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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国际劳动妇女节。
我们精选了四十二段来自女性作家、学者们的文字,其中的思辨力量与血肉情感,一定能给大家带来持续的勇气与启迪。
愿诸位节日愉快。
▲ 电影《小妇人》剧照
强者对弱者的想象力十分贫乏,所以我想说,也必须说:“女性主义是追求弱者也能得到尊重的思想。”女性主义的魅力就在于,它像一块宽大的地毯,五颜六色的丝线穿插其中,你可以在既有观点的基础上接触到它,而它并不要求你为之反省。即使你不把日常生活的某种不便定性为男性歧视女性的结果,女性主义中的思想也有可能向你伸出援手。——《始于极限:女性主义往复书简》[日] 上野千鹤子、[日] 铃木凉美女权主义者是自主申告的概念,只要一个人说自己是女权,她就是女权。就算我不愿意看到某个人说自己是女权主义者,也不能阻止她这样做。在性别二元制的性别秩序里,深植于核心位置的,便是厌女症。在这个秩序之下,无论男人女人,无人能逃离厌女症的笼罩。厌女症弥漫在这个秩序体制之中,如同物体的重力一般,因为太理所当然而使人几乎意识不到它的存在。不过,厌女症的表现形式在男女身上并不对称。在男人身上表现为“女性蔑视”,在女人身上则表现为“自我厌恶”。换个更浅显的说法,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一次也没有庆幸过没生为女人的男人吗?有一次也没有抱怨过生为女人吃了亏的女人吗?将女人“他者化”,其实是把女人归人自己能够控制的“他者”范畴之中,这样的他者,既充满魅力又可以轻蔑。无论是视为“圣女”来崇拜,还是当作“贱妇”来侮辱,都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任何试图用金钱、权力或暴力摆布女人的男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阴沟”。——《始于极限:女性主义往复书简》[日] 上野千鹤子、[日] 铃木凉美当民族群体要挣脱一个旧的父子秩序的束缚时,女性与它在利益和目的上都是合一的。但是,一旦民族群体趋于安顿于一个新秩序,而这新秩序又带有明显的父权标志时,女性便成了被排斥者和异己,她的利益,她的解放,她的阐释和反阐释力,都与民族群体发生了分歧乃至冲突。其结果,她总是重新回到“解放”之前。实际上,从新诞生不久的女性与历史悠久的民族群体之间的离合聚散中,已经可以读出一个女性的故事,它始于女性的崛起而终于女性的倒伏,始于女性的成功有望的战斗而终于女性的败北。女性问题不是单纯的性别关系问题或男女权利平等问题,它关系到我们对历史的整体看法和所有解释。女性的群体经验也不单纯是对人类经验的补充或完善,相反,它倒是一种颠覆和重构,它将说明整个人类曾以什么方式生存并正在如何生存。女性所能够书写的并不是另外一种历史,而是一切已成文的历史的无意识,是一切统治结构为了证明自身的天经地义、完美无缺而必须压抑、藏匿、掩盖和抹煞的东西。我并不愿意把女性研究,仅仅变成对“受害人”意识的强调和对性别机制的控诉,而更愿意去讨论,面对此种权力体制,女性如何可以以一种真正的“主体”姿态去思考和实践。这是我更关注女性借以认知性别现实的语言、话语及其实践方式的原因。如果一个人将“做女人”这件事情看成天经地义的,那么,“权力关系”这样的字眼就几乎从不会出现在她的意识中。只有当某个人意识到自己性别身份的建构性及其中的压迫关系时,“批判”意识才能产生。要做一个比较有批判力的女性主义者,不能仅仅做一个激进的女性主义者,不能只是去批判男人,因为男人也是社会性别制度的一部分;应该在一种更开放、更广阔的视野中去讨论女性问题。既要讨论父权制,又要讨论社会制度,或者说组织资本和劳动的社会制度。一个女性所能承受的东西本来可以通过一个社会制度来帮助她,而不必解释成是她个人的问题。比如生不生孩子,这涉及的是人类社会的再生产,而不是女人自己的问题。刚才我们提到一种偏见,就是说你是女性,你只能做性别相关的问题。还有另一种偏见,你是女性,所以你做的历史研究或文学史研究,就应该和男性研究者不一样。人们说的不一样是什么呢?就是说你应该是感性的、柔和的、带有抒情气息的。但我的研究就特别理性,为什么女性学者就不能理性呢?在中国的家庭结构里面,即使你们一开始在出身、经济能力等各个方面是一致的,但家庭的分工最后可能会让女性慢慢成为受制的一方。