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创客说｜以道法自然的可持续理念改造农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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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以下内容整理自社创客Fellow群讨论，希望对大家有所启发。

『为何可持续生态农业可以成为现代农业与食品问题的解决之道？』

裘成1.什么是可持续农业？可持续农业并不是传统农业，也并不是对劳力要求高的有机农业。它与农业工业化最大的区别是，工业化农业把农业看成是一个input-output的机器，而可持续农业(生态农业方向)将农业看成一个自然生态系统，模仿自然生态来生产我们所需的食物等，它包括自然农法(Natural Farming)、朴门永续农业(Permaculture)、可恢复型农业(Restoration Agriculture, which is Perennial Agriculture + Polyculture + Animals (optional)，它是一种多年生植物系统 + 多种植物共同种植的森林体系，并且可在其中引入动物)、以及针对畜牧业的整体管理（Holistic Management）等农业方式。有研究证明可持续农业通过恢复和保持健康的农业自然生态系统，可增加土壤肥力(如增加土壤中的organic matter，所以可以通过固碳carbon sequestration来吸纳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到农业土壤中，从而是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的一个解决办法，即在今年12月巴黎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即将正式宣布的"4 per 1000 inititative")、增加生物多样性、增加生态系统对极端气候环境如洪水与旱灾的抵抗性，而且生产力不低于甚至高于工业化农业，尤其是对太阳光能量的利用率，远高出工业化农业。目前对这样的可持续农业的研究还并不多，所以事实与证据还不够多。我上面有提到这个方向的科学界研究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其中的土壤微生物生态学，我们的了解其实非常有限，一勺土壤中有几万种真菌与细菌，它们在保证生态系统的健康上有极其重要的作用，而我们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已向土壤投入了大量chemicals。
2. 目前的农业已经生产了足够全世界人吃饱肚子的粮食了，但为什么还要那么多人挨饿？这不是粮食生产的问题，是一个粮食分配的问题。一方面发达国家的粮食大量浪费，美国40%的粮食生产出来都是浪费掉的。另外通过农业生产的粮食很多并不是为了给人吃的，美国通过工业化农业单一种植生产的玉米只有10%是给人吃的，46%用在畜牧业，30%用在生产燃料乙醇。
3. 目前的农业与食物系统的问题还在于它不是不利于营养、不利于健康的！尤其是健康方面，农药的大量使用导致工业化农业国家得癌症和神经退行性疾病(Neurodegenerative disease)的几率在近几十年大大增加；而畜牧业上，一方面是抗生素Antibiotics过度使用所带来的健康隐患（美国每年80%的抗生素都用在农业中！），另一方面，畜牧业密集养殖通过喂长期进化而来原来吃草的牛玉米和大豆制成的饲料，这些牛肉中含有 high omega-6 which is pro-inflammatory, versus grass-fed beef which has high omega-3 which can relieve pain and inflammation and can improve circulation. (Inflammation is one pathway for cancer)。在营养方面，美国成人每日摄取的热量已远超FAO（联合国粮农组织）所推荐的每日摄取，食物系统中大量的加工食品含高糖分，使肥胖、糖尿病等问题严重。在一些拉美发展中国家肥胖问题也已非常严重。我们目前的农业与食物系统是不利于优质、全面的营养摄取，不利于健康的。
4. 工业化农业生产方式对环境的影响非常大，不仅仅是农药的污染，建立在化石燃料之上的工业化农业对生物多样性的破坏极大，排放大量的温室气体，对土壤等生态系统的影响尤其，导致农业遇到极端气候难以抵抗。农业占了目前世界上温室气体总排放的25%，我们所获取食物的方式并不energy-effcient，并不廉价，工业化农业对环境所产生的外部性都没有很好的计入食物成本与价格中。

