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岐叶氏源自福清是一个假命题——再析闽侯南通仙岐俭德堂叶氏祖源
仙岐叶氏源自福清是一个假命题
——再析闽侯南通仙岐俭德堂叶氏祖源
福州 叶昌仁
前 言
探析闽侯仙岐俭德堂叶氏祖源必须论证两个问题：
第一，仙岐叶氏始支祖能新公之前的先祖是谁？仙岐叶氏的源流从何而来？这个问题笔者在《扈屿叶氏十八世恕公应为仙岐叶氏的先祖》一文已作论述，发表于2017年《叶氏研究》（总第31/32期），本文不再赘述。
第二，吾族先祖是否源自福清？这是必须严肃回答的问题。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万森公重修其父亲祖艺公之墓时，托请福州三山叶氏进士叶大焯为祖艺公撰写的墓碑志《诰赠奉政大夫贤甫先生家传》（下文简称《家传》）中记载的“其先由福清迁省城，复迁侯邑仙岐墩。”这一祖源说法是否有依据？万森公刻意在祖艺公墓碑下方刻上“俭德堂”这一堂号，有何深意？为何时隔十七年后，光绪三十一年（1905）吾族首次修谱时世镛公在《俭德堂叶氏世系考》中，世滋公在《跋》中均放弃了祖源玉融的认知而重回富沙祖源的认识？这些问题应该整体考虑，全面分析，才有可能解开这个困扰吾族百年的谜团，笔者将就这几个问题在下文中作全面的分析和论述。
NO.1
缘起万森公为祖艺公重新修墓
据吾族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谱（下文称光绪谱）记载，从始支祖能新公到四世崇隆公，先祖世代聚居于闽侯南通镇马腾村和相邻的仙岐村。乾隆年间“曾祖其财公始卜台江，继迁城内”，其财公（约1764—1853）由仙岐移迁省城福州开基，最初在台江落脚，继而迁入城内，在安泰河畔的吉庇巷开设“其财号老店”经商,依靠仙岐老家发达的砖瓦业，经营砖瓦柴炭生意，由此开启了仙岐叶氏其财、祖艺以及万森公父、子四代在榕经商的创业历程。
到了嘉庆年间，家族生意交由六世祖艺公（1798—1857）经营，凭着良好的口碑使得家族产业得以顺利发展。清同治丙寅年（1866年）祖艺家族析产，将全部家产一分为三。原配长房万茎、次房万邦各分得一股，继室三男万森公同母七兄弟（注：下文称万森家族）共同分得一股。继室一房七兄弟将共同拥有的这一股家产，交由时年二十五岁的长兄万森公统筹经营。
祖艺家族分产后，万森公（1840—1902）带领继室一房同母七兄弟，在福州商界继续打拼，经营有方，财富巨增。到了光绪年间，万森家族的产业已颇具规模，万森公引领仙岐叶氏步入了文儒坊三官堂的鼎盛时期，仙岐俭德堂叶氏成为了当年居住在文儒坊南三官堂的商贾旺族。到了光绪十四年（1888年），祖艺公已经去世三十一年，时年四十九岁的万森公家业兴旺，居住在文儒坊南三官堂，膝下四子（世纯公、世仪公、世起公、世炜公）均事业有成，家族人丁兴旺，三代同堂其乐融融。已经财力丰厚的万森公为了表达对父亲祖艺公的孝敬之心、感恩之情，决定重新修葺祖艺公墓茔，并请社会名流为祖艺公树碑立传、颂扬功德，以教诲子孙，流芳百世。
福州三山叶氏源自福清东高山顺治年间入省城，堂号“树德堂”，三山叶氏世代翰林是榕城名门望族，身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官至广东提督学政的叶大焯（1840—1900）是其家族的杰出代表，也是当时省城福州的社会名流。
