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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书店里的深夜弃儿 |周末故事

2016-10-22 新京报传媒研究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书单(ID:BookSelection)


书单是一个以书为核心的原创内容新媒体,平时自然会特别关注各种书店。


但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个书店却有些特殊——它是一家24小时不打烊书店


24小时?不打烊?——没错,这绝非噱头。每天真有几十号人要睡在这里一整夜的。而且它已经开业两三年,有三家分店,不夸张地说,数万人睡过它或者被它睡过。 


到底是谁住在那里,真的都是废寝忘食的书虫?他们为什么不回家去睡?有多少人会看书看得生无可恋,连家都不想回? 


在书店过一个通宵,或许还有点浪漫,可有人会在那里住大半年,这是怎么回事?


一次目的明确的秉烛群游我们也许会偶尔兴致勃发,可是一群并不相识的人一夜闻着对方臭脚在沙发上睡觉,那画面不会太美吧?


上个月,书单君的两位小伙伴找了这家怪书店的店主聊了很久,并于中秋当晚在那儿呆了一个通宵,就是为了了解在书店度过漫长夜晚的都是怎样的人……


当刘二囍说他每晚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怪咖时,我和同事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刘二囍是广州深夜书店“1200bookshop”的店主。过去三年,有数万人次在他的店里度过了起码一个夜晚。位于体育东路的总店平均每晚会有30名客人以上过来通宵,最少的时候也有一个人——那天是除夕。



这些人在年龄、职业、阶层上都毫无共同点,有流浪儿童、无业游民、追求浪漫的情侣、备考的学生、需要赶早班航班又但住不起酒店的人等等。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的深夜不眠人……


留守,流浪,留守


刘二囍印象最深的是杨东。


2014年7月,深夜书店刚开业不久,二囍就在人来人往的顾客中注意到了他。二囍当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孩每日每夜都泡在书店不回家。


你很难辨别杨东嘴里蹦出来的哪句话是真的。有时是“妈妈在打麻将”,有时是“我放暑假了,没地方玩”。 



▲小男孩杨东在读书,拍摄于2014年冬天。(注:本文涉及杨东的照片均由刘二囍提供,摄影者为刘二囍、冯雪莹。)


妈妈的麻将打了两个月,他也游荡了两个月:白天,他在书店周围的商场或电器城玩耍,到超市的试吃点果腹,有时也在书店看书。 

不看书的时候,他最喜欢玩手机。

书店的WiFi密码从不对顾客开放,杨东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密码后,就会老练地拿密码与客人来一场交易。 

除了小部分顾客找书店投诉外,多数愿意将手机借给他玩。小小年纪的他似乎深谙成人世界的等价交换原则,从未出现拿着手机消失不见的情况。




常来的客人逐渐认识了杨东,会带他去吃饭或洗澡,甚至有年轻的女顾客给长得清秀的他带早餐。


到了夜里,小孩依然出现在店里。零点,他蜷缩在书店一角的沙发上沉沉睡去,往往要到次日中午12点才醒来。揉揉惺忪睡眼,和熟识的老顾客撒个娇,午餐就有了。



▲杨东在书店“就餐”。


到了九月,杨东仍然每天吃住在书店,放暑假之类的谎言再也无处藏身。

真相是,杨东来自贵州农村。为了生计,父母来到广州,成为中国两亿外出劳务大军中的一员,淹没在广州的城中村里。

对很多进城农民工家庭来说,生存是第一问题,孩子是次要问题。


留守农村,成为绝大多数这类孩子的命运。在中国,他们的数量估计有6000万左右,超过全国儿童总数的五分之一。而杨东则被称为“随迁子女”,即跟随务工父母来到城市。这个被认为比留守儿童命运更佳的群体目前估计在1000万左右。

那来到大城市后,杨东的真实命运到底如何呢?

杨东的家在广州的一个城中村内,上的是附近的打工子弟学校。父亲拉人力车为生,母亲生下他不久便弃他而去。现在和他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常常不给他饭吃。杨东说这是他离家出走的主要原因。 

他就这样开始了流浪。白天与黑夜混迹在各种商场和24小时美式快餐店,直到好心人提醒睡在麦当劳的他:“那边有家不打烊的书店”。



▲杨东带着拍摄者去见识他经常出没的地方,图为杨东在电器城玩手机。


其实更早以前,他还去过少年儿童救助保护中心,不过很快因为无法忍受而逃出来了,用他的话说,那里“太恐怖了”

我们无法回溯他流浪路上的每一步,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市对儿童的保护链条如何一个个失效:先是家庭,然后是学校,再是儿童救助中心,甚至在家人报警后,警察对他的失踪也无能为力。 



