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的妈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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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外甥女发微信朋友圈，感慨时光匆匆。她才大一，比起她，当年的我太不成熟了，我是近几年才感到时间流逝的飞快。

记得细柳才抽出烟黄嫩芽，何时已经满目浓绿、鲜亮地像是要流出绿油来。

又一次在梦里，沿着开满狼毒花的小路飞奔而下，淌过铁槛河，爬上长满沙棘的小坡，奔向你的怀抱……

醒来时拥着半怀冷风，手背和胳膊上是因为拥抱你太过用力而留下的瘀青。

年幼时，放学回家总喜欢粘着你。你总对我讲一个家族的家风是何等重要、做人的气节和风度是不可废的……你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生活、学习中遇到的难题，教我怎样做人。

当年的我，有心无心地听着，今天变成了我的生活和品格。

我们像朋友知己般畅聊着人生、理想还有喜欢我的男孩子什么样。

我不得不离开你身边的那年，你亲手为我缝制了被褥，结果丢在了半路。此事成为了我今生对父母的三大遗憾之一。此后，我再也没有机会盖你的手工棉被了。

每一次离开时，你总对我说：“宝贝，我的娃，不要以妈妈残年为牵绊。妈这一生已经作罢，你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幸福。”

然后，我说：“妈，我走了。”我不敢回头，绝情而去。

走到很远时，停下看你，你还站在送我的路口，抬手的动作像是在擦眼泪。

有块锋利的石头堵在了我的嗓子眼。我拖着沉重的躯壳，像一个失去了整个世界的神经病。

因为爱你，我开始怕死、也怕老、更怕有任何的一阵小风都会把你带走，而我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和你说。

你对父亲的深情让我相信爱情，相信真爱不会因时间和世事而改变。是你让我质朴、善良、勇敢和正直，让我在纸上书写情怀、在马背上驰骋沙场。

妈妈，我甚至都不敢这样多喊几声，怕以后没有回应时，我会渡过天河来找你。好在你给我的教导，如你的影子般伴随在我的身边。

妈妈，曾经我想以灵魂交换你的年华；如今，你却用自己的灵魂铸就了我的品格。

妈妈，我想你的心，如丝线般理顺又抽团，绾成一个无法解开的疙瘩，种在了我的人生里面。

雨丝清爽裹着衣裳，待到艾草白时、槐花香。那时，我定要还故乡。

（2017年4月18日。文图版权保留，转载使用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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