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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住址透露了你的身份和财富?

贝小戎 贝书单 2022-11-05


有位邻居说,防疫封控管理期间,她不但没有菜,连名字都没有了,变成了37号,每当听到志愿者喊“37号楼出来做核酸了!”,她就知道,她是被喊的人之一。


网上有文章说,你所在小区名称的最后一个字决定了它的档次:园代表刚需,苑代表回迁,府代表轻奢,岛代表稀缺,院代表高端,湖代表改善,湾代表佛系……我以前住在某湖,现在住在一个园里,从改善变成刚需了。有的明星住在上海某某花园、某某壹号。 


美国作家戴尔德丽·马斯克在《地址的故事》一书中说,住址确实反映了地产的档次,在纽约,“街道名称是使社区高档化的初始工具。在纽约,甚至连地址都在出售。该市允许开发商以11000美元(截至2019年)的低价申请将街道地址改为更具吸引力的地址。”1997年特朗普在曼哈顿建的大楼本应该是哥伦布圆环15号,他给改成了中央公园大道1号。它不在中央公园,但这个地址会让人觉得高级,唯一的坏处是,心脏病发作时救护车找不到地方。


《地址的故事》书封


在世界各地,街道名称都可以起到使房产升值或者贬值的作用。街名上有“湖”的房屋价值比全国平均价值高出16%。在英国,以“Street”结尾的地址,价格不到以“Lane”结尾的地址的一半,大概是因为Street这个词语容易让人联想到街头的野孩子和街边的妓女。名为“国王”或“王子”路的房子比“女王”或“公主”路的房子更值钱。


书中说,房屋号码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帮你找到路,而是为了帮助政府找到你。街道名称是关于身份和财富的,也是关于种族的。但最重要的是权力:命名的权力,塑造历史的权力,决定谁重要或者谁不重要的权力。



人类几千年来一直没有门牌号,但现在为什么它们突然变得如此不可或缺呢?耶鲁大学教授詹姆斯·斯科特说,各国都讨厌那些四处迁徙的人,流浪者、无家可归的人、逃亡的奴隶,都曾被认为是“各国的眼中钉”。要掌控一个社会,他们首先要知道社会中都有谁。国家“必须创造可以标识的公民”,“它必须创造出可以记录姓名的公民,能够和地址匹配的公民,并将他们的情况录入地籍簿。


起初,很多居民觉得编号本质上是不人道的。许多人觉得他们新的房屋编号剥夺了他们基本的尊严。日内瓦一名61岁的妇女说,如果当局给自己的房屋加上号码,看起来像是一个宗教裁判所。”


地址也能发挥许多正面作用,比如方便传染病调查,“正是由于街道地址的存在,才有可能获得关于死因的详细统计数据。”1765年,英国议会下令对所有房屋进行编号,并在门上醒目地画上编号,这样英国注册总署不仅知道谁死了,还知道死人来自哪里,地址使得精确定位疾病成为可能。


1795年,瓦伦丁·希曼在一张地图上标出了纽约市所有的黄热病病例,然后绘制了垃圾场的位置,得出了两者有关联性的结论。格拉斯哥一家精神病院的囚犯绘制了1832年的流感流行图。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在1831年发表了一份“霍乱进展图”,该图展示了霍乱在几个大洲的发病情况,红线将旅行路线与疾病爆发联系起来。

 


万国邮政联盟认为,地址是帮助人们摆脱贫困的最廉价方式之一,它有助于人们获得信贷、投票权和全球市场。地址让城市“从头开始”,有了街道地址,你可以找到居民,收集信息,维护基础设施,并创建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的城市地图。未经编制地址的区域容易滋生犯罪活动。居住在街名中有“教堂”字眼的地方的居民,更容易认为自己是基督徒。


研究人员发现,街道地址和收入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有街道地址的地方,收入不平等程度低于没有街道地址的地方。地址帮助居住在那里的人们感到自己是社会的一部分,从而赋予了他们力量,在贫民区尤其如此。专家说:“一个公民不是迷失在城市丛林中的无名个体,只有他的亲戚和同事知道他;他有一个固定的身份。


跟东北一样,英国有许多滑稽的地名,如脆麦片路、鼻屎山谷。如果居民不同意改掉滑稽的地名,地址编制协调员会用改成菊花路来威胁他们。


很多游客特意绕着弯路,寻找伦敦的“疯子巷”“操蛋巷”的路标前拍照。大多数英格兰粗俗的街道名称都是由于意外。罗伯·贝利和埃德·赫斯特写了一本书《粗鲁的英国》,专门收集各种肮脏的地名,如屁股巷、臀部巷、内裤头街。


伦敦长期以来缺乏一个中央机构来指定街道名称,只能把任务交给没有太多想象力的私人开发商,结果导致1869年,伦敦有查尔斯街64条,爱德华街37条,詹姆斯街47条,“愚蠢的极致”出现在“新街”这一名称上——总共有52条。



给住房编号提高了邮件投递的速度。地址不清楚,投递员的工作就会变得更加困难。有人写着寄到“新福雷斯特森林边上的小屋里”。地址难以辨认的信件被转发到一个被称为“死信办公室”的地方,在那里有职员专门解读寄信人的意图。


用数字给街道编号是美国特有的现象。美国每一个人口超过50万的城市都有数字街道名称(大多数也有以字母编号的街道)。第二大街是美国最常见的街道名称(一些城镇使用“主街”而不是“第一街”)。


东京没有给街道命名(只有少数主要街道被命名),而是对街区进行编号。街道只是街区之间的空间。城市设计教授巴里·谢尔顿认为,那些学会用英语写作的人,都受过看线条的训练,所以西方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街道——线条——坚持给街道命名。但日本人关注的是区域或街区。东京之所以让他迷失方向,是因为它的设计与西方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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