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展｜东方既白，用大众的语言讲述学术的探索

2018-02-05 ES·Tuffy 弘博网

我们希望通过‘深描’展品去传播有形之物背后的故事，同时直抒胸臆表达策展人独特的声明。这才应该是策展人的专业性所在。——“东方既白”策展团队

博物馆展示发展历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多只是标注简单的文物基本信息，或者是添加一些凭借肉眼即可感知的造型、纹饰、尺寸等直观描述展品的信息。然而对于当今的博物馆而言，展品诠释即在于给定具体展品或展品组合客体的描述，还在说明更深层次的问题，以传递更为宽广的内涵。

2017年11月29日，湖南省博物馆新馆正式向公众开放，12月29日，新馆首个大型特展——“东方既白——春秋战国文物大联展“隆重拉开序幕，本次展览中用大叙事的手法及更广阔的视野，以来自全国30家文博单位的240件（套）珍贵文物为基础，为观众解读了春秋战国这一革故鼎新、孕育新生的大时代。

在建构的历史中进行“大众化”的解读

战争、兼并、裂变、争鸣……春秋战国时期，最大特点是列国分立。西周初期对于各诸侯国的分封，在巩固国家统治的同时无疑为后期的祸乱四方埋下了隐患。随着周王室的衰微和各强势诸侯国的兴起，对资源整合的需要和政治正统地位的追求使得战争和兼并逐渐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政治大一统的破碎加速了礼制的坍塌，礼崩乐坏成为了那个时代的又一重要特点。

观众对于这一段历史的了解往往来源于参观展览前自身的知识储备，而真实历史的建构还需辅以相当的实物资料加以佐证。博物馆对于实物资料的选取与诠释，除了对观众前期建构的历史观念进行验证外，还应当有所补充。但有限的实物资料并不能够让人们解读出足够多的历史信息，往往需要充分的文献补正，从而构建出相对完整的历史或文明。即在展厅中，对于文献资料的选择性引用，以及对文物背景的适当拓展，无疑能够有效地丰富展览内涵，使观众更易“看懂”。

对于展品丰富详细的说明

此外，在展标和文字展板的内容设置方面，选用大众耳熟能详的成语和历史故事来直接或间接地描述当时的情况，也更能够为大众所接受。即使展览的部分内容由于实物的缺环而无法完整呈现，也并不妨碍通过这种“平易近人”的解读方式，深化观众对这一特定历史时代全面而深刻的理解。

选用大众耳熟能详的成语进行展示说明

面对一个信息极其丰富的展览内容，即使对已经建构成型的历史脉络进行了前期梳理，仍然需要在确定展览主题的基础上将各类信息和内容进行整合，从而形成专门的子主题，并将业已确定的展品清单进行组合设计，围绕每一部分的主题进行集中阐释。

“东方既白”作为一个历史文化展览，以春秋战国与之前社会相比而产生的新变化为主线贯穿整个展览，从而有重点地集中反映那个时代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重要特征。通过各类辅助手段诠释展品所凸显的内涵，打破了传统的展品按质地分组分类和严格依照时间顺序摆放的方式，重点突出了展品所能传达的指向性内容。

展厅

同时，就整体观展体验而言，该展览另一重要特点在于充分解读展品所蕴含的历史信息和文化价值，而不拘泥于每一件具体文物的自身价值烘托，使每一部分的陈列内容都能够有效聚焦于展览的主题，既不显得眼花缭乱杂乱零散，也不至于内容空洞索然无味。整体应是达到了策展人“东方既白”这个标题的目标，观众沉浸其中，全然无感时间的悄然而逝。同时借助新开馆第一特展，也表达了湘博新开馆对2018年及未来的信心与期待。

“场域”理论下的“深描”诠释

人类学和社会学习惯用“场域”理论，给研究对象以界限性的存在，运用在博物馆展览设计中，则在于“位置间的客观关系”，即展品所在的位置、与所在展览部分及展线的关系、与展品组合之间的关系等。利用有形的场地，传达更为宽广的内涵和更深层次的问题，并用观众易于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

深入研究挖掘和细致描述文物背后的信息，对于展览的表达必不可少。针对陈列展览展品的“深描”则要求博物馆能够对展品进行细致入微的深入内层的描写和解释，甚至包括延伸到更宽领域的拓展分析。于“东方既白”而言，深入浅出的诠释不仅仅在于对文物背景的陈述介绍，还在于打破了长期以来简单标注文物基本信息的展牌设计，而代之以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即通过“深描”展品去传播有形之物背后的故事，同时直抒胸臆地表达策展人独特的声明，更凸显了策展的专业性所在。

“深描”展品

在展览中，“东方既白”选用了多种辅助方式，如文字说明、辅助图表、背景照片、小贴士、线描图、拓片甚至多媒体等形式去完成对展品及其组合的“深描”追求。同时，当单件展品不足以表达完整含义时，还通过将单件展品巧妙组合的方式，完成对既定主题的集中呈现，也体现出另一层面的“深描”。

辅助图表

对“轴心时代”的再思考

德国思想家卡尔·亚斯贝斯曾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一书中第一次把公元前500年前后同时出现在中国、西方和印度等地区的人类文化突破现象称之为“轴心时代”。这一时期，正好横跨了我们历史上的春秋战国时期，这个时代的思想文化呈现出群星璀璨、盛况空前的局面，诸子出世，百家争鸣。

但不可忽视的是，这同样是一个礼崩乐坏、杀人盈野的时代，正因为社会局面的混乱，才有了诸子相继提出的救世设想。统治者不能定黑白于一尊，百家之间也往往不能形成共识，唯一的共识则是“天下无道”。亚斯贝斯将这一时期看作是人类思想的关键性突破，他更强调的是宗教性突破，然而中国的思想家对政治的关心远远超过对宗教的思考。正因为“天下无道”，所以才“各行其道”。如《庄子·天下篇》所言，“道术将为天下裂”。乱世固然出思想，但这一“黄金时代”对于时人而言到底意义几何，实在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开大合的时代。在这一时期，中国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空前繁荣，先秦诸子对整个中国思想史的巨大影响不容忽视。于此展览而言，能够近距离地透过纷繁的展品看到这个时代的荣光与悲歌，又是何等幸运。

中国思想文化的演变

除本次展览外，为推动春秋战国时期历史文化的研究，更深层次地解读“东方既白——春秋战国文物大联展”，湖南省博物馆于2018年 1 月 27 日至 28 日召开“春秋战国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来自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上海博物馆、南京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香港中文大学等相关40家博物馆、研究机构近80位专家学者齐聚长沙，共同分享春秋战国时期在考古发现、器物研究、思想文化领域等方面的最新成果。研讨会的成功召开，对春秋战国这一特定历史时期的学术研究具有重大推动作用，同时将助推博物馆学术研究事业的发展，并为博物馆的陈列展览工作构建强有力的学术支撑。

展览：东方既白——春秋战国文物大联展

时间：2017.12.29——2018.3.28

地点：湖南省博物馆特展2厅

材料来源于湖南省博物馆

部分资料整理自北京大学李零教授专题讲座

整编：ES·Tuffy

编辑：大侦探#O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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