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山娃：那年春天花开
那年春天花开（组诗）
山 娃
那年春天花开
山上的草长的油亮翠绿
太阳红彤彤照耀我的村庄
月亮睁着浅蓝色的眼睛
我跟随姐姐上学拔草喂猪
涝坝的泉水养活戏水的蛤蟆
泉眼的鱼儿活跃蹦蹦跳跳
我边读书边夹碗底野菜碎叶
花开时节我含泪没有哭
花全部开败我还是没有哭
那年春天花开
我见炮炸的石头堆垒崖顶
家乡人扛镢头修渠引水
很多人吃不饱黄米做的馓饭
娘说我还小不让上山栽树
村里回来的人各个面黄饥瘦
还有回不来的人渺无音讯
羊从半坡上赖洋洋进圈
村庄的烟囱冒出呛鼻的味
对面山脚叠加几座新坟
那年春天花开
我路过表叔家破窑洞口
他家黄狗忠实地卧着看门
碰见我摇晃耷拉的尾巴
我大喊了一声“黄狗”起来
表哥猛冲出门追着我问
是在叫他还是在叫狗
我说连狗带人一起叫走
于是我俩离开了家乡
至今远行漂泊在外
长在冬天的麦子
麦子发芽冬季忍辱负重
蒙受冰封的寒冷风吹雪盖
但幼小的禾苗从未示弱胆怯
麦长的动作缓慢身单力簿
假如迎春气息一旦迎面扑来
麦秧就会支撑强劲的麦芒
开花蒂结硬棒沉甸甸的麦穗
给农人们一份耕种的惊喜
季节变幻麦苗偶尔冻伤叶尖
麦绿区别调皮捣蛋的孩童
你喂他一日三餐且提心吊胆
让父母手捧精心关爱呵护
如果催促太急导致事得其反
虽个头长高似乎觉得出类拔翠
若干年后倘若选择前功尽弃
明显是些无用蔫巴的麦草
到时候枉费心饥成不了气候
长在冬天的麦子成熟夏天
我们亲切地称谓它冬贮的粮
这跟打拼国外的人士有别
游子指名道姓自称侨眷华仔
冬麦熟了即是丰收的粮食
可以喂饱所有人挨饿的肚皮
或者碾磨面粉制作面点
而跨洋过海漂泊的仕途者
仍在踟蹰彷徨春来秋去
傍晚日记
风从我脚尖穿越
一只乳白色鸽子落地
它好象从天空飞累
周围光线逐渐由淡变暗
我想替鸽子做点什么
当我再次回过头时
风刮走一片干瘪的树叶
夜幕突然降临傍晚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我无法判断鸽子去向
鸽子飞走后我身边空当
我必须离开这条马路
往前走我感觉有人负伤
在我锁定目标离开时
风力尾随我的身后
我听到夜在哭泣
海子死后
题记：怀念海子
海子死后
一群人前来围观
牛舔着他冻缰的尸体
火车照直攀延缓慢穿行
轨道的两旁血染残句断章
山河忧郁大地宁静苍茫
只有爱他念他的憨厚父亲
一个人背着干粮在哭
海子死后
春天的鲜花畏罪潜逃
那年我在东北大兴安岭
读他写的诗书页破烂泛黄
有人坐船来松花江打探虚实
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畔
他的诗参加了俄罗斯民族
国庆大阅兵默哀仪式
海子死后
我把山里那个娃的名字
隆重地改涂成活着的海子
许多愚蠢的海子一个个死了
千万个海子争先恐后站起
我在诗的领域国度赋闲
诗神们临时筹办一场晚会
海子的思想正在跳舞
后来得悉海子没有死
死了的是另外一个海子
他在诗人们面前来回踱步
总是考虑那首春暖花开
那天找见失恋多年的女友
想为呕心沥血的父亲
跪在地上烧纸披麻戴孝
手握一支笔泪流满目
当孩子们受伤时
当孩子们受伤时
我已坐卧不安心如刀割
同样是父母同样是人
为什么良心非要跟狗一样
我听到三岁小孩针扎的声音
我看见性侵猥亵的动作
我仔细听完了年轻妈妈的叙述
我品味着一件事情的过程
我没有理由再听下去了
我走回幼儿园小班的教室
我的笔变成马良的神笔
今夜我不画山河锦绣
只画监狱手铐脚镣
我想回到从前的法锤跟前
用劲猛敲这个社会
警示老师们站起来上课
尽职尽责挺身而出
保护好那些幼稚鲜嫩的小脸
诗人简介：山娃，原名张立山，男，原任人民法院民庭庭长职务（高等二级法官），现辞职在一家上市公司任职。写诗，中国诗歌网会员，出版诗集数册。作品散见全国各地诗刊、杂志网页。
名誉顾问：杨 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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