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女子羞于开口却困扰3年的毛病终于解开了，再也不小便失禁了……

导读

这是一个不幸的误诊故事，也是一个幸运的故事。

来源：“听李医生说”微信公众号

作者：李鸿政

01

30岁女子，姓林。

以前是一家公司的中层干部，工作卖力又聪明，前途无量。但3年前的一次事故，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几年前，她在家中无缘无故出现肢体抽搐，表现为双上肢屈曲，就是自己不能控制地屈曲，并且双下肢伸直，随后发生牙关紧闭，整个人狠狠摔在沙发上，还好是摔在沙发上，而不是地上，否则可能当时就没命了。

当时她意识丧失了，男朋友在旁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时间，自己就缓缓醒了过来。

她是逐步缓过来了，却把一旁的男朋友吓了个半死。这一分钟里面，他男朋友拨打了120电话，没想到医生还没来，她就自己醒过来了。

10分钟后，医生到了，林女士才发现自己刚刚拉了小便，裤子湿透了，而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道。医生说，这是小便失禁。

林女士想不起来这一分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当然想不起来，因为她当时已经丧失了意识。医生解释说。

送去医院，医院首先考虑是癫痫。因为症状太像了，突然倒下、牙关紧闭、意识丧失、自己能恢复，这就是癫痫。

林女士一听到自己有癫痫，整个人低落到了极点。她见过癫痫，她小时候隔壁家就有一个癫痫（羊角风）的女孩子，很惨。

医生说，癫痫有两种，一种是原发性的，就是找不到原因，可以认为是大脑本身的问题导致的；另一种是继发性的，是已知明确的疾病导致的，比如脑出血、脑肿瘤、脑寄生虫病、颅内感染等等，为了排除有没有继发性的癫痫，给做了头颅CT，结果是正常的。

“面对现实吧，即便是癫痫，我们也有药吃的，控制好，一样能生活。”男朋友鼓励她。父母过来了，也鼓励她，虽然他们背后会偷偷掉眼泪。

林女士情绪失衡了，她仍然不接受自己有癫痫这个病，“我怎么会有这个病呢？我这么聪明，得了这个病我还怎么工作呢？”

她不死心，不吃药，又奔波到这座城市的最好医院再看了一次，医生给的诊断也还是癫痫。医生给病人安一个诊断太容易了，却永远没办法体会这个诊断对患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比如林女士，患癫痫这个病，意味着她可能一辈子玩完了，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后来她认命了。

除了认命，没有别的办法。因为这次以后她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癫痫发作，四肢抽搐，基本上都是1~2分钟就会醒过来。

“这太危险了，有一次还磕破了头皮，如果下一次你过马路摔倒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家里人也是非常焦虑，极力劝说她要吃药。

她只好拿了神经内科医生给的药吃了，那个药叫丙戊酸钠。

02

癫痫是一种大脑神经异常放电导致的疾病，为什么会异常放电，没人知道，起码没有人确切知道。但不知道哪里放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异常放电不代表没有药物可以治疗。相反，药物很多，丙戊酸钠就是其中一种。这些抗癫痫的药物，能够抑制神经异常放电，从而阻止癫痫再次发作。

事实上，林女士自从吃了丙戊酸钠后，真的没有发作了。

持续了一个月都没有发作。

没想到一个月后还是有发作，后来又加大了药量，还尝试过联合其他药物，效果时好时坏。但总的来说，癫痫发作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刚开始发病时几天一次甚至天天有，后来就一个月一次甚至几个月才有一次发作。

但总是没有断根。

期间也吃过中药，效果也不好。父母请了神婆，神婆认为有妖孽藏身，花了几千块钱，喝了好几道符水，该癫痫时一样癫痫。

也尝试去过别的医院，调整了好几次药物，病情时好时坏。

正如林女士担心的，癫痫这个病，让她失去了工作。因为她曾经在办公室狠狠摔倒过一次，然后牙关紧闭、四肢抽搐，还有，小便失禁，公司自然不能再留她了。她隐瞒了癫痫这个病很长时间，但始终纸是包不住火的。