道光年间，闽侯仙岐俭德堂叶氏与三山树德堂叶氏两个家族共同世居三坊七巷一带，为同姓邻里，两家的世交亦缘由于此。据谱记，仙岐叶氏七世万森公与三山叶氏云滋之次子叶大湜（1835—1907），叶大咏（1836—1914）为三官堂同姓近邻成为莫逆之交，万森公仰慕叶大焯的才华，因此委托好友叶大湜出面，请其五胞弟广东学政去职后归里的叶大焯为祖艺公撰写墓碑志。对于此事大焯在祖艺公《家传》碑文中有如下记载：“公之三男（注：万森公）又与余仲兄（注：大湜）、叔兄（注：大咏）为莫逆交，捧公行实乞传於余，鸣呼，余足以传公也。”
光绪十四年（1888年），叶大焯为祖艺公撰写了墓碑志《诰赠奉政大夫贤甫先生家传》。在碑文开篇叙述仙岐俭德堂叶氏家族祖源部分时，作了如下记载：“公讳祖艺，字贤武，又字贤甫。其先由福清迁省城，复迁侯邑仙岐墩。”大焯将吾族视为同是源自福清的同宗。
叶大焯在谈到对祖艺公家世背景的了解时，他在祖艺公《家传》中这样写道，公“有孙二十人，曾孙十人，元孙一人，腾茂蜚声蒸蒸日上、厚德之报，不其然乎。公之胞姪万华壬戌孝廉，六男万芬乙亥副车，文孙世勲甲子孝廉，世镛、世诚为邑诸生，与余之兄弟二十姪或同年，或同砚，因知公颇详。”
叶大焯“因知公颇详”而写下了“其先由福清迁省城，复迁侯邑仙岐墩“这句话，就为仙岐叶氏划出了“福清—福州—仙岐”这样一条祖源迁徙路线。但是，在吾族究竟是哪代先祖从福清迁移到福州？又在何时从福州复迁仙岐？在这些关键问题，仙岐叶氏家族从不见有这样的文字记载，叶大焯也并未给出进一步的具体交代，而大焯为什么这么写是一个值得分析的问题。
笔者分析，两个叶氏家族住在省城同一区域，两家子弟往来密切，期间很可能有过联宗行为。三山叶氏是著名的科举世家，大焯更是其杰出代表，而以商贸起家的仙岐叶氏万森公家族虽也有数人登科，但是毕竟还是经商为主业。出于某些复杂的原因，万森公也许也很愿意和三山叶氏这样的望族认为同宗，毕竟这对于庇佑家族的经商仕途等诸多方面会有积极的影响，而当时的万森公家族已经是三坊七巷地区的知名富商。这一点可以从光绪十九年（1893）由万森公主持祖艺公继室郑氏一房同母七兄弟分产，写下《立分产字》得到验证。据资料显示，1893年分产时万森同母七兄弟尚有财产：“吉庇巷其财号老店、吉庇巷周家德店屋、桂枝里陈玉应厝屋、澳门铺陈志城厝屋，南街丰余米栈（系与人联营）……共计现金四千千零七十千文……除地产、现金外，在城内尚有米铺及酿酒作坊等，在闽江上游有几处山林，各山契统归三房本皋（万森公字本皋）收掌，同时在上游开设有几家店铺，……生意相当兴旺。”笔者认为，有万森公的这样的商贸巨贾愿意认为同宗，又有仲兄（大湜）叔兄（大咏）与万森公的深厚交情，再考虑到两家邻里子弟的世代密切交往，叶大焯应该也很乐意与仙岐叶氏认为同宗。在此基础上，叶大焯把自己三山叶氏的祖源“其先由福清迁省城”套用在了为祖艺公所写的《家传》碑文中。
万森公为祖艺公重新修墓，立了叶大焯撰写的《家传》碑文，在新立的祖艺公墓碑上，把祖源地改为“玉融”，并在墓台两侧留墓联一对，上联为“玉邑分支绵佑启”，下联为“奎峰耀采萃菁华”，表示认同了福清为吾族祖源地的说法，祷盼来自玉融的旺世风水，能世代绵延荫泽吾族子孙，保佑仙岐叶氏世代繁荣昌盛，兴旺发达。但是，笔者在考证万森公重修祖墓的过程中，有一个奇怪的发现，就是当年万森公把祖艺公的墓碑祖源地改为“玉融”时，还在墓台供桌正前沿，同时又刻上了仙岐叶氏家族的堂号—俭德堂，这是个重要史实资料。
