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菊打工小说:梦断东莞(2)
厂部食堂争吵
第二天,台馨来厂部上班,在厂里的资料室里看了半天厂里产品资料,以及本厂往来客户的备忘录。
第三天,她向老板柴俊递交了一份她对本厂生产情况的分析、以及对那些重点客户和非重点客户的跟踪服务明细。
柴俊看完她递交过来的文案资料后,他从办公桌上轻轻地抬起头,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位灵秀飘逸的女孩子,眼里溢满了钦佩之情。
刚进入社会的台馨,以崭新的状态投入到新的工作和生活中去,就像画家手中一张干净的纸,更能画出美妙的图画来。因为是崭新的开始,就需要付出全部的努力,需要认真地对待,需要一丝不苟地去应对每一个环节和细节,这样往往更能把事情做好。
台馨的办公桌在老板柴俊的斜对面,只要他一扭头,就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工作状态。她是总经理助理,也就是说,她是他的工作秘书。
每晚,她在厂部办公室里熟悉资料,然后,再到车间里转转,她提醒自已,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本厂的生产、销售、经营状况,以及老板的经营理念。
厂部食堂,是员工们最关注的地方,也是员工们意见最大的集结点。厂里为每位员工每月的生活补贴300块钱,也就是说,60个员工,每个月厂里给食堂18000块钱的伙食费。食堂由潘总务负责。
这位潘总务,让人不由想起他可能就是武大郎的翻版:将军肚一坨,鸡鸡一寸,事业一点,脾气三丈,肉脸一张,皱纹一堆,牛皮一筐。在“振东灯饰厂”里,他早就是退场的小人物,在序幕里晃了晃就消失了。
但老潘自我感觉良好,仍然像装束就绪的主演站在上场门边,等待大幕拉开似的,怀着多多少少的期盼、紧张、欣喜地生活着。所以,他走路时,总是高昂着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架势,又似乎想把身体向上拉长,以之增加自己的高度和在厂里的威望。
老潘从本市工商局退休在家,刚建厂时,柴俊想让老潘发份余热,利用他在工商局的人脉关系,想在税务上能有些关照,不想,这老潘的做法实在让老板柴俊不太满意。
厂部食堂就餐分为员工餐、干部餐。也许他自知自已长得像冬瓜,于是,对冬瓜情有独钟,员工餐每顿少不了冬瓜,因为冬瓜一年四季便宜,每公斤不超过一块钱,再在冬瓜里放些肥肉当油;所谓的干部餐,两菜一汤。两菜,一荤、一素;汤,自然少不了冬瓜。
早晨,台馨与顺德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就业务上的事聊了半天,业务上的沟通不能有丝毫大意,那架势犹如高手对垒,双方都不愿给对方露出破绽。中午老板陪客人出去吃饭,台馨有些疲惫地靠在办公椅上,大脑仍在思索着刚才的问题。
柴老板、老潘、台馨他们仨在同一个办公室。老潘在他的办公桌边双手灵活地操作着计算器,忙活了一阵之后,他点燃一根烟,透过眼前由浓而淡缓缓飘逸弥漫着的蓝色烟雾,似思考问题,又似闭目养神。尽管办公室早就明文规定不准抽烟,但老潘认为自已在厂部属于元老派,特权阶层,只要老板不在办公室,他照抽。
一阵吞云吐雾之后,他得意地说:嘿,嘿,这个月我又给柴老板节省了3000块钱。
台馨这才从刚才的沉思里缓过神来,她听懂了老潘的意思,便扭头朝他望了望,有些不悦地说:潘总,难怪有不少员工对你意见很大,老板每个月补贴给食堂的伙食费最好都用在员工的生活上,吃得好一点,他们干劲也会更足些!
老潘知道刚才自己说漏了嘴,忙说:也是呀,这样吧,把这3000块钱用在下个月的生活补贴上,也就是说,工人们这个月生活差了点,下个月,把它补上来,也是一样呀!老潘说着,他的脸像看到了一条可恶的虫子立马变了,眼睛却像小偷关心钱包一样瞟着台馨的脸,仔细观察她的形象和神态。
现在厂里员工流失量很大,对厂里的生产造成很大的不利影响,他们炒厂里鱿鱼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厂里的生活太差,他们吃不惯。其实,潘总,你为厂里节省了几千块钱,表面上看,无可厚非,实际上,带来的负面影响很大。台馨对总务老潘说。
老潘点点头,说:是,是,我也是为老板着想,省下的钱,一分钱也没装进我的腰包。
这老潘表面上有些服帖,心里对台馨就有些阴影了,心想:先到为君,后到为臣。台馨,你才来厂里几天时间呀,板凳还没焐热就开始教训我了,想我老潘也是本地人,且是市工商局退下来的国家公职人员,厂长高薪请我来的目的你装聋作哑?好,好,行,行,你我走着瞧吧!