综上，我们目前的农业系统注重产量，但没有注重质量，这样的农业与食物系统受害的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环境，最终吃亏的是所有人和动植物的健康。而我所提的可持续农业是可以扭转这一局面，从根本解决农业生产、食品消费与可持续发展的办法。农业本就是一个将太阳光的能量通过光合作用和食物链最终转化为人可食用的食物的一个过程，利用可持续农业，恢复并维持健康的农业生态系统，增加生物多样性，增加土壤肥力，保证自然系统中错综复杂的生态系统服务(Ecosystem Services)，让人学会与自然合作，达到天人合一，自然会给我们最丰富充裕的食物。

＊Fellow裘成期待和更多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愉快聊可持续农业与食品体系话题，联系她就发邮件到[e-mail] 吧。

SHEN Hongfeng@刘紫微  @裘成 谢谢分享，澄清了我两个认识，一是一直以为食品供应不足以支持世界人口及其增长（好象目前还是这样宣传的），而事实却是相反。二是对可持续农业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显然，食品供应足够但仍有饥饿发生，让我又想起了上次参加@Eva_华盛顿/硅谷 组织的那个社创活动时一个presenter提到的，很多社会问题，其实就是社会系统本身造成的。看来，又是一个治本难的问题。
关于可持续农业，不知道目前是否有对其实施成本的分析没有。我曾经看过一部Documentary，好象叫King Corn。里面提到，很多农民为什么放弃种传统的玉米而改种转基因玉米，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转基因玉米可以大大节省劳力和成本。在现在这个社会系统下，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抵抗的诱惑。而要让他们放弃目前的耕作方式去开始可持续农业生产，恐怕光是宣传还是不够的，money talks [微笑]。另外，气候对目前农业生产的影响还是很大，对可持续农业应该应该也是一样吧？
我前面提到的工业化生产食物，不是指目前这种利用化肥农药来进行的农业生产（在我看来，这仍是传统的农业生产[微笑]），而是在工业化的环境下进行的食品生产。里面的用水、用肥（可以是化肥，也可以是有机肥）、光照（甚至光的波长）、通风、温湿度等等，都实现工业化控制，这样的食品生产过程，可以保证稳产高产，对环境的压力也很小，而且可以直接在城市里面进行，实现食品的就地供给。裘成

@SHEN Hongfeng 我觉得你说的那种不是工业化农业(industrial agriculture, intensive farming)，而是我slides＊中的“农业4.0”，属于自动化+互联网+科技的农业，无土栽培也是好的思路，这种方向的农业创新是很欢迎的，只要不是大规模单一种植+使用大量chemicals的农业，我觉得都可支持。另外农业因地制宜，我觉得在土壤贫瘠的地方尤其可用可持续农业方法，恢复环境和土壤肥力，可持续农业可以使农业生态系统变得健康，从而在应对气候变化所造成的如洪水与旱灾等极端气候时更有抵抗性。至于劳动力，这方面研究还不多，而且它会随农业生态系统的成熟时间而变化，但5-10年后，在成熟的多年生森林农业体系，人所需要提供的劳力只是收获即可。未来更有可能和更现实的农业发展方向其实是工业化密集农业和可持续农业并行发展，我觉得在很多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小农和土壤已经很贫瘠的地方，更适合的不是机械化单一种植的工业化农业，可持续农业多一些不仅对环境有益，对人的营养与健康有益，也会更利于平等和解决贫困问题的。