据了解，叶大焯所属的福州三山叶氏源于福清高山一族，其堂号是树德堂，并非俭德堂，而福州地区以俭德堂为堂号的多属富沙叶氏。如闽侯扈屿玉山叶氏、闽侯白石叶氏、闽侯榕岸叶氏、福州松山叶氏等，这些叶氏的祖源都可以追溯到唐末甘洲叶氏始祖叶四翁。闽侯扈屿叶氏迁居福清各乡镇的宗支也是以俭德堂为堂号，因此，福州地区的甘洲叶氏后裔都把俭德堂作为共同的堂号。而永泰坂埕叶氏虽然也是以俭德堂为堂号，但其祖源却是来自仙游古濑，也不曾有后裔迁居仙岐，所以不太可能和仙岐叶氏为一支。
仙岐叶氏从清初顺治到光绪二百多年，世代聚居于闽侯仙岐，在老家既没建祠也未修谱，仅仅传下二句字辈诗：“仲崇其祖万世永昌（名），学可大贤本字立心（字）”，能新公之前的先祖失记已不可考，家族的祖源信息如南阳、富沙、俭德堂及能新公发轫（注：源自）富沙等，仅靠族人世世相传，五世“其”字辈起就开始陆续从仙岐外迁。因此，万森公在祖艺公墓台上，留下的“俭德堂”这三个字，就成了吾族史上第一次用文字形式，留传下来的堂号信息。
民间在自家祖墓上刻写家族堂号的做法比较罕见，祖艺公的墓碑上随同三山叶氏的祖源地玉融，又在墓碑下注明有别于三山叶氏的俭德堂，当年万森公为何作如此反常处理？当年万森公的家族兄弟是否认同祖源为福清的这一说法（笔者认为可能产生过分歧，下文继续分析）？万森公面对家族内外的种种意见，既要顾及三山叶氏的名望，又要妥善处理家族的认同。出于种种原因考虑，不得不做出一些看似矛盾但却留有玄机的妥善处理。
正是当年万森公在祖艺公墓台上留下的这个俭德堂的堂号，今天为笔者考证仙岐叶氏祖源提供了重要的依据。笔者认为，这个十分明确的注释，向世人做出告示，仙岐叶氏俭德堂是有别于其他堂号从玉融迁到福州的叶氏宗支,坚定地维护俭德堂的血脉之根。正是这个堂号，延续了仙岐叶氏俭德堂的血脉，留住了仙岐俭德堂叶氏的根。
笔者认为，当年万森公认福清为祖源地的做法，与吾族世代以仙岐为祖源地的传统认知产生了巨大的反差，这事在各房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族内宗亲并不认同此事。根据笔者近年来收集的资料，这一观点可以得到佐证。
说明：.祖艺公长房孙子世勳、世诚祖籍资料摘自《福建清代科举人名录》 世镛资料摘自光绪谱。其余均为现存墓碑标注信息。能新、则衍合葬；崇隆、其财、祖韬合葬；祖艺、万茎合葬；万森、世纯合葬；万荫、世仪合葬；祖典、万华合葬；万蓁、世恩合葬。
观察上图，可以归纳出以下几点结论：
1.吾族历代先祖均认同仙岐为吾族祖源地。
吾族始支祖能新公与则衍公合葬于湖胶，这台祖墓虽然今已不存，但是依据族谱和现存祖墓碑文，仍可以推论得出能新公墓碑上祖源地应为“仙岐”，分析如下：世滋公在第一谱“跋”中记载，三世“仲侯公早失怙恃（注：父母）一线濒危将墜不墜者，佥日马腾姑之力也，唯时零丁孤苦，坟墓湮没弗传，或曰能新公之墓，经高祖崇隆公求神现光绘图获之……”（如下图）由于父母则衍公婆过世得早，仲侯公成为孤儿。当年，能新公这台祖墓已失传，仲侯公失去了准确的祖源信息。人们都说仲侯公是依靠住在马腾村的一位远房姑姑收养成人。因此，仲侯公墓碑上祖源地刻记为“侯官”合乎情理。
世滋公在谱序中提到，四世崇隆公重新寻找到曾祖能新公这台祖墓，因此，崇隆公从能新公的墓碑上，得到了准确的祖源信息是“仙岐”，于是，崇隆公墓碑上的祖源地，就不再刻写“侯官”，而是按照曾祖能新公的祖源地，恢复为“仙岐”。所以，吾族从一世能新公到六世祖韬公（祖艺公长兄）都认同吾族祖源地是“仙岐”。
