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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徒步、转山……七年西藏,为何令他重生?

醍醐 来自喜马拉雅的礼物 醍醐 2021-02-11

这是来自喜马拉雅的

第 854 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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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是圈内知名的户外达人,希夏邦马、库拉岗日……一次次深入世界顶级徒步线路,让他由衷领略到藏地山川的魅力,也找到生命的价值。本周六(23日)下午,醍醐粉丝群将邀请本篇讲述人小风分享希夏邦马转山等珍贵经历,欢迎添加醍醐君微信(微信号tihhotree或扫描文末二维码),发送“进群”,与我们一起发现绝美的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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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西藏7年了。这些年间,从只有胆量的毛孩子,到高山向导、高山摄影师,我去过西藏的很多地方。


在路上,我不断面临、不断思考生活向我提出的问题,从骑行进藏时的雨雪困苦,扩张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事业上的迷惘、感情上的受挫……那些无一不曾让我心力俱疲的问题,我总能在西藏的旷野山川间,找到走出困惑的答案。


我也在这里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带着问题而来,最终也与我一样,在这里,看到了生活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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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风景,在磨难后


我进藏的初心,是骑行。


我从高中之后就开始在东北老家附近短程骑行了。那时,我对西藏还没有什么概念。后来在骑行中,我认识了一群老大爷,他们大多已经60、70岁了,但仍然很有劲头地全国各地骑行。在他们的口中,我听到了那些惊心动魄且充满召唤性的进藏骑行故事。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对于西藏的向往,就已经种在了我的心里。



第一次进藏,是大三那年暑假。那时候我刚看完《不去会死》那本书,作者是骑行大牛石田裕辅,书里记录了他骑行环游世界所经历的故事。书看完之后,我心里像是聚了一团火。于是我约了4个小伙伴,准备骑行进藏。


我们从昆明出发,走滇藏线到拉萨。那一个月骑行的日子,是我此前为期不长的骑行生涯中,经历最丰富的一次。淋雨、塌方、天险、风雪……但当磨难过去,看到身边经幡飞扬,远处雪山落日,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最难受的地方是在白马雪山附近的时候。香格里拉到德钦那段路,因为214国道被冲断,路面塌方,所有车都过不去,自行车过去也很危险,我们只能绕路过了江走其他路。


绕过了塌方路段之后,我们再想过江走回国道却难了。前后一段路想要过江就只能坐当地的轮渡。我走近看了7、8月份的江水,奔腾汹涌,心里很是没底。我们几个人商量之后就决定先不过去了。



没办法走国道,再往前只能走乡间小路。我们在原始森林里面,艰难前行。那时正是雨季,每天下午都会下雨,道路泥泞,每天的骑行也都是浑身湿透。晚上我们投宿在当地村民家里,尽管点了炉子,把能穿的衣服全都穿在了身上,仍然冷得不行,几乎整晚睡不着觉。



艰难的骑行,在遇到梅里雪山后结束了。


到德钦那天是晚上10点多,一整天的骑行让每个人身心俱疲。但是天黑之前在下山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梅里。当它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似乎带有某种预示。


在云南骑行的前一段,沿途风景都没让我有太多的情绪,或许也是因为太难骑了。但是在见到梅里之后,感觉很不一样。神山看起来离我们很远,落日的余晖恰好挂在山头,绚烂而祥和。那种壮观难以言喻,仿佛带有很多能量,让人内心敬畏。那当下,我想到此前骑行的煎熬现在终于过去,内心无比放松,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第二天我们专门又骑到了梅里十三塔挂了经幡,以祈求神山护佑。从那以后,初见梅里时的惊艳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而梅里也成为了我心中最喜欢的雪山之一。



从德钦出来,后面的路好走了很多。在藏地,即便是7月的天,5千米以上的垭口也是会下雪的。最后一天到米拉山的时候,我们真的遇到了雨雪。当时年轻,遇到雨雪也觉得自己可以,能忍就忍。


下坡的时候虽然不用骑,但是风吹着打湿的衣服特别难受,脸也被刮得生疼。不知道是因为不知者无畏还是因为此前有梅里的惊喜,我总觉得在米拉山的一切都会很快过去,前面有更多未知的美好在等着我。后来果真如此,我们一路迎着光,终于到达了拉萨城。


我一直相信藏地是有能量的。在川藏线上,它给我足够的磨难,让我知道想要到达终点,终会要付出得更多,但是磨难过后,也会有无与伦比的美好等着我。这些收获弥足珍贵。



第一次的进藏,在我到达拉萨后就结束了。我并没有想到,多年后我竟会再次来到拉萨,甚至在这里多年不曾离开。


从西藏回来,我的生活也回归了日常,完成课程、毕业、工作……那次滇藏骑行好像一个梦,被我藏在了心底。我在足球俱乐部工作的时候,经常和老板们一起出去应酬,听他们侃天侃地吹名利,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想跳出来,于是就辞职了。