刚爬出蛋壳的小鸡仔,咋能嗅到她身边的烟火味?
中午下班,台馨从办公室来厂部食堂就餐。厂部食堂离办公室步行大约需五分钟的路程,食堂与厂部员工寝室连在一起,食堂是三层楼房的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是本厂员工宿舍。食堂一旁有厂部门卫室。门卫室门口,常放着一块大黑板,黑板内容的主编是老潘,黑板是老潘奖罚本厂干部和员工的平台与阵地。
通常情况下,食堂忙活之后,老潘喜欢在厂部车间各条生产线上走走转转,瞧见哪位员工不顺眼,或者有谁跟他过不去,老潘总是找个毛病、寻个借口,像雷峰塔镇压白娘子一样毫不客气地惩罚,视其情况轻重和自已的心情,罚个大过或者中过或者小过。
厂部处罚员工有大过、小过、中过。罚大过45块钱,中过30块钱,小过15块钱,有些员工怕被他处罚,见到老潘时,老远就潘总好或潘叔好,那架势和叫声,犹如见到了他的亲爹。
老潘对那些讨好、巴结他的员工,乜着眼,似将燃未燃的鞭炮,哧溜哧溜地笑着,然后,用他保养得很好、软而有力的手拍拍巴结他的员工肩膀,自豪而不屑地说:死人头,就你嘴甜,来事!此时的老潘,心存欢喜,脸上挂着自鸣得意的笑意,感觉像一只盯着一枚裂缝鸡蛋的苍蝇,时不时,学着拿破仑的样子,雄性十足地踮起脚尖,高昂着有些谢顶的亮头,信心百倍地向厂部下撇上癫地走去。
旁观者眼里,感觉他像把擦亮的小铜壶,神气十足地在厂部车间、食堂和办公室蹦来蹦去。
台馨来到厂部食堂,她吃的是干部餐,米饭与员工在同一个饭桶里盛出。她来到就餐窗口边,打了一点米饭,端着菜,再到就餐桌边,鼻子离米饭也只不过半尺远的距离,却闻不到饭香。看着面前的米饭,再瞧瞧没一点油星味的冬瓜汤,她从碗里挟出一片放在嘴里用舌头不停地把它翻来复去地玩弄着,像猫玩老鼠,又像某些男人使出浑身技艺与妓女纠缠却永远也满足不了她而自己顷刻间就像一摊烂泥般索然无味的感觉,这时,也只能说:唉,太乏味了!台馨咋嘛着嘴里的冬瓜,再咋嘛也没咋嘛出啥味道出来。她眨眨眼想:自己来到厂里上班也只不过十来天时间,对这里的饭菜已心生厌恶,那些在厂部时间较长且每晚加班三、四个小时,甚至加班到通宵的一线员工,厂里的饭菜,他们又怎能吃得下去呢?台馨想着想着,坐在她一旁的前台且同住一间宿舍的文员小慧,扭头瞧了台馨一眼,抿嘴无声地一笑,然后低下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粒。
台馨与小慧形影不离,小慧细嚼慢咽几口之后,又抬眼望着台馨:问,哟,阿馨,想男朋友了?再想,也得吃饱肚子,吃饱了才更有劲想他呀。小慧说得很轻松,好像是上了一趟街,来了兴趣,顺手购买了一件时尚衣裳般。
去,去,去,谁知他在哪里呀?我看见这饭菜真是够了又够。上大学时,虽说我们大学食堂伙食差,可比这好多了。台馨对小慧说。
喂,阿馨,人们常说,粗茶淡饭最养人吗,你吃饭时,多想这句话就行了。我就是这么做的。小慧笑着附在台馨耳边说。
你真阿Q!台馨笑着白了小慧一眼。
没办法,台馨,谁不想吃饭喷喷香,住得干净又亮堂,穿得优质又时尚。可咱现在还不行呀,你先得学会适应环境,也就是说,先当孙子,然后再做爷爷。说得难听点,自己是废铁、烂铜时,千万甭把自己当黄金看。小慧低着头,把碗里的饭慢腾腾地往嘴里扒拉。
唉,也是呀,你说得对。忍着吧,等咱吃够了这里的饭菜后,再去好好品尝那些美味佳肴。台馨扒拉一口饭后,微笑着轻声对小慧说。
这里也是减肥最好的地方!小慧偏着头,似轻声对台馨笑着说。
对,省钱,省下的钱寄回去,让咱爸妈好好享受享受!台馨笑着嘀咕道。
你爸妈肯定夸你是位孝顺的女儿!等你回家看他们时,二老肯定做些好吃好喝的,慰劳你这个宝贝疙瘩。
一想到家乡的老爸老妈,想到妈妈做的好吃的饭菜,台馨抿着嘴,轻轻地笑开了。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晚上,吃罢晚饭,台馨从宿舍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她喜欢这段路,她喜欢看沿途居民灯光下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饭边聊天的和睦景象。饭桌上,是粗茶淡饭还是美味佳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温馨的、浓浓的、任凭风吹雨打也化不开且消散不了的亲情。