2.祖典公一房不认同万森公的做法，其理由如下：
近年来，笔者在考证中新发现祖典公（其财公五男，祖艺公胞弟）和万蓁公（祖典公三男）这两台祖墓，祖典公墓碑立碑日期为光绪庚寅（1890年）；万蓁公这台祖墓立碑日期是光绪丙戌年（1886年），他们墓碑上均刻写“仙岐”为祖源地。（如下图）这就说明，无论是在1888年之前或之后，祖典家族始终秉执家族传统的祖源在仙岐的认知，不认同吾族源自福清的说法。
3.祖艺公的嫡孙也不认同万森公的做法，分析如下：
祖艺公原配长房万茎公生有三子：长子世勲、次子世镛、三子世诚，两位中举人，一位为秀才。近年来，笔者查找到他们参加科考的相关资料，在《福建清代科举人名录》第562页记载，世勳、世诚在考生籍贯栏目中均填写“侯官”（即闽侯县），而不是“玉融”（福清县）。世镛公主笔编修吾族第一谱时，在谱中记述自己的学历为“侯邑增生”，即侯官县增广生员。由此可见，祖艺公原配长房的三个孙子都认同“侯官”为祖籍地，而不是“玉融”。
从时间分布来观察，世勲公中举在1865年；世诚公中举在1897年，世镛公修谱则在1905年，因此可以说，无论是在1888年这个时间点的前、后，祖艺公的长房孙子均不认同吾族源自“玉融”的说法。
为了便于研究，笔者按时间顺序对仙岐叶氏先祖的墓碑祖源变化做了一个整理（如下图）
综合分析上述列表，可以得出以下四点结论：
1.在1888年之前，万森公重修祖墓之事尚未发生，不存在吾族源自福清说法，因此，祖艺公①及万荫公②两台祖墓，原来墓碑祖源地都只能遵父辈祖源地，刻为“仙岐”。1888年后，重新立碑后③⑤才改为“玉融”。
2.万芬公④万森公⑥二台墓，在1888年之后均为本人生前修建，其墓碑祖源地则直接标注为“玉融”。
3.世起公墓碑⑦祖源地，是1901年万森公亲自改写为“南阳”。从此以后万森家族子孙后人⑧⑨⑩墓碑祖源地，均依此规刻记为“南阳”。
从万森公1888年错误认同福清为祖源开始，到1901年仅十三年时间，万森公就放弃了对福清的祖源认同。这是为什么？我们可以来看看1901年在福州发生的一场大事。
光绪二十七年辛丑（1901年），万森公已六十岁，四个儿子都已年过三十成家立业。正当仙岐叶氏万森家族在榕城生意场上风生水起之际，福州爆发了一场鼠疫，瘟疫肆虐生灵涂炭，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重创了万森家族,在大灾来临的短短十六天中，万森家族先后五人罹难，万森公六弟万芬公也不幸遇难，遭此厄运家族顷刻之间崩盘破产。
在这场瘟疫中，最先罹难的三男世起公一房尤为凄惨，世起公婆前后十天，双双撒手人寰，留下三男一女（长男永刚8岁，次男永杞5岁，长女肖英3岁，三男永格刚出生二个月，尚在哺乳）。面对着三房儿子留下的十个失去父母年幼无助的永字辈孙子、孙女们，万森公婆悲痛欲绝。就像同在这场灾难中过世的六弟万芬公墓前的那副墓联：“家山我愿归，风水人争说”所发出的感慨一样，万森公回想起往日事业辉煌的时光，对比眼前家族悲惨的境况，顿时感悟到祖源风水与家族兴衰之间的某种关联。因此，万森公幡然醒悟，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仙岐叶氏祖源来自福清的错误认同。（如右图）万森公在三官堂亲自料理了三男世起公婆的丧事，将其安葬於仙岐，立碑时世起公婆墓碑上的祖源地万森公不再刻写“玉融”，而是改为了“南阳”——这个日后绝对不会再度引起仙岐叶氏族人“争说”的话题了。从此以后，万森公立下规矩，派下子孙后人墓碑祖源地一律改为“南阳”，而不再刻写“玉融”。例如：万森公四男世炜公（字志煌），1933年去世；万芬公之子世玑公（字志瑺），1937年去世；万森公次男世仪公的继室陈氏，1939年去世，他们的墓碑上祖源地都标记为“南阳”。
