散尽,什么都没了。
(图源于潇湘晨报)
这条长度大概是500米的癌症街,原名叫嘉桐街。
三面环绕长沙几家著名的肿瘤医院、结核病医院,住的患癌病人多了,就慢慢成了“癌症街”。
这里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可能是各种方式的,或低沉或高昂的哭声,以及最后殊途同归的沉默。
(图源于凤凰网)
周玉兰第一次哭是在刚来癌症街的时候。
在那之前她做着一份园林绿化的工作,其实就相当于清洁工,每天过的生活,只是打扫打扫大马路,以及清理人畜粪便。
那段时间应该是她最快乐的日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周玉兰也有了第二个孙子。
可是仅仅过了一年,周玉兰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老板以重病为由把她给辞了。
到医院一看,是肺癌。
周玉兰不抽烟不喝酒,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么重的病。
怕拖累孩子,她跟着61岁的丈夫,把家里的土地租了、房子租了、电器卖了,老两口来到长沙治疗。
他们什么都没了,可是病还没好。
(图源于中国青年报)
现在周玉兰住在癌症街的小旅馆,刚搬来的时候,还被人给忽悠了。
理发店的人劝她把长头发卖掉,因为在癌症街,经过化疗后的光头形象,才是大部分人的常态。
当时周玉兰不愿意,哪怕她已经59岁了,也舍不得这头长发。
可后来等到她的头发,经过化疗真的一点点儿往下掉的时候,理发店却不收了。
(图源于南都周刊)
而且最重要的是,剃头发的钱也涨了。
她常说的一句话是:“住不下去,活不下去……”
周玉兰跟丈夫住在半地下的旅馆,附近有个阴暗的天井,她经常在这里沉默着抹眼泪。
在这里,有老夫妻相依相守,也有年轻人抛家弃子。
看多了癌症街的聚合分离,陈鲜娇对这一点感慨最深:
“父母对孩子当然这样,孩子对父母也一样,但是夫妻就靠不住了,特别是男人,要看那个男人的良心……”
她不相信在癌症街会有什么陪伴,丈夫说她的父亲有肺癌,但是到医院一检查,在右胸上切了一大块儿,发现不是癌。
(图源于潇湘晨报)
为了治病,她把家里的车卖了,工作也辞了,可是丈夫从来没有来过医院。
因为她的家人疑似患上了癌症,丈夫就抛弃了她,现在陈鲜娇已经没地方去了。
老家的房子在一场大雨中塌了,而伯伯刁难她,不让她在老房的位置上重新盖。
现在癌症街,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家。
(图源于南都周刊)
陈鲜娇的裤子没法穿了,想要再买一条,可是手上没钱,进商场一看,发现标价都贵得离谱。
她很缺钱,买裤子嫌贵,租40块钱一天的旅店也嫌贵,因为她得带着老父亲回老家治病,只有老家才有医保,能报销30%的医药费。
在癌症街上,到处都是这种难题,可癌症街上也不只有绝望。
平日里,这里的住户除了穿着病号服的人多了点儿、身上的医疗装置也多了点儿之外,表面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就像这条癌症街一样,这里除了挂着红蓝色霓虹招牌的旅店外,也有餐馆、超市、蔬菜摊、水果摊、理发店。
每家餐馆门口都会架起炒锅,这是为那些没钱进店吃饭的顾客准备的。
病人家属自己买好食材,到这儿交上不超过5块钱,就能做上一顿比下馆子还便宜的菜。
一位中年女人炖了锅排骨炖萝卜,这是给她19岁的儿子准备的。
小伙子刚上大学一年级,患上了骨癌,即将面临着残酷现实:大腿骨要被换成人工的,一根8万。
(图源于微博@狐吃狐玩)
他的母亲面临的情况,是得应付这锅排骨汤。
她夹起一块萝卜尝了尝,软烂可口,看着很好吃,女人赶紧把菜倒进饭盒装起来,菜有点儿多了,连盖子都盖不上,可是自己却没想过吃上一口。
老板看着她走远,感叹:“这里有贤妻良母,孝子孝女,五好老公!”
癌症街上的住户来来往往,走的多留下来的少, 大家都明白及时行乐的重要性。
李涓开了家旅馆,在一楼摆起了麻将桌,热闹可以从白天维持到半夜11点。
谭依莲在麻将桌上打了五天,赢了一千块钱。
她的姐姐在一旁看着,虽然害怕输钱,但也没干涉,只是在安慰自己:“我妹妹不输的,她运气很好。”
谭依莲患上的是宫颈癌,在确诊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生病。
她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连感冒都没有过,更别说打针吃药,一下子就生病,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无论是家人还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连着去医院查了两次,这才定了,不仅是癌,还是晚期。
几天后,谭依莲住进了隔壁的肿瘤医院治疗,定了日期准备做手术。
在手术室里,她表现得显得很坚强:
“我不怕,你好好治我,把癌细胞刮干净,我三十多岁就没了老公,我不想治,我两个儿子要我治,治病的钱都是借来的,你好好治我,我就不怕。”
可手术后没过两天,她就挺不住了,伤口疼痛,加上输液用的药水,会让病人痛不欲生。
谭依莲甚至想要放弃治疗,好几次说着不想治了。
像她这样的病人,在李涓的旅馆里还有很多,有个患黑色素瘤的客人,没等到一个星期,人就没了。
另一个40岁出头的女人,得了宫颈癌,到医院治了很长时间,但是都没什么用,只能躲在房间里头哭。
也许就像旅店老板说的,这种无法面对现实的人,才是真的得了病。
至于在麻将桌上能打上几圈的,反倒还有救。
(图源于南都周刊)
癌症街在生死之间划出一条分界线,每个身处其中的人,境遇都不大一样。
但是在癌症的阴影下,只有少数人能走出这条街。
在里面住的人,都说“面对癌症,人人平等”,他们知道的,其实是在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他们更明白,一旦患上癌症是非常恶心的。
你会感知到自己身体逐渐被一群群丑陋的细胞占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头发掉光、面黄肌瘦、躯体溃烂,最终以极端痛苦的方式死在病床上。
毫无人类的尊严可言。
这还没到极致,最可怕的是,这场没有丝毫确定性的疾病,即将打破以往所有的人生观念。
不管你有着和谐美满的家庭,还是亲如手足的好友,都很可能因为几十万上百万的癌症治疗费用,毁掉美好的人生,至亲至爱的人也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癌症街无常才是常态,能活下来都是件幸运的事情,也许我们可以回头好好想一想生命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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