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发布《金融稳定报告》：金融稳定风险整体适中但上升趋势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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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23年5月8日，美联储发布最新《金融稳定报告》，分析自2022年11月至今影响美国金融稳定的主要风险的演变、现状及发展趋势。本人翻译了报告的执行摘要及突出风险调查内容，仅供交流。

01

执行摘要

本报告审查了影响美国金融稳定的条件。通过分析与估值压力、企业及家庭借款、金融部门杠杆和融资风险相关的脆弱性，来评估金融体系。它还强调了几个近期风险，如果这些风险实现，可能会与这些脆弱性相互影响。

自2022年11月发布《金融稳定报告》以来，由于对利率风险和流动性风险管理不善的担忧，导致大量银行存款外流，硅谷银行(SVB)、签名银行及第一共和银行纷纷倒闭。今年3月，为了防止银行体系出现更广泛的溢出效应，美联储和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和财政部采取果断行动，保护银行储户，支持继续向家庭和企业提供信贷。由于这些行动以及银行和金融部门的韧性，金融市场恢复正常，存款外流自3月份以来已经稳定下来，尽管一些经历了大量存款外流的银行继续面临压力。这些事态发展可能会对未来的信贷条件施压。

自上次（2022年11月）报告以来，四类脆弱性的发展情况要点如下：

1.资产估值。由于金融市场波动加剧，美国国债收益率在3月份下降。在此期间，衡量股价相对于预期收益的指标波动较大，但仍高于历史中值，而公司债券市场的风险溢价保持在历史分布的中值附近。尽管房地产活动疲软，但住宅房地产的估值仍然较高。同样，商业地产(CRE)的估值保持在接近历史高位的水平，尽管CRE市场的价格普遍下跌。

2.企业和家庭的借贷。总体而言，自去年11月的报告以来，非金融企业和家庭借款带来的脆弱性几乎没有变化，仍处于中等水平。企业债务相对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仍然较高，杠杆率指标仍处于历史分布的上限，尽管有迹象表明，企业债务增长在去年年底开始放缓。衡量公司偿债能力的指标仍然居高不下。相对于国内生产总值，家庭债务仍然保持在中等水平，其中大部分债务是由信用记录良好或拥有大量房屋净值的家庭欠下。

3.金融部门的杠杆水平。对严重依赖无保险存款的担忧、与利率上升相关的长期固定利率资产的公允价值下降，以及糟糕的风险管理，促使市场参与者重新评估一些银行的实力。整体而言，银行业仍具韧性，有相当大的吸收亏损能力。经纪—交易商的杠杆率仍处于历史低位。寿险公司的杠杆率小幅上升，但仍低于新冠肺炎大流行时的峰值。对冲基金的杠杆率仍然很高，特别是对大型对冲基金。

4.融资风险。大量无保险存款的提取是导致SVB、签名银行和第一共和银行倒闭的原因之一，并导致其他一些银行的融资压力增加，主要是那些严重依赖无保险存款并有大量利率风险敞口的银行。美联储和其他监管机构的政策干预帮助缓解了这些压力，并抑制了进一步压力发展的可能性。总体而言，国内银行流动性充足，对短期批发融资的依赖有限。短期融资市场的结构性脆弱性依然存在。优质和免税货币市场基金(MMF)以及其他现金投资工具及稳定币仍然容易受到挤兑的影响。某些类型的债券和贷款基金经历了资金外流，仍然容易受到大规模赎回的影响，因为它们持有的证券在压力时期可能变得缺乏流动性。人寿保险公司的流动性风险继续上升，因为高风险和非流动性资产的份额仍然很高。

02

金融稳定面临的突出风险调查

作为其市场情报收集的一部分，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工作人员面向广泛的联系人征求其对美国金融稳定面临的风险的意见。从2023年2月到4月初，工作人员调查了25名联系人，包括经纪自营商、投资基金、研究和咨询组织以及大学的专业人士。持续的通胀压力导致更紧缩的货币政策的可能性仍然是最常提到的风险，自2021年秋季调查以来一直是如此。在SVB于3月10日倒闭后，绝大多数受访者强调了将有更多的银行再次面临压力的风险。许多人指出了房地产市场的脆弱性，一些人强调了商业房地产风险敞口可能引发银行业进一步担忧的可能性。受访者还继续关注地缘政治风险，特别是中国与美国之间紧张局势加剧的可能性以及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的进一步升级。具体而言：

1.持续的通货膨胀和货币紧缩

对持续不断的通胀压力的担忧，推动了高度限制性的货币政策立场，尤其是在美国，这仍然是人们最关心的问题。几位受访者强调，尽管政策利率迅速上升，但劳动力和经济活动数据仍然强劲，这表明全球央行可能需要进一步收紧货币政策，以应对通胀，这可能会导致经济进一步放缓以及金融市场的不稳定。一些受访者指出，美国以及国外的央行削减资产负债表，可能会给市场运行带来压力，尤其是在主权债券市场。

2.银行业和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压力

市场参与者强调了银行业的压力风险，他们指出，更高的融资成本和低迷的银行盈利能力可能会使一些银行容易受到存款挤兑的影响。许多受访者指出，市场对存款稳定性的强化审查以及未到期的长期固定利率资产的公允价值下降，这可能会引发进一步的风险传染和市场波动。一些受访者强调，在货币政策收紧的环境下，非银行金融中介带来的风险很高，就像2022年9月在英国所看到的那样。

3.商业房地产

许多受访者认为，房地产可能引发系统性风险，特别是在商业房地产领域，受访者强调了对利率上升、估值和终端用户需求变化的担忧。一些市场参与者将房地产风险与银行业压力的出现联系在一起，指出一些银行对表现不佳的商业房地产资产的敞口可能会引发不稳定。

4.地缘政治风险

许多市场参与者提到了广泛的地缘政治风险，主要集中在美中关系上。他们指出，不断加剧的紧张局势可能导致贸易和金融流动恶化，对全球供应链和投资者情绪产生负面影响。一些人还指出，中国和中国台湾之间可能存在的军事或政治冲突风险，以及随后美国的任何潜在干预，可能会成为闪点。在其他地方，受访者强调了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升级的风险，认为这会拖累欧洲的经济前景，并推高大宗商品价格，一些人指出，进一步升级可能会增加网络战的风险。

5.债务上限

受访者认为，如果不及时提高法定债务上限，可能会导致融资市场混乱和财务状况收紧，同时指出技术性或彻底违约的不利影响，包括美国国债收益率大幅上升，企业融资成本上升，以及风险情绪恶化。与此相关的是，一些联系人指出，在货币政策长期处于紧缩范围的环境下，政府融资成本可能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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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研究员

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经济、数字货币、网络与数据治理，国际政治经济学等。

个人专著包括《非常法史》、《法眼看民国》、《政策沟通：国际合作引擎》；参与编著《“一带一路”大百科》《读懂“一带一路”》《破解中国经济十大难题》、《中国改革大趋势》等。

在《中国金融》、《文化纵横》、《人民论坛》等核心期刊发表十多篇研究论文，在《光明日报》、《经济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日报》等数十家权威纸媒发表近百篇评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