传统的观念会认为女性就应该待在家里,这最后不仅会影响女性的经济能力,也会影响她们在文化领域、发声时的地位,也会让女性在道德上受到更严苛的对待。在这个温吞水大锅饭里,女性会是首先被煮熟的青蛙。加上以前的歧视很容易被识别,现在喜旺们也学乖了,绝不会说出你就在家绣绣花做做饭这样的话,他们也让李双双去面试,但会用其他题材劝退李双双。男性想结婚,肯定是因为婚姻对他有利,拼命地抨击彩礼,也是希望以最小的成本达到结婚的目的。而基层婚恋市场的女性要彩礼,也是在趋利避害,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所以,那些反对彩礼的男性,你们有什么立场整天谩骂、声讨跟你有同样动机的女性呢?这也是为什么越穷、越一无所有的男性越渴望婚姻,因为婚姻是拥有一个免费成年劳动力来提高自己生活质量的成本最低的方式。婆媳关系的矛盾本身就是男人和原生家庭之间黏糊糊的亲子关系延展出来的矛盾,妻子只是附带受害者。俗话说,婆媳矛盾的背后都有个无能的儿子。有人会说,唐代女性的穿着“酥胸半露领口低开”,她们的性别观非常开放。但是一位从事女性研究的学者就提出:她们是“开放”给谁看的?她们是自己想要这样,还是为了取悦他人?所以,同一个问题,从不同视角去看,得到的印象、得出的结论就会非常不一样。我们不能说哪一个观点绝对正确,但不同的视角至少会让我们关注一个问题的不同侧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这些社会学系的学生开始探索社会学中的每一个核心概念。在定义“社会流动性”这个概念的时候,我们会比较父亲和儿子的薪资差距。但是,叙述中的女性在哪里?在工作社会学中,我们发问,什么才是“工作”?是否只有能让我们赚钱的才算是工作?家务劳动算不算?对有偿工作而言,为什么被追踪调查的女性都在这些领域,而男性都在另外一些领域?
一个女人如果要写小说,那么她必须拥有两样东西,一样是金钱,另一样是一间自己的房间——《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英]弗吉尼亚·伍尔夫在男人嘴里,形容词“雌的”像侮辱一样震响;然而,他对自己的动物性并不感到羞耻,相反,如果有人谈到他时说:“这是雄性!”他会很骄傲。“雌的”一词是贬义的,并非因为它把女人植根于自然中,而是因为它把女人禁锢在她的性别中;正是男人决定他们最高地位的神是女性还是男性;女人在社会中的位置,总是男人给她们指定的;在任何时代,女人都没有强加自己的法律。就为了争取到男人下厨房削萝卜,有多少女人的生命,多少女人的身体,被坦克碾成了肉泥?过去我一直把自己的身体视作一件寻求快乐的工具,或是一种交通手段,一件实现愿望的用具。我可以用它来跑步,按各种键钮,干各种事情。虽说谈不上万能,我的身体毕竟还是敏捷、唯一、坚强并忠实于我的。如今我的肉体为它自己做了不同的安排。我成了一朵云,凝聚在一个中心物体的周围。这个物体外表像一根长矛,尖利、真实,比我本人更多几分真实。它在半透明的包装里闪着红光。在它中间是巨大的空间,像无垠的夜空,其黑暗深邃、蜿蜒伸展也一如夜空,虽然它呈黑红色而不是单纯的黑色。缕缕光线在其间增强、闪亮、迸发、黯淡,数不胜数,多如群星。每个月都有一轮满月,硕大、浑圆、沉重,一个征兆。它飞越、停顿,盈亏圆缺,时现时隐,循环往复,我看到绝望如同饥饿一般向我逼近。空虚之感一而再、再而三地涌上心怀。
▲新版《使女的故事》可以抵御1500摄氏度的高温,以及喷火的、愤怒的偏执者。本书于2022年6月慈善拍卖。图为作者阿特伍德亲自使用喷火器。
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胸部,我喜欢我的乳房,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手、脚、牙齿和三寸之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成为杀戮或伤害人的凶器。但乳房不会,只要拥有圆挺的乳房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为什么它变得越来越消瘦了呢?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圆挺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来越瘦了?