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达难以割舍中国市场？美国“松口”实为迫不得已 | 全球AI战略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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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AI战略洞察】栏目由清华大学人工智能国际治理研究院推出，旨在通过对当前人工智能领域发生的重要信息进行“标注、提炼、解读”，剖析全球AI治理各国家间不同的战略图景，以此描绘人工智能治理领域的国际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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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2月6日，英伟达首席执行官黄仁勋在新加坡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英伟达目前正在与美国政府合作，确保英伟达面向中国市场发售的芯片将符合美国新的出口规定。
美国将允许英伟达继续在AI领域与中国合作，从而保障英伟达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和销量等优势。
但与此同时，英伟达的高端芯片依旧未被纳入合作的范围。
以下是英伟达对中国出口芯片的有关事件回顾：
英伟达对中国出口芯片有关事件回顾时间表
01
要点内容
美国政府与英伟达进行轮番协商
此番美国政府的态度有所松动：
2023年12月12日，美国政府与英伟达公司就“向中国销售人工智能芯片”一事进行讨论，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表示，“鉴于大多数人工智能芯片将用于商业应用，英伟达应该向中国出售人工智能芯片。”但是，美国政府不能允许英伟达向中国出售“最复杂、处理能力最高”的人工智能芯片。
英伟达仍向中国出口AI芯片
2023年10月17日，根据美国商务部公布的对华半导体出口管制最终规则，英伟达推出的中国版芯片“不再合规”。
新一轮的限制迫使英伟达再次为中国市场设计新版本、符合出口规定的芯片。
据悉，英伟达要在中国销售的新芯片是H20、L20和L2 GPU，即将投入批量生产。但目前进展并不顺利。
美国“松口”实为迫不得已，原因主要有以下两点：
第一，英伟达难以割舍中国市场。
第二，中国新本土芯片自研有所突破。
02
事件回顾
一、美国政府与英伟达进行轮番协商
当地时间12月12日，美国政府与英伟达公司就“向中国销售人工智能芯片”一事进行讨论，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鉴于大多数人工智能芯片将用于商业应用，英伟达应该向中国出售人工智能芯片。”
与此同时，她也指出，美国政府不能允许英伟达向中国出售“最复杂、处理能力最高”的人工智能芯片，以防中国有能力训练本国的前沿人工智能模型。
英伟达回应称，目前正在与美国政府合作，将遵循其明确的规则，并寻求“为全球客户提供合规的数据中心解决方案”。
一周前，雷蒙多曾与英伟达进行交谈，后者明确表示，英伟达不想违反美国的相关规定，一旦告诉他们规则，他们会相应配合。雷蒙多提出，现在美国商务部正在与英伟达进行合作，因为英伟达想做的事是正确的，也希望能够卖出更多的芯片。而鉴于大多数的人工智能芯片都将用于商业应用，因此英伟达“能够、将会、也应该”向中国出售AI芯片。
相较于之前严令禁止向中国出口芯片，此番美国政府的态度有所松动。
此前，美方曾明确表示限制英伟达向中方出口人工智能芯片。
早在当地时间12月3日，在里根国防论坛（Reagan National Defense Forum）上，雷蒙多点名向中方出口芯片的美国芯片制造商英伟达，并表明“如果你绕着特定的规定重新设计一款芯片，让他们能够从事人工智能项目，我就会在第二天对它（芯片）进行管制”。
二、英伟达仍向中国出口AI芯片
面对美国的芯片出口禁令，英伟达并没有选择放弃中国市场，而是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策略。
首先，就美国的限制措施来说。在美国收紧出口管制以阻止英伟达早些时候为中国设计的芯片出口后，英伟达就开始开发中国市场专用芯片，其目的就是能够不受美国的限制继续向中国出售芯片。
其次，就英伟达的应对措施而言，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于2022年10月实施最初的AI芯片出口限制后，英伟达仍然针对中国市场推出了A800和H800，作为其高需求A100和H100的AI处理器替代品。
时隔一年之后，2023年10月17日，根据美国商务部公布的对华半导体出口管制最终规则，美国政府计划停止向中国出口由英伟达等公司设计的先进人工智能芯片——英伟达推出的中国版芯片“不再合规”。
英伟达在今年11月的财报中表示，由于美国政府的出口新规，今年第四季度在中国的销售额将大幅下降。黄仁勋指出，中国市场约占到英伟达收入的20%，很难预测随着美国新的出口限制，这一占比会有多大变化。
新一轮的限制将迫使英伟达为中国市场重新研发三款定制芯片。这些芯片可能会针对中国的特定需求，比如云计算、边缘计算、物联网等，以适应中国的不同场景和应用。通过这些定制芯片，英伟达可能可以维持其在中国市场的竞争优势，同时避免触犯美国的禁令，但这些芯片的性能通常不如之前的版本。