后来她失去了工作，索性静心养病。

直至有一天，她跟男朋友到外旅游。

在这座陌生而又充满阳光的城市里，她玩得很尽兴，但他男朋友隐隐担忧，因为她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发生癫痫了。按照往常的经验，差不多又要癫痫发作了。

但一直玩到将要离开这座城市，都没有癫痫发作。男朋友稍微宽心了，认为大概是一路玩得很开心，是心情好所以癫痫不发作。

就在回程那天，在高铁站，林女士再次倒下了。

突然四肢抽搐、牙关紧闭、随后意识丧失、小便失禁。还好男朋友在旁及时扶住，否则又要摔到头破血流了。1分钟不到，林女士自己醒了过来，即便是这样，也有了很多围观的群众，还有好心人帮忙拨打了120电话。

03

120车赶到的时候，林女士差不多恢复如常了，但人还是很疲乏。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上了车去了医院。

120车拉回急诊室，途中医生给林女士测了血糖，血糖6.9mmol/L，确认不是低血糖导致的抽搐。这是急诊科必须要做的项目，低血糖坑过很多医生。

急诊科的医生听说是癫痫发作，就直接让神经内科医生过来会诊了。神经内科医生评估了患者病情，得知癫痫病史3年，但仍反复发作，认为治疗需要调整，建议住院。

林女士起初不同意住院，因为这次是来旅游的，不想扫兴。但男朋友见这个神经内科医生动作利索、说话干脆，给予人一种非常强的信任感，同时想到自己女朋友的确是治疗效果不算很好，一年还是会有好几次发作，所以就同意住院了。

“咱们就当换个环境休息休息，我会陪你。”男朋友安慰林女士。何况这个医院我查过了，网上评价他们的神经内科是挺不错的，说不定他们调整治疗后病情能更稳定一些。

林女士当然也是担心自己的疾病，所以也就答应住院了。

住院后，初步诊断是癫痫。

医生又给安排做了头颅CT，必须排除颅内肿瘤等情况才能下一步处理。这些都是有教训的，以前有过一个反复癫痫发作的患者，调整药物效果都不好，后来做了一个头颅CT，才发现的颅脑占位，患者是颅脑肿瘤导致的癫痫，药物当然效果不好，要手术切掉肿瘤才有可能缓解病情。

头颅CT未见明显异常，没有肿瘤。

医生又给林女士做了脑电图，脑电图也没有看到异常。林女士看到自己的脑电图报告后，纳闷为什么自己的报告是正常的。医生说，“你现在没有癫痫发作，脑电图正常是有可能的。但有些患者即便没有明显癫痫发作，脑电图也会有异常。”

初战失败。

两个检查都没发现什么问题，林女士也几乎习惯了。

抽血化验的项目也基本出来了，没发现多大异常。这天主任查房，管床医生跟主任汇报，肝肾功能、凝血指标、心肌酶、肌钙蛋白等都是正常的。

04

查房时，主任很仔细地询问林女士发病的经过，问她倒地前有没有胸闷、胸痛等不舒服。

林女士犹豫了一下，说有几次倒地前的确有胸口不舒服的感觉，头也有些晕。

主任听完后不动声色，让管床医生即刻就给患者做个心电图。

管床医生说心电图室的医生已经来做心电图了，但是报告还没发。

主任斜倪了他一眼说，“我们现在自己拉一个，自己先看了再说，患者好几次癫痫发作前都有胸闷的感觉，还有头晕，虽然我们认为她是癫痫，但是为什么会有癫痫，有没有原发病，我们还不知道呢。我们是不是也要常规排除心脏的原因导致癫痫抽搐啊？”主任这几句话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

主任显然不满意管床医生的这个回答。

管床医生不敢再说话了，只好乖乖地推来心电图机，拉起帘子，自己给患者拉了个心电图。边拉的时候边琢磨着，主任担心患者是心脏的原因导致的癫痫，但患者这么年轻，也没有明显胸痛表现，不可能会有心肌梗死 等等，心肌酶、肌钙蛋白也都是正常的。