在办公室加一会班之后,台馨想到有点事要办,便走出厂门。大约九点钟左右,她又重新回到办公室,继续着刚才没做完的事。
这时,总务老潘刚发完员工晚上加班的夜宵票。工人加班的夜宵,不过是一袋方便面和食堂里白天吃剩下的米饭再多放些水,加点咸,烧开做成的稀饭。加完班的工人们拿着老潘发的夜宵票去厂部食堂吃点宵夜。
台馨在办公室里工作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她感觉有点饿,于是,就来到了厂部食堂,想喝口稀饭垫垫肚子。平时,台馨对夜宵还是有控制的,主要是她怕夜宵增加体重。若饿着肚子躺在床上,腹腔里似有一条蛔虫在蠕动,接着,一条、二条、三条,接着,是无数条蛔虫在空荡荡的腹腔里攻城掠地。为平息战乱,台馨想敷衍一下肠子,她去食堂喝口盛在碗里浪打浪的白稀饭。
今晚,她手里没有夜宵票,老潘发放工人夜宵票时,刚好台馨有点事外出离开办公室。
老潘站在厂部食堂门口,老远看见台馨从厂部办公室往食堂这边来,他大声地对厂部食堂里工作人员说,台馨没加班,晚上没有夜宵吃。
台馨走到老潘跟前,他的话她听得真真切切,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感觉胸口里的火焰直往上冒,且火焰越烧越旺,要把她整个人烧焦。
老潘,你太过份了,你几十岁的人了,有一点良心吗?老板给员工每个月的伙食费,你不花完,员工每天离不开冬瓜,你老潘做人做得太差劲了呀!
住在二楼、三楼的员工们听见下面食堂有人高声大嚷,有的扒在窗口往下看,有的索性从楼上一步三个楼梯地向楼下冲刺,急急惶惶地来到台馨与老潘吵嘴的第一现场,就像一个坐在观众席上的戏迷一样,观看着一场紧锣密鼓的好戏开演。
此时的老潘,他的喉咙好像成了一只被人拎着脖子的鸡,出气、吸气都有些困难了。他的火气和血管里的血,如同沸水里温度计的水银柱,一下一下往头顶疯蹿,他的眼睛仿佛是一对铜铃,不含一丝温润地盯着台馨,他的牙齿像两块竹板,在嘴里敲出一连串的哒哒声。
唉呀,你们外乡人也真不识好歹,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我们南方,在这里,我们收留你们,你们这些人有活做,有饭吃,有钱赚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苛刻什么饭堂饭不好吃。五星级宾馆饭好吃,你去吃呀?吃得起吗?怕是门也进不去吧?老潘冷眼冷语,从头到脚,一副准仇人的架势,嘴角时不时挂着一丝不怎么地道的笑。此时,气氛僵硬得就像快爆炸的火药桶。
俺们外乡人咋了?老潘,你们有本事到俺们家乡去呀,怕你一出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台馨大声怒斥道。此时的台馨没有一丝一毫办公室淑女风范了。
其实,完美的人未必受欢迎,真正受欢迎的人,总有他一份独特的真性情。
你,台,台馨,你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破坏厂内的安定团结,煽动工人起哄、闹事,你,你这样下去,是没好果子吃的。老潘脖子一拧,眼一瞪,撇撇嘴角,拿斜眼瞅着她。
哈哈,老潘,你不要认为自己是本地人,脚踩三尺硬地就居高临下,高人一等了,如果没俺们这些外来工,靠你们自己在厂里生产,能行吗?俺们家乡也在飞快发展,不要多长时间,俺们不用外出打工受气,在家乡就能就业,老潘,这一天不会远的。
台馨与老潘越吵越凶,扒在窗口看热闹的一名员工大声取笑道:好哇,老潘,黑板上记个大过呀,那是你的拿手好戏呀!话音刚落,三楼、二楼及面前的围观者,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这笑声是从心灵深处而来,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笑声里,也夹杂着扬眉吐气。