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吗?从小她就拥有着白手起家的人所具备的坚韧性格和与生俱来的诚实品性,这让她懂得必须独自承受生命里发生的一切。身为女儿、姐姐、妻子、母亲和经营店铺的生意人,甚至作为在地铁里与陌生人擦肩而过的行人,她都会竭尽所能地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借助这种务实的惯性,她才得以在时间的洪流中克服一切困难。有没有觉得女性对于公正特别看重,堪称女性特有的一种“洁癖”,而且容不得任何变通?为什么女性会对此极其敏感呢?我们曾经认真思考过。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为了不被那些娇娜的雌乌鸦再啄伤,必须努力地想些对策出来呀。结果,我们想到的是,女性对于公正敏感或许是因为很多时候她们觉得没有受到公正的对待。对于那些看见是女性或者是年轻人便做出轻侮言行的男人,女性会不动声色地观察,并且会记上一万年。“厌女情结”是许多前现代的故事集子——尤其是框架故事集——的原动力之一。信手拈来,《故事海》是其一,《一千零一夜》是其二。至于原因究竟为何,就我所知,从社会结构到深层心理状态云云,不一而足,尚待汇整澄清。无论如何,在这些故事中,对女性的描绘不外乎集中于她们的狡诈多谋、不堪信赖、贪婪、纵欲、无耻,简言之就是“危险”二字;除了女巫以及女性的食尸鬼与食人魔之外,这些故事中的女性总能透过弱者的结构,反过来威力无穷地操纵人心。社会倡导女性提升技能、提高期望,但我们此刻的社会并无法配合比以往更加进取的女性,也无法满足女性不断调高的期望,尤其成为妻子和母亲这种所谓“‘完整人生”,不再符合高学历女性的自我期许。在父权制文化中,女性的言说和女性的“胆大妄为”——也就是说,女性对男性霸权的反抗——是无可逃脱地联系在一起的,并无可避免地体现出恶魔般的特征。——《阁楼上的疯女人》[美] S.M.吉尔伯特 、[美] 苏珊·古芭 我不愿使用高人一等的男性为了培养女性的奴性依赖而使用的那些美妙说辞。并且我鄙视那些被假想成是女性特质的性格特征,比如“软弱而优雅的心灵”“极度的敏感”“甜美温顺的举止”。我希望告诉大家品德比优雅更重要,无论对于男性还是女性,最值得赞美的追求都是获得成为一个“人”所需要的品质。工作会让男人变得高贵,但我怀疑,工作并不会让女人变得高贵。到底什么是女性写作,不仅仅要和男性作家进行清算,也需要和那些男性笔下的女性进行清算,因为这些形象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脑子里,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女性,都需要去构建自己的一个体系,一个让我们骄傲的体系,可以让我们对自己进行定义,让我们突破传统——也就是千百年来男人看待、讲述、评价我们,把我们分类的方式。我觉得,在一个女人想厘清自己、开启人生的时候,男人真的可能是个阻碍。因为他们实在太占地方了。因为社会环境本身就不可能是中立的。要进行性别歧视和种族歧视,要保持自己的阶级特权,你只需按照习惯性的、正常的、普通的,甚至是礼貌的方式行事就行了。我觉得,“第二十二条军规”现象在文学史上是司空见惯的,贤良的女人不可能入世太深,因此写不出好作品,而那些入世太深可以写出好作品的女人又不可能贤良。女人能够写作,因为她们能够看到其他人(男作家)看不到的事实。如果以维多利亚时期男性的阅历为标准,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阅历确实是狭窄的,但是如果以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阅历为标准,维多利亚时期男性的阅历同样也是狭窄的。她需要样样出色,因为只有那样,她才可能两样兼得:作为女人和作为诗人。事实上,月亮和地球围绕同一个中心旋转,它们拥有共同的中心,而太阳围着另一个共同的中心旋转,只是你得把所有太阳外围行星都算进去,这样事情就变复杂了。此外,还有太阳系相对于其他很多星球的运动,例如银河系,如果这个时候你问“从整个宇宙的中心看,地球的运动到底是怎样的”(还有,格罗托罗格人在哪里?),唯一的回答是:谁想成为女权主义者?谁都不想。