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后真相能跑赢假新闻吗？皮尤圈了全球媒体大佬，预测事实核查图景

假新闻的泛滥、信息信任体系的崩塌，我们的网络信息环境似乎进入了一个糟糕的时代。2016年牛津词典把“后真相”时代评为年度词汇，认为情绪和个人观点在影响个人观点上，扮演着比真相和事实更重要的角色，而英国退欧和美国大选的结果，都强调了数字时代下新闻报道和叙事方式发生的巨大变化。

“后真相”出现的频率

皮尤2016年的研究分析了脸书用户和新闻机构的互动，发现人们乐于寻找和自己价值观相符的信息，而非真相。虚假信息的误导，对真实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比如关于以太坊(Ethereum)创始人Vitalik Buterin遭遇车祸去世的假新闻，为以太坊的市值带来了40亿的损失。

在BBC Future Now节目年初对专家的采访中，很多人提到了信息信任体系的崩塌是21世纪我们遇到的重大挑战之一。《连线》杂志的创始人Kevin Kelly认为：真相不再由权威定义，而是由周围的人分享的信息拼接出来的。每个“真相”出现后，都会有“反转”，而这些反转看起来又很具迷惑性，看到这些信息的人们也觉得格外困惑。这样新形式的“真相”，是新闻报道遇到的最大的挑战。

2016年皮尤的研究显示，美国大选之后，64%的成年人相信假新闻造成了信息混乱，而23%说他们自己其实分享过碎片化的政治新闻，有些是不小心而为之的，而有些是主动分享的。

那么10年之后，我们的网络信息环境会变好吗？

今年夏天，皮尤研究中心和依隆大学的想象互联网中心，采访了大量的科技工作者、学者、从业者和战略思想家等，询问他们对于未来网络信息环境的看法。

具体的问题是：假新闻和伪造故事在网络的泛滥，极大地挑战了新闻机构的地位和信息平台的能力。他们都试图阻止虚假消息的传播，并且正在利用新的技术和人工系统把这些信息剔除出去，并且尽可能地阻止他们的传播。

在未来，阻止虚假信息传播、促进精确的信息传播的方法到底会不会出现？或者，不实的、危及社会稳定的消息会进一步恶化网络信息的质量？

皮尤让参与者在“网络环境会提高”和“网络环境不会提高”中做出选择。

最终结果表明，专家们对于在未来十年真相能否战胜假新闻是喜忧参半的。在参与的1116个人中，51%的人选择了不会提高，49%的人选择了会提高。乐观者相信技术和社会的力量能够带来积极的改变，悲观者则觉得科技无法改变人性的黑暗面。

参与者被要求解释自己这样认为的理由，其中包括了这些威胁的本质和可能的解决方案等。但基本的观点交锋，集中在科技和人性的对抗。悲观者觉得人类能够利用科技，而那些动机不好的人会利用科技，让人们试图解决问题的努力付之东流。而乐观者则觉得科技可以帮助人性展现更好的一面。

这些专家的观点十分多样化。本期全媒派（ID: quanmeipai）就带你一览全球各位媒体专家的预测，看他们如何看待“真相”的下一个十年。

观点交锋：人性对抗和科技力量

悲观者和乐观者的观点交锋，主要集中在对于人性和科技的理解不同。

悲观者认为，假新闻的生态系统实质上是迎合了人性。人类原始的对于成功和权力的追求，也是人类生存的本能，会让网络环境进一步恶化。他们认为，那些想要操控数字工具的人，会利用人类喜好舒适和便捷的偏好，比如寻找加强自己观点的信息。

同时，悲观者觉得人类大脑的发展和科技的发展是不同步的。互联网的速度、触及范围和效率都在极大地提高，新的网络应用大量出现，这些只会放大人们的偏好，而基于科技提出的解决方案无法克服这些问题。甚至有极度悲观的人觉得，未来大量传播的虚假信息和被操控的信息，会让很大一部分人放弃参与公民生活。

