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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讯 | 旅葡侨胞裘震畅谈40年巨变

葡新报 2021-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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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机遇,还是缘分,庆幸在我的生命里遇见了这奇迹般的40年。


13岁那年,一位亲戚去广东出差时给我带了条牛仔裤,那也是我的第一条牛仔裤。还记得当我穿着崭新的牛仔裤去学校时,老师和同学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因为当时所有的新潮事物都是从南边开始流行的,慢慢才往内地延伸。在中国改革开放前,牛仔裤绝对属于奇装异服,没人敢卖,更没人敢穿。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抽屉里放着很多用衣夹子夹着的票证,有粮票、油票、糖票、布票、烟票等等,粮票还分上海粮票和全国粮票两种。因为父亲不会抽烟,所以家里的烟票基本都是拿去和马路边上的小贩们换鸡蛋的,这样就可以多添加一个菜来改善生活。


长期稳定的物价开始上涨了,这触动着每个人的神经,经济体制改革的前奏曲终于响了起来。改革之路从来都不是平坦和一帆风顺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也无论发生在哪个国家,这都是件惊心动魄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它已经开始了!


在靡靡之音的伴奏下,很多人下了“海”,而更多的人下了“岗”。敢于放下“铁饭碗”在当时无异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胆识。只要你没有在股市里全军覆没,那就有机会从楼市中东山再起。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的过程,就好比是“摸着石头过河”,因为这是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这条路充满了艰辛与挑战,有些人“沉”了下去。


没能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有很多选择了来欧洲闯荡,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到了国外后才知道,最早到海外打拼的华人,基本都是靠中餐业起家的。因为当时的中国还很落后,唯有中餐是外国人无法仿制的,美味的菜肴让他们垂涎欲滴却欲罢不能,因此中餐业也就成了华人在海外谋生的不二之选。


让我记忆犹新的一件事,就是当年有一位来中餐馆吃饭的顾客问我:“你们中国是不是还很穷,不然为什么都要跑到国外来生活”我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中国现在越来越好了,我们来这里一是为了生活,二是向你们学习,因为每个国家都有非常优秀的地方,都是值得学习的。”顾客接着又问道:“那你们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了吗?”我告诉他:“我们中国人都有叶落归根的情结,所以年纪大了都会回去。”


自中国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的轻工业和手工业发展迅猛,中国一跃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制造工厂。随着“中国制造”的辐射力不断增强,中国产品被销往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葡萄牙理所当然也被惠及,旅葡华人自然也分享到了这份红利。


若干年以后,我和太太在葡萄牙乡下经营起了一家小百货店,而我们店里的商品几乎都是“中国制造”。由于葡萄牙经济在欧盟国家中是属于比较落后的,普通百姓的收入偏低,所以价廉物美的中国商品在这里极受欢迎,再加上家里有一位贤妻良母型的好太太相助,我们小店的生意也因此而红火。


一天,有一位老太太带着她的两个孙女来我们店里,一进门就听见她对着孩子们说:“瞧他们就是中国人,现在你们看到了吧!”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老太太赶紧解释道:“我的孙女们一直想看看中国人是长什么样子的,所以今天来这里买东西就带她们来了。”后来问了才知道,原来在葡萄牙乡下孩子们的心目中,中国人的形象还停留在穿长衫留辫子的年代,估计是看多了李小龙武打片的缘故。当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送了孩子们每人一个气球,看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心里在想,我们生活在海外的华人,每一个都好比是一个移动的中国,每一个都代表着所有中国人的形象,应该处处都表现得好一点,不给咱中国人丢脸。


随着中国制造业的不断进步和完善,中国商品的质量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这对于我们零售商来说至关重要。而那些在葡萄牙从事百货批发的华商们,也因此得到了发展壮大,生意蒸蒸日上。


2008年8月8日,北京时间晚上8时整,举世瞩目的奥运圣火在中国点燃,当烟花在夜空中打出脚印,全世界都被这壮观的场面震惊。改革开放三十年后,中国的整体实力得以提升,各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这场体育盛会的开幕式上,所有的一切都被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开幕式后不久,马上就有很多葡萄牙邻居跑来我们店里,向我竖起了大拇指,都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太震撼了......那个瞬间,是我出国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因自己是个中国人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每次回国探亲,除了看望日渐老去的父母,感叹岁月之无情,每次都被中国腾飞的速度深深折服。当我带着孩子们来到黄浦江边的外滩,指着错落有致的摩天大楼,向她们叙述往日的时光,心潮起伏,就像涛涛的江水难以平静。