▲杨东向拍摄者展示如何在地铁逃票。


同年冬天,杨东的故事被媒体挖掘出来后,他的父亲最终出现了。他应广大网民的诉求,把杨东带了回家。但其实,是又把他送回了贵州老家。


杨东从流浪,又回到了留守。


很多年后,他也许会怀念他广州流浪生涯中,最后也最长的栖息处——这家深夜书店。毕竟,在那里,很多人主动照顾他。他受到书店长达半年的庇护,躲过了城市和命运更坏的安排,没有进入更阴暗的世界。 

离开广州前,杨东专门跑去书店告别,还给每个人写了点东西。

直到现在,刘二囍还记得在一个黎明,杨东跑过来指着一个男顾客说:“二囍哥,那个人以为我是小女孩,他刚刚在摸我下面!”


看着孩子惊恐的表情,刘二囍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愤怒地把那个装睡的男人赶走了......




“改革家”

在2014年盛夏走进书店的不只有杨东,还有一个神秘的老头——这就是刘二囍一直忘不掉的另一位故人。
 
这个老头满头银发,长得活像马克思。他最爱做的事,是坐在书店的免费阅读区里,研究一堆砖头厚的语言工具书:法语词典、俄语词典、西班牙语词典……有时书店人多没有位置,他就屈尊蹲在楼梯处看书,屁股下也贪婪地垫着几本书。



▲书店从来就不缺怪人。在这面墙壁上就写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人的落款,其中既有龙应台这样的大咖,也有毫无名气的陌生人。(摄影:buzcreek)


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像是看到了智慧本身。


但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智慧老人脚边有一个破袋子,里面装着换洗衣服,或许也是他的全部财产。
 
就和所有出现在书店的怪人一样,你很难套出老头的话,和他最日常的聊天也可能会变成一场猜谜。
 
在他给二囍的讲述版本中,他是一位来自南京的英语老师,在知道广州新建了一个馆藏更丰富的图书馆后,就决定过来学习。


至于学习的目的,这倒不是一个秘密——他要对西语世界进行一场改革



▲书店的另一面墙壁,贴满了来自各种人的壮志、祝福、愿望、寄语、情书、私话、独白......(摄影:buzcreek)



听起来很搞笑,但如果你看到他每日每夜泡在各种词典里的那种倔劲,可能真的相信他能搞出什么个名堂。

不过,就像历史上大多数革命先烈一样,老头的日常生活也过得很艰难。他没有工作,也没有住处,白天去图书馆,晚上就溜回来睡书店。

最大的难题是没有饭吃。有一次,一位大姐揭发他偷东西,老头死也不承认,还摆出几分“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的架势。眼看双方争执不下,店员就调出监控记录,画面上清清楚楚地显示,他偷吃了那位大姐的方便面。这时,他才坏笑着承认。



▲与其说书店是个乌托邦,不如说它像个小社会,这里有不同阶级、不同职业、不同年龄的人。狭窄空间里有温暖的灯光,也可能会有争执和冲突......(摄影:buzcreek)


不过在更多时候,这位革命者还是会自力更生,他被人多次看到在麦当劳一边吃别人剩下的残羹,一边继续自己的语言研究。
 
可惜革命尚未成功,老头过早地露出了独裁的马脚。
 
平时在书店,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待人也越来越不礼貌。比如平时等厕所太久了,他就会破口大骂;或者是时不时觉得被店员怠慢了,跑来跟刘二囍投诉。甚至,他和当时还住在书店的小杨东也有过争执。
 


有一次,他还想打一位顾客,就因为对方在他对面打嗝——或许这个动作触动了他敏感的胃。


类似的事频频发生,这枚书店的活招牌逐渐变成了万人嫌的恶棍,也让店长打消了起初想给他在书店安排工作的念头。
 
之后,老头就消失了。


“莫言抢了我的诺贝尔奖”

采访完刘二囍的第二天晚上,正是中秋之夜,我们几个带着好奇来到了体育东路的这家书店。那晚,我们遇见了另一个老头,他叫老李。


在一起抽了一根烟后,我有一种感觉:老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老李应该站在挪威奥斯陆市政厅的讲台上,或者和朋友在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听着香颂,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书店门口有两个垃圾桶,我和同事就是在这里撞见老李的。(摄影:buzcreek)


这位1957年出生的老者,头发银灰,皮肤白皙,瘦削的身体上套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下身搭配一条短裤和红色运动鞋,看起来像一位质朴的知识分子。

说话时,他的思维和话题都很跳跃,谈吐间常会夹带几个英语单词,语调像夜色般温柔。一个多小时下来,很难找到一个词来指称他的身份。

他可能会被归类为异见分子,因为他对社会有诸多意见:“嫦娥二号登月,so what?(...那又如何?)”