而那49%觉得会提升的人觉得，科技能够帮助我们解决问题。互联网的变化实际上可以帮助我们战胜假新闻和虚假消息。有人预测更好的方法会出现，并且支持值得信任的、基于事实的新闻来源。

除了相信科技，乐观者还觉得适应变化也是人性的本质，而现在的挑战会被克服。散布不实消息的主体，逐渐会被聪明的人和信息传播的过程边缘化。他们相信，心怀好心的主体能够一起努力找到解决办法，同时他们相信，信息识别能力的提高，有助于帮助人们识别虚假消息，最终提高整个话语环境的基调。

“网络环境恶化，根源在于人性本恶”

专家们认为，那些不怀好意的主体会利用发达的互联网工具继续、甚至在更大的范围内散布虚假消息，而这也意味着网络环境的进一步恶化。

Christian H. Hultema 网络架构委员会前主席

信息的质量不会提高，因为技术无法让人性变得更好。

Tom Rosenstlel 作家、美国报业协会负责人、布鲁金斯协会高级研究员

不管平台公司做出了什么改变，不管事实核查如何创新，也不管记者如何各就其职，制造虚假信息的人都会适应变化继续制造虚假信息。虚假信息不是能够解决的问题，它是一种社会常有的现象，就像犯罪，你必须时刻监督并根据它的情况去调整。追溯到广播的年代，丘吉尔就曾说：“真相还没出门，谎言就已经遍地都是了。”

Michael J. Oghla 作家、编辑和驻欧记者

我觉得未来的环境会更糟，有以下5个原因：

1 、泛滥的虚假信息和仇恨言论；

2 、社会文化的冲突和暴力；

3、 被广泛认同的知识和构成真相的因素之间的关系破裂了； 

4、 那些被虚假信息误导的人，和能够被有理有据的信息启发的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5、更大的分裂发生在群体层面，人们连接更紧密的同时也和“其他人”的距离更远了。

技术发展降低作恶成本

政治宣传和对民众的操控一直存在于人类的历史中，很多的专家预测更快、更广、更廉价的互联网是智商会把威胁的等级进一步推高。互联网的持续发展和创新的加速，让更多的人和AI能够创造并不断地传播虚假信息。

Jerry Michalskl 未来主义者和REX的创始人

我们网络信息环境中的可信度会在下一个十年中继续恶化，因为坏人作恶的成本很低； 基于强身份和公开投票的技术解决方案不会奏效 ；根本的解决方案是基于良好的信任关系的，而这需要的时间不止10年。

David Harrles Foresight 加拿大执行副董事

历史不断地被写、重写和纠正，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有相应的方法和工具去做这样的事了。会有更多的信息争抢人们的注意力，为了信任度，也为了影响力。而信息间的竞争会让对真相的搜查更复杂也更辛苦。当然，还有很多人对赢得人们的注意力更感兴趣，而不是真相。

人性本质是自私的

支持这个观点的人们意识到，不管是有意识的恶意还是寻求权力的行为，目的都是舒适和便捷，而人们对于这些的本能的追求，会造成一个不健康的信息环境。

Serge Marell IT专家

人类作为一个群体是很愚蠢的。这是所谓的群体思维或者说群体现象。就像George Carlin说的，不要低估愚蠢的人聚集成群体的力量。然后还有Kierkegaard说，人们需要言论自由作为很少有人有的自由思想的补偿。最后还有Euripides提及的：和愚蠢的人讲道理，他会觉得你蠢。

Greg Swansom ITZonTarget媒体咨询师

与假新闻相比，值得信任的新闻的传播者也相对可信。可我们太两极化了。我们看电视会看到两极化的观点，并且，如果你的观点没有被表达出来，就会责备媒体是“假新闻”。很难想象会有个被普遍信任的介绍者的出现。

也有一些人觉得不平等，不论是体会到的还是实际上的，是虚假信息被生产出来的原因。

MIT教授

这个问题可以有社会经济学的解决办法：平等和正义能取得的成就，比一场机器人的战争更大。控制“噪音”更多的是一个关于人的问题，信念和意识形态的问题，而不是个技术问题。无稽之谈在假新闻之前也是存在的。信仰体系能够帮助身份的认同、关系的建立、解释不能解释的事情，而事实不能。

