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人皮三说,“我们去对抗一个东西,最后往往变得和那个东西一样丑陋” | 访谈录③
独立动画人皮三,和他做动画的 18 年。
一座 1500 层的未来建筑正在施工,建筑瓦砾整日落在工地下方,居民们无可奈何,只得撑伞抵御。
城下的院子里,一位老奶奶精心清扫着自家的庭院,尤其呵护院里的那尊佛像。但城市越建越高,小院里的垃圾日渐不堪打扫,老奶奶也被迫迁居。就在老奶奶决心带着佛像离开时,一块瓦砾撞断了佛像的手指——高耸入云的建筑应声倒塌。
故事来自《一指城》,它是 2015 年中国传媒大学动画专业的一部学生毕业设计作品。2016 年,凭借这部 9 分钟左右的动画,曹润泽等三位导演获得了第五届中国独立动画电影论坛今 敏奖。2016 年 10 月,日本动画大师今 敏先生的遗孀今京子和他的两位合作者作为颁奖嘉宾出现在北京。
在介绍《一指城》时,论坛总策划人皮三将它的获奖理由归结为“技术制作上有独特艺术风格,精神角度上讲求现实主义。”
像《一指城》这样的作品,在这两年的中国独立动画电影论坛上并不少见。皮三发现,这个由他和艺术家董冰峰联合发起的论坛里,正在出现越来越多“比官方题材多样化,比商业作品棒很多”的优秀动画。
中国独立动画电影论坛于 2011 年成立,那是独立动画最困窘的日子。2009 年后,中国 Flash 动画热潮渐退,却留下了一批最早的独立动画人。这些由创作者一人身兼编剧、导演、动画、后期数职,但受到早年动画的大制片厂制的认知局限,这些依靠个人力量完成的作品成为了一种半地下的存在。
皮三决定,要给这些半地下的动画作者们一个空间。“我希望做一个动画人能讨论的,有学术性的,也有生态性的论坛。关心动画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彼此关心彼此支持,用学术交流吸引大家参与。”至于什么样的作品才算“独立动画”,皮三干脆设了一个宽泛的主题:“独立思考,趣味表达”。
这样,“中国内地首次非官方、非盈利,由民间机构共同发起、策划的动画电影艺术项目” 成型了,已经完成的六届论坛里,他们试图将中国独立动画人集结起来,用竞赛、展映、讲座和工作坊等形式鼓励好作品的出现。
2004 年之前,皮三更为人熟悉的身份还是还是“新媒体艺术家王波”。从山西大学油画系毕业后,他很快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
但比起美术馆,他更喜欢新媒体互动装置艺术。在皮三早年的一个名为“套子里的人”的作品中,观众可以用 DVD 操纵主角的行动,并触发不同的故事线。
这和他后来用动画来讲故事的思维有相似之处。为了让作品被更多人观看和讨论,1999 年,皮三开始把互动性的作品改成线性的艺术形式,并逐渐转化成影像装置,又在 1999 年 Flash 兴起后尝试了动画创作。
Flash 给皮三至少带来三样东西:一个作品,央视三套的综艺节目《快乐驿站》,这是他成立的公司互象动画做的;一个冲突,美术制片厂的老动画人指责这种 Flash 为基础的创作粗糙而碎片化;最后一个,让皮三真正成名的《哐哐哐》系列动画。
《快乐驿站》就像是动漫版的《曲苑杂坛》,把传统的相声小品用 Flash 动画的形式重新展现。它的收视份额一度达到 12.4%,但售价不高,且必须随时应对审查问题。
“当时央视审节目很严,我们当时画了一个穿黄衣服的宋江,被审片子的哥们儿说宋江不能穿黄。我觉得很莫名其妙,当时就觉得电视台的系统还是不行。”
《哐哐哐》系列来自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它推出的时间是 2008 年。作品主打 70、80 后青春记忆,贴合了当时主力网民的年龄区间,“丁老头”、“炸学校”、“三八线”等作品很快通过互联网传播开来。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很难说《哐哐哐》系列是一套精致的动画作品。该系列一共 20 集,动画主角是一个名叫“哐哐”的小学生,他是一个流着鼻血的白色纸片人,动画背景是硬壳瓦楞纸。
虽然是童年回忆,但“哐哐”从首集“炸学校”开始,就传达出一种粗暴——课堂上,哐哐因触怒了老师而被从楼上扔下,纸片人头上血迹斑斑;灰色的齿轮机器把所有神情萎靡的学生压缩成了均一的形状,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哐哐在校外被同学欺凌——这类直白的隐喻在《哐哐哐》系列中随处可见,而皮三将其解释为:这是一种孩子对成人世界的对抗,个体对体制的对抗。