他也是个文学爱好者,最近喜欢上东野圭吾小说中的推理和人性,感觉“有点touched”(感动),而且是“touch到你心里”。

而在所有艺术形式里,音乐才最让他感动。“因为它是软的、是美的”。

从最早接触到交响乐(“像贝多芬、海顿、莫扎特啊”),慢慢接触到近代的西洋音乐(“像Beatles、Rolling Stones”),但听来听去,59岁的他最喜欢的是那些经典老歌:


“像Vikki Carr有一首歌《With Pen In Hand》,她写她要和她老公离婚了,歌词可以写得那个样子,我真是甘拜下风了。然后她又唱出了那种哀怨……或者像那种黑人的灵歌啦,真的让你感动。还有一个叫Freddy Fender,他那首《Before The Next Teardrop Falls》,或者是Barbra Streisand的《Women in love》……”



广州初秋的夜风让他很放松。两根烟后,他哼起了一句情歌:We may be oceans away…....(我们将远渡重洋......)


如果不是在凌晨2点10分时他走出书店,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如果他不走向隐约可见的两个垃圾桶,猫着腰把手伸向里头“找点东西”,我根本就想象不到,再过几小时、当天际微微发白,这位“知识分子”将切换到另一个身份——白日里,老李是一名拾荒者,通俗点儿,捡垃圾的。



▲左边那位正在睡觉的人就是老李。(摄影:buzcreek)


但他强调这只是“最近太不顺利”的一个过渡。他更愿意谈的是早年在广交会的工作,那时他算是一个买办,而他更喜欢别人叫那时的自己“co-organizer”(协办人)。

我问他:你不能总靠捡垃圾过活啊。 

他笑称:捡垃圾只是我的一个运动啦。 

稍后,他又补了一句:“我很想写这些拾荒者的生活啦,我的这些同行们,哈哈。本来我还想得诺贝尔奖的,没想到,被那个莫言先得了。”



▲像老李这样在书店借宿的人有很多。(摄影:buzcreek)


在多种互相矛盾的说法之间,只有一件事是确凿的,那就是他有老婆和孩子。尽管,关于这件事,他只跟我说了一句“regret”(后悔)和三句“不知道”

明年59岁的老李,过渡阶段不知道有多久。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社保、医保,也没有家,没有固定的收入,不知道他如何度过接下来更多更困难的日子。

同样不知道的是,同样被社会抛下的老人会不会更多,更多老李可能出现在这间深夜书店——他们白天在街头风吹日晒,夜里在书中找那一片黄金屋。



▲除了流浪儿童和老年,书店还有许多无处可去的青年......(摄影:buzcreek)


在和我聊完后,老李重回了书店,整个下半夜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睡觉。等我回头想找他、帮他充话费时,他已在黎明前夕离开书店去开工了。 

那晚,老李大概睡了三个多小时。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凌晨四点的书店像一个深夜中放在客厅里的鱼缸,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但也有人还像鱼儿一样悠游,荡漾着幽亮的光。


4点05分,一个刚上大一的黑影在寻找“文艺一点”的书;另一个刚参加工作的黑影则在寻找“时间管理、对生活有帮助”的书。




▲书店里半夜还在找书的读者。(摄影:buzcreek)


4点19分,一对年轻情侣睡眼朦胧地离开,出门口时还有关于去留的争执,但最终还是上了一辆出租车,结束半夜煎熬。



▲如果你半夜到1200逛一圈,随处可见各种怪异的睡姿。(摄影:buzcreek)



其中,最活跃的是一个金发年轻人,他时而坐在沙发上,时而在书架前找书,时而在书店门口边暴走、边抽烟。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他是那种对现实时间没什么概念的夜猫子,此时应该身处酒吧或夜店,手里拿着一杯酒或搂着一个女孩。但他说自己此时搂着的,是一个关于女孩的烦恼。

这个烦恼就是:到底是和一个细水长流的女孩在一起,还是和一个有刺激和新鲜感的女孩在一起?

