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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沉时代,他们回到过去找未来

方丹 NOWNESS现在 2022-10-19

🎼

苏诗丁和Ricky,怎么“开倒车”了?


人人都在说“你要成为自己”,可是找到那个要成为的“自己”,到底该从哪里开始?


最近,Ricky陷入了无限的彷徨中。2019年在《乐队的夏天》一炮而红,成为国内Funk音乐的代表性人物后,他开始强烈地想要远离模仿,试图找到全新的“自己”。他开始寻找精神的“归属感”。同样年过三十的苏诗丁也一样,面临怀疑、焦虑,身处迷雾,她开始回到灵感的原点,在内省中寻找新的创作状态。


对于音乐人而言,自己创作的音乐,就是精神家园的再现。儿时的记忆、成年后的履历、听过的乐曲,都成为歌曲表达的一部分。


NOWNESS的“表演力”系列最新短片,携手Burberry,造访了音乐人苏诗丁和Ricky的精神家园。短片取景于上海番禺路60号,建于1931年的孙科别墅。这是匈牙利建筑师拉斯洛·邬达克在上海最著名的私宅作品之一。西班牙风格的斜坡屋顶采用红色圆筒瓦铺设,圆拱形教堂式窗口泻下的日光,如神谕般勾勒他们的面庞。


在两位音乐人自语式的独白中,他们的过去与现在勾连,自我与他人相连,内心世界与现实空间交叠展现。他的归属、她的态度,两个独立又丰富的个体成长的道路,在我们眼前一一铺开。








“开琴行时的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听到Prince的那个瞬间,生命突然再次被击中。听别人的歌,有时候找到的是自己的路。”





Ricky“成为自己”的起点,在一个夏日午后。2014年,在北京鼓楼大街,自己开的琴行里,他播放着随便买的DVD,影像在琴行展示橱窗的黑白电视机循环播放,试图吸引行人的眼球对Foxy乐器店产生兴趣。


屏幕中播放着“King of Sexy Funk”Prince的MV合辑,此时正放到这首《kiss》:Prince身穿华丽服饰、画着全包眼线和高挑的眉毛,跳着风骚的舞步,眼波在高低变幻的音调间流转——Ricky被击中了。


他暂别了摇滚和朋克,从这天起,Funk成为了他追求的音乐风格。





“那是一片金色的麦田。是7岁小女孩快乐的最高音符,也是灵感的原点。七岁前,我的世界是金色的。”





2016年,苏诗丁在东方卫视的《天籁之战》节目中唱了苏打绿的《痛快的哀艳》,获得全国冠军。2018年,作为唯一一位未曾发过片的音乐人,她以踢馆歌手身份登上《我是歌手》舞台并连踢7场。


喜欢她四年的乐迷叁叁评价她的舞台,“一首歌就是一部音乐剧”、“空灵到起鸡皮疙瘩,冷硬、温柔之下,有一种世俗不可及的疯与美。”

 

然而,苏诗丁在台下却完全是另一个人,文静、内敛、不善言辞,乐评人耳耳说“她是巨大的矛盾体”。





苏诗丁创作风格的起点,还要追溯到七岁前,那个在麦田的儿童节。她将这天定为“灵感的原点”,也是“快乐的最高点”。 


那天,在城里打工的妈妈回到乡下,带她去割麦子。艳阳下,小小的她并不开心,扛着镰刀,抱怨着天气,又担心把自己划伤。之后几个月,她离开乡村,随父母来到城市。


此后的少年、成年时刻,她却无数次想起那个画面:金色的阳光、金色的麦田、金色的一天。


告别乡村之后,她再也没看见过那种金色。阳光灿烂的日子,在童年后快速坠入一团阴云。她开启了另一条向内探索的道路。





“内向,观察,沉默。在别的小孩无忧无虑时,我开始尝试探索内心的宇宙。”



