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嗙雕‖“熊过故事系列”之熊过的逆袭（下）

Original 文学沙龙文学沙龙 2023-09-03

作者简介：王国雄，笔名大嗙雕，男，广东五华县人。现居深圳，爱好文学，喜欢阅读，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心路历程。

熊过的逆袭（下）

熊过故事系列

文 / 大嗙雕

〈十一〉

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喇叭裤、蝙蝠衫和蛤蟆镜。戴蛤蟆镜的人，还要把商标留在上面；穿西装的，也不能摘下袖子上面的商标，要的就是那个牌子带来的范儿感。

那时候，喇叭裤、蝙蝠衫、蛤蟆镜、狮子头、港衫配齐了，手里再拎一个四喇叭的录音机，就是最潮最牛气的人。到了八十年代后期，青少年的招牌服饰是萝卜裤。这种裤子类似于萝卜的形状，上宽下窄，整体像个锥子。收脚的萝卜裤一般人穿上都会显得矮，适合腿瘦的人穿。

熊过是兄妹中的老大，现在出来参加工作了，全家上下都很开心。隔了几个月，熊过的妹妹也来到深圳市宝安县坪山工作，熊过特别开心——不用他负担家中的责任了！妹妹去单位报到前，熊过特别陪着她去人民南路的深房广场小商品市场置了一身的行头——萝卜裤和蝙蝠衫。两个人不会侃价，也不懂行情，后来发现被坑惨了。妹妹的行头鸟枪换炮了，感觉很不得体，很不习惯，越穿越觉得不对劲，熊过也觉得怎么看都像个丑角。

熊过的妹妹上班后，熊过经常过去探望。那时候的坪山，虽然短短三十公里，但还是很偏僻的小镇，既要到东门汽车站坐车，又要进出检查站，还要在龙岗转车，十分麻烦，没有二、三个小时到不了。有一次，熊过去坪山探望他妹妹。本来在酝酿一些路途上要注意的安全问题，但又心想，我作为一名在特区、在市内、在口岸做卫士的公安助手，再不济也是算见过世面的人，到关外这些山旮旯里去走走，怕什么呢。于是，把身份证件和身上带的钱简单的放在衬衣的胸部口袋里。在龙岗转车上另一辆车时，被一群人堵在门口，造成很拥挤的假象，熊过上去车上才发现身份证件和身上带的钱被盗一空。下车追寻，踪影不见。身无分文的熊过，只得徒步走去妹妹的单位。经此一劫，熊过才理解到关外治安秩序混乱的个中含义。经济上有妹妹的资助尚易解决，没有身份证件的熊过要进入特区就没那么容易了。只好寻求在沙湾工作的亲戚帮助，通过借用当地派出所的警车，把熊过当作犯了罪的人员押送入关，过了关再放下车来。

春节来临，熊过准备回乡过年。那个时候准备年货都喜欢去中英街购物，那里有许多免税的内地没有的商品。从市区去沙头角的中英街，要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梧桐山隧道。这条隧道是新开通的，１９８７年９月底才通车，全长２．２６１公里，开深圳隧道建设之先河，也是当时国内最长、功能最完善、设施最先进的一条公路隧道。没见过世面的熊过被这项浩大的工程所振憾，很长时间都赞叹不已。

出了隧道右转，几分钟就到中英街的关口。进入中英街，不论内地来深旅客还是深圳居民(沙头角居民除外)，都要办理公安部门签发的"特许通行证"。必须听从边防、海关人员指挥，排队验证出入，如发现证件与本人不符或时间不对者，取消其入内资格。中英街位于盐田区沙头角镇内，长不足一里，宽不盈两丈。一八四0年鸦片战争后，沙头角被依据不平等条约勘定的"中英边界"强行割成两半，从此，以街心为界，一边是英占香港，一边是中国大陆。

改革开放初期，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加之是当时国内少有的免税街，以其种类繁多的中外商品和低于内地市场的黄金价格吸引了众多内地游客，一度成为闻名全国的购物天堂。熊过来到中英街，只见街上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疯狂抢购。一开始，熊过好像不用钱一样，抢购了很多商品，例如药油、味精、干果、力士香皂、折叠伞等日用品，准备回去送亲戚朋友，高兴得不得了。一算帐，兜里的钱只能买到几件商品，不好意思的又乖乖地放了回去。

