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實驗藝術井噴，觀眾怎麼看？ |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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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藝術團體進念·二十面體的最新作品《道可道Fashion道》兩週前在文化中心公演兩日。一如團體之前的演出在場基本滿座。朋友小劉到現場觀看後反映感覺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但又沒法清楚說明什麼。

活動宣傳照

她表示自己之前看過不少先鋒實驗劇場，各種天馬行空的表達方式，她認為能不能看懂都沒關係，觀眾各自解讀。但這次卻被演出當中穿插在時裝走秀、演員獨唱/混唱等呈現方式之中的李小龍的「Be Water, My Friend」、 「五一」等水墨方式呈現的巨大數字，直接觸動她回想起2019年黑煙瀰漫的城市， 「Be Water」就是他們的行動口號，讓她認為這是暗戳戳在表達某些政治訴求而頓生氣憤。

1971年，李小龍在採訪中提出Be Water概念

另一位一同觀看的朋友則認為只是小劉自己過度解讀作品，從劇場外的水墨裝置、寫滿道德經的小卡片等來看，依然是老莊哲學的現代化表現方式。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是引用了同樣一個意象，也可以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一種反諷或者嘲笑。這樣一來便分不清敵我陣營，又或者根本不是以藝術外套裹挾的政治作品。

圖：無線新聞

一千個人眼中的哈姆雷特到了今天可能不止一千個，藝術品從來作為表象層面的存在需要帶出深層的寓意甚至取態。近來關於藝術解讀的新聞及評論屢屢佔據版面，M+博物館攝影作品《四美圖》以中國古代四大美人為題材展現女性裸體引起市民關注，有市民到政府總部請願，認為作品侮辱中國女性，要求M+博物館道歉和下架。西九文化區主席唐英年稱，希望市民和入場人士以多元包容角度欣賞M+展品。

陳漫作品

同一時間蜚聲國際的攝影師陳漫為某奢侈品拍攝的攝影大片在上海展出，隨即在中國網民中引起巨大爭議。奢侈品官方稱「作品以傳奇手袋為靈感，打造獨具視角的精妙藝術作品」，但被知名大V評價為「以中國女性作為拍攝對象，但畫面詭異陰森，醜陋骯髒，充滿了腐朽的封建社會即視感」。在攝影師面對議論隨後的回應當中，說審美是多樣的，應該以包容心態去面對藝術作品。

Girl With Balloon

青年藝術品藏家Philip認為，藝術品的存在就是要raise awareness,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被看見」，能夠引起的議論及關注量越多，未來轉化為資本的本錢就越大。他舉例像Banksy 的名畫「氣球女孩」（Girl With Balloon，2018年10月以104.2萬英鎊（£1,042,000）拍出，在成交一刻突然被預先藏在畫框裏面的碎紙機切碎，整塊畫布將近三分之二被切成細條狀露出在畫框下緣），在被切碎引起全球藝術界廣泛議論後，今年10月在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上以1,850萬英鎊再度拍出，以將近18倍的增值刷新了畫家本人作品拍賣的價錢天花板。無論是被誤讀甚至被批判，在流量變現的道路上這些劣評也都能夠成為加分項。

7月21日論壇，參會嘉賓合影 圖：中聯辦

國家十四五規劃當中加入了支持香港發展成為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新定位，更多的演出、藝術展覽，各類不同形式的藝術呈現勢必在香港百花齊放。但在發展過程中我們不可迴避的思考依然會在。藝術作品在成為藝術家捍衛自由表達權利的存在的時候，是否也具有社會屬性，即是否需要為它的存在而負社會責任。

12月大館「Trust and Confusion 」展覽

如果它引發反感不適，公眾投訴、譴責，去到怎樣的程度，就應考慮是否應該取消其出現在公眾視線、曝光於能夠接觸到大眾的場景的權利。反過來參考類似當今國際社會基本公認的電影分級制度準則，藝術品/作品是否需要有分級制度？如何把控尺度在文化蓬勃與放任之間有健康的發展空間？它自身存在的意義或者自帶的天然屬性該純粹由作者本人定義或開放讓任何觀眾釋義，作者和觀眾之間是否存在絕對對等的權力等等。

我們期待香港的文藝界能夠給我們帶來更多探討，也希望政府相關機構能夠有更明確的指引。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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