为此,他想找一本叫《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的书,这是那个细水长流的女孩最爱的书。不过,当我和他走出书店这个小池子后,才发现爱情只是他生活的一个脚注。

“我现在都很矛盾,不是很想陷入这个问题,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抽了一口中南海,说出了另一个话题:“我想知道如何在28岁之前就赚够能让我退休的财富,这是我答应我老爸的,现在时间没剩多少了。”



▲深夜,又一个吸烟的黑影在书店门口游荡。(摄影:buzcreek)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说自己14岁就辍学,前前后后做了七八份不一样的工作:在肠粉店洗盘子,在夜店调鸡尾酒,在无线电台打下手。但不是他辞了工作,就是工作辞了他,原因很简单,打工没前途,他也不想永远搁浅在浅滩里。

单靠劳力不行,于是他就在家人的催促和帮助下又回归了学校:第一次是学无线电,一种现在已被淘汰的玩意儿,后来因为打架被开除了;第二次是读三维动画,顺利毕业后换来了一份工作——给公交车广告做剪辑。

尽管工作很轻松,但跟这个时代奔跑的速度相比,来钱太慢了。

于是他辞了工作,在那个创业还被叫作做生意的时代出来单干,成为了一位名副其实的“连续创业者”:出来摆摊,赚太少;卖奶茶,团队散伙;卖二手衣服,现在还有一堆存货堆在家里;搞个赌球平台,感觉不长久、太危险;开餐厅,搞不过竞争对手的低价策略。

作为一部创业失败史的主角,他还是特别相信自己,证据之一是前阵子还有人给他的破产餐厅打电话叫外卖。

“你觉得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站在书店门口时,他这样问我。

这就是这位前餐厅老板思考创业的终极母题。



▲有人来这里补眠,也有人来这里充电。(摄影:buzcreek)


大概在一年前,关闭餐厅后的他百无聊赖,无意间来到书店。在这里,他重拾了小时候很讨厌的书,其实“就是想给自己什么都不干找个理由”。 

但在那之后,他一本书接一本书地看,其中大多数是创业书目:《支付战争》、《从0到1》、《浪潮之巅》……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市场浪潮涌动的方向。

今天只是他最新一轮创业的第三天,他的新产品是一个植根于微信界面的APP。

“你想象一下有一天,就像VR那样,身体泡在药水里维持健康,而人却去到外星球,躺着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假的世界是无限的,可以在那里做一些现实中做不了的事情……”

接下来,他开始展示许多创业者都爱的一个戏路——乔布斯上身——“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 才能真正的改变世界。”他握着拳头说。



▲书店内的暖黄吊灯映射到落地窗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黎明。(摄影:buzcreek)


我忍住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在他说那句话的一分钟内,中国已经诞生8家新公司,并且其中有80%会死掉。

不过幸运的是,至少米兰·昆德拉在天亮前已经帮他想通了一个问题。在我已经回家躺下休息时,他发微信跟我说:

“每翻一页都能想象到,她就这么慵懒地躺在那里,就像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我想,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那个细水长流的女孩,像是伟人传记中浓墨的一笔。 

天光墟


广州是有名的不夜城。


相传在古时,广州就有一种只在黑夜开市、在天亮前收摊的市集,人们称之为“天光墟”。在这个市集上,有古玩商贩卖见不得光的古董或假货,有为了生计的小贩在卖便宜的衣服或饭菜,而来客也多是些爱捡便宜的边缘人或社会底层。
 
“天光墟”,在粤语里就是“天一亮,闹市变回了废墟”的意思。
 
天亮时,那是废墟,天黑时,反倒是闹市。

废墟和闹市,或者闹市和废墟,就这样自如转换。



▲广州天光墟实景。(来源:羊城晚报)


有时候想想,深夜书店好像是另一个天光墟。它不是充斥香车美女的午夜场,那里不过是正常世界欲望的延续。而这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书店店员告诉我们,真正常在深夜来住的人里面,他们觉得很“正常”的不会超过三成,大部分以学生或者背包客为主。在非正常的部分,失眠症患者和各种隐藏的精神疾病患者不会少,此外,就是我们看到的流浪儿童、拾荒者和各种与书沾点边的神人怪人。


书和深夜,都是他们逃避现实的最佳去处,可以像鸵鸟一样埋进去的沙子。深夜书店,恰恰同时满足了这两点。



在广州这个一千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一家深夜书店一年居然有上万人次入住,你很难想象这座城市会有多少深夜动物。


那些城市的深夜弃儿从四面八方赶来,在那里各取所需。如果没有书店,他们会在麦当劳的惨白灯光下蜷缩,会在大街和桥洞下被秋风吹醒,会在午夜里看着天花板数小时不能入睡时绝望得想自杀,会去夜店里买醉到三四点仍然如丧家之犬。


可惜的是,书店从来不会去改变他们的白天,也不会真正改变他们的夜晚。只是,在这个略显荒诞的城市,有那样一个去处总会稍稍缓解他们的深夜症状吧。



一夜秋风秋雨,这个早晨,广州再次变凉。这个终年的暖城,也终于快迎来秋冬季了。


是的,这也将是深夜书店的旺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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