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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曼,他的“魔灯”并未离我们远去

Luc NOWNESS现在 2019-04-06

本届上海电影节最重要的“向大师致敬单元”里,英格玛·伯格曼的11部作品赫然在列,今年恰逢伯格曼诞辰100周年,能在大银幕上重温大师的杰作,是我们的幸运。毕竟,伯格曼离开这个世界已经11年了,当一个传奇被篆刻在石碑上时,瞻仰的人群终将散去,但那盏“魔灯”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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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重温伯格曼,唤起得不仅仅是赞叹,还有对时代落幕的珍惜,毕竟他曾经沉静的视野,消逝在了那个远离尘嚣的法罗小岛,对于许多后辈来说,多少有些遥远而敬畏的。

Ingmar Bergman, 摄于 1960s

事实上,伯格曼并非是严肃的敬而远之,上海电影节今年分两批公布了伯格曼回顾展的片目。这些作品涵盖了伯格曼早期到中晚期的作品,其中从他最具国际知名度的代表作《第七封印》,到1982年获得奥斯卡的《芬妮与亚历山大》,跨度25年。至于2003年的遗作《萨拉邦德》,只能留存到下一次了。

死神与骑士对弈的经典画面

《第七封印》,1957

影片中的七个人物象征着圣经中的七宗罪,

片名“第七封印”则象征着末日来临。

《芬妮与亚历山大》,1982

伯格曼的自传式作品,

也曾被其自陈为“最后一部剧情长片”,

是“最平易近人的伯格曼电影”。

时间回到2007年的7月30日,死神或许是在“搜集”有资格下棋的对手,在瑞典的法罗小岛和意大利的罗马同时落下了两颗明星,伯格曼与安东尼奥尼,一个电影的时代就此画上了句号。

Michelangelo Antonioni, 1912-2007

两位大师的离去令7月30日

成为当代电影史上尤为灰暗的一天

安东尼奥尼尚且因为拍摄《中国》与我们有交集,伯格曼却像是在一趟孤独的列车上,静静地审视这庸庸碌碌的世界。

仅仅是透过车窗的匆匆一瞥,

伯格曼就看清楚了幻境后的真相,

同时又不失理性的自省和自责。

毕竟,晚年的伯格曼并不算“通明”,自己也因无法承受瑞典人的苛责,他与丽芙·乌尔曼之间的故事太私人,最终选择了在岛屿上隐居。

拍摄《豺狼时刻》时的伯格曼与丽芙·乌尔曼,摄于1968年

他们的时代早已到站了,舞台静止了,伯格曼的影像如日记般,写满了贯穿生死的个人信念。

从《危机》到《萨拉邦德》的半个多世纪,上帝、死神、儿子、母亲、童年的梦境…轮番上演着,纷繁之中,见证了太多家庭的失衡,伦理的缺席,死亡的凝视。

拍摄《萨拉邦德》时的伯格曼

对于电影“让我有一种欺骗他人的犯罪感。”有时这位理性的“操纵者”也会自我驳斥,自我否定,

“用来拍电影的机器的工作原理

正是基于人类的生理弱点,

我用它使观众从一种感情变化

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感情:

我让他们大笑,因恐惧而叫喊、微笑,

相信传奇,愤怒、生气、兴奋、堕落

或无聊得打呵欠….

所以,我要么是一个骗子,

要么是一个魔术师。”

Ingmar Bergman,1918-2007

这是一个老人在镜子前对自己的审视,辩论上帝与艺术家的重合或背离,以致于伯格曼在生命的弥留时光里,彻底放弃了电影,放弃了戏剧,最后几年都沉静在音乐之中。

窗外的一切都是幻境,舞台和片场都需要忏悔,金熊、金狮、金棕榈?对于伯格曼的法罗小岛来说,那不过是片普通的树叶罢了。

备受恩泽的人们始终对伯格曼膜拜有加——伍迪·艾伦捧着《野草莓》爱不释手;

《野草莓》,1957

《野草莓》被公认为伯格曼最伟大作品之一

在《野草莓》中,伯格曼将他私淑的

瑞典电影大师维克多·舍斯特勒姆请来担任主演

让·吕克·戈达尔毫不吝啬地把《夏日插曲》列为心中“最美、最浪漫的影片”;布来恩·德帕尔玛不只一次在自己作品中向《第七封印》致敬;当李安终于在法罗岛的小屋前见到偶像时,开心得像个小粉丝。

李安与伯格曼,摄于2006年

这些影史光芒,超出了伯格曼留下的六十余部作品本身,已然升腾为一种人生价值的指引:他一直在接近死神,走的却是童年的小路。

假如我们大着胆子,把隐现幕后的伯格曼拉到台前,回归舞台中央,不再用所谓“三位一体”的位格去瞻仰他,就会发现这位伟大的导演变得同他的作品一样,复杂、矛盾、直接、躲避

伯格曼的个人生活,就像是他信念的镜子,

在同一个镜头中平展,释放着空间。

英格玛·伯格曼诞辰百年纪念巡展海报

每当他(或者作品中的主人公)逃离了死亡的阴影,摆脱了早年叛逆的基本主题时,伯格曼就会“放纵”自己的欲望,“推倒心中的围墙,沉醉在惬意的呼吸之中。”

这种矛盾的转化不只一次出现在伯格曼的早期作品中,也预示着他在晚期寻求的解脱:

面具旁就是他真实的脸孔,

用揭露来掩饰,用幻觉来堆砌真实,

“我从未理解过艺术,我只是亲身体验它。”

伯格曼与御用摄影师尼科维斯特

在法罗岛上拍摄《婚姻生活》, 摄于1972年

于是,伯格曼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了这种体验。隐居法罗岛的二十年来,他更像是在斟酌、修改这份体验的答案,作为遗嘱,传及子孙。

“我是个无用的情人,

不仅舞跳得糟糕,还夸夸其谈,

老是无休止的谈论自己。”

《萨拉邦德》里丽芙·乌尔曼的出演,在情节上是三十多年前的情感余波,而在人物关系上,又像是《野草莓》中的阿格达小姐和萨拉,相处多年,从爱情的漩涡中平静分离,终又重聚在了一起。

《萨拉邦德》,2003

乌尔曼与伯格曼都在努力地完成这份遗嘱,用家庭、爱情以及孤独作为原料,沉重地勾勒出伯格曼本人的情感结论。哪怕这个结论充满了反驳和自省(男女关系与性别对抗上),都丝毫不能降低这面“镜子”的伟大之处——是伯格曼,用上帝的手,展示了凡人的脸。

曾几何时,《呼喊与细语》如同一把锋利纤细的笔刀,在我们心中留下了隐秘的伤口,丝丝阵痛,难以忘却;而《芬妮与亚历山大》里的“魔灯”又是一座高耸的灯塔,小亚历山大用光芒指引我们回到童年的深渊。

《呼喊与细语》,1972

伯格曼自陈,这是其所有作品中,

唯一一部不能被抛开色彩来思索的作品。

对他而言,红色便是灵魂的颜色。

因为伯格曼,电影的魔力似乎无穷无尽。他用最简朴的镜头,去探究最深邃的灵与肉,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里。


撰文 / Luc  

辑 / Wany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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