人们对这个名称感到焦虑,并不是由于女权运动中诸如种族排斥、漠视等问题的存在,而是因为“女权主义者”这个名词本身就蕴含着公然对男性支配地位发出政治挑战的意味,也被构建成一种陈旧、丑陋、疯狂的形象。愤怒是一种力量,为那些激烈而紧迫的战斗注入必要的能量、强度和紧迫感。更大而化之地来说,我们必须认识到自己的愤怒是正当合理的,它并不像别人告诉我们的那样丑陋可笑、歇斯底里或者微不足道。愤怒能够颠覆制度,超越我们基本的假设,重塑可能性的边界。不要把无限的权力放到男人的手中。记住,只要有可能,男人个个会变成暴君。如果不能给予女性特别的关心和照顾,我们肯定会酝酿一场反叛;如果法律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不能体现我们的权利,我们将绝不受其束缚。每个女性都储备了充足的愤怒作为武装,能够用来对抗那些不管是来自个人还是来自制度的压迫,正是这些压迫促成了这种愤怒的出现。如果这种愤怒精准地锁定了某个目标,就能成为一股强大的能量,进而带来社会的进步与改变。那些阻止女性充分参与政治、商业和经济领域的法律常常被描绘成“保护女性”或是为女性着想……女性看似是被捧在高台上细心呵护,但细看之下却是被关在了伪装成高台的牢笼之中。上天生人,男女原没有分别。试问天下没有女人,就生出这些人来么?为什么这样不公道呢?那些男子,天天说“心是公的,待人是要和平的”为什么把女子当作非洲的黑奴一样看待。不公不平,直到这步田地呢?这总是我们女子自己放弃责任,样样事体一见男子做了,自己就乐得偷懒,图安乐。男子说我没用,我就没用;说我不行,只要保着眼前舒服,就作奴隶也不问了。自己又看看无功受禄,恐怕行不长久,一听见男子喜欢脚小,就急急忙忙把它缠了,使男人看见喜欢,庶可以藉此吃白饭。诸位晓得国是要亡的了,男人自己也不保,我们还想靠他么?我们自己要不振作,到国亡的时候,那就迟了。“妇女”这两个字,将在什么时代才不被重视,不需要特别的被提出呢?而离婚的口实,一定是女同志的落后。我是最以为一个女人自己不进步而还要拖住她的丈夫为可耻的,可是让我们看一看她们是如何落后的。她们在没有结婚前都抱着有凌云的志向,和刻苦的斗争生活,她们在生理的要求和“彼此帮助”的蜜语之下结婚了,于是她们被逼着做了操劳的回到家庭的娜拉。她们也唯恐有“落后”的危险,她们四方奔走,厚颜的要求托儿所收留她们的孩子,要求刮子宫,宁肯受一切处分而不得不冒着生命的危险悄悄的去吃着坠胎的药。而她们听着这样的回答:“带孩子不是工作吗?你们只贪图舒服,好高骛远,你们到底做过一些什么了不起的政治工作?既然这样怕生孩子,生了又不肯负责,谁叫你们结婚呢?”于是她们不能免除“落后”的命运。离婚大约多半都是男子提出的,假如是女人,那一定有更不道德的事,那完全该女人受诅咒。生为现代的有觉悟的女人,就要有认定牺牲一切蔷薇色的温柔的梦幻。幸福是暴风雨中的搏斗,而不是在月下弹琴,花前吟诗。女人当初之所以被征服,成为父系宗法社会的奴隶,是因为体力比不上男子。但是男子的体力也比不上豺狼虎豹,何以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不曾为禽兽所屈伏呢?可见得单怪别人是不行的。女人常常被斥为野蛮,原始性。人类驯服了飞禽走兽,独独不能彻底驯服女人。几千年来女人始终处于教化之外,焉知她们不在那里培养元气,徐图大举?这才是女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洛神不过是个古装美女,世俗所供的观音不过是古装美女赤了脚,半裸的高大肥硕的希腊石像不过是女运动家,金发的圣母不过是个俏奶妈,当众喂了一千余年的奶。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而且多么讨厌啊,女性有着过多的自我牺牲的精神。这不是勇敢,倒是懦弱,是在长期的无助的牺牲状态中养成的自甘牺牲的惰性。图源:电影《末路狂花》《小姐》《成为简奥斯汀》《妇女参政论者》《我的天才女友》《黄金时代》剧照PS:写在最后——
最近很多读者反映说收不到我们推送的文章,后来发现,因为微信公众号改版了,如果不星标⭐公众号,大概率就不会收到推送,不仅如此,时间长了之后会默认为“你不喜欢”,推送的概率就会进一步降低。
所以借这里提醒一下我们的读者,“星标⭐”北京文艺网,操作很简单,只需3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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