Julian Sefton-Green 澳大利亚迪肯大学新媒体教育教授

信息环境是社会和政治不安的延伸。把它变成一个理性的、利益不相关的空间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会有情绪化造成的压迫感。

掌权者实际上在现有体系中获利

很多的回答者都提到，最有动力做出改变的人是那些商人和政治家，但是这些人的利益决定了他们往往并不想解决虚假信息的问题。于是在网络信息环境的恶化中， 这些人其实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为他们并不想做出任何认真的尝试去缓解这个问题。

Scott Shamp 佛罗里达州立大学院长

太多的群体从泛滥的不实消息和造成误解的信息中获利了。只要虚假信息有价值，它就会占据统治地位。

Alex “Sandy” Pentland 美国国家工程院成员和世界经济论坛成员

我们知道如何改善现在的状况，根据我们的政治研究和相似的预测。但我们不知道的是，如何将它做成一门赚钱的生意。现有的模型是基于点击量的，但这不是一个长久的经济模型的基础。

Stephen Bownes 加拿大国家研究委员会

事情不会变好，有太多的动机散布虚假消息、假新闻、恶意软件等。政府和组织机构是主要的玩家。

有的人提到资本主义是提高信息环境的主要障碍。

北美教授

这是资本主义的制度。散布的信息会是偏颇的，因为金钱利益。

Zblgnlew Lukaslak 欧洲商业领袖

大的政治玩家刚刚掌握游戏的要领。我不觉得他们会花功夫消除虚假信息。

越来越难达成的共识

很多的参与者都说越来越难找到准确的、对社会和政治问题有贡献的信息了。被人们广泛接受的事实和文化“基础”越来越少了。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参与者给出了几个可能的答案。

回声室效应：隔开的信息空间把人们分隔成了不同的阵营。在这些空间中，有的时候人们会被煽动去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仇恨，而这部分声音的音量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

信息过剩摧毁了人们的注意力持续时间，人们在娱乐和其他更轻松的事情上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因为注意力经济的巨大变化，高质量新闻业迎来了大批毁灭。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数字时代能够被共享的知识越来越少了，而共享的知识实质上是建立更好的、能够获得更多支持的公共政策的基础。回应者达到了某种共识，共享知识的缺乏导致了社会中很多人不相信任何东西，然后干脆退出了公民参与。于是，那些积极的、见多识广的公民越来越少了。

Jamais Cascio 未来研究院研究员

科技使得单纯的用户能够轻易快速制造出令人信服的“替代事实”。重要的是，这些工具本身不是为了创造出持续的令人信服的“替代事实”，而是对事实提出不同程度的质疑。我们现在面对的事实和信任危机，更多在于如何让人们怀疑对的东西，而不是让人们相信错误的东西。川普的成功证明了这样的策略是奏效的，同时，现在在发展的多样化的科技会放大这个问题。简短地说，这是个成功的策略，更有影响力的科技让这个策略的实施更简单了。

Philip J. Nickel 埃因霍温理工大学讲师

传统新闻媒体的减少和封闭式社交网络的持续发展，不会在下一个十年有所变化。这是公共领域恶化的主要原因，而分享的事实是思想和政治辩论的基础。

什么是真相？什么是事实？谁来决定？大部分人能够相信所谓的“分享知识”吗？一部分参与者怀疑是否能够有一个主体，不论是个人、团体还是科技系统，能够为信息的可信度、真实度和是否正确评级。

匿名参与者

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在不同的条件下，对于事实的理解也是不同的。每个人都可能有真实的事实，那么集合起来的事实就有个问题：谁来决定那些事实会被考虑，甚至到底什么是事实？

MIT助理研究员

“假”和“真”并不像我们想的一样是对立的，再加上连接紧密的、复杂的数字社会，对于社交媒体的管理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特别是在没有“事实”基础的情况下。

