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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逗君观点:为什么聋人的合理便利需求这么难提供

逗逗君&台玩人 守语者 2022-01-22
逗逗君观点
为什么聋人的合理便利需求这么难提供
是难在哪里?

很偶然的机缘参加了众一行在深圳举办的中国南部残障青年倡导夏令营,然后就开始和公益正式有了相对正式的关系,也开始对自己曾做的和想做的事情慢慢地有了概念,于是来广州实习,因为对于公益方面,我还是有着太多的不了解和不熟悉。


这个课程是我来广州实习期间看到的第一个有关公益的课程,而且还是传播方面的,我太需要这方面的知识了,但是我没有毫不犹豫的报名,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听得清课程的内容,与此同时,我们守语者公益小组的另一位手语翻译员小伙伴也想参加,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商量之后,我们各自报名,并且在报名的时候写了我的情况以及我的需求。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上,所以先报名,没想到,被选上了!

然后就开始沟通“我的需求”了,主办方有个课程协调人员,他负责与我沟通,最先开始他通知我时间地点以及注意事项等等,然后我回信息问:“我是一名聋人,你们能给我提供信息无障碍吗?如手语翻译或即时听打?”然后得到的依旧是千年不变的说法:“十分抱歉我们书院这边还没有工作人员具备这些技能,请问明天你是和你的手语翻译朋友一起来的吗?她可以帮你进行即时翻译吗?接下来会有比较多的小组讨论环节,翻译的工作量会比较大,如果你的同事能够把内容翻译给你,我们很乐意跟你一起参与课程!真的十分抱歉!”说的话好长啊!但是总比不说话好,他想让和我一起参与的手语翻译员朋友“帮忙”翻译!而且还很抱歉的翻译工作量会很大···

我回答:“她是和我一起去,但是她也报名了,也入选了,但是她是作为一名学员的身份去的,而不是作为我的手语翻译的身份陪我去的。两者身份不能同时兼任。”他没有说话,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们约好第二天到现场再讨论看看,因为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通过短信的形式让他理解为什么我的手译员朋友不能帮我翻译。

心中还是隐隐地担心,但更多的是害怕。担心我这次可能又没办法参与学习了,因为主办方都说没有可以手语翻译或者即使听打服务可以提供。害怕的是,每一次的申请需求失败削弱我想要继续参与各种活动的热诚,也会削减我对推动社会大众实践残疾人权利公约—让更多的聋人拥有沟通机会平等—的信心。
第二天去的时候,主讲人是九姑娘,我的手语翻译员朋友和她沟通了我的情况,最后协商的结果是:我先试试看听课,我的手语翻译员朋友尽可能的在她注意到我听不清时帮忙翻译,如果实在不行,之后的课就没办法咯。
就这样,我开始了第一堂课,互相介绍、玩游戏都没有很多问题,但是在分组的时候,有的人讲话太快,我也没办法听清、最后在分组讨论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说话,我的手语翻译员朋友一边很焦虑地看着每一个人说话,一边断断续续地给我翻译,时不时地插话参与。我只听到很多人在说话,但无法听清楚内容,手语翻译员朋友她也是学员,她也要参与,这个时候,我不能要求她必须给我翻译完整的内容,我只能接受有很多内容我无法听到。因为了解我的情况,手语翻译员在兼任两个身份的同时既要记得参与,又要记得给我翻译,有时候因为她自己发言而没有给我翻译的时候,她又很痛苦。
这样的情况,我不喜欢,听得混乱且不清楚,还害手译员朋友自己也漏失了很多信息。九姑娘在这天知道了我的情况在理想情况下,需要手语翻译或是即时听打的合理便利,但是那天结束之后,我并没有把上课的状况即时地告诉手译员朋友和九姑娘,因此我们也没有马上开始沟通讨论接下来的课程怎么办,直到第二次上课之前我才写了这篇文章。
我在第二次上课的前一天写了这篇文章的第一个版本之后,发给手语翻译员朋友,她看完文章以后告诉我,觉得需要马上跟九姑娘沟通。九姑娘看完之后感到非常无奈,而且感觉有些误解与失实,因为她在设计这个课程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聋人学生参与,所以也就没有安排预算,第一次的上课算是一种尝试,没想到结果还是不理想。再者九姑娘之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的到来太突然,给九姑娘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也没有”面对听力特殊人群”的相关经验,不知道如何在没有预算的情况下找出其他的解决方案。
文章的第一个版本里面提到“如果是第一次无法提供我能理解,但是这是连续几次的课程,为什么不在第一次课程之后想想解决方案?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以至于整个课程都无法提供吗?我的情况与别人不一样,我至少还能获取破碎的信息,但是完全听不见且不会说话的聋人朋友怎么办?”这段话让九姑娘感觉到自己成为了弱势,因为”不了解且不知道有哪些解决方案”而被指控成”忽视”,自己在第一次的课堂上已经尽力设计了视觉为主的破冰活动,在未有沟通的情况下却直接在第一篇文章里被指控。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被指责是很无奈的,这是整个社会大环境的问题,那样的指责却使得九姑娘成为唯一的罪魁祸首。九姑娘希望我能够告诉她可以怎么做,一起来讨论解决方案。而不是直接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认为九姑娘不愿意沟通,让她先前的尝试与努力完全被抹灭。

我才发现,这是我要承担的责任:学会立即沟通以及换位思考主办方的立场。其实文章第一个版本里的那些话,我真正控诉的对象并不是这一次课程的主办方,这次的主办方成为一个箭靶,我也才意识到第一版文章那种说法有问题。很感谢九姑娘和我的手语翻译员朋友在深夜为此事通话沟通。
正控诉的对象是长期以来一直忽视听觉特殊群体的有声语言世界。我们聋人被社会认定是残疾人,但是却常常连参与残疾人相关活动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公众活动了。相较于其他障别,他们只需要走出原本的生活圈,到达现场或是收看录像或录音就能获取信息,但是我们不行,除非有手语翻译和即时字幕的支持!相对的,当我们以视觉语言表达想法时,如果惯用听觉语言的你无法看懂,也是需要可听化的语言信息支持。许多人总是以为使我们聋人需要手语翻译,其实不是的!所有不会手语的人难道不需要吗?如果我用手语跟你们说话,你们能懂吗?手语翻译的需要是双方的,不是我们聋人才需要!大部分的人可以学会看也可以学会打手语,但是聋人是无法学会听到完整的声音,而不是不愿意。
接下来的五次课程,在经过讨论后,想出来一个”免费”的解决方案:
1、第二次的课程由我的手语翻译员朋友放弃学员角色、义务进行翻译工作;
2、第三次,即12/21的课程,九姑娘会联络看看能否找到志愿者或是透过残联找到愿意担任该堂课的手语翻译,如果无法找到,就只能建议我退出这个课程。

以上就是关于这次的课程,由手语翻译员朋友和九姑娘讨论的结果,感觉很抱歉,让手语翻译员朋友失去一次学习的机会,但也深深地感觉到九姑娘的无奈。我不知道我今后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去报名这样的培训以及活动。这个社会都无奈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作为公益组织的你
你也觉得很难提供吗? 在看完我写的还是觉得很难吗?
难在哪里?如果你有想说的话,欢迎你与我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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