“怎么体现对抗性呢?还是需要暴力……一个个体对于体制的东西来说太渺小了,可它就是不屈服,钉子对上,就扎出血来,特别好看。”
这像是皮三会做的东西。1971 年,皮三出生于晋南的一个矿区,他从小文弱,喜欢在家画画,算是个当时的文艺青年。成年后去太原参加高考,他和贾樟柯成了同学。
皮三身量不高,习惯穿饱和度低的土色和军绿色 T 恤,他自认是那种“班上完全不会被老师注意到的小孩”,也远比哐哐内向,在班里 50 个同学中排在第 26 位。
早年间他的父母因支援三线建设来到山西,成年后和父亲返回上海,他发现自己失去了家乡。他能听懂上海方言,却在采访中屡屡说出山西乡音。“我妈妈是四川人,爸爸是上海人,我出生在山西,这种心理很扭曲的。你在城里是农村人,在农村是城里人,这个很怪。”
皮三开始本能地警惕“大多数”,虽然不是以哐哐那种实际的暴力行动。
“中国人本能的热爱从众,开始画画后,我特别在意这种集体兴奋和集体愤怒,留给大众的反应时间太短,你忍不住就要跟他走了。但是创作的时候你会有时间思考一下。”
《哐哐哐》成了一种表达途径。2011 年春节,皮三和几个同事私下做了《哐哐哐之兔年贺卡》特别集,由于集中表达了皮三在一年中对诸多公共事件——比如三聚氰胺、“我爸是李刚”——的“愤怒”,作品很快被封禁;到 2011 年 4 月,艺术家艾未未被当局扣留,皮三又被情绪所激,连夜创作了 54 秒的动画《哐哐哐之克瓜子》,作品理所当然的遭到删除。
2012 年前后,不少海外媒体将皮三团队的这种行为解读为对当局的抗议,试图联系皮三,让他再多说一些话。但皮三说:“我做《贺卡》和《克瓜子》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情绪。我不能接受定制,不管是革命定制还是反革命定制。我不愿意被他们利用,那个没意思……你明白吗?保持内心的自由是很重要的。”
不过奇怪的是,皮三即使做广告项目,也很在意这种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2010 年,互象动画启动了动画片《泡芙小姐》。泡芙小姐依然是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皮三慢慢发现,这个拥有“赋予平凡事物灵感”能力的女孩和哐哐具有某种共性。“这个时代是个物崇拜的时代,我塑造了一个女孩,她不是物的奴隶。……她的对抗和哐哐不一样,但她其实还是一个不入流的人。”
2017 年,曾因审查而夭折的《哐哐哐》大电影重启。皮三在微博中发文称,这次的大电影《吼哈嘿》是“一部可以上院线的作品”,在介绍这部作品时,他用了两个词“励志”和“武侠”。而影片通过审查的方式是,他刻意收缩了系列中“个体与体制对抗”的部分。
皮三现在最看重的东西变成了幽默感。这是有一年,皮三在法国参与一个艺术论坛,从一位与会者口中听到的。法国《查理周刊》在遭遇恐怖袭击后曾发表声明,幽默是对抗专制的武器。这让他忽然想通了自己和中国独立动画论坛一直在追求的“趣味表达”究竟是什么东西。
“中国人缺乏幽默感。我们去对抗一个东西,最后往往变得和那个东西一样丑陋,我们缺乏放松的一面,缺乏一个自我调侃和对权威的调侃。当然,幽默感需要想象力,而动画正好赋予了我们这个幽默的空间。”
Q:好奇心日报
A:皮三
“我对成为大多数特别警惕”
Q:当时做 flash 的一批人大家风格都不太一样,但是您的风格比较偏向于反映现实,这是为什么?
A:我喜欢现实题材。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我为什么做的这么真实呢,有一次去送我儿子上学,他一年级特别沉迷于沙盘,我们站在红绿灯的时候他指着远处的楼,说爸爸,沙盘。我突然就很恍惚,我说这个很哲学啊,你想现实就是沙盘,他说的特别像动画的哲学理论,就是什么是真相,到底什么是真实的。
我们公司叫互象,就是真实和动画会比较像两个平行世界,有相似的地方,动画有的是那种完全架空的世界,但是用了很多现实的关系架构,比如阿凡达里面的人物都是现实的,之不过是用了一个视觉的方法造成了一种和现实的陌生感,我们不过是让他和现实更接近,但是又有一种陌生感,像哐哐就是,我是用纸盒子做的,人物也很简单,但很多人会说怎么这么真实,因为它是一种心理真实,我并不是那种写实的。我并没有像日漫那种很写实。
你越接近现实,有的会离现实越远。其实动画在这个方面会有很多可挖掘的东西,不一定非得画一个《山海经》那样的幻像,只要让大家觉得跟经验陌生就可以,比如你在这里把一个人缩小,视角就变了。
Q:您和贾樟柯都是山西人,但是他的作品中更多的是地域性的表达,你的却常常在时间线上进行回忆,这是为什么?