信任和混乱并存

很多的参与者认为，分裂会进一步发生。那些追求准确的信息的人会依赖更好的信息源，并且和那些对信息来源没有选择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Alejandro Pisanty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教授、互联网政策领域领袖

整体来看，至少有一部分人会珍视值得信赖的信息，并且找到持续获取高质量信息源的办法。做到这样需要组织和技术工具，但在此之上，需要敏锐的判断能力和获取多样化、甚至对立的信息源的能力。在这些人之外，混乱会持续存在。

Alexander Halavais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助理教授

准确的信息是有价值的，所以会有越来越多的这样的信息。然而，当消费者没有直接为信息的准确性付钱，就会在公共领域造成极大程度的信息误解。这意味着对于可信的新闻和消息来说，“拥有的”和“没有的”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科技会带来新的挑战

悲观者觉得，科技并不能拯救糟糕的信息环境。

Vian Bakir 班戈大学政治传播和新闻学教授

信息环境不会变好。首先，因为科技进化的本质不会改变，那些想要利用科技的人会抓住机会，至少在科技出现的初期，科技被这些人所利用。然后，社交媒体和搜索引擎更利于虚假信息的传播。最后，那些有良好的信息源的宣传者们充分挖掘了这些机会。

个人利益为先

那些觉得信息环境不会变好的人觉得，想要散布虚假信息的人不会想办法解决问题，而只会不断地用最新的把戏去维持虚假信息泛滥的情况。他们提到了一些主体，比如政府、商业，甚至有宣传目的的个人，这些主体想要利用科技散布虚假消息，为自己的利益服务，而且这样的主体会越来越多。

David Sarokin  Sarokin咨询，《Missed Information》作者

这是一场可靠信息和不可靠信息的军备竞赛。

David Conrad 首席科技工作者

那些想要传播虚假消息和想要生产准确消息的人在进行军备竞赛，现在看来是前者领先的状态。

Jim Hendler 伦斯勒理工学院计算科学教授

信息环境还会继续变化，但是来自政治、广告和资本主义制度的压力会奖励那些摆布了信息系统的人，所以在那些想要“客观”和想要摆布信息的人之间，有一场持续的斗争。

社交媒体、人工智能和过滤工具在帮助虚假信息的传播

有的人觉得想要摆布信息环境的人会急剧地增加。这些人想要让人们恐惧然后为自己的利益服务，创造或者增强回音室效应，让信息分隔人们，同时麻痹或者困惑大众对于政治、社会和经济的理解。

公共信息武器化的趋势下，社交媒体比如脸书和推特，将会是第一战场。在这其中，机器人和AI被赋能，以提高信息传播的速度和信息的影响力。

专家们注意到人们通过社交网络获取新闻，特别是脸书。他们说人们偏好快速阅读和小报式的骇人听闻的消息，这使得社交网络成为了被人操控的地方。他们注意到公众远离了传统的新闻机构，而这些新闻机构是有道德标准的。而被消费的社交媒体的新闻，逐渐弱化了主流媒体机构，使得新闻机构的运转资金不足，被迫转向标题党。

美国某常青藤大学的传播学退休教授

我们的新闻失去了很重要的社会功能，而这个功能现在正被社交媒体取代。但是社交媒体在扮演传播信息者的时候，没有任何道德的准则。

限制假新闻还是侵犯隐私权？

新的、多样化的、有不同议程和动机的声音被认为是一件好的事情。但是有的专家说假新闻的泛滥已经威胁到了环境，很多公众在鼓励平台和政府加强监视。至于技术改善信息环境，就是用技术发现发布信息的主体，用算法删除不实信息。一些专家期待这样的系统能够发现人们不良的网络行为，然后标记、封锁、筛选或者删除一些网络内容，甚至禁止一些人继续发布消息。

