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农和那个“她”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每一个“她”都在今天迎来了专属于自己的节日。
一个世纪以前,国外为了这个如今我们眼中再正常不过的小日子掀起了滔天巨浪,为她们撕开一条活路。也是一个世纪以前,“她”之一字震动国内文坛,你方唱罢我登场,吵得沸沸扬扬。
那时是民国,大师云集、自成风骨的民国。那个年代留下了诸多大师与“她”的故事,他与她一起书写传奇,也一起为中国女性争这一方天地。
在妇女节来临之际,九人摘下民国大家刘半农的故事,谨以此文纪念那个年代,祝福如今的我们。
——小编的自言自语
祝男女同志们都节日快乐
用现如今的评判方式来说,刘半农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周作人说他“善诙谐,老友或与戏谑以为笑”。想来诙谐二字,早已融入了刘半农的血脉,不然他这一生也不会做出那么多常人看来“荒唐”的事。
像那场与钱玄同一起引爆新文化运动的双簧戏,那篇令《世界日报》停刊3天的《南无阿弥陀佛戴传贤》,那本招来无数“骂声”的《骂人专辑》(最终未能编成),这桩桩件件,没一件是常人印象中一位北大教授会干出的事。
图:刘半农
为“她”行荒唐事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刘半农又干出了一件常人眼中的荒唐事——为赛金花立传。
赛金花是清末民初的名妓,一生三度为娼,曾锒铛入狱,却也曾以公使夫人身份出访四国,甚至坊间传言当年八国联军退出北京恰是在主帅与赛金花共度一夜之后。赛金花的传奇人生引起了刘半农的强烈兴趣,于是便撺掇起学生商鸿逵同他一起为赛金花立传。
图:赛金花
一位声名在外的北大教授竟要为一代名妓立传,这一举动被市井传得沸沸扬扬,学界更以为此举有辱斯文。但刘半农不为所动,通过京城的古琴名家郑颖孙与赛金花搭上话,商量好每周抽出两个半天做访谈,这一谈就谈了八九次。
可惜的是传记尚未着手写作,刘半农就突然病逝。最终他的学生商鸿逵按老师生前定下的提纲写完此书,并命名为《赛金花本事》。
为“她”开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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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敢为他人立传者,文学修养必然不差。刘半农虽然连中学文凭都没有拿到,但在学识、见识上却丝毫不逊色,他甚至始终身处新文化运动的尖端。上面这首新诗,便出自刘半农之手,其背后的故事更被鲁迅称为一场“大仗”。
在文言中,第三人称单数代词统一由“他”替代,男性女性一视同仁。新文化运动期间,刘半农向周作人表示希望造一个“她”字,和“他”并用。
就单字而言,“她”字并非刘半农首创,而是刘半农在古文献中发现的弃用古字。这个字好,和“他”相似,但因一个“女”而特征明显,只是刘半农一时拿不准读音是否定为“ta”,也就一直未正式公开自己的想法。
周作人在一篇译文的“按语”中透露了刘半农的这一想法。很快,一位名叫寒冰的人写下《这是刘半农的错》一文,态度鲜明地反对“她”字,并指名道姓地追究“始作俑者”刘半农的错。随后孙祖基发文予以反驳,二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打起了擂台,邵力子、陈望道、蔡元培、梦沈、邹政坚等人也陆续加入其中。
彼时刘半农远在伦敦求学,看到寒孙二人的文章后写下《她字问题》一文,系统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寄回国发表在了《学灯》杂志上。
伦敦的生活十分清苦,艰难的经历强烈地引起了刘半农的思乡念头,于是提笔写下了《教我如何不想她》。赵元任随后为这首韵律感极强的诗作谱了曲,“她”字就随着这首诗、这首曲逐渐流传开去,沿用至今。
图:刘半农(左一)与北大国文教授们
为“她”钟情一生
也有许多人猜测《教我如何不想她》所写的不仅是异国游子思想爱国之情,其中也有对妻子的爱慕之心。
革命先锋刘半农的妻子朱惠却是一位裹着小脚的传统女性,二人的结合是父母之命,刘朱两家早在刘半农六岁时就定下了亲事。只不过朱惠年龄大刘半农三岁,生肖又相克,因而起初刘家订的是朱惠的妹妹。不幸的是朱惠的妹妹命薄,突然病逝,这才有了刘半农与朱惠的婚事。
图:刘半农与朱惠
在改订朱惠之前,朱惠的母亲曾问过刘半农的意见。此前刘半农已偷偷去看过朱惠的样子,很是满意,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后来他还写了句打油诗说“妻有眉心一点麻”,并解释道“我妻两眉之间有一点麻子,此外却是光光的,并非满天星斗”。
在当时,出于名节考虑,订婚男女并不直接往来接触。但刘半农毕竟接受过新式教育,常常独自去未婚妻家走动,并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次他去时朱惠正在井边打水,朱惠瞥见刘半农后惊慌失措地躲回了屋内,刘半农也注意到了未婚妻裹足的红绣鞋。回去后刘半农请求母亲去朱家说情,不让朱惠再受缠足之苦。朱惠知道后感激不已。
1910年,刘半农母亲病危,为给母亲“冲喜”,刘半农从学堂赶回家与朱惠完婚。这次冲喜没能留住刘母的生命,却也促使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此后二十多年间,两人互敬互爱,彼此钟情于对方一人,朱惠多年未育时刘半农坚决拒绝了父亲让他纳妾的要求,刘半农中年病逝后朱惠也没有改嫁。
二人生同衾,死同穴,成就了一段佳话。
《四张机》剧情简介
民国八年,风云激荡。
三位秉性各异的北大教授,古鹤箴、卢泊安、求三野,负责主持当年的北大文科招生会议。是夜,四张意想不到的答卷被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录取,还是不录取?
夏蝉躁动不安,他们陷入了一场关于治世求学和乱世成人的辩论。四张试卷摆在桌前,是三个教授要回答的难题;而四张卷子的背后,四位青年人的命运之匙也在被慢慢转动。
繁花碧草,红楼深处。
十方乱世,一角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