A:他是彻头彻尾的山西人,我家是矿区的。我是山西南部的一个铜矿,在侯马和运城之间,他就是贾家村的,我们那里都是外地人,都是东北人。虽然我在山西出生但是我没有一个归属感,我妈妈是四川人,我爸爸是上海人,他们在山西结婚然后我出生在山西,这种心理很扭曲的。你觉得你在城里是农村人,在农村是城里人,这个很怪,矿区的人都是这样。我回上海,我也不会说上海话,我没有什么地域性。
我的哐哐也是一个北方小县城的东西,我不愿意做一个地域性的东西。这都跟生活自身经验有关系。
Q:您小时候是哐哐那种小孩吗?或者说您是那种经常很开心的孩子吗?
A:我不算开心的那种,哐哐还挺开心的,我没有他那么勇敢,我是一个比较软弱的人。我是一个在家画画,胆子比较小,能力不强,打架也不会。你不要轻信艺术家的假象,贾樟柯也不行,打架行的都不干这个了。说白了都是算当时的文艺青年,80 年代还是崇尚这些诗歌啊写作啊之类的东西,就算不看别的你看看《读者文摘》。我觉得我还是内向型的,后来是教书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成了话唠了。
Q:您和世界格格不入吗?
A:有,我会对所有人说话的时候有条件反射的质疑感,本能性的反应,可能因为小时候我是那种班里 50 个人我是第 26 个的那种,就完全被漠视了。我是老师完全不知道我名字的那种人,于是我长期充当大多数,但是我又对成为大多数特别警惕,但又混在人群里活了下来,开始画画之后,我开始警惕这种大多数,中国人本能性的热爱从众,我也会特别在意这种集体兴奋集体愤怒,尤其是大众时候时间太短,你来不及反应就和它走了,但是创作的时候你会有时间思考了,做一个不一样的东西,我们可以换一个视角看这个问题,否则的话你做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
Q:您觉得自己身上最棒的一个特质是什么?
A:幽默感。幽默感是能够让你自己保持放松或者自由的一个东西, 我以前是鄙视幽默感的,以前觉得幽默感是不正经,我的许多艺术家朋友都比我正经,表现人类深邃的主题,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但是有一次我在法国,一个法国人和我聊,他们比较喜欢幽默嘛,然后讨论起来,就是《查理周刊》的那个记者就说幽默是对抗专制的武器,我在座谈会上就觉得漫画是一个很滑稽的东西,但在法国很受尊重。他们那里没有形式专制,只有思想专制,他们说自己是一个武器,我觉得当时还挺震撼的,我觉得自己这个还挺有价值的。中国人缺乏幽默感,我们去对抗一个东西,最后变得和那个人一样丑陋,我们缺乏放松的一面,缺乏一个自我调侃和权威的调侃。你得先调侃自己,这个是我们战胜权威最大的武器,因为你需要想象力才能幽默,而动画正好赋予了这个幽默的空间。
暴力、对抗和审查
Q:作为童年回忆来说,哐哐又显得非常暴力,并不像是童年和孩子应该有的东西,这是为什么?
A:我做哐哐是偏理性来设计暴力的,画面太简单了,动作戏少,不好看。加上那个鼻血,也是从颜色上来考虑的。除了形式和逻辑,那个时代我想把它表示的简单一点。还有哐哐我想表达的是一个孩子对抗成人社会的东西,或者是一个个体对抗体制的东西,我很想表达的是这个个体永远不服输,那怎么体现对抗性呢,还是需要暴力。
另外我觉得中国人对暴力可能有天生的喜爱,比如我们小时候看水浒和三国,我觉得中国人对暴力很麻木,大篇幅的描写暴力,死人像砍瓜切菜一般,我们不像西方人那么……中国人看客心理多,我觉得我不知道,我做暴力的时候我也挺纠结的,做哐哐的时候大家做暴力,我发现大家都很兴奋,都受不住了,猛暴力。都是看客那种感觉,我觉得他们没必要那么happy,可能我们文化压抑太久了,我们需要在作品中释放。他们很迷恋这个,让我很感觉很复杂。
Q:那年做《兔年贺卡》开始是怎么想的?它的暴力展现就更直白了。
A:那个很操蛋,那是我真实的感受。那一年是我用微博第一年,发现那么多事情,让我很愤怒,当然现在已经很麻木了。为什么不做了,因为麻木了你知道吗,那两年刷屏,我其实真的很气愤,每天在办公室和大家讨论,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就拉着几个老员工我说咱们别占用公司时间,咱们私下做一个片子吧,玩玩,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做出来了,就是发泄。然后最后发现,大家很快就刷过去了,大家都开始麻木了,消费这个暴力了。
我确实挺胆大的,我当时也觉得动画嘛,能怎么样,当然我也确实没被喝过茶,其实底下的自我阉割特别多,我记得我的那个传上去,网站第一天就查掉了,一出来 30 万,又出来 20 万,特别快被大家点击,特别逗。
Q:被禁之后什么感受,当时会有激烈的情绪反应吗?