苏诗丁决定创作音乐的年龄,也是7岁。在一个日常的时刻,她忽然确认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那天,在院子里,7岁的苏诗丁和妈妈一起往外走,看见几个“要熟不熟”的同学。她犹疑了一会儿,要不要打招呼?最后决定不打。看着同学们手牵着手,“特别开心的样子”,她突然在心里对自己说出一句话:“你这辈子,就是一个向内的人。”





7岁前,苏诗丁其实有两个爱好,画画和音乐。作为交响乐团乐手的爸爸,很早就对她进行了音乐启蒙,她学了钢琴、小提琴、二胡。一天,爸爸跟她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做好一件事情。”


回去后,她便决定:“只做音乐就好,管它是吹拉弹唱,干嘛都行。”大学,她去西安音乐学院学了美声,以学习更专业的声音架构。


2014年,她参加了第一届《中国好歌曲》,为黑熊救助中心所写的歌曲《寂静森林》让她一夜成名。








少年时期,苏诗丁的父母离异,爸妈常年冷战。直到前几年,苏诗丁还常梦到这场噩梦:妈妈不见了,任何人都联系不到她。


从乡村到城市,家庭的破碎,在学校复杂的人际关系,伴随着苏诗丁的成长过程。告别金色的童年后,她自己评价自己,逐渐活成了“非常克制、拘谨、严肃、悲观”的一个人。





“音乐是我在某段时间聚焦的能量。一把火一直烧,然后燃烧殆尽。

把自己完全地交给音乐。无我,自由, 解放之境 ,一气呵成。”



苏诗丁喜欢读书,豆瓣账号从2010年就开始更新,读过的书至今标记了307本。2016年12月22日,她在尼采《悲剧的诞生》一书下打了五星,写道:



“在给这首歌(《痛快的哀艳》)做功课的时候,数次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每一件乐器都像是狄奥尼索斯幻化不同的吟唱方式让我解放,解放了评价、解放了审美、解放了假象中的世界,而获得解救。”





她再次回忆那场表演:“在台上,我达到了一个把自己全情地交给音乐的状态。那个时候,是无我的,有内在的狂欢的。”


这种状态,接近尼采描述的,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精神。日神为梦,酒神为醉。酒神以清醒直视痛苦,悲喜融合的状态,让苏诗丁沉浸、崇敬。


现在她回望过去,觉得那时的自己,可能“内心里面有一种反抗的精神,反叛自己的拘谨”。


“别人看起来你好像就是这样一个温和、克制的人,但其实我想我有一点想证明自己,内心有一个,暗流涌动的东西,一直在燃烧着。”


内心的这团明暗交错、持续流动的酒神的火焰,构成了苏诗丁三十岁前创作的底色。







“不停地寻找律动。只有把音乐理解,深深刻在你的身体中。你才能拿来就用,你才能变成自己。”



2008年,Ricky从石家庄来到北京闯荡,与朋友组成乐队Rustic。





那段时间,Ricky从方庄的城中村,一路住到三环地下室、酒仙桥、通州,做过工厂员工、中介、去过丰台洗浴中心演出。玩着不能果腹的乐队,但是却有在D22喝不完的啤酒。


喜欢Ricky三年的粉丝小楠调侃道,“哥的英语口语很标准,”除了自学雅思,看美剧和听歌外,还得益于他的北漂经历,“当中介时候接触的也是老外,所以练就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当然,后来回忆起来,这些日子都一如那个在琴行的下午一样,镀着青春与夏日的金色光芒,“是一种单纯的快乐。”


玩了Funk后,Ricky却陷入了迷茫。





“Funk,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



开始练习Funk时,Ricky发现自己弹琴的手是卡顿的、肢体是僵硬的。他反复听James Brown、Ohio Players等70年代Funk鼻祖的歌,发现自己很难弹出真正的Funk。“Funk的东西,可能没那么适合东方。我能学会人家的技巧,却学不会那个东西的灵魂,”采访时的8月底,他仍在苦恼这件事,“Funky好像就不在我的基因里。”





他摸索出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变成一个Funky的人,才能做好Funk的音乐。”Funk,在他看来,就是一整套生活方式和态度。“就好像每天说话做事都应该Funk,”他说,“大概就像拳击,时时刻刻是准备好的,能量是续满的。是平静、饱满的状态里,稍微提着劲,但这个劲,又不能冒出去。”


区别于摇滚乐,“Funk是把自己调到最嗨的点,又在这个点上,游刃有余。”


几年里,他开始追寻这样的精神面貌,追求“平静的饱满”。在《乐队的夏天》上一战成名后,Ricky被贴上Funk的标签,被认可和承认。





最近,他却开始陷入思考:“难道我做了这么多,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听起来更Funk吗?”