教育家

创造一个可行的、不会被侵犯的证实系统能够筛选甚至结构化一些内容。这能够带来一个审核之后的信息构成的现实。

网络学习专家

任何能够评判的系统都是有偏见的。

Bill Woodcock Packet Clearing House执行主管

匿名和对公众言论的控制本身是对立的。那些不注重匿名化的国家，其中的信息还没有被武器化。那些注重匿名化的国家则需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否则就会失去了自己的原则。

Tom Valovlc The Technoskeptic杂志的撰稿人、《Digital Mythologies》作者

用人工智能代替人类判断是硅谷的科学家们努力的方向。算法作为解决方案代替人类判断不能消除偏见。这样做只会把权力和信息流集中在一小部分的公司中。

科技能够提高人类的判断能力

乐观者相信科技能够被用于提高信息环境。从历史的角度看，人类一直能够找到方法去创新、去解决问题。他们相信会有一个完美的系统。有些人觉得科技巨头，会开始把道德标准和道德性的思考加入到平台的结构设计里面。他们希望这样的做法可以在展示内容的同时也保护言论自由等权利。

Larry Diamand 美国斯坦福大学胡福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我心怀希望，主要的数字平台能够采取创新性的方法去推崇一些更有权威、更值得信赖的信息源，同时驱逐不实的、宣传性的信息源。事实上，一些公司已经在为此努力了。

可能的解决方案：信任评级系统

很多回应者都提到了新的科技可以提高信息环境的应用方法。

Laurel Felt南加大讲师

之后应该有机制标出可疑的内容和内容提供者，同时人们能够看到每条消息的信任评级，甚至发出信息的电脑IP地址。或许人们还可以为此添加筛选机制，当他们在做研究的时候，没有达标的信息不会出现在列表里。

Andrea Matwyshyn 东北大学教授

软件信任法最终会参与其中。越来越多的市场创造者，会把信息质量加入企业评定中。整个信息安全的法律环境会得到改善，而这和国家安全的关系越来越明显。这些改变，会在下一个十年带来私有企业和公共领域在信息安全方面的改善。

“人性可以适应环境，并且进行改善”

很多回应者期待着信息环境的改善，觉得信息培训和其他形式的辅助能够让人们在信息消费上更明智。他们期待着用户能够被更值得信任的信息吸引，而知识的提供者会以相同的方式回应。

退休公务员、互联网先锋

诚实教育会成为中学教育中必不可少的部分。信息提供者会为自己提供的内容负法律责任。少数几个值得信赖的信息源会控制整个网络。

Charile Firestone Aspen传播和社会研究机构执行总监

在未来，加标签、同伴推荐、新的信息能力和相似的方法，能够帮助人们更好地筛选信息，并找到值得信赖的真实的信息。除此之外，人们还会排斥流行的假信息，所以人们会更愿意去确认信息是不是准确的。

信息误解会更容易被控制

很多人认为，信息误解还会长时间地存在，因为网络的范围在不断地扩大，越来越多的人们以越来越多的方式连接着。仍然，那些乐观的人觉得进步是一定的，因为人们和组织机构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说历史证明了这样的路径。而且他们说，在帮助人们筛除虚假信息和形成新的信息读写能力方面，科技会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Joshua Hatch网络信息协会主席

我还是偏向乐观点的，因为那些在乎做对的事的人越来越多了，比那些想要破坏系统的人多。事情会变好的，因为人们，不管是个人还是集体，会让它变得更好。

Danny Rogers Terbium Labs创始人和CEO

事情会变好的，不是表面地，不是不需要努力的，但是是从根本上变好。我仍然相信，提高信息坏境的努力，会战胜那些想要破坏它的力量。

群体的力量会提高信息质量

大家会一起让已经审核过的事实显露出来，并且阻止那些宣传谎言的人。也有些人寄希望于信息的分类分发，比如区块链技术。

很多专家认为，标签、注释或者其他的标记问题内容的解决方法，还会继续扩大应用范围。在未来，可能还会用于找出虚假信息宣传的源头。

J. Nathan Matlas 普林斯顿博士后，MIT公民媒体中心前访问学者

在人类学研究和大规模的社会实验中，我看到志愿群体中上千万的人能够合作并且成功管理不实新闻的危险。

北美工程师

在未来，可性度会成为任何信息源的重要标签。一个信息源如果被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是虚假消息，在可性度的树上，它的位置会越低。