据悉，英伟达要在中国销售的新芯片是H20、L20和L2 GPU，即将投入批量生产。但目前进展并不顺利。其中最强大的一款芯片H20，被曝无法达到出口许可证所需的性能水平，将推迟发布。另外两款芯片中，L20将按照原定计划发布，而L2的情况尚不清楚。
三、美国“松口”实为迫不得已
虽然表面上，美国在AI芯片领域对中国的限制措施有所收敛。但就实际情况而言，此次美国“松口”实际上是不得已而为之，主要有以下两点原因：
第一，英伟达放不下中国市场。数据显示，在中国70亿美元的人工智能半导体市场中，英伟达占有超过90%的份额，有20%的销售额也都来自中国市场。即便美国严令要求收紧对华的芯片出口，但由于中国市场份额庞大，英伟达同样难以割舍中国市场。无论是短期盈利，还是长期的芯片行业利润增长，都是英伟达“需要”中国市场的原因。
第二，中国新本土芯片自研有所突破。就雷蒙多的回应而言，美国目前已认识到中国在芯片自研领域的突破。如果严格限制英伟达在中国市场的存在感，那中国市场份额极有可能被本土企业瓜分，这对于英伟达而言将是重大打击。
基于此，此番美国政府“松口”，实质上是为了维护其自身的利益。
而雷蒙多所强调的不许把“最高端的AI芯片”卖给中国，也再次证明了美方对于中国芯片发展的打压并未消失。
03
突发：英伟达密集布局亚太
12月以来，英伟达密集布局亚太地区，先后与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和越南四国建立合作联系。
英伟达公司首席执行官黄仁勋4日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官邸会面后接受媒体采访，透露将与软银等日本企业合作，加快研发生成式AI。 | |
英伟达将与新加坡加深AI领域合作，包括与资讯通信媒体发展合作创建一个支持11种语言的大语言模型以发展新加坡本土AI，还计划在本地新建一台超级计算机。 | |
英伟达当前计划与美国政府密切合作，以确保其产品符合美国最新的出口限制。英伟达数据中心收入约有20%来自中国市场的销售，这对英伟达意义重大。 | |
英伟达公司与马来西亚能源公用事业公司杨忠礼电力国际公司合作，在马来西亚建设AI基础设施，第一阶段预计完成将于 2024 年中期投入运营。 | |
12.11 | 英伟达将扩大与越南顶尖科技公司的合作伙伴关系，并支持越南培训开发人工智能和数字基础设施的人才。白宫在 9 月份升级与越南的外交关系时发布的一份文件显示，英伟达已在越南投资 2.5 亿美元。 |
英伟达的“动作不断”的原因
其一，市场竞争压力大。为了应对美国超威半导体公司（AMD）的竞争，英伟达急需业绩支撑和未来的发展预期，如果失去了中国市场，对该企业将产生巨大影响，所以英伟达着手构建相对中立的供应链，避免过度依赖中美两大国。
其二，抗衡美国限制对中方出口芯片的政策。为了减少对收益产生的影响，所以英伟达围绕着中国周边国家，与中国产业链密切的地区建立合作联系，并且无论是制造还有模型的合作，都能或多或少获取利润，占取市场份额。
其三，各国市场大力推动AI技术发展。在各国政府积极推动和发展AI技术和数字化经济的背后，英伟达作为算力基础设施的提供商，受到了极大的重视。而拥有极大市场潜力的亚太地区，也同样是科技巨头瞄准的“必争之地”。
日本虽然具备制造自主AI的技术和产业能力，但快速迭代的技术和市场更对“码农算力”和“市场算力”提出刚性需求，该国在这方面发展较为滞后。黄仁勋在访问日本时表示“英伟达的帮助不可或缺”。如果不改变其AI发展的现状，英伟达的支持可能事倍而功半，甚至半途而废。
新加坡是亚洲的半导体中心，也是英伟达的亚太总部所在地。通过在新加坡增加投资，英伟达可能可以提升其在亚洲的生产能力和市场影响力，此番布局亚太也显露出英伟达的野心。
越南的AI市场发展潜力大，且有显著的政策优势，但要发展芯片等高科技产业链仍然需要克服人才、技术不充分的技术瓶颈。值得注意的是，在英伟达之前，越南拥有英特尔最大的全球工厂，是芯片封装领域的关键玩家。除此之外，越南政府也希望在芯片制造领域也能分一杯羹，近几个月来其一直在谋求与国际芯片公司的合作。
马来西亚是东南亚基础设施的关键节点，同时拥有出色的本地企业。黄仁勋指出，马来西亚在基础设施方面是东南亚的枢纽，拥有成功的数据中心基础设施。因此，马来西亚有望成为英伟达在东南亚构建运算和数据基础设施中心的重要合作伙伴。
英伟达的应对策略，显示了其对亚太市场的重视和坚持，也体现了其在半导体领域的创新能力和灵活性。然而，英伟达的未来展望，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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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研究员
《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总编辑
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经济、数字货币、网络与数据治理，国际政治经济学等。
个人专著包括《非常法史》、《法眼看民国》、《政策沟通：国际合作引擎》；参与编著《“一带一路”大百科》《读懂“一带一路”》《破解中国经济十大难题》、《中国改革大趋势》等。
在《中国金融》、《文化纵横》、《人民论坛》等核心期刊发表十多篇研究论文，在《光明日报》、《经济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日报》等数十家权威纸媒发表近百篇评论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