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色达
这是来自喜马拉雅的
第 666 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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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摄多年,追逐了很多美景,也钻进过热闹人群,如果问什么最打动我——如这组照片,即是在拍摄地生活着的平凡人,偶遇我镜头的这一刻,所展示出来的真实生命吧。
在色达这个被叫做喇荣沟的地方,坐落着最大的藏传佛学院。喇荣沟地势开阔,山谷环绕,宛若盛开着的五瓣莲花。最低海拔都有3700米,从山谷到山腰直到莲花瓣的尖端,鳞次栉比地排列着无数小木屋。由于此地属于藏传佛教最古老的宁玛巴教派,绛红色僧衣染红了喇荣沟的白天与黑夜……
色达县城很小,呈井字形排列的几条街道两旁都是店铺,有康巴女人开的日用品店,四川老乡的川菜馆,当然茶馆和藏餐厅也少不了。在金马广场,每天都有很多小面包车在拉生意,司机们大声喊着“嘎啦,嘎啦就!”,意思是佛学院去不去,上车六块钱,就可以直接到达著名的五明佛学院大门口。
沿着山坡上弯弯曲曲的小路,我们穿梭于小木屋之间。这些僧舍是来自藏地和汉地求学者的居所,通常他们前来要么找到适合的房子,一次性买下来,或者租住。如若碰不到,便找一片适合的空地,自己操持着盖房子。建造房子的木材得从外面买,再运进来,石土倒是就近取材。大多数一间不足十平米,只需要安置佛堂及卧具,与大门之间的狭小走廊可放置简易的炊具,简单生活足矣。
其实这里面需要面对的困难很多。首先是劳动力,盖房子这种大工程体力活儿也得亲自上阵。木头自己搬,泥土自己扛,屋内一墙一角自己粉饰,屋顶采用藏式的造建方法,既增加空间又结实,也需要自己动手动脚慢慢夯实。其次是生活环境,色达海拔高,山谷间气候变化快,常常六月份都能一夜之间就飘起了雪,这里与周边的石渠地区是四川冬季温度最低的区域。
用水全靠从汉经堂旁边的泉池里背回住地。屋内也没有厕所,只能去学院的公众卫生间方便。然而,他们仍然选择了来到这里,过上同一种生活。
我们在堪布的小房子里稍事休息,给他拍照,虽然语言不通,靠手势基本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里是进入喇荣沟正对着的一面山,属于喇嘛的僧舍区域,而山谷左右两侧则布满了觉姆的居所。他们上课学习的地方,自然也是分开的。藏汉经堂各自有一幢楼,离得不远,都位于整个学院的中心区域,男女各据楼层,划分得十分明确。
上到山谷左侧山顶,即经堂之上至高的地方,便是大幻化网坛城的所在地。猎猎山风吹拂着旁边的经幡阵,甚是庄严。从坛城往西北方向,沿山路行走大约一个小时路程,就能到达色达佛学院天葬台,佛经中称之为“尸陀林”,意寓“菩萨布施,不惜生命”,亦即许多成道者殊胜修行之地。绕着坛城转经,会看到许多从其他地方前来朝拜的信徒。
在山坡的空地上,几十位年轻的觉姆正围坐在草地上野餐。地上放着暖壶和各种点心,她们说说笑笑,气氛热烈。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壮着胆子去搭话,她们看我也很好奇,七嘴八舌的指着我大声说笑,我知道是在开我的玩笑,可惜一句也听不懂。终于有一位觉姆站出来用普通话问我,我这才松了口气。
她告诉我她们是在这里修行的觉姆,都是来自临近的壤塘县的老乡,今天天气好,大家在一起野餐。我很想坐下来和她们一起喝喝茶晒晒太阳,也是在那一刻我读懂了高原阳光下的灿烂,于是拍下了这些朴素纯真的属于色达的微笑。
行走于喇荣山间,一袭袭绛红翩然而闪,你知道你遇见了很多人,也匆匆错过了很多人,这些人或具有各自的人生故事,每一个都值得记录书写。
她们脸上谦和的微笑,折射出无比纯净的内心;这是寒冷高原独有的一种温暖,这微笑透出一种安然;内心静则万物安,内心谦则天人和,天地有大美,美在高原,美在色达,美在这一张张微笑的脸上!
这就是来自喜马拉雅的礼物。
本文选自《西藏人文地理》杂志
摄影/舒彤 撰文/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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