A:那没有没有,我又不是外宾。被禁无所谓啊,我觉得只要让它传播开,有人看到就行,包括独立电影也是,我常认为咱们都不是外宾,你要对自己做的事情有评估要承担风险才做,别做完之后觉得,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这样啊,别觉得自己这个不服那个不忿的,我知道这个会有一些后果,但是我觉得没那么大风险,因为我这个毕竟是一个动画,一个寓言。
说白了我还是觉得内心自由是很重要的,不能说审查好或者不好,但是保持内心自由是很重要的。有时候外在的东西会让你迷失,有些同行他们确实很愤怒,但是我觉得你是个作者,你不是个记者,你得创造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你的作品里可以有政治性但是不能只有政治性。我觉得我还是觉得我这个阶段愤怒做过了,我这段时间我可以不做,什么时候有感受再做。我不会给自己贴标签,说自己是个标签,革命艺术家或者别的,我昨晚哐哐,逃到泡芙,又逃到儿歌,我一直在逃离标签。
这个社会是成功学的嘛,大家会对你产生认知混乱,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样人生太无趣了啊。
Q:《吼哈嘿》暴力吗?
A:少。我这个是“励志+武侠”,我这个其实是个武侠片,就是讲一个小孩上少林寺学武的故事。
Q:自我审查的部分多吗?
A:会有自我阉割,保证会。不过我一开始就没把它设定成那样的一个故事,所以我自我阉割就很少,一开始就定位成一个励志的故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哐哐就是孩子对抗成人世界,个人对抗体制,那我就把个人对抗体制的部分收一下,可以有一些影射,这两个是互为反馈的。
动画、动画人和动画论坛
Q:比起“独立思考”,“趣味表达”是不是更难?
A:难,因为在中国人来讲,挑战想象力是很难的,因为挑战想象力意味着挑战自己以前的一些习惯的思维,进入一个思维很安全,我们从小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啊不,是我们从小啊,你们这一代不是。
Q:这些年办论坛,觉得动画圈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是?
A:我觉得问题还在作者身上,如果说最不能接受的,我觉得是作者自己乱了阵脚吧,这也是对自己说的,作者要知道自己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导演会因为自己有了钱就做一些大片啊什么的,其实只有十分钟故事的能力,也有一些人对导演寄托了不切实际的期望,或者攒一个资本的局啊之类的,我觉得中国还是错位,导演做了制片的事,原画在操导演的心,但是这个就是钱放大了所有人的欲望,这样整个行业就走的慢了嘛。
Q:动画人最需要的特质是什么?
A:还是想象力,因为它和现实还是不同,但是我觉得这个不是无限放飞的那种想象力,不一定要架空,不一定要外太空,还得需要你和现实有多远的距离。你只要拉开空间就行,中国的动画人有点陷入想象力和现实的关系中了。
Q:但这是不是因为越接近现实的东西越容易受到审查压力?
A:也有这个因素,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被挖掘出来,比如可以表现一个真正的白领生活,真正用动画表现生活中荒谬的一面,这也很少。拿动画的话很多东西都能表现出来,也不一定要触碰政治,但是大家都没有打开这个想象力。
Q:这种限制从何而来呢?
A:还是只看别人的东西,看的少,我鼓励动画人少看动画,看点纪录片,看点其他东西,看看当代艺术展,这个不一定非得看动画。我觉得还是要多看点东西,就打开了,我们的很多动画人只看一类,你看了几部《千与千寻》,你确实会容易出不来了。
Q:怎么样能让自己保持这种状态呢?最近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三观被刷新了吗?
A:我很少因为外部的新让我刺激。这个新还是很多会发生,比如有很多新的领域的书,会有很多东西你想要去看。比如你是一个创作者,大家比如早年都看卡尔维诺,但是你要是跳出那个圈子你还是会有新的东西,不一定流行的就是好的嘛。
这几年一直迷芥川龙之介,反复看了好多好多遍,我觉得特别喜欢他,四十岁之后,可能是年龄吧,这几天又看了一次《百年孤独》,我觉得人还是要跳出这个阶段,不要被这些东西限制,说有一个这个阶段不该看的书,是不是尝试看一下。很多东西还是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东西保证有个激活点。
题图来自:《哐哐哐》系列海报(有裁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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