回来深圳的时候，车站上人潮涌动，公共汽车一开门，人群就蜂拥而上，很混乱拥挤，下脚的地方都难找到。熊过与他的同伴挤得前后分开了。买票的时候，熊过以为他的同伴买了，熊过的同伴又以为熊过买了，结果两个都没有买票。下车的时候查票，把两个人都逮到了，被罚了票价的10倍。熊过说，罚款事小，被人以为是故意逃票却把面子丢尽了。

熊过满面春光回到家乡，感觉自己也算是一个准备以后要成功的人士了。想起刚参加工作时的第一个中秋节，街头巷尾，商场店铺，到处都是促销摆卖月饼，给家乡的人邮寄月饼也很流行。客家地区的中秋节应节食品是切糕，也叫月光糕，由云片和米粉、糖等和成。像这种城市里的中秋应节食品——月饼，熊过的家人是没有吃过的。熊过很想跟跟潮流，赶赶时髦，买一盒城里的月饼表达自己的一片心意。熊过一到商场，看了价格，发现普通盒装的月饼一般都一百元以上。我的天哪，一盒月饼又是一个月的工资。熊过只好退而求其次，买散装的单个卖的月饼，买了两个寄回家里。两个月饼也占去了熊过半个月的工资。

想起当初经济据拮的日子，熊过这次似乎感觉到正在慢慢的从据拮日子中走出来。乡亲们都很羡慕熊过——虽然工作很一般，但穿着的那身制服还是蒙骗了很多的人。熊过同样很享受穿着制服的感觉，甚至于到镇上去买东西也穿着那身制服，骑着单车，腰间别着一部砖头般大的收录放三用机，头上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跟唱着：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

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

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我虽然欢喜却没对你

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你就像那一把火

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从街头走到街尾，回头率超高——熊过过后才明白，回头的看客是在看一个像猴子一样的不合时宜而且洋象百出的人！熊过经常为当年的幼稚可笑而羞愧！

〈十二〉

熊过的舅舅搬了新家——通心岭，在市政府的后面。熊过的外婆住在他舅舅的家里，熊过经常往通心岭蹭吃蹭喝。往返通心岭的路上，要经过荔枝公园旁的大家乐舞台。"大家乐"活动最开始每周只举办一次，发展成每天晚上都有。每到演出日夜色降临，露天舞台就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连舞台后面的小山坡上也站满了人，还有人没有位置，挤不进来看演出，干脆爬到树上去看。 "大家乐"是深圳青年建设者的精神家园，是没有围墙的艺术学校。舞台"自愿、自荐、自费、自演、自娱、同乐"的特色，使青年人的自觉参与性很强，很多青年人都是在这里初尝人生第一次登上舞台的经历。自1987年开始，每年7月举办"荔枝杯青年歌手大奖赛"，至2007年连续举办了二十届，不少青年歌手，通过比赛由此走上艺术殿堂。

在大家乐舞台的附近，在红岭路上有一间由法院礼堂升级改造的电影院，熊过经常在那里看电影。于1988年摄制的改编自台湾民间故事"疯女十八年"的《妈妈再爱我一次》电影，熊过就是在这里看的。作为从上世纪80年代走来的观众熊过，清楚记得记忆里的那一次集体挥泪——几乎每个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哭湿了的手帕——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一天，熊过又去通心岭蹭吃蹭喝。到了他舅舅家，大家都在谈论他外婆昨天被一名中年妇女行骗的过程。

