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走完博物馆,你需要导览这双“眼睛”
在这个注意力被分散的时代,博物馆也需要通过其他方式来稳定既有的固定观众群体,并吸引更多潜在观众。但问题是,不管观众是第几次前往博物馆参观,因其参观目的并不完全相同,迷路会成为自由、顺畅参观中的一大变数,导致参观者产生焦虑心理和挫败感,影响参观效果。
当人们在某一环境中适应并做出决定时,通过导览获得帮助其实是一个解决问题的过程,这也是博物馆面向公众服务,并面向公众发声的一种体现。但博物馆导览并不仅仅是指示图标和一纸地图那么简单,如今越来越多博物馆在导览系统设置中已有较多有益的实践,成功扮演了观众参观博物馆的“眼睛”。
博物馆导览的探索与实践
一试想一下,当你第一次来到某家博物馆,你也许会遵循地图和图标,也许会向工作人员寻求帮助,再或者利用之前逛馆的经验来找寻你想要的参观项目,但这些都是基于你自身的主观探索。如果博物馆能够在参观前给予一定的建议,是否会让你在参观前减轻点的焦虑心情,减少些不必要的时间呢。
参观大英博物馆,观众可以提前在博物馆官方网站上了解参观导览,得到更多的展览讯息。根据参观时长的不同,网上导览都会推荐最合适的精品展品组成的路线供你参观,还设置了亲子路线,帮助观众最大限度地享受博物馆之旅。
不过,观众可能并不会按照馆方推荐的路线走而错过参观亮点,这时博物馆展厅的空间设置就十分重要。如梵蒂冈博物馆在临近出口处设置了西斯廷礼拜堂的导视牌,从西斯廷礼拜堂穿过再从著名的双旋转楼梯下去,即可走向出口。无论参观者怎么走,都可以走到这里,更不会错过米开朗基罗的经典画作。
同样,对于并未有参观计划的观众,博物馆也可以设置相关导览吸引大家走入参观。在曼彻斯特艺术画廊入口处,一个巨型横幅悬挂在画廊,横幅上印有“自由进入”的字样,同时也回答了观众进入博物馆时潜在的一些问题,例如“我需要付费吗”“里面有什么”“这里适合我参观吗”。横幅上有简短而有吸引力的话语进行了回答,“欢迎”“探索”“发现”和“放松”。横幅安装后,自发访问画廊的观众急剧增加,而这个横幅也成为观众访问博物馆的主要信息来源。
走进博物馆,寻路的挑战就开始了。除了运用导览系统引导观众观看展品外,营造一个具有博物馆自身特色的导览空间,会让观众最大可能享受逛馆所带来的乐趣。如今,不少博物馆采用现实增强技术,帮助博物馆空间与参观者之间创造更加平衡的关系,成为引导博物馆、策展人与参观者三者协同对话的一大利器。
巴特略之家是安东尼·高迪·克尔内特设计的,是众多“高迪博物馆”极具特色的一处建筑。其空间本身就是展示的主体内容,导览系统都是围绕空间而设计,通常会在特定的区域以这一元素图示的形式传达给观众。观众还可以通过手持智能导览器,按照空间中墙上或是门框上的数字顺序,扫描周围的景物,就会播放出与之相关的动画。这种奇特的博物馆导览系统,使得策展人只需考虑通过怎样安排的展示流线就可以达到调动预期情绪,以使观众在建筑中穿梭间对安东尼·高迪的设计灵感把握清楚,对作品产生共鸣。
博物馆导览并不仅仅是地图和指示标而已,员工预测并回答观众的寻路问题同样重要,人工导览准确度更高,而且能够及时反馈观众在参观中遇到的问题,不断改进博物馆导览系统。
除了对博物馆工作人员及志愿者进行系统培训外,也可以找寻多种宣传渠道,主动为观众提供服务。今日美术馆为方便观众快速找到博物馆入口及售票窗口,在抖音平台上传了导引视频,由工作人员亲自指路并带路。短短38秒的视频,通过强烈的带入感,让观众能够了解进馆路线,参照视频对比前行路线更加准确。
当然,博物馆对导览系统的开发和测试也离不开员工的帮助。英国知名设计公司CCD Design&Ergonomics被委托开发伦敦东南部格林威治国家海事博物馆导览系统时,他们第一时间找到了博物馆工作人员,在与这些工作人员进行讨论后,CCD了解到游客难以在博物馆找到设施。在最终的设计中,咖啡馆,商店和厕所在每个博物馆地图上都以蓝色突出显示,相同颜色的区域也会以指示箭头加以区分。
博物馆导览系统设计仍需思考
二导览系统虽为博物馆的标配,但不少博物馆对导览系统的重视明显不足,仍然停留在设置简单的指示牌和平面图的层面上,导览系统更多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忽视了背后所反映的博物馆服务水平,以及导览系统对博物馆所带来的社会效益。
导览系统承担的是为观众服务的职责,但服务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将观众带到起参观的目的地,而是通过导览系统的趣味性,以此激发观众主动寻找博物馆隐藏的信息,并解释这些信息的详细内容,在无形中激发观众观察和思考,这也要求博物馆在导览设计中更多考量自身目的及观众需求。
