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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己的情敌

2017-03-16 上官紫 人之初杂志

楔子


第一眼看到晓杉的时候,我心里不由得一惊。她的沉静,她微微低头的姿态,她总像含了点心事似的躲闪的眼神,像极了五年前的我。

算一算,我与萨枫恋爱已经快五年,离婚姻却越来越远。有时候,一潭深水也会变成一潭死水,相爱太久,爱情就跑到了两个人的背后,看不见了。

我在晓杉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很大的圈,是的,我让晓杉进了公司,进了萨枫主管的那个设计部。


唱片


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就是个变态——我怎么可以在自己的男人身边放上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呢?我开始有些后悔,有事无事地到设计部去转一圈,我发现晓杉总是在望着萨枫,眼神清澈,无欲无求。这叫我有些发慌。

看得出他们相处得很好,萨枫经常带上晓杉出去搜集资料,看展览,去别的设计公司观摩,回来和我说晓杉蛮有灵气,很快就可以独挡一面了。

萨枫重新换了一种参差不齐乱蓬蓬的新潮发型,人一下子青春了许多,眼睛似乎也比以前明亮了许多。


我看着我的男人在我的面前渐行渐远,我看着我的男人在修改他设计的图纸,新的设计方案中再找不到我的风格。我仍然忙碌,貌似平静,却心如蚁噬。

我把我的爱情推向了悬崖,却期盼它绝处逢生。

我时刻提醒自己要沉得住气,幕布刚刚拉开,主角开始登场,结局难以确定……

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我看见他们从外面回来,萨枫手里拿了张唱片,很兴奋的样子,晓杉跟在他身边,笑着,脸红红的。

那天晚上,一回到我们同居的小窝,萨枫就跳到音响前。很快,一种怪怪的、有些飘忽的女声在我们的房间里飘荡开来,反反复复地吟唱着一句话,语速飞快,含混不清。我猜想,那应该是一句咒语。

我躲在角落里,看见萨枫随着那旋律轻快地哼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手机


接下来的几天,我注意到晓杉的眼神变得灵动飘忽,小丫头忽然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她和公司里其他的女孩有说有笑,几乎每天都换一条新的围巾。隔着很多间办公室,我依然可以听到她雀跃的声音。

某一个午后,我走在走廊上,迎面遇到了晓杉。她愣了一下,眼神向别处移去,然后她稳了稳心神靠墙站住。就那么一瞬间,我可以感觉到她的避让她的犹豫她的坚持。她是年轻的,她是动了情的,所以她慌乱了。我心里忽然就痛了一下。

我停下来,温和地问她在公司还习惯吗,她的那一小摊儿工作难吗,后来我说她的那张唱片我们很喜欢听,我技巧地把那个“我们”带过去,轻描淡写的,是的,像空气一样,轻飘而无处不在。

晚上,我和萨枫在小桌上吃饭,我做了他喜欢吃的宫爆鸡丁、苦瓜炒蛋,还细细地煲了一锅排骨莲藕汤。我把音响打开,那个奇怪的女声在餐桌对面的沙发上跳来跳去,重复着那句模糊的话。我仔细地听,发现那歌声真的很好听。

萨枫喝了许多酒,他说菜很好吃。我问他是菜好还是音乐好,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我傻了,把两个不可比的量放在了一起。

那晚我们很早就上了床,我们亲吻,我们做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初。是什么让我们重新发现了自己?是晓杉带来的波澜吗?在这样的时刻,爱情的滋味蒸腾而出。


萨枫很快就睡了,我一个人醒着。我从后面抱着他的肩,他的皮肤里透出淡淡的酒的香气。他是我的酒,已酿了多时。

我微醉着,就要睡去,却听见萨枫的手机怯生生地叫了几声,犹犹豫豫、断断续续,很快就停了。

萨枫和我从来不动对方的手机,这是我们的规则。我不会去动那只手机,即使萨枫睡着。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晓杉打来的。在某一种时刻,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能嗅出危险的狐狸。

早晨我看到萨枫在手机上扫了一眼,然后把它放进了包里。


冰茶


那一整天,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总得想个办法为这件事找到一个出口。我想我应该离开几天,我应该退得远一点,重新看一看我和萨枫之间的爱情。

下午我把萨枫叫过来,同他说明天我要去厦门出差。萨枫说好。我说机票我已经订好了。萨枫说好。我说明天你不用送我了,你去见那个重要的客户吧。萨枫说好。那天下午,萨枫的心思和我的心思不在同一个房间里。

晚上,我和萨枫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又去了华强北的茂业百货。我给萨枫买鞋,是CAMEL的新款,我看着他穿上,很帅气。我凑到他的身边,说:“别脱,就这么穿着。”我要让萨枫穿着我的鞋子,穿着我的鞋,他跑不远。

看看,我有多么的矛盾,到底是什么让我对一切充满怀疑?

厦门的事情很快就搞掂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在酒店里睡到天光大亮不起床,也不化妆,头发乱蓬蓬地扎起来,晚上穿条七分裤蹬双小胶鞋去逛街。

前面有一对小情侣,男孩一直拉着女孩的手,经过一个小店,男孩停下来买了一瓶冰茶。他把盖子拧开递到她的手里,她接过来喝了几口又递回去,他接过来喝了几口,又把盖子小心地拧好,把瓶子一直拿在手上。他是准备她渴了的时候再递给她喝吧?

爱情也许就是这样一瓶冰茶,它一直在我们的手心里,我渴了的时候他递给我,他渴了的时候我递给他,只是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忘记了,爱,一直就在那里。

我想我得感谢晓杉,是她让我明白了我对萨枫的爱还在那里,在我的心底里。

我站在厦门车水马龙的街头给萨枫打电话,我说我明天下午就回去,我说我给他带福建的新茶。


情敌


我从机场直接去了公司。萨枫不在,秘书说他去见客户了。晓杉也不在,他们说她病了,两天没来上班了。

公司里依然忙碌,我忙中出错,把一份很重要的计划书给删除了,电脑里一片混乱。

快下班的时候,萨枫回来了。我想我的表面是平静的吧,但萨枫看见我时还是愣了一下,后来他说当时我的脸白得像一张A4打印纸。

傍晚,我们坐在一个小小的餐厅里,叫了几样素菜。萨枫有些沉默,好像不知从何说起。我吃着一只虎皮尖椒,辣呀,我的眼泪就要下来。

“晓杉说她喜欢我,下午我和她去了酒吧。”萨枫说。

我不说话,只看着他的脸。

“这是不可能的,没有结果,我对她说了。”萨枫依然低着头。

那只尖椒真的很辣,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他隔着桌子看我,慢慢地说,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

我隔着桌子看他,慢慢地说,“我以为你也已经不在乎。”

晚上,萨枫拥着我坐在沙发上,我们忽然间对彼此生出了格外的温柔。


他对我说他早就发现了我的阴谋,他非常生气,他说晓杉很单纯,是对他动了情,他说我这样做很歹毒,对不起晓杉。我耍赖,我说是他自己花心,惹了祸还想倒打一耙。他没有和我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我还是有些伤心……”

他的手机又叫了,他看了看短信,然后看着我:“她在那个酒吧等我,要最后谈谈。”

“那你就去吧,小心……别伤着她。”我这样说的时候,突然很内疚。萨枫走过来,在我的额上吻了又吻。

晓杉离开了公司,她走的时候我在另一个城市出差,没有道别。后来我一直后悔,希望许多年后,能再次遇见她,我想我们可能会在一条宽阔的大路上相遇,路边长满高大的梧桐。我会对她说,她让我知道,其实我才是自己心里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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