倒是有可能是心律失常发作导致的抽搐（癫痫），但患者在外院做了很多次心电图了，都说没有发现明显问题，这点患者男朋友就跟医生说过了，所以也不大可能是心律失常的问题。但主任既然吩咐了，还是得照做，毕竟主任有他自己的考虑。

几分钟后，心电图就拉完了，结果也出来了。

主任接过心电图，认真阅读起来。虽然他是神经内科主任，但这个年纪的主任，对整个大内科知识都是了然于胸的，阅读心电图自然也不在话下。

主任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一个微小的细节被管床医生捕捉到了，难道真有问题？他心想。

“你们看！”主任语气很缓慢，对周围的医生说，“患者的这个心电图还是有问题的，你看这个QT间期是不是延长了，虽然我没有用尺子量过，但我肉眼看起来，这个QT间期还是延长了的。”

众人哗然。

QT间期延长是个不小的问题，这意味着患者的心脏可能有问题。心脏也是会放电的，心脏之所以会跳动，就是因为在整个心脏里面是有电传导系统，一旦整个心脏过一次电，心脏就会跳动一次。而心电图看到这个QT间期延长了，很可能意味着心脏出了问题。

“比如患者会不会有病态窦房结综合征或者室性心动过速等等？”主任说，“这些心脏的问题都可能导致患者会发生抽搐、意识丧失，类似癫痫。因为心脏的缘故导致心脏泵血不全或者短暂不泵血，大脑就会缺血缺氧，人会意识丧失、四肢抽搐，这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主任的一席话，让管床医生汗流浃背。

05

“我们虽然是神经内科医生，但其他科的疾病也要懂一些，病人来到我们神经内科不代表他就是神经内科的疾病啊，在还没确诊之前，没人知道病人会是哪个科的疾病。”主任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患者吃了抗癫痫药物之后，的确是癫痫缓解了很多，以前是几天发作一次，现在是几个月才发作一次，这怎么解释呢？”有医生提出疑问，“如果是心脏的原因导致的抽搐、癫痫，那应该吃药效果不好才对的啊。”

“患者不是没彻底控制癫痫嘛。”主任说，“至于为什么现在也不好说，但我们要有怀疑精神。以前我见过一个反复癫痫的患者，十几年了，每次推安定针都能控制癫痫，但就是不能彻底治愈。后来才知道患者是低血糖导致的癫痫，每次推安定有效是因为护士都是用葡萄糖配安定针来推，是葡萄糖缓解了低血糖，所以控制了癫痫，病人不是真的癫痫。后来再一查，原来患者有胰岛素瘤，这个肿瘤间歇性分泌过量胰岛素，胰岛素会导致低血糖，所以诱发了抽搐。误诊为癫痫十几年，也是可怜，可悲。”

主任这个例子的确是发人深省。

“患者这个心电图异常应该是有问题的，我们可以先请心内科医生看看，做个动态心电图，看看能不能捕捉到蛛丝马迹，或者看看他们专科有没有更好的建议，明确或者排除心律失常导致的抽搐、癫痫发作可能。毕竟患者吃了这么多药都控制不住的癫痫是值得怀疑的。”主任说。

当天心内科就给患者安排了24小时动态心电图。

诊断方向开始转向心内科这块，而不再局限于神经内科抗癫痫药物的调整，这可以算是一个很大的转变了。

但24小时心电图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现明显异常。

有点失望。

24小时心电图没发现问题，不代表患者的心脏就是真的没问题。因为患者的癫痫发作是间断的，不是持续的，假如真的是心脏的问题导致的癫痫，那么心脏的心律失常也应该是间断的，而不是持续的，既然如此，那么佩戴24小时的心电图完全可能捕捉不到心律失常变化，这一点也可以通过患者当天没有发生癫痫而印证。

心内科医生建议说，“如果患者真有心律失常，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守株待兔等它发作，完全可以诱发它发作，就好比引蛇出洞、瓮中捉鳖，我们可以做心电生理检查，假如能诱发心律失常发作，也能做出诊断。”