其实,台馨一进厂就有些看不惯老潘,感觉他气焰太狂妄,口气比脚气还大。不过,老潘是总务,主抓厂部食堂,自已是总经理助理,主要辅助老板搞好本厂生产和与外界沟通等业务,没必要主动去与老潘套近乎,属于井水河水各自流的不交际状态。从今晚老潘的架势看,自已想得太单纯了,老潘对自已早就“有意”了。
男人都有自尊心和虚荣心,特别在工商所一干就是几十年、且看惯了别人讨好笑脸的老潘,他哪里受得了台馨这一番在众人面前伤他自尊的礼遇。老潘怒目瞅着台馨,鼻孔里“呼呼”地喘着粗气。
小慧半躺在宿舍床上一边翻看着杂志,一边用手机与朋友短信聊天。窗外冷不防飞来台馨与老潘吵架声,她忙起身下床,床沿边的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光着双脚来到宿舍的窗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后,她明白是咋回事了。小慧回到床边,慌忙穿好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食堂,分开围观的众人,把台馨连拉带拽地从老潘面前拖走,再把台馨往宿舍推去,两人拉拉拽拽地来到宿舍门口,小慧一脚踢开了宿舍的门,气喘吁吁地把台馨按到她床沿边坐下。
小慧抱怨地对台馨说:你呀,全厂那么多干部、员工都能忍受食堂里的伙食,你咋就不能忍呢?你看老潘那体型,像他这个年龄段,多数属三高人群,厂里谁不拍他马屁呢,就你日能,他哪里受得了今晚你给他的待遇?他一旦太激动,血压上升,或心脏病发作,一口气不来,死了。虽说你俩没交手,有厂部工人为你作证,可他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关系,你肯定要背责任,这不是害了远在家乡的爸妈吗?
小慧责怪着台馨,台馨坐在自己的床沿上,鼻子一酸,嗓根一硬,眼泪巴巴嗒嗒,顺着两颊往下掉。
别哭了,我马上把今晚你与老潘吵架的事电话跟柴老板讲一下,免得老潘明天提前在老板面前告你状。若柴老板不明就里,偏袒老潘,这件事,老潘占了上风,老潘会在厂部黑板上记你大过,罚你45块钱。45块钱是小事,面子上过不去,以后,你在厂里工作不好开展;他在厂里会变本加厉地打压工人,在厂部伙食上他会更加克扣工人伙食费。不过,你以后做事要圆滑些,再不要义气用事了,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你打抱不平,打得过来吗?还不是自己找难堪、找气受。小慧递给台馨几张纸巾,说道。
台馨刚出大学校门,虽然多读了几年书,学历比小慧高,在社会上的见识远没小慧深刻。所以,小慧在厂里虽是文员,她很圆滑,上到柴老板、下与厂部打扫厕所的大姐,她们关系相处得都很融洽。
小慧是粤北人,高中毕业之后就离开家乡来到珠三角打工,因为她懂粤语,这为她找工时多了一个优先条件。小慧在厂部上班时,穿的是厂服,一到宿舍,就迫不及待地把厂服一剥,换上自己心爱的衣服。通常,她的上衣好像一大块布挂在她的肩上,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她喜欢穿牛仔裤,裤子上习惯有几个小窟窿,好像几只眼睛长在腿上,一睁一睁的,有些怪怪的味道。她的脸蛋总是日落西山红霞飞,像红透了的西红柿,且“西红柿”上总有盈盈的笑意,又恍如烂漫原野遍铺璀璨的山花。美中不足的是,小慧高挺的鼻子两旁,零零星星有几处“雀子屎”。
据小慧自己介绍,她有一个很疼爱她、宠她的男朋友小周,小周是东北人。小慧说,她之所以在成排追她、爱慕她的异性里选择小周,是因为小周东北老家爱下雪,小慧是南方人,对雪情有独钟。一次,台馨笑着问小慧,慧,若你男朋友也是南方人,你会不会以身相许。小慧“扑哧”一笑,然后说,小周若是南方人也没关系呀,只要他能挣钱,冬天北方下雪时,我们一起去北方旅游,或者在北方爱下雪的省会买套别墅也行呀。这世界呀,没女人不欢,没男人不乱,其实最精彩一段,应属男人和女人过招最好看。哈哈!小慧无限欣喜地说。