熊过外婆每天上午都会去小区散步，找小区里的老人聊天。熊过的舅舅那个时候正好肝功能异常在吃药调理。昨日上午，熊过的外婆跟满客厅的人说了声再见，便准时出去找小区里的老人聊天。正坐在休闲椅上的熊过外婆，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名带家乡口音的中年妇女，自称是熊过外婆女儿的邻居。熊过外婆有五个女儿，想也没多想，说是女儿邻居完全是有可能的。中年妇女自称儿子身患重病，听说附近有一名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且十分灵验，专程赶来求医。熊过外婆便没有起疑心，向她解释称并没有听说过什么神医，建议她带着病人去医院治疗。正当熊过外婆和中年妇女说话时，另一名路过妇女搭讪称，她知道这名神医的地址，她孙女患病就是不久前被这名神医治好的。随后，这名妇女还热情的表示可以带路去找神医。中年妇女听到后十分激动，她对熊过外婆称自己对附近环境不熟悉，央求熊过外婆陪自己一同前往，心地善良的熊过外婆答应了。随后，三人走至一栋居民楼下时，遇到一名妇女自称是神医的孙女。她询问了中年妇女家人的病情后，表示自己可以作法驱病，但需见钱消灾。中年妇女闻讯表示马上前往银行取钱。紧接着，神医孙女又对熊过外婆严肃地说，你的儿子近期都有病痛之灾，需要赶紧作法驱病。且不能将此事告诉他人，否则作法将会失效。熊过外婆闻言大吃一惊，看着身边两名妇女一个要去取钱，另一个还在不停感谢神医治好了孙女的病，熊过外婆深信不疑。回家后，熊过外婆严格遵从神医孙女的嘱咐，并未将此事告诉家人。赶紧把子女给她的现金、手饰品等找来装在袋子中，请神医孙女作法驱病。神医孙女告诉她，要双手合一跪在地上默念"阿弥陀佛"五分钟，有人喊你也不能搭理，否则祈福就不灵验了。熊过外婆相信了，并照着神医孙女的吩咐做。过往的人看到熊过外婆可笑的行为，上前提醒她，熊过外婆还严词拒绝，说，你们不要坏我的事！而就在她默念阿弥陀佛时，神医孙女和两个女子跑了。几小时后，发现异常的熊过外婆打开袋子，结果发现里面的现金首饰品不翼而飞，知道遇上了骗子。自从被骗之后，熊过外婆便现身说法，给身边的老人讲述被骗过程，告诉别人不要上当受骗。也发现有许多人被类似的骗局所骗，只是没有声张出来，局外人不知道而已。

〈十三〉

熊过由于工作突出，被深圳市公安局评为1988年度深圳市优秀保安员。公司为了激励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决定对这些工作的积极份子安排去韶关和??庆等旅游胜地进行考察参观。熊过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旅游！

说起第一次，熊过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人生第一次——去银行开户存钱！那年，公司在福田岗厦的广深珠高速公路水泥预制厂拓展了一个业务点，公司委派熊过到该点去负责管理。这个地方现在虽然是市中心区，但在那时候却是很偏僻的地方。那时的深圳，过了上海宾馆就是属于郊区范围。熊过来到空旷僻静的地方上班，低头看到的是杂草丛生的荒野，抬头望见的是几盏昏暗欲睡的照明灯，环顾四周只有熊过一人在荒野中孤独求生。晚上值班不像以前在室内值班，人多势众，现在只有一个人要在室外值班——在寒风中，熊过只得裹紧了厚重的大衣，在工地上巡逻。熊过的心理落差很大，很是凄凉。熊过从此开始思考人生的一个永恒话题——下一步该如何走！

熊过开始考虑理财这件事。理财的第一步是储蓄。熊过印象最深的是，同事经常说，一毛钱都没有，理什么财？那时候熊过意识到，如何理财不是最关键的，如何有财可理才是重要问题。熊过虽然工作了一年多，工资一直没增加，平均下来每月只有150多元的收入。于是，他把每月的工资拿出50%做强制定存，最开始的目标是一年存800元，结果真的就完成了目标。千辛万苦积累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熊过不仅高兴，还很自豪。这种情绪保持了没有几天，就被现实无情击碎。一次熊过在汇食街亲戚开的餐厅那里忍不住说起这件事，大家都不屑一顾地说，拿这点钱不够吃一顿饭。老板说不如来我这里做。有个长者鼓励熊过说，别着急慢慢来。熊过此时此刻又想起一年前去岗厦的邮政储蓄开户时，工作人员在办完所有手续后，双手把存折交给熊过，说了三个字：恭喜您！她是熊过心目中最美的邮政工作人员！正是受到这句话的鼓励，才使熊过每个月跑去银行存钱，从不间断，坚持了一年，完成了目标。

节衣缩食一年，不够人家一顿饭的钱！点解？为什么？熊过不得其解，又不能去抢银行。熊过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像驼鸟一样，把头埋到地下——远离喧嚣的世界，在书海中寻找乐趣！

〈十四〉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不容易。上面说到，熊过来到空旷僻静的郊外上班，环顾四周只有熊过一人在荒野中孤独求生———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踏著沉重的脚步，归乡路是那么的漫长；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吹来故乡泥土的芬芳。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北风飕飕的夜里值班，即使耳机里不断重复的播放着《故乡的云》，也无法排解内心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一种令人发狂的空虚。纵然大声呼喊欢呼，也一样会感到内心的空虚惆怅与沮丧。熊过这时才理解巴尔扎克说过的，在各种孤独中间，人最怕精神上的孤独！