这个建议很好。

神经内科主任采纳了心内科医生的建议，准备跟家属沟通后就尝试心电生理检查。毕竟患者有几次发作前都有胸闷表现，而且心电图的确有异常，值得尝试。

林女士自己也很苦恼，这几年做了无数检查了，所有人都诊断是癫痫，也都吃了几年药。没想到现在有人竟然怀疑自己不是癫痫，自己本来应该高兴才对。问题是做了许多检查又找不到别的证据。

她开始有些焦虑，男朋友只好一直安慰她，给点耐心。

06

这天晚上，管床医生值班。

他特别留意林女士的病情变化，毕竟前天主任查房时自己的表现不尽如人意，有些懊恼，不过主任的一番话也的确让他开了眼界。外院诊断患者为癫痫，但是治疗效果不佳，我们就真的要怀疑这个诊断了，虽然患者的发作的确很像癫痫。

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在翻看相关资料，心里也有了一些别的认识。

忙了一个晚上，就在准备去值班房睡觉的时候，一个护工过来跟他唠嗑，其实就是想咨询些疾病治疗建议。护工说自己这段时间睡觉老是有腿抽筋，会不会是缺钙？要不要补点钙？是喝骨头汤好，还是吃钙片好？如果吃钙片，是国产的好还是进口的好，便宜的跟贵的效果一样不？

护工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可以推测他问之前是做了些准备的，知道医生们忙，尽量提高询问质量。

管床医生本来已经有睡意了，毕竟深夜了，没想到护工的一番话，让他顿时思维澎湃，睡意全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管床医生耳朵竖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护工。

护工是个50岁出头的男子，被管床医生这么一问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睡觉脚抽筋，是不是缺钙？”

管床医生突然大声骂了一句粗口：“卧槽！”

这可吓了护工一跳。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管床医生赶紧陪笑道歉，说：“我不是说你，我是骂我自己。您这个可能是缺钙，也不一定就是缺钙，可能是别的原因，我明天跟你好好说，我今晚先忙，好不好？”

不管护工答不答应，管床医生把他糊弄走了。换做平常，他一定会跟人家解释道明白为止，但今晚不行。

现在不行。

因为他此时太激动了！

07

支走护工后，管床医生急忙调开林女士的检验报告，找到“电解质”一栏，看到她的血钙只有1.7mmol/L，而血磷是2.82mmol/L。

血钙低了，血磷高了。

管床医生口中念念有词。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义可大了。单纯低钙血症也会导致抽搐，就好像护工所担心的一样，人体骨骼肌活动是依靠很多电解质的，钙离子是其中关键之一，缺钙时容易发生肌肉痉挛，表现为抽搐，但一般不会导致意识丧失啊。

普通的缺钙能解释患者的肢体抽搐，但显然不能解释癫痫发作，因为不能解释意识丧失、牙关紧闭这些典型的癫痫表现。

可是患者还有高磷血症啊！

这可是重点。

这意味着患者不仅仅是低钙血症这么简单。低钙高磷，这意味着什么？即便是一个实习生，如果你跟他说患者有低钙高磷，你考虑什么。实习医生都会告诉你，要注意是不是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因为教科书都是这么教的。

问题是，现在没有人告诉管床医生患者有低钙高磷啊。抽血化验的项目结果是回来了，的确是有低钙血症、高磷血症，但程度也不严重，作为一个神经内科医生，这几天来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把低钙高磷跟患者的癫痫联系起来。化验结果那么多，密密麻麻都是数字，钙离子浓度、磷离子浓度只是不起眼的两个指标而已。

管床医生越想越兴奋。

因为患者如果真的是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那是真的可能导致癫痫发作的，因为他清晰记得教科书有这么说过，虽然自己没有见过。