据吾族第三谱《前言》记载，每年元宵祭祖，俗称“伴夜”，由各房轮流举行，每房派代表参加，场面隆重，厅堂上高挂“南阳叶”、“俭德堂”一对大红灯笼，以示慎终追远，这一传统可上溯至万森公。
另据笔者家中长辈回忆，早年家里“公婆龛”中的祖宗牌位上都标明“南阳叶氏”。抗战时期各房逃难到南平，家父永杞公（世起公次男、志瑺公嗣子）就用一张红纸，写上“南阳叶氏元始宗亲神位”贴在墙上代替“公婆龛”，祭祖时摆上简单的供品从简祭拜。
以上史料都足以说明自1901年鼠疫大灾后，万森家族后人都严格按照家族的规定，在墓碑、高照、郡望上都是标示“南阳”、“俭德堂”，仙岐叶氏祖源来自“玉融”的错误得到了彻底的纠正。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吾族首次修谱，由八世世镛公（祖艺公长男万茎公次子），携堂弟世聪（祖艺公五男万桢公三子）、世滋（祖典公三男万蓁公三子）共同编修。那年参加修谱的这三公，其中世镛公代表了其财公四男祖艺公原配严氏所生的长子万茎、次子万邦二房，世聪公代表了祖艺公继室郑氏所生三男万森公同母七兄弟七房，世滋公代表了其财公五男祖典公家族各房派。
当年抱病修谱的世镛公在《俭德堂叶氏世系考》中记述：“叶公诸梁，字子高，为楚大夫，封叶（今南阳叶县）因氏焉，叶氏发祥之始也。西晋永嘉二年中原云扰，冠盖南迁，多处富沙叶氏入闽始此。我祖能新公由富沙移寓仙岐，仙岐之叶自公始。”“世世相传能新公发韧富沙，则以为系出富沙，云而嗟夫，吾安得亲赴南阳、富沙一徵谱系也。”
世滋公在《跋》中进一步补充说明：“吾族始支祖能新公来自富沙，称素封焉，国初迁马腾，嗣则衍公移寓仙岐，皆隐於耕。闻仲侯公早失怙恃，一线濒危将墜不墜者，佥曰马腾姑之力也，唯时零丁孤苦，坟墓湮没弗传，或曰能新公之墓，经高祖崇隆公求神现光绘图获之，则能新公以上无从查考者，从可知也。曾祖其财公始卜台江，继迁城内。”从上述记载的仙岐叶氏祖源迁徙史中，可以明确以下三点：
1.光绪谱划出了仙岐叶氏从南阳叶公，至清乾隆五世其财公为止的祖源迁徙路线图，即南阳—富沙—马腾—仙岐—台江—城内（吉庇巷）。
2.光绪谱明确了，在清初仙岐叶氏始支祖是能新公；在乾隆年间吾族迁移省城福州吉庇巷的开基祖是五世其财公。
3.族内一致认定祖上世世相传能新公发韧富沙，并非能新公直接由富沙迁仙岐。在能新公之前，从富沙迁到仙岐之间的先祖当时已无从查考，并不存在《家传》中所言“其先由福清迁省城，复迁侯邑仙岐墩”这一过程。
此外，光绪谱对万森公附会认福清远祖的做法进行了纠正
第一，1888年，万森公重修祖艺和万茎这台墓时，世镛公已四十岁了，他对三叔修墓的具体过程应当是十分了解的。所以，在光绪谱中世镛公对万森公附会认远祖的做法提出了婉转的批评。