在父母眼里,我们永远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家人吃饭时,父母总会问及我们在葡萄牙的生活状况,吃得习惯吗?住得宽敞吗?孩子们的学校远不远啊?父母的每一句唠叨都饱含着对子女们的关爱与思念之情。有时候他们也会回忆过去,说起他们结婚那时只能在大衣柜和五斗橱之间做选择的往事。每当他们谈及现在的生活,脸上又洋溢起了笑容。


我的父母都是新中国的知识分子,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亲历者与见证者。我的母亲是一名教师,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多年,为了教育事业辛勤耕耘,桃李满天下。我的父亲是一名科学家,长期从事海洋水声传播的研究,在国内外声学杂志上发表过很多论文,曾获得中国科学院颁发的众多科技成果奖。父亲和同事们的研究成果,为中国海军走向深蓝奠定了理论基础。父亲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对待工作更是认真细致,他教我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科学精神”。父亲是这样说的:“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知识分子受到了国家的高度重视,这就激发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和社会责任感。随着对外学术交流的不断扩展,中国在海洋水声传播研究领域与世界先进国家的差距正在缩小。科学技术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它的进步将会带动其它领域的发展。中国是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老百姓的生活质量能如此快速的提高,这足以证明中国的改革开放之路是正确的。”父母退休后都享受着良好的待遇,以前的工作单位每年春节都会派人来看望他们。看见耄耋之年的父母亲能安享着幸福的晚年生活,远在葡萄牙的我们也感到莫大的欣慰。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第四十个年头,中国的飞速发展对整个世界的影响都是巨大的。海外华人一直以来都是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坚定支持者,也是直接受惠者。“一带一路”政策就像是一条纽带,让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了,这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梦必须迈出的一步。今日的葡萄牙华人已不局限于中餐和百货两大行业,旅游、房地产、中医和文化教育等行业正在兴起。


随着中资入股葡萄牙企业比例的上升,每年来葡考察的中国企业也在不断增加,中葡间的贸易往来再创历史新高,北京与里斯本间还开通了直航,中葡关系进入两国建交以来的最好时期。


在葡萄牙华人每年一度的盛会“欢乐春节”活动中,都能看见中国各地的文艺团体不远万里前来助阵,他们精彩纷呈的表演给活动增添了更多的欢乐气氛。为了能让生活在葡萄牙的华人孩子们更好地学习中文,中国侨办每年都会派出优秀的教师来葡萄牙教学,而且还派出“名师演讲团”到葡萄牙送温暖,她们的演讲让侨胞们受益匪浅。而中国侨办主办的“中国寻根之旅”夏令营活动,让从小在葡萄牙出生长大的孩子们对祖籍国有了更具象的了解,也对中华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的女儿们每次去中国都会买很多的中文书籍,回葡萄牙时宁可少带衣服和零食,也一定要把书带出来。看见孩子们这么喜爱中文,我们做父母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乐滋滋的呢!


在经营百货店的同时,我也利用自己的“碎片时间”,通过微信义务帮助生活在葡萄牙的单身朋友们牵线搭桥。因为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更能体会在外打拼的单身朋友们的不易,特别是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朋友,那种下班回家后的孤独,以及夜深人静时的寂寞,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虽然我能帮到的人并不多,成功的几率也不高,但我还是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给单身朋友们多增添一份希望与期盼。


改革开放四十年是中国从贫穷逐步走向富强的历程,每一个中国家庭,每一个中国人都在发生变化,因为中国在巨变,从物质到精神。在取得辉煌成就的同时,我们还有环境污染、食品卫生等问题亟待解决。我坚信,只要我们实事求是脚踏实地,中国的未来将变得更加美好。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中国永远都是我们的故乡,我们深爱的家。愿有朝一日,我们的孩子们也能为祖国的发展壮大尽一份力量。


本栏目主编、责任编辑陈玉新,裘震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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