 

“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想过,要有一个东西,做出来就属于我自己。”在长期的模仿学习中,他发现自己再难摆脱西方音乐的影响。整个2022年上半年,他骑机车、钓鱼,“无形中浪费了特别多时间。”


他想起小时候,在学校练习长跑的时光。5000米的长跑,起步是很重要的,需要释放50%的速度,在游刃有余中建立自信和目标;1000米后,变成匀速的“半永动机”,保持属于你的速度;最后100米冲刺,“有多少劲使出多少劲”,榨取肌肉中剩余的最后能量与养分,直到终点。





他想,现在自己卡在了中后段,需要的已不再是起步时的自信和勇气,而是坚定和平静。


最近,他又回到了排练室,并告诫自己,骑车不是自己闪光的点,只是一种无能时的逃避,“做音乐才是我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最终该来的地方。”


在排练室中,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18岁时的精神原点。2007年,少年Ricky在石家庄的酒吧演出,下面只坐着酒吧老板,“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要给他唱嗨了。”

 

也是18岁那年,他开始称呼自己RickySixx—— 这个名字来自金属乐队Skid Row的歌词“Ricky was a young boy,He had a heart of stone”和Motley Crue的Bass手“NikkiASixx”。这些是引导Ricky找到另外一个自己的节点。








苏诗丁仍在继续她的向内探索。在家的时间,她练琴、做音乐、看书和电影。“三十多岁,不老不小的,这个时候怎么说,还是得逼一把自己。”





苏诗丁觉得自己的灵魂动物,是一只红色的狐狸:宅、可被驯养、也有野性和原始性。红色,代表热情。她想,“红狐狸的尾巴一定很漂亮”,大多时候,独来独往,“在自己的森林里”。





而Ricky更希望自己能是一头狮子,“一头200公斤,黑色鬣毛的雄狮。”他曾幻想以后去非洲,弄一个自己的农场,养上一些动物,和朋友们一起在那远离喧嚣。开车从埃及到南非,从好望角到东非大峡谷,看动物大迁徙,感受人类起源时最初的样子。





短片最后,Ricky和苏诗丁在交错的念白和独舞后,在楼梯上下初交汇,一起说出了这句话:



音乐最大的魅力,在于展示出我们自己独一无二的形态。从最开始的原点,到现在,和未来。





这也是Burberry2022秋冬系列所想传递的态度。最近,Burberry举办了自疫情后2年来,首场大型线下时装秀,试图通过城市与乡村、华丽与朋克的风格对比,重构身份认同,重寻破碎时代的精神家园与“归属感”。


在意义解体的下沉世纪、在价值重构的分裂时代,我们的确,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需要重新叩问自己,找寻定力。





“出口在哪。我该去哪里?

What's my groove?

It's not in the book, it's in my move.”



短片末尾,Ricky自语道。他又跑了起来,在过去的原点中,找未来的自己。





SPECIAL THANKS

BURBERRY


音乐人:苏诗丁 / Ricky

特别出演:YUKA


制片人:肖耀辉  监制:Frida

导演 / 编剧:周行  创意 / 造型:Simone

制片:Carrie  项目经理:Gab

副导演:吴舒琪  摄影指导:甘为  灯光师:洪锦亮

美术:阳翟  执行制片:Akira  人物摄影:J.C

剪辑:欣子  撰文:方丹  排版:胖狗


场地鸣谢:上生·新所 孙科别墅




NOW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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