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一扇窥见自己和学生的窗口
作者：于永正
来源：《我的教育故事》
1987年春的一天，我和邓老师带领徐州市鼓楼小学二年级一班的小朋友，到距徐州不远的著名风景区皇藏峪游览。皇藏洞口前，是一个很陡的大斜坡。张莉忘记了我反复强调的“下坡不要跑，要侧身下”的要求，竟不知深浅，朝山下跑去，结果速度越来越快，刚到中途就一个“前滚翻”滚了下去，立马头破血流。卫生老师立即为她进行了包扎。
回到市内，我请邓老师把学生带回学校，我带张莉去她父亲所在单位的医院诊治。平时张莉就在这所医院看病。一位女医生一见张莉，还没等我开口，就说：“这孩子我熟悉，在同龄人中，她是最能把自己的病情叙述清楚的孩子。她不但口齿伶俐，而且有礼貌、有教养。你们家长教育有方啊！”
显然，医生把我当成张莉的家长了。
张莉说：“阿姨，是俺老师教育有方！这是俺于老师！于老师从一年级就教我们说话、写作文。俺于老师是特级教师呢！”
张莉说的说话和写作文，就是我们的说写课，是我在他们班进行的“言语交际表达训练”实验。这项实验的宗旨，是“从社会生活言语交际的实际需要出发，为社会生活言语交际的实际需要服务，在活动中进行综合说些训练”。它包括口语交际和书面语交际两个方面。我所有的教学课例，都是根据生活中言语交际的实际需要设计的。
女医生连忙向我道歉，说：“对不起！我还以为您是她爷爷呢。”
我忽然憎恨起我的白发了，他无端地让我的实际年龄陡然增长了十几个百分点。当年我才40岁多一点！
医生检查完，说：“只是摔破了头皮，缝两针就行了。”
我松了一口气。
张莉面无惧色，在缝合的过程中，一声没吭。
在送张莉回家的路上，她拉着我的手，无所不谈。
“于老师，你知道吗？我们同学都喜欢你。”
“是吗？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写的字，喜欢你唱京戏，喜欢你的课，还喜欢你带我们玩儿，就像今天来皇藏峪。”
“哪怕摔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辞，对不？”
她腼腆地笑了。停了一下，她又说：“对了，于老师，有的同学用笔描你写的作文批语，你千万不要生气，那是我们在‘描红’，想学你的字！”
“哦？原来是这样！下次上说写课时，我一定向‘描红’的小朋友们道歉，于老师错怪他们了！”
“还有，于老师，我的好朋友许萍偷偷地对我说过：‘这学期，于老师在班里已经读过你的作文两次了，可我一次还没有......’还有，您说奇不奇怪，我觉得我的作文写得并不好，怎么听你一读，就觉得不错了呢？”
我说：“三分文章，七分读。好多文章，一旦动情地朗读出来，就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所以你要好好练朗读。”
我边走，边思考张莉说的许萍的话。
“于老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几天，你经常表扬我的同桌小军，说他上课听讲比以前专心了。他是表面装的！他经常在作为下面用脚撩我，再不然，就是把废纸往我桌洞里塞，叫我做好事。他的鬼点子可多了。”
“哦？这样的！”我笑了，“他出过什么鬼点子？”
“上次考数学，他有一道题不会做，故意装着向我借橡皮，趁机偷看我的。”
听了她的描述，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小军的形象。
说着说着，我们便来到了张莉的家，我向张莉的妈妈说明了情况，并向她道歉。张莉妈妈说：“咳，于老师，千万别说这些，您对学生这么关心，我们感谢都来不及呢！孩子回家，经常夸您。孩子能跟您读书，是我们的福分！孩子不出门还能碰破皮呢，破点皮算啥！”
因为我把学生当作朋友，学生也把我当作朋友，所以，无论在课堂上，还是在其他场合，教育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对话”。在这样的对话中。我窥见了学生，也窥见了自己。
打造理想学校的路途是坎坷的，
我们需要与志同道合者
互相砥砺、携手同行！
来“新学校香山训练营”，
碰撞、思辨、交流、体验、行动、迭代，
属于你的“非常理想特别现实”的变革之道，
将逐渐露出真容。
我们已经：
“开启一场中度变革——从改善学校管理结构入手”（第一期主题）
“激发教师内驱力”（第二期主题）
新学校香山训练营（第三期）
将继续聚焦校长的领导力，
围绕“走出舒适区——校长如何自我管理”设置系列课程。
管理好自己，是领导他人的前提！
新学校香山训练营为公益课程，
由校长高参、华樾（北京）科技研究院联袂推出
入选校长免交学费，交通食宿自理。
入校交流、研讨课程将由学员众筹经费，
举办者不从中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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