熊过望着远方霓虹闪烁、繁华林立的市区，仰望灯光辉??像是高高俯视着熊过的新楼盘。熊过喟然长叹道，我要成为你的主人！

熊过为了舒缓压力，作了一次深呼吸，慢慢吸气然后慢慢呼出，每当呼出的时候在心中默念"放松"。压力缓解了，迎着风踱着步，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想起去年在罗湖口岸时的那次生日聚会，那时候熊过的心情跟现在是完全不同的。那次是熊过的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派对！有同学，有朋友，有蛋糕，有祝福。在那一天，他非常开心！感到幸福和快乐！他感谢那次生日让他拥有了最幸福的昨天——随着人的境遇的变迁，自那次以后，熊过就再也回不去当时任性的无忧无愁的时光了！熊过当时没有想过这一点，当时还被他舅舅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在自责。

当时是深圳中小巴车风驰电掣的年代。深圳的第一条中小巴线应该是1989年开设的，2006年全面退到"二线"关外。遍布市区的100多条线路延伸至各个角落村屋，且速度飞快，招手即停，一直是深圳的平常百姓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因为规定中巴不许超载，不能有站立的乘客，超载被抓到是要按人数罚款的。但高峰时期几乎所有中巴都会多拉客，司机为了躲避交警，每每在经过执勤点之前，就会大声叫喊"猫低，猫低"！提醒站在过道的乘客蹲下。那个时候初来深圳的人，哪怕一句广东话也不懂，这一句却是必须记住的。到了各自的目的地，无论会不会粤语也都会喊一声"唔该，有落"。熊过最初听到有落，还真没弄明白啥意思，就见车吱的一声刹车，有人下车。便开始琢磨是"有落"还是"要落"，心里还反复念叨"有落、要落"，谁知一不小心念出了口，司机把车停了，一车人都看着他，只好悻悻地下车，其实还没到他要下车的地方！

熊过工作后的第三个年头，他的父亲也在广州出差三个月。熊过决定去一趟广州，见一见他父亲。在去广州的途中，车还没到宝安县城就被"卖猪仔"——八九十年代坐中巴车在中途被转到另一辆车上，上车后又要再买票。熊过上车时就多次向司机求证是否直接去广州站，司机一直说是。现在还没离开深圳就想卖到另一辆车上，怒火中烧，强烈要求司机退钱外加赔偿损失，司机最后妥协赔偿了一点钱后，熊过才下车离开。

熊过到了广州，住在一个广州工作的同学那里，白天就去父亲学习的单位。在父亲的办公室，一起谈论深圳的见闻感受，谈通车不久的梧桐山隧道，谈深圳近期发生的"八九动乱"游行示威。当时，熊过的单位高度重视，一日多道命令，不准上街，全员待命，积极协助公安、边防查控企图偷逃出境的民运分子。有些消息都是通过境外的报道才知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有一件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被火烧死的解放军战士的图片，境外的报纸报道这个解放军是先开枪射击游行示威的群众，群众怒而烧之的。大陆的报道则说，这是动乱分子无所不用其极的赤裸裸的对解放军发起的攻击。

〈十五〉

1990年是熊过工作的第四个年头，公司把他从岗厦先后又调回罗湖的文锦渡口岸、罗湖口岸、发展中心大厦等地上班。

那时候，传呼机就像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一夜间爆红。1983年中国内地市场第一家寻呼台落户上海，并在随后的10年时间里，风靡大街小巷，走进千家万户，直到2007年基本落下帷幕。传呼机又称寻呼机、BP机、BB机和Call机。Call这个词在香港电影中出现的频率超高，最初"Call我"的意思就是"用传呼机呼叫我"，随着时间的演变，Call一词如今也变成了打电话的通用词汇。时间距离传呼机进入中国市场仅相隔4年，即1987年摩托罗拉3200带着中国第一台手机的显赫身份，进入市场。和"大哥大"一样，腰间别一台传呼机，一度被当作身份的象征。

看到身边许多人陆续开始腰间别着一台传呼机，例如在电话公司上班的一哥们。有的人甚至手持"大哥大"，例如汇食街老板的儿子，上步巴登街商品市场卖衣服做老板那个老乡。尤其是在电话公司上班的那哥们，不相信熊过说的收入水平是真实的，整天在他面前瞎叨叨，说开个BP机方便联系，还说他公司有大幅度的优惠，说得熊过心里就痒痒的——虽然不是很实用，但心里早就羡慕拥有BP机的人，它是成功的标志，是身份的象征，熊过发梦也想拥有他自己的BP机！然而，早期的传呼机市场，设备和服务费用也并不平民化，很多传呼台仅入网费就需要100元人民币，而后期中文传呼机的年费更是达到了600元，这在那个年代可以被看成是一笔"巨款"了。