在光绪谱中他在叙述了先祖为了教育子孙，以史上仙游正简公叶颙的俭德品质命名堂号之后，写道：“狄武襄（注：狄青）不祖梁公（注：狄仁杰）先儒韪之，今附会攀为远祖得毋令铜面笑人乎"。这句话的意思是：宋代名将狄青出身清贫，从当士兵起家，官至枢密副吏、护国军节度使、河中尹，位高权重，但是，他在认祖这件事情上却是十分谨慎，没有附会去攀唐朝名臣狄仁杰为远祖，狄青的做法受到儒家先贤的赞赏。今天，如果因为我写族谱，要表述家族堂名的由来，而附会地去攀（仙游正简公叶颙）为远祖，这样做能不被狄青耻笑吗？这就充分说明，世镛公对万森公认福清为远祖的错误做法是明确地持不认同的态度。
世镛公之所以在光绪谱中，始终没有正面地对万森公在重修他父亲和祖父这台墓时的不当之处作出批评，而是婉转地引用典故来表达他不认同的态度，这其中的原因，或许是出于对长辈三叔万森公的尊重亦或许是因为四年前（1901年）万森家族惨遭不幸，三叔万森公就已放弃了对吾族源自福清的说法的认同，将堂兄世起公墓上的祖源地改为了“南阳”的缘故；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今不得考。
第二，在清代，民间百姓因家道兴旺，为感恩先祖而重修祖墓，请名人为祖宗树碑立传荣宗耀祖是常有之事。此类事情人们都会将其作为家族中发生的重大事件而载入谱碟。然而，十分反常的是，在吾族光绪谱中，对万森公重修祖墓并请名人叶大焯为祖艺公立传之事，却是只字未提，而且大焯所撰《家传》碑文也未能登载入谱。这就充分证明了族内各房宗亲对万森公错误认祖之事持不认同的态度。
今天从历史的高度来看待当年万森公重修祖墓，认同福清为祖源地一事，也算是吾族寻宗问祖路上最初一次不成功的尝试吧。从祖艺公墓碑上的“玉融”和墓台上的“俭德堂”堂号，就能折射出当年万森公内心的纠结和他对先祖的敬畏，而1901年的灾难使他幡然醒悟，完成了祖源认同上所犯错误的自纠。
1905年吾族修首谱，由于时间仓促，基础性资料收集困难，加之世镛公抱病编修，精力受限，无法达成编修总谱的愿望，虽有遗憾，但是，光绪谱明确了吾族源自富沙叶氏，并非源自福清叶氏的看法；确认了吾族世代聚居仙岐这一史实；确认了南阳—富沙—仙岐—省城这一条祖源迁徙路线，纠正了吾族源自福清的错误说法，完成了吾族对祖源问题认同上的拨乱反正，达到了正本清源的目的，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因此，闽侯仙岐俭德堂叶氏完整的祖源迁徙路线图应作如下表述:
(中断4代)
南阳—富沙—甘洲—扈屿……仙岐—吉庇巷—南三官堂—卧湖桥
（河南）（建瓯）（侯官）（闽侯）（福州鼓楼）
通过以上全面考证，可以充分地说明，所谓仙岐叶氏源自福清的说法，仅仅是一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假命题。
尾 声：扈屿祖地圆梦
在完成吾族源流考证后，于2019年2月24日，闽侯仙岐叶氏福州卧湖桥俭德堂永杞公家族叶昌仁（次子）、叶凌霄（因故未能同行）、叶仰云、叶守枝姐弟带领叶晟（已故长男叶昌霖之子）及他们的海内外亲属一行13人在福建省叶氏委员会学术顾问、扈屿宗亲叶育新老师的陪同下，驱车前往闽侯县青口镇扈屿玉山宗祠认祖，受到扈屿宗亲的热烈欢迎和盛情接待，在宗祠理事会主持下，举行了认祖归宗仪式，圆了我仙岐俭德堂叶氏百年寻祖归宗之梦。
2020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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