首先,博物馆导览系统需要合理预测观众的下一个需求,但现有的导览可主动为自我发声的方式较少,展厅与展厅之间的关联、展厅与社教活动、文创产品、咖啡厅等公共服务设施之间的导引,尤其对于博物馆口碑较好、热度较高、全新策划的项目、活动、展览等进行导流,均需要考虑到,这种属性形成才能构成博物馆导览系统的系统性。
其次,每一座博物馆都有自身的文化背景和地域特色,因此,博物馆导引系统除保证功能性,它也是博物馆文化及特色展示的一部分。博物馆导览的各个要素,例如文字、图像、材质、风格、载体形式以及风格定位等方面都应和博物馆的特色文化相协调。既加强了博物馆的文化特色,告别千篇一律,又体现出博物馆对自身文化价值的认同。
再次,博物馆导览系统除指示作用外,在规范参观者行为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面对博物馆不文明参观行为,除言语上进行规劝,导览系统可以帮助观众了解哪些行为被允许,哪些行为被禁止。这类导览已在较多博物馆实践,但观众是否能够注意到并有效约束其行为,还需要更深入的探索。
现今,智能移动设备普及并且发展成熟,运用APP、微信小程序设置展厅导览路线,引导观众找寻展品听语音讲解。这种技术的运用能够避免观众观展时走马观花,了解更多展品背后的信息。但讲解内容大多都是照搬文物基本信息,更新较慢,且无法根据观众知识背景、年龄的不同,设置多种类型的导览内容,无法满足观众多样的文化需求。
除内容方面的升级,智能导览的技术性也有待提高。例如在网络及信号较差的情况下要如何使用;不同博物馆需要下载不同APP,但其占据的手机内存较大仍是通病;再如智能导览更多趋向于三维立体的展示,对于方位感较差的观众并不友好,更无法满足其获得最短路径的需求等问题。目前,较多博物馆已经开始思考思维虚拟导览的应用,相信能为接下来博物馆智能导览系统的提升提供契机。
观众在博物馆可以有多种参观方式,这种主观性行为并不受博物馆导览所控制,很可能与博物馆所涉及的导览信息相悖,因此导览系统的反馈就十分重要,借以指导博物馆的动线和展陈设计,但这被不少博物馆所忽略。
此外,借助导览系统,博物馆也可以了解观众、进行观众调研并考核博物馆的教育、研究等工作,为后续研究和持续改进相关服务提供重要的参考数据与指标。南京博物院在“法老·王——古埃及文明和中国汉代文明的故事”特展中已有尝试,将观众调查与智慧导览有效结合,侧重于以观众调查推动与改进导览服务,取得了一举多得的效果,这种方式值得更多博物馆尝试。
博物馆不仅是一个收藏、展示的空间,也是观众的社交场所。国外研究结果表明,观众参观博物馆的原因,除了知识因素外,还有很强的休闲或社会目的。他们注重整体参观的感受,对于是否能满足互相之间的良好交流或达到轻松的休闲的要求,远胜于知识的获得。
咖啡厅、餐厅、休息区、活动区等公共区域为观众提供了优雅别致的社交环境,这些可以通过路标性指示导览得以实现,但如何让各行其道、互不交流的观众消除心理隔阂,进行经验分享和情感交流,也是博物馆设置导览系统时需要考虑的问题。社交网络能够突破时间、地域的限制,甚至打破经济条件、社会地位的差距,实现自由、平等、即时的互动和交流。博物馆或许可以通过导览系统,引导观众在社交网络平台创造“共同话题”,满足观众“打卡”“种草”等分享的需求,这也是博物馆吸引潜在观众的一种时效性较强方式。
博物馆作为文化和旅游产业相融合的参与者,参观游览兼具艺术观赏、历史溯源、科学研究、教育推广等方面的价值与功能,逐渐成为公共文化服务和旅游发展的前沿阵地与有效载体,尤其在带动其他文化机构协同发展上具有重要作用。
在大英博物馆官网,点击参观,打开页面就能看到博物馆推荐的所在区其他文化机构的名单,里面设有详细的参观介绍,可以让观众合理安排好自己的出行计划,也带动了其他文化机构的发展。或许博物馆未来也应该思考,如何让导览系统可以实现该目标的最大化实现。
博物馆导览系统作为观众与博物馆之间的桥梁,“语言”应该比任何时候都要平易近人。它应该允许、甚至鼓励观众漫无目的的徘徊和偶然发现,为有需求的人提供足够的,不显眼的信息,同时让观众乐于失去自我主导性。它作为博物馆为公众服务的一部分,建立在充分了解博物馆自身定位及受众需求的基础上,而不是仅重视有无却忽略了自身的价值。
编辑:国旻#min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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