熊过极低的收入，干瘪的钱包，只能望机而叹，只有退而结网。工作四年，一个普通的心愿都实现不了，不知道为什么，熊过心里总是沉甸甸的，总是压不过气来，感觉好累。

熊过单位同事结婚的人越来越多了。那时候既没有商品房的概念，也很少人租房得起房子，大部分结了婚的都还是住在各自的单位或者工厂的集体宿舍，夫妻相聚都是在集体宿舍，要亲热什么的，要么避开宿舍里面的人出去以后——大部分人都会知趣地主动回避。要么到晚上去附近的荔枝公园谈情说爱。那时的深圳是全国出名的最年轻的城市，充满活力与激情，也带滞了为数不多的公园的热闹场面——谈恋爱的、不谈恋爱的、约会的、不约会的、单身的、不单身的、男人们、不是男人们、女人们、不是女人们，都在公园里消磨业余时间。当中夹杂着各种猎奇猎艳的单身狗人士，满足一些与生俱来的本能天性。熊过在一些老司机的带动下，间中也与他们结伴同行，打发无聊时间。

这些生活指征说明，熊过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熊过是单位的合同制工人，也就是正式职工，理论上结婚成了家的人单位是有福利房分的。当然，住房的分配数量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熊过的公司，成立时间短，效益也极其不好，有一点点发展用地都没钱建楼，需要与别的有钱的公司合作开发，相当于卖地发展，分房要排队等候就不足为奇了。结婚等候者如果有一间临时铁皮房安置，都是人上人了。

虽然工作了四年，努力了四年，挣扎了四年，熊过的八字也差了两撇——不仅仅是差一撇！但熊过那颗流浪的心累了，想要找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便想以自己的职工身份私占宿舍为住宅，他趁着公司宿舍的人搬出之际，去旧市政府对面的蔡屋围市场买回来一张书桌和一张双层铁制子母床，搭建了一个所谓的家！熊过的同事们都莫名其妙——以为熊过要结婚了！

过了没多久，熊过才知道，他搭建的所谓的家只是空中楼阁——熊过频繁的调动如风中柳絮水中浮萍居无定所。

〈十六〉

熊过本人也以为自己要结婚了。他认识的那个本市的笔友，那段时间无所不谈，谈学习，谈人生，谈追求，谈社会，谈情感、谈奋斗……后来她给熊过寄来了她的相片，再后来又找到了熊过的宿舍。每当看到她穿着高跟鞋，身上穿一袭连衣裙，从远处翩然降临，款款而来，看着她成熟而娇美的样子，熊过的心里就扑扑狂跳，满面荡漾着幸福之情——熊过喜欢上了这个新认识的朋友。熊过请她去东门老街吃牛腩，她请熊过去刚开业的麦当劳吃汉堡包。同事们都说熊过找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羡慕极了！

那时吃麦当劳还属于高消费，深圳男女老幼去麦当劳都像下高级馆子一样。熊过在开业的当天就曾去看了热闹，但是没有去消费，理由是人太多，实际上是怕吃了一餐后变成月光族。熊过仍然记得当时开业时的情景——1990年10月8日，中国内地第一家麦当劳餐厅——光华餐厅在深圳市罗湖区东门光华楼开张。对连锁快餐非常好奇的人们，从各地蜂拥而至，购买快餐的队伍从餐厅三楼排到一楼，再绕着整个光华楼转了几圈。顾客对麦当劳的热情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这个红黄相间的丑角端坐在光华楼顶上，笑容可掬地俯瞰着人山人海。中国新兴白领们开始以在麦当劳聚会为荣，仿佛麦当劳解决的不是肚子问题，而是精神问题。人们学会文雅地排两个小时的队，点适量的食物，而后在这里谈恋爱、见朋友、开会甚至谈生意，快餐时间被无限拉长，比如一包薯条配6袋番茄酱。

熊过干涸的心田被一股清泉流过，以为自己要结婚了。在当时，对于吃顿饭就变成月光族的熊过而说，没有好的职业，没有好的收入，没有好的事业，没有好的一切......这简直不亚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熊过在自卑心理的笼罩下，认定自己无法给予对方基本的幸福生活，心绪不宁而走不出自卑思想的铁幂，知难而退，退而求其次，被迫主动提出分手，慢慢地，彼此便没有更多联系。

