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改写人生的剧本
读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我以读胡适、季羡林这些老头儿的日记为乐,像是溜进别人的人生里四处翻箱倒柜。
网上后来有一段《胡适日记》的文字是杜撰的,日期全对不上,但其实颇得其精髓。
7月13日 打牌。
7月14日 打牌。
7月15日 打牌。
7月16日 胡适之啊胡适之!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学习计划你都忘了吗?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7月17日 打牌。
胡适的日记里确实满满都是打牌,在里面你能看到一个聪慧的年轻人,在自律和自责里头挣扎的样子。
他也会特认真地在日记里问自己一句:“今日终日未读一书,何也? ”
季羡林的日记就更实诚了,比如下面两段:
“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
大师们成为大师,年轻时候就露出一点,就是待人待己的真实,在日记里也一点儿不糊弄。很多年以后,季羡林出版日记时依然决定一个字也不要删。
写日记是个“看住自己”的好办法,《金刚经》说“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写日记大概也算一种法门。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学习睡前冥想、打坐,但已经很少有人睡前写日记了。
冥想打坐入门容易,精进很难,起心动念此起彼伏。提笔写字,一日有一日的进境,最差也能照见人生的起伏高低。白纸黑字,都抵不了赖的。
为什么就算每天给自己写几行字这个事儿,也变得没人做了呢?
我猜这里面有“写作”这两个字给人潜意识里的误导,它遥遥地指向了“文学性”。
这唬得很多人不敢动笔。
鳄梨叫牛油果,樱桃叫车厘子,猕猴桃唤作奇异果,这才显出来身份。不说“文字表达”,一定得叫“写作”,才显得一笔一划郑重其事。
这样一来就坏事儿了。
提笔的人潜意识里就开始装神弄鬼,大白话能说清楚的,一定要用专业名词,三句话能说清楚的,非得用排比句。“写”很容易就变成了“作”。
人们很容易忘记了“写作”最初朴实的功能性,就像人们很容易把《丧乱帖》当书法创作,而忘了最初它只是王羲之写给朋友的一封信,凑巧字是极美的。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抵达“形成写作风格”这个层面。写作在普罗大众层面的朴实功能就是记录和沟通。
记录就要把话说准确,一语中的。
沟通就要把话说透彻,一语入心。
对大部分人来说,做到这两点,认知和感知能力就已经飞升了一个级别。写作是一种极为趁手的工具,不用实在可惜了。
它有三个功能,首先是自我观照。
人的念头像一壶烧开的水,水面上每个地方都在冒泡,永无定性。而写作能够把人们的网状思维,用树状结构梳理,最后用线性方式输出。
这类似于一种思想打坐,写作帮我们创造了一个“我的副本”,它并不全等于你,却是一种轻便地进行自我观照的方式,它把一个几个GB的人,压缩成了几个KB,却依然高度保真。
第二个作用是亲密沟通。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活明白了,把ta赶回家跟父母一起住3天就知道了。
和父母的沟通,和儿女的沟通,夫妻之间的沟通,并称世界三大难题。
许多年前还在小县城里读高中,高一高二时我总不上课,每天都在看书写小说,避父母如躲债。直到有一天,失望至极的母亲拿起笔来,在我的数学习题本上写了一封信。那封信看得我嚎啕大哭,此后奋力苦读,一年后还给她一张北大录取通知书。
有很多百爪挠心的时刻,口头的话语是无效的。我们能做的,可能就是闭嘴,坐下来,想像那个亲密的人坐在面前。把急吼吼的情绪和脱口而出的言辞,一片一片熨平,一段段梳理干净,一字一字写下来。
书写出来的文字是一种咒语,拥有一种势大力沉的穿透力。读到的人不会不懂。
第三个作用,点亮觉知。
我在各种场合尝试过、见证过,如果让一个中国人回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亲人,文章写出来肯定极为动人、苦涩、催人泪下。
如果我们转念一想,还写这个亲人,但要求只写ta给自己带来过的快乐、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勇气、智慧和祝福,人们依然可以把这个文章写得极好,而且充满欢声笑语。
生命是一种自实现的寓言。
同样的一个故事,一旦你“转念一想”,悄然间就转换了人生的剧本。
这种全然的觉察力转瞬即逝,但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我们就可以从容地掏出笔来,慢慢书写,缓缓地躺进所有先人的祝福声汇成的大河里。
文章结束了,我试图放一条不那么生硬的广告,但直男如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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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十年的写作经验总结在这门课里,希望能和你一起,改写人生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