“准确的信息生产，打击假新闻的制胜关键”

在所有回应者中有一个普遍的共识，不管他们对未来持悲观还是乐观的态度，那就是虚假信息需要引起人们的注意力。还有两个需要采取迫切行动的领域，一个是对公共服务新闻机构的支持，和对全面的、及时的信息读写能力的培养，所有年龄段的人都需要 。

需要重建道德的、值得信赖的新闻机构

很多的回应者都注意到，数字时代扩大了无数的信息源的影响力，而这影响了传统新闻机构的影响范围和影响力。而这些机构是人们依赖的，客观的、可信的和被审核过的信息来源，这些信息是符合道德标准的，而且以公共利益为目标的。回应者说到，更多的拥有高质量人才的、财务稳定的、独立的新闻机构是提高信息环境的关键。他们相信在虚假信息之上，一个共同认可的知识体系能够建立起来，并被工作所分享和利用。

Christopher Jencks 哈佛大学名誉教授

减少“假新闻”，需要一种承诺于真相的职业。当然，需要资金来源去聘请这样的专业记者。过去，广告是这部分资金的主要来源，但是这来源渐渐干枯了，而且在下一个十年似乎也找不到下一个替代的来源。

Marc Rotenberg 电子隐私信息中心主席

网络新闻的是结构性的：看门人的数量太少了，并且互联网商业并不能支持有质量的新闻业。原因是广告收入已经从新闻生产的链条中消失了。

新的信息读写能力：教育的新目标

很多专家提到了人性中的缺点，和还没发展起来的数字时代的规范，这两者是很多用户被虚假信息影响、误导和摆弄的原因。一个可能的补救办法是，对所有人进行数字时代的新的读写能力的教育。这样的努力可能让更多的人在未来看到、读到、相信甚至分享信息的时候更明智。

Delrdre Williams 退休的互联网活动家

人们正在丢失自己质疑和拒绝的能力。年轻的一代正成长在这样的能力没有教给他们的时代里。

Su Sonla Herring 编辑和翻译家

虚假信息和假新闻会一直存在。从语言诞生起，它们就出现了。依靠算法和自动化的方法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除非我们能够让人们具备新的媒介和信息的读写能力，还有批判性思维的能力，不然虚假信息还是会继续泛滥。

其他专家对于未来网络环境的看法

新闻的真实性是浑浊的、多面的

Judith Donath 哈佛大学Berkman Klein互联网和社会中心学者、MIT媒体实验室社交化媒体小组的创始人

值得信赖的，应该是阻止错误的描述并且促进更加准确描述的传播。信息的质量和真实性会恶化，因为可性度低的信息的传播，有些时候甚至是对社会有害的想法的传播。当然，有的时候“真”的定义是模糊的。实验科学家有很多草案去保证他们的工作的真实性，保证他们的问题被很好地定义了。不过，对于什么是真的，什么可以不受影响，依然是有争议的。新闻的真实性是浑浊的，也是多面的。一个故事可以被曲解，有偏见，故意造成误解，但同时也是准确的。但是假新闻的恶劣性在于，它改变了所有新闻的可性度。

新闻是个社会商品，技术无法解决其中的问题

Ciay Shirky纽约大学教育科技副教务长

新闻不是个一成不变的分类，它是个社会产品。无法设计出一个技术性的解决方案阻止人们声称奥巴马是个穆斯林，但是允许他们声称耶稣是爱你的。

关于信息的未来，有好有坏

Jeff Jarvis纽约城市大学新闻研究生院教授

保持希望的原因：太多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伪造和不实信息上，平台应该找到并支持高质量的信息。我们还处在建立规则和讨论负责任的公民对话的初步阶段。悲观的原因：机构内部破裂的信任；机构没有认识到需要赢回信任的必要性；商业模式更偏向于流量而不是信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