熊过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便就要凋谢了！熊过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哭出他的苦，哭出他的痛，哭出他的伤…...他也并不想哭，并不想多愁善感，可他真的好痛！好累！熊过细数着自己与她渡过的日子，回顾着自己与她走过的时光，多少个熟悉的画面，多少次郑重的承诺，如今都已成往事！那段难熬的日子，熊过在《大约在冬季》的陪伴下，慢慢地走出了生活中的阴影：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

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

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恋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的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

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

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十七〉

前几天奉总公司之命，熊过在布心的机动队参加骨干培训。回来的时候，坐在1路公交车上，莫名的惆怅迷茫——已经逝去了四年的青春和年华，留下了说不清道不明遗憾和忧伤——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日益严重！深圳公交1路是一条从东湖客运站到火车站的公交线路，全长8.04公里，是深圳最早的公交线。熊过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带着他的梦想，遥望着远方！不一会儿，传来公共汽车播音员的声音——各位乘客，终点站火车站到了，请拿好行李准备下车，欢迎大家再次乘坐，再见！

1990年6月之前，深圳火车站门前有一个小广场，的士、中巴和大巴挤在那里，广场上除了来去匆匆的旅客，就是迎送香港同胞的亲友。旅客从广场沿台阶拾级而上进入售票厅和候车室。站前旅客通道两旁的大排档、快餐厅和小商店，商品从牙膏、毛巾等日用品到食品、陶瓷工艺品、服装、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旅客边候车边购物，很多东西在其他地方难买或者价格贵，所以上火车都是大包小包地带。火车到站后，有手挎棉被衣服进城打工的农民、有只身背包创业的学生……车站仿佛成了边贸市场。

随着深圳特区的高速发展，原有的站场规模和设施设备已完全不能适应需求。特别是广场的小商品市场发生了火灾事故后，建设新的客运车站被提到议事日程。当时，福田方向的消防车赶到和平路穿孔桥时才发现铁路高架桥阻隔无法通行，又绕到很远的笋岗桥上回来，这时整个市场都已经烧毁，好像没有人员伤亡。

1990年6月，深圳新客站破土动工，旅客乘车出站全部暂移到西边的和平路一带。熊过站在联检大楼的楼顶见证了当晚把旧站爆破拆除的过程，一声闷响之后，只见建筑物往里面瞬间挫下，腾起一股尘土。亲眼目睹爆破拆楼，熊过被这项技术所折服——炸药还可以这样用！

邓小平同志亲自为深圳新客站题写站名"深圳"。老人家出于对特区超常规发展的期望，决定不单为车站题词，而要给深圳人民题，因此特意少写了个"站"字。深圳火车站由此成为全国唯一由小平同志题词的车站，同时也是唯一没有"站"字的车站名。

熊过参加完总公司的骨干培训回来后，便奔赴新的岗位——调到发展中心大厦。

发展中心大厦建于1990年，是一幢集酒店、办公、商业和娱乐等多功能为一体的超高层大厦。外型独特，体现出特区所具有的活力。为国内首座隐框幕墙建筑。发展中心大厦与南国影院（今金光华广场）相邻。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深圳人都能清楚的记得，南国影院的硬件设施和观影环境在当时的深圳乃至全国都首屈一指——作为深圳土生土长的影城，于1988年成立，十几年中，它作为深圳电影市场的标志，不仅丰富了一代深圳人的休闲生活，更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南国电影文化。2002年南国影院拆撤，它不是从此就退出历史舞台，而是为了适应新时代的全新姿态亮丽登场，成为老南国的再生。

熊过来到发展中心大厦报到，被安置在一个多层停车场的五楼，里面是二十多人的连铺。熊过莫名的惆怅迷茫，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日益严重——未来一片渺茫，人生犹如长途火车经过很长很窄的火车隧道，一丁点儿亮光都没有，以为自己不慎掉入了"死亡幽谷"，那种比死还要绝望的黑，好似要无休止地延伸到一个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地方……那年的中秋节，月光融融。熊过孤独地守着冷冷的大厦，一层层，一级级，在歌曲《原来的我》——

给我一个空间

没有人走过

感觉到自己被冷落

给我一段时间

没有人曾经爱过

再一次体会寂寞

曾经爱过却要分手

为何相爱不能相守

到底为什么

早知如此

何必开始

欢笑以后代价就是冷漠

既然说过深深爱我

为何又要离我远走

海誓山盟抛在脑后

早知如此

何必开始

我还是原来的我——相伴下，从一层、二层、三层、四层......到顶层。

来到天台，中秋月已圆，熊过情深人亦孤单，睹洗尽繁华的冷月，寂寥怀春伤秋，触景生情，动了伤感，比死还要绝望的感觉幽灵般冒了出来，真想从这里跳下——主动掉入那个"死亡幽谷"。

〈十八〉

中秋之夜，生活的艰辛刺痛了熊过那颗脆弱的心，靠点燃一支又一支的香烟，云里雾里，抚慰受伤的心灵!