＊Fellow裘成在讨论中分享了一份演讲时用到的幻灯片。

SHEN HongFeng@裘成-华盛顿 对，是你说的农业4.0这种。我特别希望这种在当地就生产出足够食品的生产方式能够成为现实。除了可以减少食品在运输和储藏过程中的损失外，更关键的是可以供应真正新鲜又成熟的农产品。吃过自家后院种出来的黄瓜蕃茄等蔬菜后，已经对超市供应的同类品种不感兴趣了，可惜的是没法常年有收成。Eva@Sinovator是的，现在美国大城市流行的农夫市场 whole foods 为代表的食品消费潮流。 关键词就是 local 本地organic 有机 。有观察创业企业在做城市小农场，包括我们在卡内基梅隆赞助的创业大赛第一名是在超市顶上用水池 aquaponic 方式生产。这是一个哈佛女生创业项目，鱼菜共生，超市楼顶生产食物 雄心勃勃改造食物生产体系。还有听说过用废弃集装箱放到城市小区，里面有恒温恒湿设备，小规模种植等都是很好的尝试。裘成国内做我说的可持续农业的几乎没，有极少的做自然农法的，但可恢复型农业(restoration agriculture), 森林农业(food forest)和朴门永续农业几乎完全没有、畜牧业holistic management应该也没有。国内目前有两个普及朴门永续农业的组织，杭州有个杭州朴门。湖南有个朴门大地，创始人目前在法国做朴门永续农业，今年有在国内开朴门永续农业的课程(Permaculture design and certificate class)。我演讲中提到杭州是希望杭州可以有像八卦田（八卦田是附近的成人小孩都可以来参与务农，学习，纯有机种植的作物有提供给附近的餐厅）、江洋畈生态公园（Eco-park）这种创举，做可恢复型农业(restoration agriculture)的试点，并且可与社区互助性农业（community-based agriculture)相连，做试点。
虽然国内还没有，但可持续农业的理念与中国的道家哲学一脉相承，美国人绕了一个大弯路才意识到的可持续农业，在我们国家推广也许因为更加容易理解而会易于推广实行。刘紫微

好的 另外 我想展开一下关于环境主义者(environmentalist)是否利他这件事，在美国，很多人认为环境主义者就是treehugger是一群为了保护环境而不惜牺牲公众经济利益的极端分子，但是我认为，大部分环境主义者并不是想保护自然环境本身， 他们恰恰是想保护人类，自然不需要我们保护，人类灭绝了自然还会好的很。我们所面对的环境问题就是经济活动的副产品，没有办法在不改变经济系统的前提下解决环境问题，积极一点说，解决了经济问题就会同时解决环境问题，环境主义需要改名为人本主义更贴切 。

＊Fellow刘紫微期待和更多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愉快聊环境话题，联系她就发邮件到[e-mail]吧。

裘成同意。The green movement must go together with the agriculture and food movement. Human beings are part of the natural ecosystem. The decoupling of natural world and human activities is not only unhealthy, but also impractical. （环境保护运动需要和我们的农业与食品体系的可持续发展一同进行。人类是自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将人类活动与自然世界隔离不仅不健康，也不切实际。）

『Think Big and Act Bigger， 新农商分销如何借鉴？』

Eva@Sinovator目前很多互联网公司，涉及金融、电商、农资都在先进行顶层设计，从资源及商业模式的角度来进地规划，却往往忽略农村发展的内在动力是什么？大量的商业下行，大量的类似于传销的电商模式进入农村，而农产品却没有以高附加值、标准化、品牌化走进城市、走进国际市场，只有下行没有大规模上行，未来就是更加严重的农村金融集资案件的爆发。这里还有消费者教育认知的问题 ，美国中上阶层消费者已经完成了认知转变。 小规模、 本地的， 可以收取更高溢价。孙毅高效农业在农村的发展是有很大的空间，现在需要推出更多的案例，在中国农业出现的，告诉农民这种改变带改他们的是什么？这个很重要，其次是需要带头在村子里做示范，让大家看到村子里的变化，土地的变化，收入的变化，之后然后有更多的村民参与，直到形成“一村一品”。@Eva_华盛顿/硅谷 消费者教育很重要。Eva@Sinovator农产品打造应该指的是高附加值品牌打造？孙毅从产品挖掘开始，一直到交易的环节。这个问题有点大。现在需要了解中国农村的变化，而且更多的需要培养带头人，农民很现实，他需要与增加直接相关的能力建设匠心精神。Eva@Sinovator把农村搞好了， 留住壮劳力了， 留守儿童这些都解决了。孙毅最好能形成城市以单位为团体的“消费合作社”，农村端以合作社为组织的“生产合作社”，通过两端的构建，解决信用问题，这是根本，中间的流通环节不建议进行减少，反而应该是更加专业化的服务分工，会有更多人参与到服务链的建设当中。消费者教育是一个非常好的点，其实农民的根据我们的需求生产产品，如，我们喜欢黄瓜是直的， 我们喜欢菜菜上是没有虫子的，他们就会打农药，很简单的道理是，消费者喜欢！！！所以，消费者教育真的很重要。裘成@孙毅 “消费者合作社”和“农村合作社”的概念很好，直接连接食品消费者和生产者，这其实是延伸了的community-supported agriculture(社区互助型农业)，是很好的推广可持续农业的distribution channel。
至于消费者教育，这个太重要了。我觉得美国这边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开始有了这种意识，但是苦于买不到那种纯有机纯自然的食物，而美国这边的社区互助型农业所连接的农业生产中农民也还是可以用农药的，国内有些用自然农法种植+社区互助性农业的，比如浙江有个简法农庄，创始人是加拿大回国当农民的，它有微信公众号可以购买，每周邮递一箱真正有机的纯自然的蔬菜水果给消费者。 我想尝试的是让农村做一下可持续农业，通过社区互助型农业连接城市消费者，这种模式。孙毅农业不是吵概念，不是有好的商业模式，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在踏踏实实的地做。徐绮阳世行前几天的一则新闻，关于可持续农业。
裘成

