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前传 － 那些不曾开始的爱
题图：电影《匆匆那年》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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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身边女神们的精彩各有各的不同，而大妈的寻常日子却总是相似：无外乎是清晨着急忙慌的赶着上班，忙的时候觉得亏欠了孩子，陪着孩子又忍不住累到想发火，发完了火一边读着育儿鸡汤一边在歉疚中煎熬，好不容易到了夜深人静时分才能偶尔运动一下或者读读书，更多时候干脆躺着什么也不干。除了要见客户的日子里勉强打起精神描眉画眼一番，其余时间通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且暗自安慰自己这是返璞归真。
即便如此，每隔一段时间，大妈还是会在琐碎和疲劳的间隙里，猛然惊醒。有时候是在匆匆路过的橱窗里头宛如隔世的俏佳人，有时候是一条夏日里蝉声呱噪的林荫道，有时候是隔壁桌上年轻情侣的低语浅笑，有时候是翻开的诗集里最后那页意犹未尽的留白...... 这些随机偶然事件往往如同一声棒喝，惊得大妈恍然失语，然后，就这样防不胜防的，大妈苦心谨慎安放的过往瞬间轰然倒塌。记忆的微小尘埃随之飞扬，一时迷离了黄脸大妈的眼睛。
那时候——遥远得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以前了。只知道那时候，大妈的妈也才刚刚步入大妈的队伍 (现在，大妈的妈已经步入了广场舞的队伍)，所以我们姑且称那时候的大妈为“非大妈”吧。
公平地说，“非大妈”的青春期来的比一般姑娘要迟。身边的小伙伴们写过纸条了，牵过手了，眉目传过情了；而直至某个暑假以前，“非大妈”对于青春的所有懵懵懂懂的理解和想像都来自与小说和诗歌。然后，仿佛一场雷雨过后，“非大妈”的青春期如同她脸上的青春痘一样，迅速而猛烈地措手不及地全面爆发了。
在之后20多年漫长的大妈演变过程中，“非大妈”每每回忆起自己那段青春年少岁月时，都禁不住篡改记忆，幻想着自己肤光胜雪眼似流星身轻如燕弱柳扶风，握一卷书，清清冷冷走过，踩一路梧桐细雨。如此这般的回忆久了，难免不生出几分凄凄惨惨戚戚的自怜自怨来；然而，事实远比想像来的残酷：20多年前的“非大妈”在青春觉醒之日，无限伤感的发现自己又黑又瘦，留着土气的童花头，穿着宽大的运动服，虽然勉强称得上眼波流转，却终究敌不过脸上青春痘此起彼伏的泛滥。正所谓一肚子潇湘仙子易安居士情怀，枉自嗟呀。
“非大妈”卑微而倔强且青春痘肆虐的年少岁月里，自然少不了有一位翩翩绝世佳公子。这一点，有照片为证，绝非杜撰，即便是现在，男神儒雅轩昂的书卷气依旧跃然于泛黄的相纸之上。当然，男神一直都在，只是“非大妈”在自己青春觉醒之前基本上雌雄不分从未留意。
男神真正走入“非大妈”目光的那一天，自然是艳阳高照莺啼鸟啭，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男神和路人甲乙丙丁 (是呀，男神旁边的可不都是路人嘛) 说说笑笑从操场走过。抬手捋一下头发 (记忆中此处自带慢动作加音乐)，臂弯里的一束阳光照得男神皮肤透明了一样，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细细软软的汗毛，看傻了站在几十米开外的“非大妈”，也骚动了那一颗沉睡了17年的春心。
如果那时候的“非大妈”真像她想像和希望的那样长发与白裙齐飘，她或许就要勇敢得多，而后面的故事也或许会精彩得多。但是，情窦初开的“非大妈”终归是难逃“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的命运，而她心底里那份胆小卑微患得患失的欢喜，也同样只能慢慢的“从尘埃中开出花来”。
而这一开，就是10年。
有多少流水一样的日子，就有过多少隐忍而深情的夜晚和多少没有吟唱就被尘封了诗。两条从未交集过的轨迹，或近或远的观望，或真或假的玩笑，或深或浅的注视，两个人从未彼此了解却有时觉得熟悉得像是从未分离。
然后呢？“非大妈”结婚以后就迈着铿锵大步迈向大妈的队伍。男神看了照片不置可否，还是眼神迷人，那么多姐姐妹妹。再后来，男神结婚了，大妈刚生了孩子胖成货真价实的大妈，抱着娃看着男神的婚礼录像，忙得来不及唏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妈出差的日子，客户会议大厅向外望去，就是男神的办公楼。披星戴月的大妈偶尔也会从堆积如山的报表中抬头，望一眼对面那幢大楼被朝阳和晚霞来回晕染，也会失神片刻。男神出差的日子，微信里发过来一张照片，那楼里一定看不见吐沫横飞的大妈。“总是擦肩而过，越来越像韩剧了”，男神说。大妈看着手机笑了，韩剧里都是妆容精美温柔可人的姑娘，如果自己真是这样，大概也不至于总是擦肩而过。
一晃20年过去了，值得庆幸的是，男神也终于老了胖了，头发少了，笑容多了，总而言之就是更接地气了。如果一定要问，那些隐忍而深情的往事，如今还剩下些什么？大妈想说，剩下太多太多怀念那些曾经年少岁月时候心里宽厚绵长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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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青春的美丽错过的故事。
前一阵子看了电影《匆匆那年》，也是美丽的错过，所不同的是，电影里面两个人开始了，相爱了，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是错过了，文章里面的他们，却似乎从来未曾真的开始。但是这差别真的重要吗？在当事人心中，是否真的开始过，真的彼此相爱过，有那么重要吗？命运就像一盒巧克力，拿到哪颗就要吃哪颗。青春需要爱情，最好是美丽的爱情，但因为年少无知，几乎没有谁可以修成正果，所以必然是甜蜜中夹着痛苦，美丽中带着忧伤。
我总在想，有这样一段感情，除了构成青春最重要的记忆，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年少时的爱，幼稚而笨拙，你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懂，做着自以为惊天动地的事情觉得必然可以打动对方的心，对方怜爱地看着你却依然坚定地说不。那可能是你唯一的一次除了爱就一无所有的爱啊，那份单纯，永不再来。单纯的东西是美好的，人长大的过程，就是单纯被复杂慢慢取代的过程，世界不再只有对和错，黑与白，而是在复杂的衡量标准下可对可错，色彩也一如那雾霾的天。
正如北京有几天雾霾的天气之后就会迎来无比清亮的蓝天白云，我们心里的雾霾天也不会永远停留。人是矛盾的，伟大或卑微，心里是一样的天人交战，撕扯纠缠。我们需要一点陈旧而美好的东西，你心里觉得不会改变的东西，它们会成为暗夜里的蜡烛，坠落悬崖时的绳索，雾霾天里的风。
你经历过一些美好，即使是痛彻心扉的美好，珍惜她，她最终会变成一缕清风，吹走你心里的雾霾，让蓝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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