很多时候，决定一切的是态度，有了正确的态度，就可以将压力转化为动力，踏上成功的舞台。生活是公平的，虽然不敢说一份耕耘必有一份收获。熊过在想，一个人在社会上处于什么地位，不是别人给的，决定权在于自己。保安的社会地位确实不高，但只要你努力把这份工作做好，人们的看法就会改变。这个世界不是有权人的，也不是有钱人的，而是属于有心人的。生活之路，即使前面满是荆棘，即使自己已是遍体鳞伤，依然要坚持的走下去……

中秋之后，重新振作了精神的熊过，决定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报名参加考摩托车驾照。当时深圳的摩托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很多人用摩托车搞营运拉客，就像三十年后的网约车一样，有专职的，有兼职的。熊过第一个朴素的想法就是冀望拿到驾照后利用业余时间去赚点零花钱。当时考摩托车驾照不用通过驾校学车，自主学习，自主考试。熊过便到关外布吉一个走营运的同学那里借车练习。有一次去借车，由于路上月黑风高，不小心掉进一个没有盖子的下水管道中。虽然没有大碍，但熊过的胸部还是受了伤，多年之后偶尔还会痛。考试前熊过还通过公司同事的关系到西丽的考场上专门进行了有目的的训练。熊过很快就把驾照拿到了手。

熊过决定第二件要做的事情，是学习经济方面的知识，条件成熟时去买点股票。那时，熊过上班地方的街道对面的广信大厦一楼大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早上看到很早就许多人在排队等候。久而久之，才知道那些人原来是在买卖股票。深圳1986年开始股份制改造。1988年在深圳发展银行在特区证券公司的柜台上开始了最早的证券交易。随后万科、金田、安达、原野(世纪星源的前身)等也陆续发行股票并上柜交易，构成"老五家"。1990年12月，深圳证券交易所试营业（因为申请没有批），老5家开始交易。一开始，熊过准备摸着石头过河，但是去证券公司的柜台一打听，即使买一手的股票，当时的行情也得要上万元。熊过决定第二件要做的事情只能无限期搁置。

熊过决定第三件要做的事情，是开始尝试再择业找工作跳糟。熊过通过报纸浏览一些招聘信息，关注公司介绍、应聘注意事项、简历书写技巧、笔试面试技巧等方面的知识，积累找工作的感性认识。熊过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自主择业，把简历投了几家公司，有一家新开业的商场给了面试通知。那是那熊过第一次比较正式的面试，很紧张，表现的非常不好，所以也就意料之中的被刷了下来。接下来接二连三的也经历了很多次的面试，也有几家要熊过，但是都比较小，待遇比现在所做的的公司还差，而且感觉没什么前景，所以都没去。

〈十九〉

当时，电视没有普及，也没有互联网，更没有人手一部的手机，获取各种信息的渠道实在是太少了。老百姓只有通过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阅报栏"获取信息，人们通过这块"阵地"，能及时掌握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技、健康等多方面信息。每天清晨，总有人在固定的时间里对"阅报栏"除旧布新。而在这布新之前就已经有晨练结束的老人们，或拿着晨练器械，或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守候于此了。有些老人为了先睹为快，提前抢占有利地形，期待今天报纸上的各类新闻知识。他们津津有味地阅读，或品头论足，或窃窃私语。由于"阅报栏"里的报纸通常都是《人民日报》等从中央到地方的"党报"、商报，读报人把从这里了解到的家事国事天下事带进家庭、带进他们所在的社区。平时熊过爱看报纸，每有闲遐，总要在有"阅报栏"前驻足观看当天的新报纸，此时人头攒动，顿感心情舒畅。