甲状旁腺，顾名思义，就是在甲状腺旁边的一个小腺体，所以取名字为甲状旁腺。虽然名字是依附了甲状腺，但这几个腺体的功能还是非常关键的。因为它们会分泌甲状旁腺激素，甲状旁腺激素专门负责血钙和血磷的调节，如果甲状旁腺激素分泌不足，就会导致血钙下降，血磷升高。这可能会导致患者便秘、皮肤干燥、白内障、心功能不全等等，而钙离子浓度低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发生手足感觉异常、抽搐，甚至癫痫！这些都是有过病例报道的。

管床医生大脑就好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这几天以来患者的各种临床表现。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患者林女士的皮肤比较干燥，之前一直以为是缺水，还督促她多喝水。哎，看来可能是低钙高磷导致的，而不是喝水不够引起的。

还有，李女士肠胃不好，住院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大便， 今天早上还给她用了乳果糖。

种种迹象，都在强烈地告诉管床医生，患者就是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而患者这几年来的抽搐发作，如果不是癫痫，那就真有可能是甲状旁腺功能减退导致的抽搐了。

一想到这里，管床医生就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赶紧开医嘱，告诉护士明天一大早给患者抽血，就查甲状旁腺激素的水平，同时复查电解质浓度，看看钙离子、磷离子是否有大的变化。

一夜无眠。

08

第二天一大早，管床医生就把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的想法告诉了主任。

主任听完后，若有所思，不置可否。

良久，他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诊断的确能解释得通。钙离子足够低时，的确会引起抽搐发作，类似癫痫，而且每个人对钙离子的耐受程度不一样，有些人的钙离子不是特别低，也可能发生抽搐的。

管床医生听主任认可自己的想法，很是高兴。

主任接着说，“这么看来，患者心电图的QT间期延长，也可能是低钙血症导致的。钙离子也参与了心脏肌肉的电活动，如果缺钙，电活动也会有异常，导致QT间期延长也就不足为奇了。还不一定就是心脏本身的问题了。”

说到这里，主任顿了一顿，说：“我给心内科医生打个电话，暂缓今天准备进行的心电生理检查吧，我们先等甲状旁腺激素结果出来，同时请内分泌科医生看过之后再说。”

艰苦地等待了一天。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

患者的甲状旁腺激素果真低了很多！

看到这个结果时，管床医生忍不住惊呼出来。有喜悦，有兴奋，也有一种“好险”的感觉，好险，转换了思路。否则，就靠着癫痫这个诊断一条道走到黑，不断地调整用药那就悲催了。内分泌科医生也过来看了，综合分析后，同意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诊断，同时也表态，的确有可能诱发抽搐可能，容易误诊为癫痫。

主任再次带队查房，告诉林女士，这几年来诊断的癫痫可能不是真的癫痫，而是一个内分泌系统疾病导致的，叫做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甲状旁腺在人体脖子附近，藏在甲状腺旁边，有4个，它们专门分泌一些调节钙磷代谢的激素，如果这个激素分泌少了，那么机体会出现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就是会抽搐，极少数情况会以为是癫痫发作……这也是为什么调整那么多癫痫药物都无法彻底控制的原因，因为病情的源头不在大脑，而在甲状旁腺。

林女士听到这个诊断后，哭了。

没有人能体会一个癫痫患者背后的心酸，更没有人能体会一个原本不是癫痫而被误诊为癫痫患者的无奈无助和绝望。

还好，这一切就快走到头了。

找到原因了，治疗很简单。无非就是补钙、补维生素D治疗。同时嘱咐林女士，以后吃饭时，主要多吃一些含钙多的食物，比如豆腐、牛奶等等。

至于林女士为什么会发生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内分泌科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能怪他们，因为的确有很多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患者是病因不明的，所以称之为特发性甲状旁腺功能减退症，有部分是因为做甲状腺手术时不小心切掉了甲状旁腺，还有一部分是先天性的。

自从林女士接受了补钙治疗，停掉了抗癫痫药物，复查血钙升至正常，血磷有所下降，半年未发生抽搐，一年未发生抽搐，再也不会小便失禁了。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这个治疗结果也进一步验证了，她根本就不是癫痫。

这是一个不幸的误诊故事，也是一个幸运的故事。

转发这个故事，或许能帮到一个人，一群人。

责编｜米子

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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