其实我知道那是逃避,但是这种逃避并没有什么不好。在很多人看来,我的工作着实不错,但是人没必要死磕别人认为应该走的那条路,也需要勇气去破例,去面对自己的选择,没有对与错,成功与失败。我只是选择了我想要的生活。


辞职回家后的一个月,我萌生了再次进藏的想法。于是约了一群人一起骑车从成都走318进藏了。



《不去会死》那本书里有这样一句话:“这里的生活似乎逐渐将我从意识深处藤蔓般纵横交错的各种束缚中解放出来,每一天都别无所求,只剩下‘活着就好’的单纯快感。”


拉萨,就是一个让我有如此感受的地方。我告诉自己,那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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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年的13圈转山,我放过了自己


刚在西藏的那两年,我去过最多的地方是阿里,主要因为冈仁波齐。


2014年,马年,神山本命年,那年转山的人特别多。我转了13圈,在神山开放的那半年里,我几乎每个月都在。



或许我和很多人转山的原因一样,因为感情。那时候,我刚和异地恋女友分手,心里特别压抑,一直开心不起来,晚上也睡不好,时间长了身体很不舒服。那段时间,我很清楚自己身心都病了。



2014年4月份,我站在神山面前,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转山。4月份的神山很冷,晚上有零下20多度,和我老家东北差不多,神山的背后还是整片的雪。高海拔缺氧,热不起来,只会觉得越来越冷。



我们一行4人,我是领队,但那也是我第一次转山,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转下来。转山中途,有一位队员状态不太好。为了照顾队员,我作为领队的那种本能能量好像就迸发了出来,自己对外界的感触似乎就没有那么深了,也忘了自己的各种情绪。不管外面有多冷,天气有多不好,也不知不觉就走了下来。



那次之后,我就开始思考,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来转山。其实每个人面对的风险很多,高寒、高海拔、缺氧……尤其是没来过西藏,第一次来就要转山的。


在我自己亲历了13次转山后,我渐渐明白了。转山路上很容易让人思考一些问题,路很长,大多数时候除了走,没有很多事情可做。在那个状态下,人很容易回归内心,寻找答案。



在转山的过程中,我也一直在想自己感情的问题。思考是一个过程,答案是我在一次次的转山路上慢慢感悟出来的——有些时候,两个人的感情自己能承受得了的,就是你得到的;如果太痛苦,就不是你的,顺其自然,是你的就是你的。


道理很简单,每个人都知道。但转山的过程,并不是去想这些道理,而是去接受它,放过自己,让自己真的学会放下。放下很难啊,比转山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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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时转山,神山会给你答案


那年我带去转山的人中,有一位老大哥让我印象很深。老大哥50多岁,老家东北,家在上海,工作在美国。他找到我时,独自一个人。那时候,他的母亲刚去世,他临时决定来转山。他告诉我,以后的每年他都会来转一次山,为母亲祈祷。


转山第一天,老大哥就有点高反,但跟着我慢慢走,情况还好,也走了下来。第二天早上起来后,老大哥状态很不好,站起来都不太稳,有轻微的脑水肿。



我告诉他,这种状态根本不能继续走下去,肯定会出问题,必须下撤。但人在那种情况下,心里会有一种执念。毕竟已经走了一半了,不想放弃,一定要转完。


我不停地劝老大哥:“你来到这里,想要表达的已经尽力表达了,没有必要牺牲自己的身体,甚至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情况,这样已经失去了你来转山的意义,也不是失去的亲人希望看到的。”



人在缺氧时,理性会减弱,判断也会不准确,那种情况下做出一个决定本来就很难,选择放下比往前走更难。我不知道如果大哥执意要继续该怎么办,但好在他最后自己看开了,跟着我在神山脚下挂了经幡就下撤了。


回去之后,老大哥感慨万千,还好在最后一刻自己及时回头。在他看来,这一趟未转完的山,像是在为亲人祈福,也像是把自己解脱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想到冈仁波齐寻找答案。因为感情问题、事业、家里变故,也有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自己觉得生活太平淡了,没有意义的,都会来转山。


转山的也不见得是信徒,然而神山能够接纳各种人。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它其实就是你自己的信仰。转山就是在转自己,了解自己,并为生活找到一个出口。



冈仁波齐有这种能量,西藏也有这种能量。每当我遇到困难,总爱出去走走。很多人说,西藏是一种毒,但是在我看来,西藏却是我的药。那里的山川、河湖、云雨,还有人,都曾治愈我的困苦。


在这几年的行走间,任何风景直接给我视觉的震撼慢慢淡化,给内心带来的感受却越来越强烈。我边走边思考着,放下了,收获了,丰富着。我知道,西藏能回答我的还有很多,而我在这里生活的路,也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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