还是想强调一下，未来农业发展往可持续方向去，有两派，一派是继续农业工业化但通过精准农业（Precision Farming)等技术让农药、化肥的使用和灌溉可以更精准、少量一些，这属于可持续密集型农业方向（Sustainable Intensification)。世行的这个项目实际上就是精准农业。@徐绮阳  这条路线将非常依赖科技，包括生物科技。 可持续农业的另一个方向，是前几天我和@刘紫微 介绍的可持续农业（生态农业方向），之所以叫它可持续农业(Sustainable Agriculture)是因为这种农业方式才是从根源是可持续的，而依靠的科技就是自然界、就是生态。 我并不是批评另一条农业工业化+新兴科技的路不好或不对，但我们需要意识到它有其局限。很多时候我们生产模式产生了问题，然后依靠科技解决产生的问题，但实际上又会产生更多问题，无法从根源解决问题。

『主编观点』

吴莹（Eva Woo）

综合本次讨论的内容，我们社创客在不久的未来会举办研讨活动进一步探讨农户小农场小规模，品牌高附加值的农业模式、可持续生态农业、小规模农业电商的新玩法（包括社区互助型农业，消费者教育等课题），探讨新农商生产与消费的国际趋势、本土应用社会环境价值与模式。借鉴社区互助型农业的方式直接连接食品消费者和生产者，同时尝试用可持续农业的观念，再加上农业电商创新的探索，或许可以成为农业食品生产体系系统改良试验的第一步。

我们认为更大更值得探讨的问题是下面的系统性问题， 美国等发达国家高度工业化集中化的食品工业其工业化规模化以及不计外部性环境社会代价的发展模式，虽然带来低成本与便捷，对于环境土壤生态，人类健康，气候带来长期负面影响。同时有利于本地社区、人类健康与环境建设的新农业商业模式亟待提高竞争力，另外从已被工业化农业大大破坏的农田走向可持续农业的发展首先需要农民对农业自然生态系统恢复保有耐心。从工业农业化长期危害中觉醒了的部分美国农民以及有社会使命感的新一代美国创业家在积极探索打破即有食品工业链条的新模式，企图回到自然、回到本地。这是一个需要大量消费者教育，农业生产者教育，社会公众教育，以及政府参与 全社会协同合作解决的系统问题。

农业在中国正处在快速转型时期，随着工业化农业的步伐加快，农村、农田已不是往昔摸样。随着国人对有安全保障的、更健康食品的需求不断增加，我们是否也要像西方国家绕一个大弯，才意识到工业化农业的长期危害，才重回并走向与自然和谐相处可持续农业呢？答案是否定的，行动就在今天。

中国社会环境下更有食品安全保障，消费者教育问题（自然小的是美的，市场打造中 设计与讲故事的力量可以发挥作用，讲求食物生产中匠心的精神） 如何集全社会之力量来协同探索可持续农业与新农业电商模式，将青山绿水还给江南，让农民安居乐业，让人与食物回归本来的连结，都是值得探讨和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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