慧,你男朋友从事什么职业?你每月的工资都不够你花,你朋男友能供你大把大把花钱吗?台馨关切地问小慧。
我男朋友小周是做业务的,很会挣钱。再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女孩子又不养家,自己挣钱够自己用就行了。我才不想做职场上的“白骨精”,那么累,没意思。
慧,“白骨精”有白骨精的好处,她们大多有一技之长,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不用伸手向别人讨要,不是更好吗?再说,现在市场经济冲击着社会的方方面面,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事业上稍有些起色的男人,周围诱惑他们的因素太多了。那种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生活,时不时面临着“小三”篡位的危险。一个女人,若自己有一技之长,婚后不管家庭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女人凭自己的本事,都能无忧且很自尊地生活下去。
也是,馨。你说得很对,我们厂里那位打妇卫生的阿芳姐,不就是被“小三”打败了吗?我才高中毕业,现在,走在大街上,你遇到南下找工的,基本上都是大学生,跟他们在职场上竞争,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还不如老早乖乖地举手从职场里撤退。小慧狐媚的双眸透出迷茫。
慧,你有没想过,再给自己充电参加补习班学点技术,有技术傍身,没什么可怕的事呀?台馨轻柔地对小慧说。
馨,不行呵,我出校门已好几年了,心变野了,安不下心来学东西呀!
也是。不过,你要想学点东西,首先得战胜自己呀。你想想,端人碗,服人管,夫妻之间也是这样呀。家庭中,能挣钱的一方,说话就有些底气,现在,毕竟是男权社会,什么时候有真正男女平等这回事呀!再说了,女人如花,花有花期,一旦错过,即使招展,也是寂寞。不如一技傍身最安全。
唉,也是!小慧说完,咂吧咂吧嘴。
住在一间寝室,睡在对面床上的两个女孩子,总喜欢天南海北漫无边际地闲聊,想到哪儿,话题就在那儿说开了。
润雨初晴的夜空洁净清爽,繁密的大大小小的星星齐齐闪烁,星光给单调平实的厂部宿舍小院洒下了妩媚和柔情。
台馨和小慧同宿舍的两个女孩子,躺在各自的小床上,虽不再说话了,可她们各怀心事,一时半会还难以入睡。在他乡漂泊,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怎样或者会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作者往期文章导读
作者黄菊创作情况:黄菊,女。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六安市作协理事。
2011年《安徽文学》第一期发表了两万多字的中篇小说《往事,静静地躺在尘封的画面里》。此文获六安市第一届文学艺术类三等奖;2012年散文《您驾祥云归来》荣获上海第七届海内外文学征文二等奖。2013的出版乡土中篇小说集《地之子的后人们》(约25万字)。此书,荣获六安市第二届文学艺术类三等奖;2014年、5月,中篇小说《蜗牛们》荣获“淠河文学”小说二等奖、安徽省作家协会第二届小说大奖赛‘古井杯’江淮小说大奖;
近几年,仅在《南飞燕》上,陆续发表了多篇打工短篇小说:《因为爱你》、《情在他乡》、《不在做贼》……2015年,长篇小说《史河女儿心》进入安徽省2015年度“中长篇小说精品工程扶持项目长篇入选篇目”(40名)
已完成打工长篇小说《梦断东莞》书稿(约20万字)。
主编:木子 微信:tiantian1989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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