一天早晨，熊过来到国贸大厦广场的阅报栏看报纸。忽然一则招聘信息映入眼帘——九龙海关招干启事——经上级批准，九龙海关决定在深圳市（含宝安县）公开招聘干部68名。基本条件：具有高中毕业以上文化程度，持深圳市常住户口的待业青年、复退军人、行政机关以外的在职人员（不合教师和医务人员）、行政机关在职工人。待业青年年龄为18—25周岁、未婚，在职人员可放宽到30岁。报考者身高：男1.68米，女1.58米以上。须持本人户口簿、居民身份证、商品粮供应证、毕业证明、待业证明或者单位证明。考试科目：政治、行政管理、法律、机关公文写作、英语。报名时间：10月5日至7日。地点：深圳市和平路64号九龙海关文化楼。考试时间：11月3日至5日。这次考试实行公开报名、统一考试，德智体全面衡量，择优录用的方法。具体报名条件和考试内容可到九龙海关招干报名处参看《招干简章》。这则招聘信息，让熊过重新燃起了人生的希望，好像看到了隧道出口的光亮。

熊过马不停蹄地准备好各项资料，与公司相关负责人沟通办理了手续，焦急的心情等待着10月5日的到来。早上六点，熊过兴奋地向报名点走去，边走边想，他到报名点走路不过十五分钟，现在天还没亮，肯定是最早到的人之一。不一会，熊过穿过遂道，刚走出隧道口，只见黑压压的人头——报名的队伍已经从小区里面蜿蜒排到了和平路，目测已有150至200人在前面排队。一打听，无论熊过的前面，还是后面的人，都是本科学历，不乏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甚至还有些是研究生学历。熊过顿时觉得大势不妙。后来了解到这次报名的人数第一天就有1200多人，超额完成了任务，报名时间即日就截止了。

到了8点，工作人员开始受理报名。好不容易轮到熊过，各项手续正常。最后一项是目测，工作人员说熊过的身高不够，不让报名。熊过很着急，说，我量过了，刚刚好及格，我排队排了三个小时，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去考一考。工作人员拿来尺子量一量身，说，连上头发的部分才到1.68米，好吧，给个机会让你试一试。熊过连说谢谢。此时此刻，熊过想起一句话——当你真心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那种能量的振动频率，然后全宇宙就会联合起来帮助你达到你想要的东西。

在报名点报了名，拿到了复习资料，熊过便去宝安他妹妹的家里开始了闭门苦读的日子。到了11月3日，为期三天的考试在桂园中学拉开了帷幕。第一天上午考政治，下午考行政管理。第二天上午考法律，下午考机关公文写作。第三天考英语。考完笔试，熊过虽然感觉良好，但还是觉得应该是进不了面试关，公榜之日又抱着侥幸的心态去看入围名单。好家伙吧，竞然排在第45名，熊过激动得想哭！

虽然这样，熊过还是处于不相信的状态，总觉得过于顺利了。但仔细想想，自己也算是作了努力了的人，付出还是会有收获的。况且接下来的竞争压力更大，熊过一直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笔试入了围，熊过的舅舅很高兴，告诉熊过说，要以好的心态准备面试，就算不进，在这个过程也是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的。笔试入了围，熊过在电话公司的同学也很高兴，熊过不单在他那里借了一身的衣服穿着去面试，面试的前一晚陪熊过喝酒壮行，面试时还陪熊过一起去面试。所以，在面试的时候熊过的心态一直很好，在答题后引导员带我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对熊过小声说了句答得不错。在等候室过了半个小时，成绩出来了：总分359.5分，平均分71.9分，比例分27.6分。第二天笔试和面试成绩出来之后，公示结果显示熊过的排名从笔试的45位上升到第十七位！顺利进入到体检的名单。此时此刻，普通话都讲不好的熊过再一次想起那句话——当你真心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那种能量的振动频率，然后全宇宙就会联合起来帮助你达到你想要的东西！

一路走来，走了差不多有半年时间，熊过终于在1991年3月接到了来自海关的正式录取通知，成为了一名中国海关的关员！从此翻开了人生崭新的篇章！

其实，熊过在备战海关之时，他的另一个战场在同时展开——备战深圳交警！两个单位的录取工作先后展开，海关捷足先登！深圳公安前期工作无果，直骂熊过不早告知，熊过只好请求原谅不停地赔个不是。

〈二十〉结束语

人生之路漫漫，永远充满着挑战，忙碌的人生，如歌的岁月，构成了人生精彩的篇章。熊过回首走过的路，虽然苦过、累过，哭过，但无怨无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熊过觉得他的人生从保安开始，反倒是一种荣耀！

作者往期文章导读

（点名字阅读编委作品）

名誉顾问：杨炼

总编：木子（枫叶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